作者:木三观
等吃完了晚饭,族长又留他们过夜。
池杏和明堑在隐狼没有住处,便也没有推辞,安心住进族长安排的豪华客房。
待入住了客房,池杏便说要去附近闲逛,独自去看看小时候的风景。
事实上,池杏没去看风景,只是选了没人的地方,蹲下来跟白檀发信息联络感情。
留在客房的明堑也没老老实实待着,而是接收了兔狲副官发来的报告,一看到环保绿色的封面,明堑脸也跟着绿了。
按照上回明堑的指示,兔狲按着两个方向进入深入调查:第一是猫妖的身份;第二是生活垃圾的线索。
猫妖的身份,兔狲还是查不到。这应该也和猫妖自己有意保密有关。根据邻居以及附近目击者的证词,每次猫妖出门身上都没有气味,也就是说,猫妖是有意识隐藏自己的气味。而且,这只猫妖很少出门,除了池杏之外,几乎不和任何其他人交流。
而且种种迹象表明,猫妖不是长住在公寓的,而是偶尔出现,偶尔会消失,来无影,去无踪,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来的、又是什么时候离去的。
以上种种,都引向一个可能:猫妖很可能是贵族私宠,偶尔来这儿和池杏短暂同居。
明堑正想驳斥“同居”这个词语太过分,目光就移向了底下更过分的种种证据。
兔狲副官翻了生活垃圾,里面充斥着大量的被使用过的情`趣用品以及被玩烂的床单。
不过,大概为了隐匿猫妖的身份,这些床单和情趣用`品都是被清理再扔掉的。而且清理的手法很专业,一丝信息素残留都找不到。
兔狲大概是为了保留长官的尊严(或者是自己的小命),特意表明,这些都是间接证据,不能说明池杏和猫妖存在不正当关系。
尽管如此,兔狲却在报告上附录了如下资料:
《谁说犬系恋人最忠诚?伯爵的泰迪恋人竟出轨沙发靠枕!》
《十大易出轨物种排行榜!居然有犬科你敢信?!》
《犬科忠诚是笑话,发`情公狗是个渣》
《犬科出轨理由第一位:X需求得不到满足》
……
明堑坐在沙发上,目光沉沉,慢慢移向窗台上挂着的月光。
他的心里一丝一丝的禁制,缓缓裂开。
明堑眉头拢起,一团火从他心上烧到眉间,熊熊烈焰染红了他冰蓝的眼。
第45章 真正的标记
池杏独自离开族长家,去无人处给白檀发信息聊天,聊了大概半个钟,他便准备回去休息。
池杏还给白檀发了几张照片,说自己回了隐狼部落。顺着这个话题,池杏开始追忆自己的不幸过去,以博取白檀的同情。
像白檀这样的圣父白莲花,一定会被他的悲惨经历所打动的。
池杏倒也没有太过分的添油加醋,只是用不在意的淡淡口吻说,说着说着,倒是池杏自己先伤感起来。
说起来,过去的事情,他真的很久没有想起来了。
当年,池贤女还活着的时候,池杏也遭遇隐晦的歧视,但从不在明面上。当池贤女逝世后,这些恶意就立即变得明目张胆,把年纪尚小的池杏打了一个措手不及。
成狼们倒是还不好,心思都花在抢池贤女的财产上了。倒是小狼崽子们一个个的逮着他就欺负,其中就以东子为首。
东子是首领的儿子,身边还有跟班,自然是挺威风的。
不过现在回想,倒也不觉得有什么了。
池杏默默叹了口气,断开了白檀的通讯,准备回去首领家。却不想,他转身的时候就听到丛林里有响动。他鼻子动了动,几乎能瞬间确认是东子和他的狗子跟班来了。
“原来你在这儿啊!”东子从草丛里跳出来,说,“怎么一只狗跑出来这么偏僻的地方?不带上你的大猫?”
东子这次带了五只狗子跟班,都蹲在旁边,露出犬牙,一副随时准备扑上来咬人的姿态。
池杏不以为意地一笑:“我出来溜个弯儿也要带媳妇儿吗?没有必要吧。”
东子其实就是瞅着池杏落单了,才故意来挑衅的。他笑眯眯地说:“你在部落里人缘那么差,不跟在老虎身边,不怕被打啊?”
