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火店小老板 第98章

作者:咖啡色的团子 标签: 前世今生 灵异神怪 强强 玄幻灵异

  小瑾正想喊人,突然感觉有个东西轻轻戳了一下她的小腿,低头一看,就看到一个小纸人。

  还没等小瑾反应过来,突然探过来两个蜡黄的脸,黑洞洞的眼睛红彤彤的脸显得十分诡异。

  小瑾吓了一跳,登登登地往后退了好几步。她上次过来并没见到它们,突然冒出来很考验胆子的好么?

  大一咯咯笑,“姐姐你都是鬼了,怎么还会害怕我们啊?”

  大二跟着笑,可爱又无害。

  姐弟俩完全忘记他们曾经吓死鬼的光荣事迹。

  不过小瑾的脑回路还是和大一大二搭得上的,听了大一的话仔细想想觉得很有道理,她都是鬼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等夏孤寒从楼上下来的时候,就看到小瑾和一二三玩成一团,或许已经忘记了自己来找夏孤寒的目的了。

  好在小瑾还算靠谱,看到夏孤寒下来后,完完整整地把张宇飞和魏天钦在休息室的对话告诉夏孤寒。

  听到小瑾说张宇飞得过一次口舌业并被治好的事,夏孤寒并不觉得意外,毕竟有谷维源这个先例在前。或许谷维源的口舌业能治愈,其中少不了张宇飞的搭桥牵线。

  “你不要再跟着他了。”夏孤寒半倚靠在躺椅上,懒洋洋地和小瑾说道。

  能治好口舌业的人并不简单,小瑾再跟着张宇飞很有可能被张宇飞背后的天师发现,对方想收拾小瑾不过易如反掌。

  道理小瑾都懂,可是眼看着张宇飞身上的口舌业就要爆发了,却又被他找到解决的办法,小瑾不甘愿极了。

  夏孤寒知道小瑾的想法,难得说了一句安慰的话,“放心吧,口舌业是压不住的。既然他已经压制过一次,这次爆发只会更严重。”

  那是张宇飞欠下的业障,是生生世世随着张宇飞轮回的,所谓的去除不过是暂时压制。张宇飞如是不再造业还好,一旦再次触碰禁忌,起的便是连锁反应,之前埋下的雷会跟着一起爆炸。

  张宇飞和谷维源一样,病根在烂透的心,而不是浮于表面的口舌业。

  ***

  依旧是那栋老旧的小区。

  张宇飞熟门熟路地找到312,老人开门看到是他,微微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开门让张宇飞进去。

  一进入屋内,张宇飞立刻向老人跪下,“余大师,我的怪病好像复发了,求您救救我!”

  老人只瞄了张宇飞一眼,便有了答案。

  “确实复发了。”老人浑浊的眼睛盯着张宇飞皮肤上的红色疙瘩,眼中充满了凝重之色。他能感觉到张宇飞身上的口舌业比上次猛烈了许多,一旦爆发,后果难以想象。

  不过要治愈并不是没办法。

  不止一次和老人打过交道的张宇飞自然能猜到老人所想,他目光阴鸷地说道:“余大师,我前段时间在飞机上遇到一个美人,五官无一不精致。”

  老人不为所动,他见过的美人多了,能让他心动的很少。

  张宇飞却指着墙上的一副人物画像说道:“余大师,我遇上的那个美人和这幅画上的人物有几分相似,特别是那双眼睛,可以说是一模一样。”

  “你说什么?”老人的情绪突然暴起,他走到画像旁,痴迷地隔空描绘画上之人的脸,许久后才转头死死地盯着张宇飞看,“那个人在哪里?”

