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杀罂粟 第7章

作者:韩骨 标签: 玄幻灵异

  血猎所在的街道和白天一样冷寂。

  安德烈在上空绕了一圈,蹭着二楼忘了关闭的琉璃彩窗溜了进去。

  监察系统仍在工作,但安德烈的气息隐秘的很好,没有惊扰任何人。

  他飞进地窖,略过查岗的巡逻队,挤进铁栏杆,扎进了女孩怀里。

  女孩胳膊的烧伤严重了不少。安德烈绕着她的胳膊飞了两圈,用爪子抓开皮肉,剜掉了一块坏肉。

  疼痛让女孩瞪大眼睛,看到安德烈时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蝙蝠扔掉发红的肉,等女孩胳膊长出新肉后,重新变成了人的模样。

  “嘘。”安德烈竖起手指朝女孩比划,“你的伤我也没法根治。不过至少在血液再此腐蚀皮肉之前都不会疼了。下次再出现这些伤就把这块肉剜掉,知道吗?”

  女孩害怕地发抖,安德烈的气息让她恐惧。但疼痛缓解是真实存在,于是女孩想流浪的奶狗一样点了点头。

  安德烈揉揉她的脑袋,觉得很像在揉当初被扔在密林边的弥撒。

  “一会儿可能会有点难受,但我需要知道亨利叔叔对你做了什么。”安德烈看着女孩低吟。

  “亨利叔叔”四个字像是什么可怕的咒语,手下的孩子开始发抖,暴躁。她在回忆,在恐惧。

  安德烈需要这样,他亲吻在女孩额头轻轻说:“马上就好了。”

  随后时间静止了一般,女孩瞪着眼睛出神。

  安德烈闭上眼,他回到了边界的木屋。亨利掂着廉价的酒瓶推开屋门,拽着女孩走进自己的卧室。

  打骂,侮辱。在这些之后,他拿出了试管,捏着女孩的嘴强迫她喝下去。然后像观赏什么绝世珍宝一样掰开女孩的嘴,看两颗虎牙有没有变得更长一些。

  在发现毫无动静后,他开始狂怒。

  安德烈感受到世界巨震,女孩在害怕。随即画面一转,来到了地窖的十字架砖房。

  这里不仅站着亨利,还站着别的男人。无论高矮胖瘦,安德烈从他们身上看到了一样的特质。

  颓废,且自傲。

  这群男人在对一个孩子的暴行和侵犯中得到了掌控猎物的快感,哭喊和求饶是最美味的食物。

  亨利在一旁站着,病态的吟唱着:“磨难后就是重生,成为神的血肉然后拯救我们。”

  安德烈冷眼观看,他感受到女孩的无助,女孩的恨意。还有那么一丝浅淡的对血肉的渴望。

  至此,娇弱的幼狼开始悄悄变化,她的牙齿变得锋利,她的爪子变得坚硬。

  画面再此中断。

  亨利再此出现时显得格外高兴。他手里握着一支半满的试管,不停自言自语着:“神来眷顾我了,以前的方法都是错的。针管,针管呢。”

  他掂着精致的皮革箱子,在里面找出注射器和镣铐。然后去客厅抓来了女孩。

  血液慢慢流进白皙而瘦小的胳膊时,亨利屏住了呼吸,紧张地观察着女孩。

  血族的血引起了大片灼伤,疼痛使女孩呲着獠牙,这让亨利大喜过望。他颤抖着手拿出干净的刀刃和银碗,要挖去女孩的心脏。

  女孩似乎是疼极了,垂着头很少安稳。

  安德烈冷笑着看亨利止不住的呼吸,止不住的颤抖,朝他追求的长生走去。

  利刃接触孩子皮肤的一瞬间。亨利瞪大了眼睛,推开女孩惨叫着。

  他脖子上空了一块肉,大动脉被损伤导致他只能发出沉默的气声,不过几分钟就倒在了地上。

  安德烈看着喘着气,初尝杀戮的女孩,赞扬道:“聪明的捕猎者。”

