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宫主和他道侣散伙了吗 第18章

作者: 标签: 情有独钟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路明遥另一只手撑住了身子,从身上之人感受到了一阵能够安抚心神的梧桐木香。抬眸对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时,他还捕捉到了眼里一闪而过的清醒与懊恼。

  显然是在气恼自己的无意识反应与多此一举。

  路明遥终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靠近给惊着,撑住书架子的灵力波动了一下,前排几本落在半空中的书简没托好,往他们身上砸落。

  倒是都砸在了另一人身上。

  风涅眉头轻蹙,无意低头的动作又拉近他与路明遥之间的距离。

  路明遥的身体有些僵硬,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却又逐渐适应了他的靠近。

  俩人身上的气息不知觉间缠绕在了一起。

  路明遥忽然想起白松鹤在书房说过的事,下意识问:“这样挨着,你受契约影响的情绪会得到舒缓吗?”

第十八章 所以,你能先从我身上起来吗?

  时隔多日,敖明月又一次来到了仙宫。

  敖奕丞瞥了眼她怀中抱着的食盒,从小到大不曾尝过自家妹妹手艺的他心中有些泛酸:“月儿,你当真就那么喜欢宫主?”

  他其实有些担心:“以我所见,宫主性子是挺随和,但脾气瞧着挺倔,不愿意的事旁人恐怕无法轻易左右他的决定。你若越陷越深,到头来受伤的还是你。”

  敖明月捋了捋胸前扎着蓝色飘带的长辫子,端庄道:“哥,你想多了,我只是把宫主视为想交往的朋友。”

  要说她对路明遥的感情,大概是一见钟情的崇慕吧。说有多喜欢倒也没多少,只是目前也没有比路明遥更能让她心动的对象。而且路明遥身份尊贵是仙宫之主,她若真有机会与他在一起,肯定能堵住那些龙女们的嘴儿。

  不是都认为她嫁不出去,绝对不会有人喜欢吗?

  总有一日,她定会向那些嚼舌根的人证明自己!

  敖明月又道:“再说,你忘了白长老之前怎么说的嘛?那日离开前他拍胸脯向我们保证,说宫主与那只凤凰什么关系都没有,绝对清清白白!”

  “依我看,肯定是白凤他居心叵测,指不定是拿捏了宫主的什么小秘密,才能在仙宫里横着走。”如果宫主真是遭到了胁迫,那她肯定要努力把他救出来。

  敖明月丢下自家哥哥,兜兜转转好几圈,才从旁人口中得知路明遥今日在藏书阁。

  她兴冲冲地抱着食盒过去,却在途中被人拦下。

  “明月,你是想见宫主吗?”是一位与她有过几面之交的女仙士,神秘兮兮地对她说,“那你今日来得不是时候。”

  敖明月疑惑:“怎么?宫主在忙吗?”

  “……确实是在忙,忙着和小情人度春宵。”说完,她还用手指贼贼地给她比了个甜蜜的姿势。

  敖明月反驳道:“不可能,你一定是看错了。”

  “怎么就不可能?不止我一人见到了,我们当时正好从藏书阁外的廊道经过,听见阁里传来些许动静。我们担心宫主出事便多看了几眼,怎知不小心见到他与他那位近身护法抱在一起咳咳……”

  女仙士说着双颊一红,拍了拍脸颊说:“可惜我们当时秉着非礼勿视的心态离开了,否则这两个长得又俊又好看的男子……哎,光是想想就觉得心脏扑通扑通的!”

  “离开前宫主还把门给关上了,估计是发现了我们。哎,你现在去大概也见不着人,还是别去扫他们兴了。”

  敖明月当然不相信,去晃了一圈发现藏书阁的门确实是闭着的。她担心着风涅是想谋害路明遥,却又没有上前敲门的胆子,只能带着她亲手做的糕饼失魂落魄离开。

  不知漫无目的地游走了多久,耳边才终于又出现其他人的声音。

  “敖姑娘?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奕丞呢?”出现在她面前的是仇天闵。

  敖明月愣了愣,勉强一笑回道:“他给龙族兵马们带话去了。”

  心细的仇天闵察觉到她的不高兴,关心道:“怎么不开心?是宫中哪位护法无意怠慢了你吗?”

  “没有没有,是我自己心情不好。”敖明月抓着食盒的手微微发白,又担心把糕饼原封不动带回去会遭人嘲笑,便递给了仇天闵说,“对了仇小长老,麻烦你帮我把它们转交给宫主大人吧,谢谢!”

  “对了,记得一定要在那只凤凰面前送上!”

  她匆忙把东西塞给仇天闵,转身就要离去。

  只是走没多远,又被仇天闵给喊住了:“敖姑娘请留步。”

  灰白色衣服的清秀男子对她笑得温柔,像是一眼就看穿他的小心思:“既然你人都过来了,就亲手交给他吧。”

  话说另一边,风涅在听见路明遥问出那个问题时狠狠地怔住了。

  其实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路明遥堂堂一位宫主,怎么可能会被区区书架子给伤着?奈何在事情发生的瞬间,他身体反应终究快过了思绪,回过神就已经把人给护在了身下。

  主要是他还真让明显无意问出这个调侃问题的路明遥给说中了心事。

  即使他再不愿意承认,路明遥身上传来的味道确实在这一刻起到了安神静心般的作用。不说能让他彻底不焦躁,可至少将他脾气压下了些许。

  即便如此,他也绝不可能让路明遥坦诚:“我说过,我不需要什么安抚。”

  门外远远响起了说话声,哪怕他们声音已经压得极低,风涅还是大略捕捉到了他们谈话的内容。

  几个仙宫护法恰巧从藏书阁外经过,见到了他与路明遥亲昵的姿态而生了些许误会。

  风涅听得的脸色更沉了,气急之下手一挥擅自把藏书阁的门给关了起来。

  殊不知他这样的举动更有一种试图掩人耳目的感觉。

  路明遥没有说破,淡声回道:“不需要的话更好,毕竟我不太习惯别人碰我。”

  “所以,你能先从我身上起来吗?”