  张宇飞:“只要余大师治好我,我一定把那人送到您的面前。”

第78章 百口莫辩

  老人盯着张宇飞看了好长一会儿, 浑浊的眼睛里涌动着张宇飞看不懂的情绪,似乎在确认张宇飞是不是在骗他,又或者在想其他事情。

  老人的眼睛并没有年轻人那般的清澈, 但是被他盯着, 张宇飞却感觉到一阵发自骨髓的阴冷。仿佛盯着他的不是一个人, 而是一条随时张开毒牙咬他一口的毒蛇。令他头皮发麻,两股战战, 鸡皮疙瘩爬满全身。

  张宇飞下意识地咽了口口水, 强迫自己对上老人的视线, 一字一顿, 十分郑重地说道:“余大师,我不敢骗您, 给我一周……不,五天的时间,我一定把人带到你身边。”

  “三天。”老人终于移开了视线,再次看向墙上的那副画, 痴迷地盯着画中的人物,沟壑纵横的脸上浮起近乎不顾一切的癫狂。

  许久之后, 老人才恢复正常,睨了依旧跪在地上的张宇飞一眼, “跟我来。”

  话落也不管张宇飞的反应,背着手走向不远处的房间。

  张宇飞如蒙特赦一般手脚并用地从地上爬起来,紧紧地跟在老人的身后,走进那间房间。

  这不是他第一次进到这里,但每一次进来,都能感到窒息的压迫感,好像有什么东西钻进他的身体里, 悄然无声地在他的体内肆虐。

  这间房间空荡荡的,除了中间的位置放了一张医院的单人床之外,再无其他东西。地板上不知道用什么颜料画着繁复的图案,细看之下,像一朵朝上盛放的彼岸花,花瓣伸展,像是染上鲜血的利爪。

  张宇飞做了一个深呼吸,没有老人的命令,他站在单人床旁边一动不敢动,喘息变得粗重,带着浓浓的恐惧和敬畏。

  “躺上去。”

  老人再次下了指令。

  张宇飞这才动作僵硬地躺到单人床上。

  目之所及明明什么东西都没有,张宇飞却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四肢被束缚住,带来冰凉的触感。下一秒,他被绑在单人床上无法动弹。

  如果这时候老人想要杀他,他只能是砧板上的鱼肉,任由老人宰割。

  老人并不理会张宇飞的情绪,在单人床旁边站定,手指虚虚往张宇飞额头一点,一股无形的力量钻进张宇飞的脑中,转瞬之后,张宇飞闭上了双眼,人事不省。

  地板上的彼岸花骤然亮起,红色的花瓣越发舒展开,有点点红光升起,朝单人床上的张宇飞汇聚而去。

  须臾之间,老人视野里的景象就变了。

  张宇飞的灵魂离开了身体,被红色的光亮虚虚地托举在空中。

  看到张宇飞的灵魂,老人的眉头蹙起,讥诮和嫌恶的“啧”了一声。

  真是个肮脏恶心的灵魂。

  肉体很多时候都是灵魂的反应,张宇飞的肉体上已经因为口舌业长了许多如嘴唇一般的疙瘩,这些疙瘩终有一天会裂成嘴巴,吐露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恶臭。

  张宇飞的肉体尚未达到这个程度,但他的灵魂已然腐烂了。

  整个灵魂体上下布满了嘴巴,这些嘴巴张张合合之间不断吐出浓黑恶臭的“口水”,比臭咸鱼还臭千百倍的气味迅速在房间里扩散。

  一股浓黑的雾气不断从张宇飞魂体的心脏部位涌出,滋养着浑身上下几百张嘴。

  张宇飞的情况比老人想得还要严重许多。

  红色的光芒不断地朝张宇飞的身体涌去,试图消除张宇飞魂体上的黑雾,然而才刚触碰到那些黑雾,就发出“滋啦啦”的响声,像火遇到了水,红光迅速被黑雾浇灭。

  老人见此情况,眼中的神色蓦地沉了下去。

  他抛出几张符箓,符箓立马化作流光和红光汇合,加强红光的力量。

  红光势头更加猛烈地冲向黑雾,黑雾似乎弱了下去,在红光的攻势下节节败退。

  眼看着红光就要冲进张宇飞的魂体里,魂体心脏处似有什么东西闪烁了一下,原本处于弱势地位的黑雾卷土重来。比之前更浓烈更迅猛的黑雾刹那间弥漫开来,仿佛凝成了实质,向红光重重砸去。

  “砰!”

