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冥主成婚之后 第27章

作者:江为竭 标签: 灵异神怪 强强 甜文 玄幻灵异

  他粗短的手指往照片上狠狠一怼:“两道封条,一条我们的,一条陈家的。你解开要多久?”

  “啊我?”驱鬼师抖了一下,“不不不知道啊。”

  “我看给你三天都解不开一道。”陈正骂,“现在是什么情况,它们被撕下来了——上头符咒都还没被破坏,它们就直接像两片纸一样撕下来了!两秒都不到!除了他没有其他人能做到,那姓路的绝对在酒吧!”

  他的肺活量不行,又是气急攻心,坐在位子上喘气。

  房间死寂,突然门被推开了,一道沉稳的声音传来:“连我都做不到吗?”

  众人都是汗毛一竖。

  陈正有些费力地抬起眼睛,看见楚半阳就站在门口,面沉如水。

  楚半阳这个人是十分注意形象的,哪怕是刚从酒吧现场跑回来,头发已经梳理得一丝不苟,衬衣压得没有褶皱,沾了泥水的鞋子,换成了家里管家送来的新皮鞋,那小牛皮柔软得不行,光泽感看起来都是昂贵的。

  他刚刚请来孔雀神,高强度的搜寻下,身体的负担特别重,连本人都受了鬼神的影响,那双眼眸短暂变成了绿金色,像是某种宝石。

  陈正又是眉头一跳。

  对待楚半阳,他的态度明显好很多,收敛了愤怒:“小楚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你当然能做到,但你也不是什么嫌疑人啊,我们又不会去怀疑你,是不是?对了,现在的现场怎么样了?”

  “我的人还在搜。”楚半阳说,“指纹和脚印就别指望了。现场有和鬼怪搏斗过的痕迹,只能从那个下手。”

  对于驱鬼师来说,指纹、脚印之类的痕迹并不难用符纸消除掉,更何况那是路迎酒,要是想隐藏踪迹,简直不要太简单。只有符纸灰烬之类的东西,才是确凿的证据。

  “行。”陈正点头,“你催一催他们。希望那个包间里,没有什么关键证据被他抹去了。”他挥了挥手,“你们都走吧,小楚你留下。”

  一众驱鬼师如释重负,争相恐后出了门。

  偌大的办公室,只剩下楚半阳和陈正两人了。

  晚风刮过,深色的窗帘微微摇摆。

  陈正深叹一口气,拿下眼镜擦了擦:“小楚啊,我知道这件事情会让你有点难办,毕竟你和路迎酒,算是同一期的人物了,我记得你们都是第132批入会的成员……你们虽然没怎么一起出过委托,但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肯定也有几分情分。”

  楚半阳说:“不好意思,其实,我和路迎酒根本不熟。”

  陈正的嘴角扯了一下,那笑意很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又是几分沉重:“总之,我的意思是,如果这世界上有人能抓到他的破绽,那肯定是你。这次他侥幸逃走了,但是狐狸总会有露出尾巴的时候,我们所要做到的是,就是别错过下次机会。”

  他再次叹口气:“我也就私下和你讲这件事:我当初就觉得,那起灭门案有蹊跷。我们陈家虽然大,人多,但是血浓于水啊,七拐八拐我和那一家人也有着密不可分的血缘关系,更何况陈敏兰是家主,也是我们的主心骨,我对她一直很钦佩……”

  “你和小路,是我看着一步步走上来的,手心手背都是肉,你觉得怀疑小路,我难道心里就好受了吗?只是我们的职责,就是要找到真相,还死者一个公道。”

  “我现在就在想,幸好我们青灯会还有你,要是、要是小路真的有什么问题,那么这个道上的第一,就真的只是你了。”

  【第一】

  所有人都知道,这个词语,不知道是楚半阳朝思暮想多少年的了。

  他略一点头:“我知道。我肯定会尽力的。”

  “唉,那你去忙吧,我也不多唠叨什么了。”陈正说,“我刚泡了点茶,要不要喝一杯再走?”

  “不了。”楚半阳摇头,“不大喜欢花茶。”

  陈正短暂地愣怔了半秒,想起,喜欢花茶的其实是路迎酒。

  路迎酒当了7年的首席,他俩私下接触得不多,但对彼此,还算是知根知底,甚至还一起喝过一两次小酒。如果知道路迎酒要来,大部分时候,陈正准备的就是花茶。今天闻着茉莉花茶的淡香,他竟然一瞬间错乱。

  这点小失态,很快被他掩饰住了。

  在楚半阳离开前,陈正又补充:“还有,我怀疑有人给小路通风报信了,你要是有机会,多多留心一下。”

  楚半阳应了一声,拉开门出去,轻轻掩上。

  一并关住了身后陈正那句“别让你父亲失望了”。

  深夜的风很大,楚半阳走出两面佛的大厦。

  眼眸中的金绿色慢慢褪去,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径直朝着大路走去。大路旁,家里的司机开着一辆布加迪,正无声无息地等着他。

  他没有直接上车,反而拐去了谁都看不见的角落,拿出手机。

  那手机是全新的,轻薄精致,不是他常用的那一个。

  解锁屏幕,那上头分明是几条已发送的短信:

  【你是不是在巷东酒吧】

  【快出来】

  【青灯会来人了】

  ……

  【快走】

  楚半阳面无表情,一条一条,把短信都删除了。然后他格式化了手机,拔出电话卡折断,连着这全新的、刚拆封3小时的手机,毫不犹豫地丢进了下水道。

  ……

  第二天清晨。

  路迎酒刚醒,昨晚他的睡眠依旧不是很好,混沌的思绪缠绕着他。迷糊间,他分辨出空气中好像是煎鸡蛋和香肠的香气。

  ……是敬闲在做早餐吗?