池杏也明白,东子这是来找茬的。他现在还不打算跟首领家起冲突,便摇摇头,带几分骄矜的口吻说:“怕什么?都知道我有只老虎媳妇儿,谁敢惹我呢?就算我落单了,又怎么样?要是谁不长眼动了我一根手指,我媳妇儿要他的命。”
东子欺行霸市惯了,见池杏不服软,就更来气,啐了一口说:“就你个吃软饭的也敢这么横!你回来的时候我就看你不顺眼了,一副鼻孔朝天的样子,是不是都忘了以前被我打成狗吃屎的衰样了?”
池杏确实挺记得,自己体格比纯种隐狼小,妖力没有东子这种从小吃着补品大的高,而且又是孤狼一只,在部落里总是挨欺负。
东子他们揍自己,也不是往死里揍,就是哪天心情不好了来踹两脚,一来是发泄情绪,二来是宣誓权威。部落里地位比较低的狼都受过这种气。
作为妖兽,被打了还是挺快恢复的,过一天又没事,所以首领他们知道也是睁只眼闭只眼,不会管的。
确实,池杏被揍趴了之后,很快又能站起来,恢复如初。
但这不代表不疼。
伤是能很快好,但疼也是真疼。
听东子提起这些事,池杏的火气也上了几分。他原不想回来第一天就闹事,现在看来,他还没找茬,别人也要来恁他的。
那他还客气什么?难道别人肛自己,他还要提臀相迎?倒是也没那么贱!
池杏笑笑说:“哦,所以东子哥今天来是想让我重温重温这个记忆?”
东子咧了咧牙,倒是听出了池杏语气里威胁的意味,到底忌惮着池杏的老虎伴侣:虽然老虎丁丁小,但是肌肉大啊!
东子便摇摇头,笑着说:“你今天跟我与我爸说话很不客气。我不喜欢。你要是能好好道歉,认个孙子,我就放了你。”
池杏笑了:“我妈为部落贡献这么大,你爸作为首领不感激尊崇,还欺负她的独子,侵吞她的财产。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好东西。我不骂他全家还不够客气吗?”
东子听到池杏这样辱骂自己老爹,火气上涌,手一挥:“去吧!”
待命一旁的五只狗子跟班应声而动,立即扑向池杏。
池杏也看明白了,东子带了五只狗来,就是要咬自己的。东子自己不出手,事后能撇清,说跟自己没关系。
虽然说出来谁都不会信,但东子胡作非为惯了,首领也宠着他。东子打的算盘就是,明堑真的要算账,他就把狗子跟班推出去顶锅。
池杏心想:真是头脑简单,想得倒美!
按着东子的算计,池杏只是一只狼狗,五只训练有序的犬妖怎么也能把池杏按着打了。却没想到,池杏手掌中变出一根妖骨短棍,挥舞起来,飘忽如雾,迅疾如电,一下下的打得狗子们汪汪大叫,凄惨不已。不过十分钟,五只训练有素的狼狗就变成废狗,躺在地上直嗷嗷。
东子满脸震惊,不敢相信:当年那只弱唧唧的狗杂种怎么变得这么强了?
池杏也不多说话,抄起棍子就往东子脸上打。
所谓打人不打脸,打狗就随便。
东子躲都躲不过,正面吃下七七妖骨一击,牙齿都飞出去了,满嘴血地嗷嗷叫。疼痛让他浑身毛都竖起,立即变回狼形,目露凶光,愤怒地吼道:“你敢伤我!”
池杏说:“确实不敢,只是想跟你玩玩,没想到你那么菜,一打就掉牙。比你养的那几只狗都不如。还说是纯种隐狼呢?该不会你也是个狗杂种吧?”
东子被挑衅,急火攻心,皱起鼻子低吼一声,又扑将过去。池杏转动手中妖骨,耍猴儿似的左右出击,引得东子一阵乱扑,却总是不得其道,半晌已是气喘吁吁,又被池杏当头一棒劈中,眼冒金星。
正是东子眩晕之际,池杏跃起一脚将东子踹翻,用妖骨撬着他大张的狼口,手指摸着他的狼牙玩儿,只说:“纯种狼牙拿来做项链也挺贵的吧?正好送我老婆。”
“呼呼呼……”东子牙齿一凉,嘴巴想要骂人,但被棍子撬着,啥话都说不出来,一张狼嘴要张也不是、闭也不是,只能任池杏鱼肉。
池杏把棍一撬,又一颗狼牙应声脱落,东子嘴巴流血,嗷嗷大叫:“我杀了你!!!”
