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邶
几秒后,女人出现在男厕所门口,见到站在洗手台前的青年,她掩着嘴发出一声小小的惊呼,眼眸流转,羞赧道:“抱歉,走错了。”
为了避免发生走错卫生间的尴尬事情,当初方向东装修台球厅的时候,特意征求过弟弟和陆汀的想法,怎么样才能更容易区分男女卫生间。
所以卫生间外没有小人,只有大写的两个汉字。
除非是瞎子和文盲,否则根本不可能走错。
陆汀有理由怀疑,这个女人是故意的。
他淡淡点了下头:“没关系,不过可以麻烦你快点离开吗?”
女人轻笑一声,“弟弟好凶。”
陆汀感觉胳膊上的藤蔓正在收紧,生怕小叔叔一个没忍住,放出长藤把人戳个对穿,连忙转身钻进了隔间。
门口的女人一直没走,故意跟陆汀作对似的停在原地。
陆汀坐在马桶盖上,根据女人出色的外貌,仔细回忆之前会不会见过对方,所以她才做出这么出格的举动。
很陌生,却莫名的觉得不太对。
具体说不上来,就是不对劲。
“小叔叔,她身上的气息有什么问题吗?”女人身上的香水味道非常浓烈,就刚刚短暂的接触,害得陆汀差点打喷嚏。
林归无声无息,仿佛没有这个人。
陆汀:“我错了,之前都是我不对,你别生气了。”
林归知道,陆汀没有错,遇到野男人不给对方任何机会,碰见明显想要的女人也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可他就是烦躁。
陆汀对他的影响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吗?
林归冷声丢下两个字,“没有。”
之后再没有露过面。
陆汀被那仿若冰封的语气冻得有点懵逼,他哦了一声,头痛的想,男人变鬼之后是不是也有更年期啊,按照冥寿算,林归都七十多岁了,这是第二轮更年期到了吧!
就在这时,噔噔噔的高跟鞋声再次响起,然后是哗啦的水声。
女人洗了个手,整理了几下头发,双手撑在洗手台上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满意的走了。
脚步声消失后很久,陆汀都没有出去。直到等不下去的方向宇前来叫人,他才快速解决完生理问题,开门出去。
方向宇都无语了:“我以为你掉茅坑里了。”
陆汀:“刚刚进来的那对情侣,你之前见过吗?”
“见过啊,双双姐和康哥嘛,他们是我哥店里的熟客了,康哥以前打过职业赛,打球的姿势又帅气又准,不过后来他回家继承家业,就再没有参加过比赛。”
方向宇说完见好友仍旧继续望着自己,顿了顿,继续道:“至于双双姐,她是个很苦命的女人,但是在遇到康哥之后就不同了,康哥特别疼她,有求必应。听说他们快结婚了。”
陆汀:“我以前来应该没见过他们吧?”
方向宇:“……没有。”他皱了下眉,“你怎么了?”
陆汀摆摆手,“没什么,可能是我想太多了。”
方向宇挠了挠头:“你有点奇怪。”
“我没有。”陆汀拉着好友离开卫生间,重新坐回吧台前。
不远处,那位康哥和双双正在一起打球。女人的技术明显很菜,男人宠得不行,完全是让着在打,就为了哄对方高兴。
一直到陆汀离开,女人都没有再看过来。仿佛她之前的怪异举动,是陆汀一个人的幻觉。
下午五点多,方向宇开他哥的车送好友离开。
刚下车,陆汀就看见三个室友从单元楼里出来。黄娜高兴得冲他挥手,好奇的望着方向宇。
陆汀做了个简答的介绍,问黄娜:“要出去吗?”
“正想给你打电话呢。”黄娜指着李怀恩道,“李哥说今晚请我们刷火锅,庆祝他明天开始正式上班。”
陆汀:“明天周一了。”
李怀恩看向方向宇:“一起?”
方向宇礼貌的拒绝道:“不了,我还有事,下次有机会吧。”
陆汀知道他遇到陌生人会不自在,没有强留,目送汽车离开后,他两手插|在裤兜里,跟着室友们往外走去。
距离小区不远就有一下网红火锅店,生意火爆,刚好剩下一张四人桌。
刚坐下,老板笑呵呵的走过来,先放下四瓶豆奶,然后往四个人面前各发一张寻人启事。
陆汀拿起那张彩色的打印纸,上面的女孩他在另一张寻人启事上也见过,唯一的区别是,那张是黑白的。
见陆汀看得仔细,老板解释道:“这是有人托我帮忙发的,豆奶也是丢了孩子的那家人送的,希望大家能担待一二,顺便帮忙回忆一下,有没有见过这个女孩。”
黄娜认出丢失的女孩,就是之前暴力直播里的马尾辫,皱了下眉,“没见过。”
老板看向其他人,皆是摇头。他叹了口气,招呼大家吃好喝好后,回了收银台。
正如老板所说,每一桌上都放着几张寻人启事,不过没几个人细看,绝大多数都是随意瞥上一眼,便扔到一边。
黄娜拿着寻人启事问男朋友,“赵岗,你看看,这是不是直播里打人最狠的那个?”
