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来的转学生强到炸裂 第165章

作者:晚秋初十 标签: 幻想空间 情有独钟 强强 玄幻灵异

  说完, 冉羽迟不动声色的走出探视隔间, 他的表情看不出一丝破绽,却在关上门后猛的倚靠在墙壁之上,虚脱般大口喘气。

  有护士路过, 手中医疗推车不小心撞到冉羽迟,器械掉落, 划破了他的裤子。

  “不好意思!这么大个人我居然没看见, 对不起对不起!”护士连忙道歉。

  她来到冉羽迟面前, 伸出手想要检查下他有没有受伤, 毕竟掉下来的器械挺锋利的,可下一秒,她的动作忽然一怔,伸到一半的手停在半空。

  “诶?”护士茫然的蹙起眉心,不解的回到推车旁,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要突然停下来还要说不好意思?这儿明明什么也没有啊?”

  她像没看到冉羽迟一般,又推着推车走了。

  冉羽迟坐到一旁的长椅上,掀开裤腿,掉落的器械划伤了他的腿,血珠沿着伤口流下来。

  对于冉羽迟而言并不是多大的伤口,他没有立马让伤口复原,而是将指甲用力嵌进伤口之中,疼痛沿着神经末梢弥漫,他仿佛确认自己的存在一样,反复确认伤口的痛感,越来越重,越来越用力,直到原本细小的伤口被撕裂,指尖沾满血液,才如梦初醒般抬起手。

  世界秩序正在清理鬼界留下的痕迹,包括鬼界造成的伤害影响,包括还未离开的厉鬼,包括……他。

  冉羽迟苦笑一声,盯着自己的指尖上挂着的鲜血。

  他又能在这个世界存在多久呢?

  *

  城市的重建工作进行得有条不紊,安雪醒来第二天,就收到双城一中发来的通知。

  临时学校已经建好,高三学生需要先回来上课。

  怀子星和幸思远看到消息,原本还兴高采烈的表情瞬间像泼了盆冷水一样沉默下来。

  怀子星:“经历了世界末日还要上课。”

  幸思远:“不仅如此,还要考试。”

  考试?!

  听到这两个字,安雪的表情更冷了,直接往后一仰,瘫在病床上。

  花都原本正在削苹果,见状将苹果和刀一放,担心道:“安雪,你怎么了?伤口又复发了?!”

  “没有。”安雪脸瘫了下去,“我很讨厌考试。”

  花都没想到会得到这么个回答,有些哭笑不得道:“……为什么?”

  “因为考试内容简单,不能提前交卷,不能听歌,趴桌子上睡觉脖子还难受。”冉羽迟的声音传来。

  花都一愣,转头见冉羽迟正靠在墙边:“你什么时候来的?!”

  冉羽迟耸耸肩:“有一会了。”

  怀子星瞪大眼:“真的假的?!我可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幸思远点头:“会长,你属猫的,走路没有一点声音!”

  冉羽迟依旧保持微笑,只是眼眸微微往下敛了些,有些心不在焉的回答:“是么?”

  很快,他又说:“既然要回去上课,让程乐山再建一条空间通道送你们回双城吧。”

  花都揶揄:“何必再麻烦天师,你的能力不也能创建空间通道么?”

  “不可以。”冉羽迟搂住安雪,下巴倚在他肩上,“我的灵力要留着和安一起旅游。”

  他当着所有人面亲吻安雪脸颊,在他耳边问道:“宝贝,别去考试了,有没有兴趣和我一起翘几天课,我们去找个地方旅旅游?”

  冉羽迟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病房里的几人听见。

  突然被塞了一嘴狗粮的怀子星和幸思远:“……”

  怀子星:“会长,你这是带坏转学生!”

  幸思远:“就是,安雪一定不会答应的!”