谁知他再扑过来,又是送菜,两招不到就再被压制,池杏一手捏着他的下巴,笑眯眯地说:“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给爷爷道歉,二,是让我把你的牙齿一颗颗全打下来。你选吧。”
东子泪汪汪的,原想说我才不屈服!但被拔牙实在太疼了。谁不怕牙医呢?更何况是这么暴力的牙医!
东子满嘴血沫地道歉:“我错了……我错了……我不该……我不该……”
“不该什么?说清楚点。”池杏仍是笑眯眯的样子。
东子却怕得打颤:“我不该来挑衅你……”
“还有吗?”
“我……我也不该……”东子卡了一下,也不知自己还应该道什么歉。脑子里盘算一番,才算记起自己得罪池杏颇多,以前总是欺负他。东子只得不情不愿地说:“我从前也不该欺负你……踹你……”
“这个倒也罢了。”池杏松开他的下巴,笑说,“咱们隐狼本来就是讲究强者为尊。我弱的时候,你能看我不顺眼就踹我两下。现在你弱了,我也爱剥你牙剥你牙、爱剥你皮剥你皮,没什么的。”
东子听着池杏用笑盈盈的声音说“剥皮”的时候,身体不自觉地打起冷颤。
池杏摇摇头,只觉得没意思了,便抄起手大步离去。
池杏现在身上沾着狼血味儿,便不从正门入了,直接翻窗回自己和明堑住的客房。
他一跳窗进客房,便见原本背对着窗户的明堑转过身来,那双蓝色的眸子紧紧锁着自己,那神态,仿佛闻见血腥味的鲨鱼。
池杏一愣:这不是看猎物的眼神吗?
不对不对,明堑怎么会这么看着我呢?
池杏生物本能地竖起了汗毛€€€€这样戒备的姿势让明堑顿了一下。明堑随即收敛起眼神里的煞气,淡淡说:“身上怎么有血味?”
池杏松了一口气:哦,原来是闻到血腥味才露出那样的眼神啊。
“就是不长眼的小混混,我教训了他们一下。”池杏解释说,“这味道留在我身上也不妥,我去洗洗吧。”
明堑说:“不必,用我的气味覆盖就行。”
因为池杏跑出去遛弯儿,又和几只妖兽干了一架,身上属于明堑的气味已经消淡许多了。
明堑甚为不满,握起池杏的手。他回来之前已经在河边洗过手了,手上白莹莹的,没有血迹,但以妖兽的嗅觉,还是能闻出其上血腥味的残留。
明堑大为不喜,是哪只妖怪不长眼,竟敢用腌€€的血把池杏的手弄脏?
他低下头,大猫的舌头舔了上去。
带着倒刺的虎舌往肌肤上一扫,引起池杏一阵颤栗。他没提防,心神都震动。
平时明堑给自己留气味,都是用蹭蹭的,这样舔,好像还是第一次吧?
还没等池杏想明白,他就被大猫压倒在柔软的地毯上。大猫舌头从他的指尖到腕骨,来回舔`舐。酥麻的感觉从脉搏处传来,池杏头皮一阵发麻。
池杏尝试告诉自己:白明堑还是很纯洁的,他只是在单纯的标记气味……
池杏在心里自言自语,便被明堑察觉到他的分神。
明堑心下嫉妒:他心里在想谁?
嫉恨翻涌,明堑一下没控制住力度,舌身的倒刺刮破池杏的指尖,鲜红的血珠儿随即沁出。“嘶……”池杏吃痛,“怎么了……”
“抱歉。”明堑温顺地收起舌上的倒刺,温柔至极地替伴侣舔舐伤口。池杏的血液进入明堑的味蕾,竟让明堑尝到了极芬芳的甜香。
“我没事……”池杏见明堑在伤口处舔个不停,实在不太对劲,忙暗自运用妖力,让伤口迅速愈合。他晃了晃痊愈的手指,说:“你看,我是大妖,这点伤一秒就能好。”
“是吗?”明堑的眼神忽地暗下来:他的意思是不是,无论我怎么粗暴地对待他,都是可以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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