  他的神经同样雀跃兴奋。

  鲜血,死亡。

  一切都这样的美妙,如致命的毒药般吸引着他。

  女孩做得很好,隐忍,藏匿,而后一击必杀。这场复仇精彩纷呈。

  安德烈捧起瞪着眼睛的孩子的脸,同样的獠牙和红眼睛让他们看起来有些相似。

  “有一个方法可以救你。”

  他话说完,在獠牙触碰女孩脖颈时,被一声低沉且愤怒的声音打扰了神圣的仪式。

  “安德烈。松开她。”

第八章

  被打断初拥并不是个美好的经历。

  安德烈悻悻然睁开眼睛。

  他的唇还贴在女孩额头,只是眼睛血红,獠牙外露。

  女孩像极渴的人获得水源一般深吸着气汲取氧气,孩童脆弱的急促的呼吸在监牢里响起。

  安德烈仰起头把獠牙收回去,站起身转身看向举着枪的莱恩斯。

  猎人只裹了件大衣,腰间连枪套都没有。显然来得匆忙。

  这个人类胆大而张狂,叨扰他的休眠就算了,还打破了他难得有兴致的初拥。

  心脏还在对血液的渴望之中的安德烈那一瞬间觉得,莱恩斯看起来美味极了。把这样一个人类吞吃入腹,兴许是件不错的事。

  莱恩斯不敢放松。长久与血族打交道的经验告诉他,此时的安德烈并不正常。

  他抽空看了眼蜷缩起来的女孩,打开牢房门,一边向后退,一边说:“远离她,然后出来。”

  暗金的瞳孔周遭荡漾着一圈红,像初升的血月。安德烈在发呆,停了片刻才呼出一口气说:“别对我用那种训狗的语气。”

  他的嗓音里面带着沙哑的味道。听起来并不好受。

  密林里荒无人烟,除了野鹿和兔子,没有什么合适的血供血族享用。

  对人血的渴望来自本能,安德烈有几百年的时间没体会过来自基因的欲望了。他看向瑟瑟发抖日行者,感叹道:“可惜了,她比那群贪生怕死,过惯高贵日子的公爵有能耐多了。”

  “我记得我警告过你安德烈。”莱恩斯没心情听他的观后感,银枪扳机扣动的声音惹来安德烈的注意。

  “唔,的确如此。”安德烈歪着头,眼神中满是不屑一顾,“那么您准备怎么处置我呢,绑上刑台绞杀我?”

  “比起那些无聊且低效的规章制度,我认为你会对我在她的世界里看到了什么更感兴趣。”

  莱恩斯眼神发暗,手上却收起了枪,“回夜巡再说。”

  安德烈不置可否,转身蹲下去问女孩:“告诉我,什么时候想喝血的?”

  女孩眨眨眼睛,似乎不太明白安德烈的意思。

  “地窖,那个有十字架的房间。”

  简短的提示引起女孩的回忆。她哆嗦着,也兴奋着抓住了安德烈的手,声音微弱的只有安德烈能听见:“他,他告诉我的,要咬断亨利叔叔的脖子,要吸干所有欺负我的人的血。”

  “他?他是谁?”

  “不知道。”女孩的眼神迷茫了一瞬间,说,“我没见过他,只听到了声音。”

  安德烈点点头,手指压在女孩眉心:“你累了。休息吧。”

  待女孩沉沉睡去,安德烈站起身,变作蝙蝠飞向监牢打开的窗户。

  血族对物件的美观度向来要求苛刻。因此哪怕一只蝙蝠,也讲究羽翼和身子的比例是否恰到好处。既要小巧,又要看起来和谐好看。

  莱恩斯没有吸血鬼那样无聊的审美,看不出来一只蝙蝠要如何眉清目秀。但把两扇薄薄的肉翼捏在手中的感觉应该是不错。

  他这么想,也这么做了。

  安德烈刚展开翅膀,就被一只粗糙的手拎着在空中兜了个圈。

  “吱!!!”

  作为动物的条件反射让安德烈发出愤怒的叫声,他瞪着挑眉饶有兴趣打量他的莱恩斯,“你做什么!?”