  两人话还没说完,安雪转头回吻冉羽迟,回答道:“好,去哪。”

  “……”怀子星和幸思远互相捂住对方狗眼。

  翘课旅游的准备不用多久,有能力傍身,想去哪就去哪,说走就走,很方便。

  冉羽迟挑了几处偏远些的山区小众旅游景点。

  这些地方没有被厉鬼破坏,毕竟厉鬼来到人界是为了吃人,没人的地方,他们并不屑去,因此不少旅游景点都得以保留。

  末日之后的一切都太过于安静了,没有人、也不会有厉鬼打扰他们,更不会遇到突发事件,什么也不用想,什么也不用担心。

  他们一起牵着手走在雪山上,在雪地里打滚,偶尔干一些刺激的事,例如从悬崖顶端直坠而下。

  身后是天空,身前是万丈深渊,山风在呼啸,在距离地面某个临界高度时,冉羽迟会展开骨翅,安雪就靠在他怀里,一起静静欣赏山峰和山脚截然不同的景象。

  山顶雪雾弥漫,山脚松林淋雪白头。

  他们在林间漫步。

  “冉羽迟。”安雪忽然唤道。

  “怎么了?”冉羽迟问。

  安雪:“张开骨翅。”

  冉羽迟没多问,骨翅自他肩胛骨生出,安雪绕到一边,伸手,捏住了翅膀尖。

  浴血者的骨翅被薄膜覆盖,翅翼坚硬锋利,但齿尖却有一小块嫩肉,捏起来软软的。

  冉羽迟后背一颤,骨翅往下一缩,安雪却像是在认真探索一样,表情严肃,抓着翅尖,一下又一下的摁,感受手感,顺便观察冉羽迟的反应。

  安雪捏住骨翅,将一小节翅尖握在手中:“我听说浴血者的翅尖是弱点……浴血者会喜欢翅尖被触碰的感觉,这样会让他们感到开心,并且产生‘再捏一会’的想法,会变得更加温和,因此,在遇到浴血者,又无法逃脱时,可以通过揉捏翅尖尝试和浴血者建立亲切友好的关系。”

  安雪总结:“比起弱点,我觉得这种描述更像是敏感点,被捏翅尖,会让……”

  他抬起头,在看到冉羽迟表情的那一瞬间,声音戛然而止。

  他的脸颊有一点儿不大自然的红晕,眼尾微垂,眼睛又黑又沉的凝视安雪。

  ——这幅表情安雪见过,在每个情难自已的晚上,在暖调灯光中,冉羽迟总会用这种像雾气一样的眼神看他。

  骨翅骤然张开,又缩起,将安雪紧紧搂住,冉羽迟的手搭上了安雪的腰,又沿着腰线,碰上微微凸起的脊椎骨。

  “不仅仅是亲切友好的关系。”冉羽迟低下头,嗓音中有笑意,也有些许嘶哑,“是暗示。”

  夜晚的时间是漫长的。

  回到酒店之后,他们干了很多应该在夜晚里干的事,有暗示,就有后续,情到浓时的结果是不需要克制的。

  窗帘紧闭,窗外是落雪的声音,两道影子朦朦胧胧的映在窗帘之上,温暖安逸的房间中,床很软,安雪睡得很好。

  平时坚硬冷淡的少年,睡着之后却是安静乖巧的,他毫无防备的露出脖颈,锁骨上有一道暧昧的红印子。

  冉羽迟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他们住的是公寓式酒店,他打算去厨房倒点水。

  倒水时,发生了点意外。

  冉羽迟分明是紧紧握住热水壶的,可在某一刻,水壶却像失去束缚一样,直直掉了下去,滚烫的热水洒了一地,冉羽迟的脚背被烫得一片通红。

  他的第一反应是先看房间的门。

  幸好,出来时他将门关紧了,酒店隔音不错,安雪大概不会听到刚刚的动静。

  接着,冉羽迟才开始收拾地面。

  等再走进房间,已经是十五分钟之后,正要钻进被子里,安雪转了过来:“你去哪了?”