  眼皮很重,他懒得睁开双眼,直到几分钟后门被轻轻敲响了,敬闲的声音传来:“你醒了吗?”

  “嗯。”路迎酒回答了声,依旧没睁开眼睛。

  “我把早餐做好了,最好趁热吃。”

  敬闲都这么说了,路迎酒忍着困意起床,简单洗漱了一下。

  客厅的桌上,摆着刚煎好的鸡蛋和香肠,还有几片面包。敬闲的厨艺是真的不错,那么简单的菜色,做得喷香无比。

  他正在厨房洗锅,顺便还把水槽和台面喷了去积水。

  路迎酒顿时过意不去,毕竟,敬闲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哪有叫客人又做饭又洗碗的道理?他走过去:“让我来洗吧。”

  “不用。”敬闲说,但是路迎酒已经拿起一个碗了。

  两人并肩站在一起,没说什么话。

  一时屋内只有碗碟的碰撞声。

  要洗的东西其实不多,等手头的两个碗洗完了,路迎酒又挽了挽居家服的袖子,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拿起抹布和敬闲一起擦水槽——他平时很少用厨房,已经很久没清理了。

  等到清理得差不多,敬闲打开水龙头,把整个水槽冲了一遍。他做这事情的时候,分外认真,。

  路迎酒很少见到,敬闲这一款的男人对家务事那么耐心、细致。或许他刚睡醒,脑子不大清楚,第一个想到的词是“贤惠”。

  这个词明显不适合一个比他高半个头、扛起他时气都不喘的男人……虽然好像事实如此。

  所有东西弄完了,他们坐回桌边吃早餐。

  路迎酒吃了口煎鸡蛋,想了想,还是开口:“在我弄清楚灭门案之前,不会接其他委托了。我也不希望你和这件事情扯上关系。”

  敬闲猛地抬头:“我被事务所开除了?”

  路迎酒:“……倒也不是,只是,这件事情的性质比较特殊。”

  他自己都没弄清楚状况,实在不想拖敬闲下水。

  “那不行。”敬闲挑眉一笑,“我对这种情况最有兴趣了。而且你看,我也不是完全没用处的,昨晚要不是我急中生智,咱俩不就危险了?”

  他不提昨晚的事情还好,一提,路迎酒就抬起了眸子。

  如果青灯会其他人在这里,会认出,这是他独有的攻击性姿势。每当开会,路迎酒突然坐直、抬眸,所有人就会屏息凝神:肯定又有人的论点要被他攻击了。

  路迎酒说:“你是知道,我有其他办法的吧?”

  “嗯?”敬闲愣了一下。

  “请神,隐匿符,藏身符,以及其他各种手决。”路迎酒说,“能用的办法有很多,都好过你把咱俩的衣服都扒了,然后像恐怖分子一样跑到别人的包间。”

  敬闲咳嗽一声:“情况紧急。你、你是生气了吗?”

  “没有。我倒不是对你的方式有不满,从结果看,它相当成功。我只是觉得我那件白衬衣,本来还可以多穿几年的。”路迎酒揉了揉眉骨,“说实话,昨晚我负面情绪最严重的时候,是在你那辆公交车上晕车。”

  敬闲:“……”

  他心虚地切着香肠。

  黑无常开车实在是太狂野了,拐弯能把人的脑浆摇匀,下坡简直像是过山车。路迎酒实在支撑不住,最后是一路靠在他的肩上,才坐回家的。

  路迎酒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说:“我想说的,是你展现的实力和实际行为非常不同。你杀了鬼,又能在第一时间,把我们留在酒吧的痕迹全都清除。”

  加上那反应速度和力量,已经超过普通驱鬼师太多了。

  他继续说:“敬闲,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独特的能力?”

  他这话说得很委婉,没把那几分怀疑,摆在明面上。每个驱鬼师有自己的底牌,世界之大无奇不有,说不准,敬闲还真有什么特别之处。

  两人对视了两秒钟。

  敬闲露出了一个笑容,颇为放松地往椅背上一靠:“那当然,我也做过几年半吊子的驱鬼师,要是没点能力,可能早死在哪个角落了。要有机会,一定告诉你。”

  嗡——

  手机的震动声打断了这场对话。

  路迎酒移开目光,拿起手机:“……喂?”

  陈笑泠的声音传来:“小路啊,你现在方便说话吗?”

  “我在家里,你讲吧。”路迎酒说。

  在他对面,敬闲站起身开始收拾桌面。

  陈笑泠就开口:“我查不出你是为什么和灭门案扯上关系,我毕竟不是干技术类的,‘鸽子’可打听不到那堆加密程序背后的数据。至于你的其他问题,倒是有答案。”

  她继续说:“第一,为什么那5个人会在一个gay吧?那是因为,6年前东城音乐酒吧还只是一个普通的酒吧,因为经营不善,老板把2楼往上的地方租给了开KTV的。那天,陈敏兰的孙子陈方舟过10岁生日,闹着要唱K,一家人才去了包间,包括一贯喜静的陈老太太。”

  “第二,索命的恶鬼是怎么跟来的?陈家那边的说法是,他们不小心招惹了很厉害的鬼怪。细节不清楚。”

  “第三,其他的嫌疑人是谁?这个我可以给你发一个名单,但是不全。”

  几秒钟后,手机微微一震,一个文档被发了过来,里头列了三四个人名,包括他们过去与现在的住址、联系方式。

  路迎酒的名字不在其中。

  路迎酒微微皱眉,正看着,眼前突然多了一杯新鲜豆浆。

  “谢谢,我不用。”他抬头和敬闲说。

  陈笑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