  先一步让路明遥给说了占便宜的话,风涅是又气又无可奈何,因为他更不愿意说若不是因为担心他也不会着急赶来这种话。

  路明遥简直把风涅的心思给拿捏得死死的。

  风涅只能边生着闷气,边起身。印记影响着的血脉又在作祟,恍惚间,他竟泛起一丝不舍的念头。

  心里又更气了。

  然而他正要起来,又被身下的路明遥揪着衣领拉了回去。

  垂眸间,只能看见那人微动的睫毛。

  一般凤族的体温都比常人要高上些许,路明遥指腹在他脖子边缘擦过时,微微发凉。

  路明遥只碰了一下就把手收回,抬眸问:“怎么受伤了?”

  不急不缓的语气,听起来竟带着一种浅浅的压迫。

  风涅皱了一下眉头,没注意到自己那处有个擦伤。

  他起身后抬手在那里一抹,伤痕瞬间就淡了许多:“与你无关。”

  “好吧,如果平陵山住得不舒服可以告诉我,我让人在宫里给你准备房间。”书阁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路明遥的姿态很是放松,单手撑头紧挨着矮桌,另一只手招来闹出这些动静的玉灵珠,“怎么说你现在也是‘宫主夫人’,该有的礼遇得要有。”

  说罢,他指尖在小银龙的头上轻轻一点:“听见了吗?还不给人道歉?”

  路明遥一松懈起来,说话的尾音都会稍显慵懒与上扬,挠得人耳朵发痒。

  风涅看了眼已经被路明遥摆回原处的书架,背过身边深入书阁边用着僵硬的语气回道:“不必了。”

  俩人又无言地在书隔里做着自己的事,直到房门被人敲响。

  仇天闵带着敖明月过来,给路明遥送了一盒亲手制作的糕饼。

  “宫主放心,我没别的意思,就只是想请你吃!”东西送到之后,敖明月也不给路明遥拒绝的机会,耀武扬威地看了书架旁的风涅一眼,嗖的一下又跑走了。

  仇天闵笑吟吟地望着她远去的背影,感慨道:“真是个可爱的小龙女。”

  路明遥打开了食盒,见到里面捏成许多可爱小动物的小饼,微笑着附和:“确实。”

  仇天闵又道:“我刚刚烧好了茶,现在去给您端来,正好能配着茶水吃。”

  “好。”路明遥看了眼不远处一晃而过的白影,“多端些过来吧。”

  仇天闵离开后,路明遥把风涅招来:“龙族公主亲手做的,不来尝一尝吗?”

  “我见她用材,似乎对兽族很有益处。”

  把身子藏在书海中的风涅闻言,止住了取书的动作。

  无名火在尝到了鲜后又开始蠢蠢欲动,他敛了敛目,努力让自己思绪保持清醒,冷声回道:“你爱慕者给你做的糕饼,你让我吃?”

  路明遥听着他远远传来的回应,捏起一块飞鸟模样的饼放在眼前端详了一会儿,无声笑道:“是啊,向你表一表忠心,绝不会背着你勾搭其他人。”

  白松鹤说过,有了伴侣的凤凰受到契约影响,心思可是会变得非常敏感呢。

  这话说完后,书架深处久久没再传来任何回话。

  只有书卷被人用力拿起又放下的碰撞声。

  路明遥咬了一口手里的饼,心想小凤凰不止傲娇,脸皮还薄得很,一点儿也逗不得。

第十九章 他们向着我,我向着你。

  风涅收起宗卷,把它们放回书架。

  回头见到窄小的走道不现白天光明,只有远方烛火摇曳时闪烁的微光,他才意识到不知觉间竟在书阁内待到了天黑。

  阁楼穹顶月明星稀,环绕于耳侧的翻书声不知何时早已消失。

  他下意识放轻脚步,走了出去。

  矮桌旁,路明遥依然还未离去,却盘坐在那里双目紧闭,似是打坐着进入休憩状态。

  桌上红黑色食盒里原本装着十余个沙茶色的饼儿,都被吃光了。

  包括那个只被他咬了一小口就嫌弃丢开的。

  风涅盯着空荡荡的食盒,想到那块饼的最终可能去向,紧抿着嘴耳朵微微泛红,眼神又复杂万分。

  从小族中长辈就不断叮嘱他们凤族契约的重要性,因是缠绕于骨血之中的灵契,很多事情都会变得不受控制。他向来对此便是嗤之以鼻,因为他在他认知里,若不是相互吸引的灵魂,怎么可能只凭契约就会产生依赖与特殊情感?

  后来,他亲眼见到原本相敬如宾的一对凤凰仅在短短几年内就拥有了缠绵悱恻,难以割舍的爱情。

  他开始起疑,却仍是不信。

  “孩子,你的怀疑是正确的。”族中长老说,“他们那毕竟是特例,魂灵之间的契合度原本就很高,灵契只是推波助澜了罢。”

  其实凤族契约没有白松鹤说的简单。

  “这灵契确实神奇,相爱或是有缘的人结契后,感情会越来越深。可若是与不相爱或魂灵不契合之人结了契,就会成为一对怨偶。既无法摆脱契约的限制,又不能做到与伴侣灵魂相合,这痛苦可是比思念成疾还要难受千百倍。”

  “所以对凤族而言,凡事都可随性而为,唯独结契之事需要三思再三思。”

  说实话,结契之事发生后,风涅原以为他会遭受后者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