  似有一道重响在老人耳边炸响,老人被炸得登登后退了几步。红光也被砸得七零八落,最后灰溜溜地回到地上的彼岸花中。

  潜藏在张宇飞灵魂深处的黑雾被红光完全激发出来,像是深埋在地下的炸弹终于被引爆,轰得一声,波及到张宇飞的灵魂以及肉体。

  他的灵魂本就被口舌业侵占,黑雾爆开之后,灵魂上几百张嘴巴疯狂地吸取黑雾的力量,之前还略显苍白的嘴唇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不过鲜血一般的红色并没有持续多久,嘴唇就开始腐烂。

  肉体上一个个红疙瘩也开始发生变化。

  它们不断扩大,等到了和张宇飞自己的嘴唇差不多大的时候,疙瘩的中间裂开一条缝,缝隙很快就贯穿了红色疙瘩——疙瘩张开嘴了。

  疙瘩一张嘴,各种难听恶毒的话就从这些嘴巴里喷出。

  【该死的骚鸡!只知道勾引男人的贱货!】

  【怎么不去死?出门被车撞死!你全家没一个能留有全尸!】

  ……

  令人难以忍受的臭味也随之涌出。

  张宇飞现在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在粪坑里浸泡了几天几夜的人,每一寸皮肤都散发着臭味。

  老人浑浊地双眼死死地盯着张宇飞,难以置信地喃喃自语:“怎么可能!”

  他怎么可能会失败?

  区区口舌业罢了,怎么可能抵抗得了他的力量。

  老人难以接受这个结果,张宇飞的魂体却回到了肉体之中,他随之醒了过来。

  恢复意识的那一瞬间,辱骂攻讦声排山倒海而来,每一字每一句都是他曾经引导水军攻击别人的武器,然而这一刻全部都反弹回来了。

  张宇飞下意识地抬手想要遮住耳朵,然而手刚抬起来,他就看到双手手掌上密密麻麻的嘴巴。那几张嘴巴不停开开合合,不断喷脏的同时,还向张宇飞喷射恶臭的口水,仅仅一瞬间,张宇飞的脸上就糊满了口水,浓烈的臭味钻进他的鼻孔,差点让他臭晕过去。

  如果真能晕过去就好了。

  张宇飞痛苦地想着,如果能晕过去,他就不用再遭受这些折磨了。

  当他把恶毒的话语化作利剑去攻击别人的时候,他从未觉得这些话有什么,不就是几句话吗?这还承受不住,简直太玻璃心了。而现在,他曾经攻击别人的利刃杀了个回马枪,直直朝他刺回来的时候,张宇飞这才知道这些谩骂,有多么难听,又有多么折磨人的精神。

  他恨不得闭上眼,堵上耳朵,或者彻底晕死过去,不去听不去看。可他现在浑身遍布嘴巴,那些恶毒的话语无孔不入地钻进他的耳朵中,犹如一把重锤,在他的脑袋上重重敲击着,似乎要把他的头砸出一个窟窿。

  每一寸皮肤上都有一张嘴,张宇飞就是想遮住耳朵都不敢用自己的手。

  很快,张宇飞绝望地发现,就连他自己的嘴巴都不是自己的了。

  他想向老人求救,张口却是一串带着性器官的辱骂。

  眼中迸射出求救的光芒,然而下一秒世界和光亮在他眼前消失了,他什么也看不到了。一双眼睛也变成了嘴巴,和其他嘴巴一样开始摧残张宇飞的精神。

  心中的恐惧无处宣泄,浓重的黑暗将他紧紧包围,无尽的谩骂在大脑深处响彻……

  张宇飞虽有百口,却百口莫辩。

  他曾经加诸于其他人身上的伤害和痛苦,此刻千倍百倍的还诸己身。除了意识还是张宇飞自己的,肉体和灵魂都不再受他自己控制。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张宇飞亲手埋下去的炸弹,终于爆了!

  不仅是张宇飞自己,连老人都措手不及。

  老人在一旁观察了许久,依旧没有看出所以然来。

  他不是没见过口舌业,为什么张宇飞的口舌业会发展得如此迅猛?

  答案只能在张宇飞身上。

  老人的眸光沉了下去,他闭上了双眼,手里掐着手决,衣服和头发无风自动。

  房间里的彼岸花越发娇艳秾丽,红光化作利剑,直直地插入张宇飞的胸口中。

  他虽然无法除去张宇飞身上的口舌业,但要杀死张宇飞还是易如反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