  莱恩斯不想承认某种层面上这一行为出于他对蝙蝠翅膀的好奇,所以好心情地笑着解释:“屋外的警报器启动着的,而且让我捉到你了,哪有再放开的道理。万一你又心血来潮,找了哪个倒霉蛋做读心呢?”

  他说完拎着挣扎的蝙蝠,无视连着翅膀的小爪子的蹬踹,把安德烈塞进了斗篷内兜里。

  还十分贴心的按住了蠢蠢欲动的小脑袋,提示:“嘘,出了血猎就放你出来。”

  “嘶!”莱恩斯猛地抽回手指,低头时正看到一直灰粽色的脑袋探出来朝他呲牙。

  吸血蝙蝠的牙齿同样锋利,很快指尖就出现两个血红的小圆点。

  “亲王,你的脾性真的和夜巡后院没训好的小猎犬一模一样。”莱恩斯合上披风,“哗啦”一声把扑过来要咬人的蝙蝠兜在了斗篷里。

  莱恩斯回夜巡后把斗篷扔在了沙发上,坐在对面看安德烈伸着小爪子一点一点扒拉开厚重的布料,伸展了四肢,确保仪容仪表没有问题之后才变回了人的模样。

  “莱恩斯,你的趣味真是有够无聊!”安德烈拿起沙发上的斗篷扔向莱恩斯,被后者稳稳接住。

  莱恩斯说:“谈正事。”

  “没什么特别的发现,算是圆了一些之前的疑问吧。”安德烈瞪了他一眼,不想与疯子一般计较。

  “亨利是这个团体的头目,供奉一位神灵。女孩被认为是神赐的礼物。这些和推理的大致相似。他们对日行者进行刺激,殴打,放血,使用刑具。都被看作是对礼物的教导,为的是开发出真正的神的血肉。”

  安德烈神情有些不爽,但顿了顿还是往下说到,“除此之外,他们还会一起享用礼物。”

  莱恩斯身子僵了一瞬,不可置信地看向安德烈。

  “别这样看我。从女孩的记忆里来看,他们的确这样做了。他们非常成功地激发了日行者的仇恨,导致了血脉觉醒。”

  安德烈笑起来,露出欣赏和赞叹的表情:“女孩知道自己变了,却不告诉亨利。她在等待,等待一个能杀死豺狼的机会。一旦被亨利知道她转变为血族,就会被挖掉心脏做献祭,血肉被分吃。恐惧让她学会了收起獠牙。”

  “亨利不知从哪里弄来了高等血族的血,注射导致了烫伤,激起了本能反抗。女孩是吸血鬼的事也暴露了。但有趣的是,高等血族的血同样是毒药也是良药,摧残身体的同时也强化了她的能力。所以在亨利想要剜掉女孩心脏的时候,她咬断了亨利的脖子。”

  “如何?是不是戏剧又精彩。猎物变作狩猎者,举着猎枪的愚者最终自食其果。”安德烈讲完故事,询问莱恩斯的意见。

  “我没工夫和你诡异的喜好共情,告诉我谁给了亨利这本日记上的话。以及那些血从哪里来。”莱恩斯并不搭腔,专心公事。

  安德烈对他的不懂欣赏感到遗憾,摊开手说:“没有线索。幕后人很聪明。他的身份,容貌都不会向这些信徒公开,他是无所不知无处不在的神。他是拿着剧本的导演。莱恩斯,你遇上的是个难缠的家伙。”

  “我再去问夜莺。”莱恩斯说。

  “虽然不想打击你,但我猜夜莺也不会知道太多。包括我的那位“同胞”,可能也只是传递信息的低等血族。即便一环出现问题,他只需要丢弃棋子,而他本身不会有任何的损失……”

  安德烈说着停下了,喃喃道:“丢车弃子。亨利死亡代表地窖行动失败,最后一管血族的血是他对功臣的奖赏。原来如此。”

  “我想我们最好去一趟你的老相好那里。”安德烈想通了事情,抬头说,“如果还来得及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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