  他还没睡醒,再加上刚刚弄得用力了些,声音听起来黏黏糊糊的。

  “倒水。”冉羽迟吻了吻安雪的额心,盖好被子,搂住他,“继续睡吧。”

  接下来的两天,冉羽迟和安雪又去了其他地方,冉羽迟复制了程乐山的能力,空间通道,因此去哪都很方便,他们将路上的时间用于看风景,聊天,或者坐在一块发呆。

  和冉羽迟一起的旅行并不需要动脑,他会安排好所有事,会将需要带的东西装在包里,出门时递给安雪,短短几天,安雪已经习惯了被这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甚至开始犯懒,每天出门前,只要穿好鞋,在门口一伸手,冉羽迟就会把他想要的东西递给他。

  有时是早餐,有时是背包,有时是冉羽迟的手。

  只是,冉羽迟借口离开的次数越来越多,晚上也总是离开房间。

  安雪注意到了,要按照平常,他一定会问,并且有所猜测,可是这几天很奇怪,安雪从未对冉羽迟离开的借口产生疑惑或者怀疑,就像有一股力量控制了他的大脑,不允许他往下思考一样。

  ——安雪没有发现冉羽迟的不对劲,也没有发现自己的不对劲。

  和冉羽迟旅行的第五天,安雪将他们拍的照片全洗了出来。

  回到酒店,安雪一张张翻看照片,他的脸上表情不多,唇角始终是勾起的,他没有注意到冉羽迟的脚步声,冉羽迟也并没有打扰他,倚在门框旁,看安雪一遍遍抚摸照片,然后,抱着这一叠相纸在床上滚了一圈。

  抬起头,安雪才看到了冉羽迟。

  “你很高兴,安雪。”冉羽迟还没见过安雪这幅模样,好可爱,像猫咪。

  “当然。”安雪看向冉羽迟,眼尾微微弯起一点弧度,他在笑,他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情绪,“我很高兴,我拥有和你的合照。”

  也许是因为过往情绪方面缺失得太多,现在的安雪很容易满足。

  一点儿微小的事就能让他感到开心,比如一睡醒就能看到冉羽迟,比如每天早上在门口朝冉羽迟伸出手的那一刻,再比如,他和冉羽迟有了第一张合照。

  “这几天,我终于觉得自己像个正常人了。”安雪直白的说出自己的心情,“最近我在写日记。文字的力量是永恒的,时间过去得再久,留下的文字也不会因此而被改变。”

  他想了想,又说:“文字是烙在纸页上的纹身。”

  这几天过得太过于愉快,有种远离人间的感觉,这种感觉太美好了,像在做梦,以至于当第二天清晨收到夕楼的消息时,安雪才想起自己应该回到现实之中。

  特殊管理局的人知道安雪在同司段的战斗中消耗了太多,难得他恢复了,并不打算打扰他和鬼王的旅行,反正重建有他们,两个大功臣想怎么放松都可以,没有特殊的事情,他们并不会给安雪发讯息。

  收到讯息的这天早上,他们原本计划去看看盐湖。

  安雪穿好鞋,在门口朝冉羽迟伸出手。

  今天他没有想带的东西,只想牵牵冉羽迟的手。

  冉羽迟看出来了,他将手搭在安雪的掌心之上,正要同他一起出门,冉羽迟忽然猛的抽出手。

  “怎么了?”安雪疑惑。

  “没事。”冉羽迟又脱了鞋,快步往房间里跑,“有东西忘拿了,等我一会。”

  这“一会”,安雪等了整整半个小时。

  但冉羽迟依旧没有要从房间中出来的意思,甚至还将房间的门反锁。

  安雪敲门,很是担心:“你到底怎么了?有事你应该和我说,我可以和你一起想办法解决。”

  “我没事。”一门之隔,冉羽迟蹲在门边,他的身体呈现出一种半虚幻的状态,像一只游离于人世间的鬼魂。

  ——他清楚的知道,他马上要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