赵岗笃定道:“是她。”
李怀恩:“我记得之前被打的那个叫什么周舟的也是失踪状态,那孩子已经找到了吗,怎么又来一个失踪的。”
陆汀用开瓶器开了豆奶,放到李怀恩面前,“没找到。”
“是连环失踪案吗,会不会同一个人干的?”黄娜的话音刚落,火锅店正播放着城市新闻,突然跳了一下,插|进一段即时直播的采访。
被采访人对着记者的话筒,面对着镜头方向,痛哭着对电视机前的人说:“我不知道你想要什么,我只求你放了我的女儿,她才十几岁,人生才刚刚起步……只要你不伤害她,只要你愿意放了她,多少钱我们都愿意给。”
新闻播出后,沸腾的不只是火锅店,还在周家蹲守的陈队也炸了。
他关了电视,“谁给她出的主意!”
田芳小声说:“二队的人吧,袁莉子到现在已经失踪快二十四个小时了,没有任何音信和电话,他们估计是想借此刺激一下绑匪。”
只有一队的人知道,这个绑匪并非普通人,那是人类之外的另一种未知灵体,这样的刺激很可能让她尝到威胁的快感,进而变本加厉。
第一起“绑架案”还没有线索,又来了第二起,一队人手有限,局里派出二队前来协助。
说是协助,其实就是各干各的,一队和二队一向都是按照自己的方法办事,很难兼容。
尤其是这次的案子,还和之前的苗芯自杀案与校园暴力扯上了关系。一队一直采取保守的办法,等“绑匪”主动联系,二队的人等不了,他们认为孩子在“绑匪”手里多待一分钟,就多一分生命危险。
为此,二队的赵队长狠狠嘲讽陈队办事死脑筋,越活越回去。
陈队对同僚的言论毫不在意,一心盯着周家和手机。
他委托的线人早就到了苗家夫妻之前去过的画水镇。
小镇算是B市周边的旅游小镇,一部分依天然湖泊建了旅游景区,剩下的大部分还是保留原生态,居民的生活和之前没有太大差别,只是多了一个赚钱渠道。
线人手底下的兄弟不少,此刻分散了向镇民打听,是否见过苗家夫妻。
夫妻俩那天来的时候,身上背着那面一人高的穿衣镜,太打眼了,不费功夫就从镇民口中得知,两人往山上去了。
那一带山林距离小镇有二十多公里,趋于原始,茂林丛生,听说偶尔会有野兽出没。
线人带着下属找到守林人,守林人说,他见过苗家夫妻,两人当时背着那块白布包裹着的东西,一直往西面走。
苗先生当时还问过守林人,乱葬岗在哪。
线人:“这山上有乱葬岗?”
“据说是古代某战争遗留下来的,镇里的县志记载得不多,具体位置也不清楚。”
线人离开守林员的小木屋,第一时间将消息汇报给了陈队,【山林很大,草木众多,要找没有具体方位的乱葬岗很难。】
最重要的是,时间过去那么多年,那些白骨早就沉入地下,除非人为挖掘,否则只有神仙才能找到。
看着终于等来的回复,陈队陷入了沉默。
和陆汀多接触几次后,他学会举一反三,苗芯通过负面评论和吸收能量,那将镜子放进白骨堆里,一定也能达到同样的目的。
没有多犹豫,他把线人发来的一切消息,原封不动的转发给陆汀。
如他所料,青年没有回复。
周太太看见负责办案的陈队长又握着手机,心里一阵暴躁,她也知道这些警察做了该做的一切事情,可看到他们坐下休息就不爽,恨不得这些人都是机器人,不分白昼的去给她找儿子。
“我是不是也该去拍个视频。”她站在陈队面前,顶着一头凌乱的头发,“像你们这样守株待兔,没有苍蝇似的四处乱找,跟拖延时间有什么区别!你们不采取行动,那我自己来!”
周先生急忙上前拉住妻子,这些天警察的一举一动他都看在眼里,他们一天二十四小时的轮守在别墅里,周边的一切监控都查了个遍,根本没有发现过周舟的踪迹。
他的儿子,就是人间蒸发了。
听起来很不可思议,但周先生认为,他的确是凭空消失了。否则眼下的这一切怎么解释?或许就像网络上说的那样,周舟遭到了报应,被苗芯捉走了。
但他只是第一个,接下来还有第二个,第三个……
周先生自认没什么能力,所以父亲不太喜欢他,只给了一点股份,没让他去周家的公司任职。所以他格外努力的经营那家出口公司,一来是想给妻子更好的生活,二来是想让父亲看看,他并不是一事无成。
为了公司,他牺牲了不少陪伴家人的时间,儿子更是很少过问,都是妻子在管。
但他绝没有想到,儿子会变得如此恶劣。可那是他的儿子,即便做错了,那也是他的亲人。他想了想,开了家里的保险柜,开车出门了。
王家和立刻跟了出去,发现周先生去的苗家。
巧的是,和他几乎同一时间抵达的,还有袁莉子的妈妈和爸爸。袁太太和袁先生手里拎一人拎了一个重重的皮箱,紧张的看了眼周先生。
袁先生:“你来找苗家的?”
周先生:“你们也是来找苗家夫妻俩的?”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闭上嘴。
自从那天自己被女儿推倒,磕到头去了医院回来,她就再没见过女儿。女儿的钱包和手机都在家里,监控也拍到她出门回来后,就一直没出去。
可人就是不见了。
就像另一个失踪的孩子那样,从家里消失了。
袁太太是个聪明的女人,虽然直播里承受暴力的人是男生,但从最后的旁白,弹幕和女儿见过的人可以推断,袁莉子也是造成苗芯死亡的因素之一。
她现在是死马当成活马医,无论是从迷信的角度出发,还是现实犯罪的角度,苗家夫妻都有最大的嫌疑。
周先生手伸进兜里,捏着那张银行卡,“先上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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