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邶
说完,强行拖着陆汀去了安全通道,并用塑料扎带绑住他的手。
拿电击棍的人紧跟而上,疼的手直颤。那白影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被咬过的地方有一排很小很小的,类似于牙齿啃过的印记。
“老二,愣着干什么,关门!”
叫老二的人正在四周搜寻那道白影,心里毛毛的。回头看了眼,他打了个冷噤,仿佛怕惊扰了什么似的,声音很小道:“张哥,我觉得不大对劲。”
“有什么不对的!”张哥急得骂娘,“你他妈怎么回事!”
手在流血,疼得电击棍都无法握紧。老二强行定住心神,帮忙一起将陆汀又往里搡,反手把一根木棍闩进两扇门的把手中。
陆汀全程非常配合,直到被推着往下走了一层,张哥拿开捂嘴的手心,才开口问道:“两位大哥,我是哪里得罪了你们吗?”
张哥不想跟他废话,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刀子沿着青年的下颌滑到下方的脖子,故意在喉结上反复转圈。
冰冷尖锐的触感并没能让青年露出惶恐的表情,张哥挑眉:“你就不怕吗?”
陆汀垂眸,双臂被反压到了极致,肩膀和手臂间的关节开始发痛。紧跟着就被粗暴地推到了地上。
藤纹开始刺痛,陆汀急忙喊:“你冷静!”这些人他想自己收拾。
张哥以为他在对自己说话,一脚踢过去,“老子偏不!”
脚尖没碰到陆汀,随着他在地上滚了一圈,踢了空。张哥笑了,张嘴就骂:“躲是吧,老子让你躲个够!”
他给老二使了个眼色,让他把人提起来。
老二一动不动地立在地上,双手紧紧贴在两边,腿牢牢紧闭。整个人看上去,仿佛被塞进了没有富余空间的小棺材里。
张哥被自己想法吓了一跳,冲着老二又哎了一声。
老二的嘴唇,脸皮一直在抖,是被吓到了极致的生理反应。他的手、脚、脖子,全身上下被什么给固定住了,根本无法挪动。
他张了张嘴,声音因惊惧而虚弱:“张,张哥……有东西,我动不了……”
张哥一脚就踹了过去,“老子让你装神弄鬼!”
老二顺着那股力倒地,身体硬邦邦的挺着,怎么看怎么诡异。张哥开始头皮发麻,觉得有点邪乎,猛地扭头看向陆汀的方向。
被捆住手,躺在地上的青年不知何时坐起来。他的肩膀动了动,冷寂的空气中传来十分细微的的“啪”的一声,扎带居然断了。
两个白色的,能走会动的小东西从青年背后溜达出来。
它们行动灵活敏捷,一下子跳到了张哥鞋面上。
张哥先是一愣,紧接着哇哇大叫,偏偏这时候,有一个纸人顺着身体爬到他脸上,结结实实贴住他的嘴唇。
上下嘴皮子被胶水黏住一般,怎么也分不开,只能唔唔。
这些鬼东西到底是什么!
幸福医院闹鬼是真的,而眼前的人不只是节目嘉宾那么简单!他会操控这种恶心的白色纸人,他会邪术!
躺在地上的老二眼睛都快瞪出来了,从头凉到脚,脑子里嗡嗡直响。
他后悔来到这里了,以为陆汀真的像雇主说的,只是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就为了区区十万块,得罪这么可怕的人,他是脑子抽了吗!
想求饶,想让青年放了自己,可他说不出话来。
眼睁睁看着一个纸人抢下张哥手里的刀,摇摇晃晃地举着在他脚边走来走去,仿佛在寻思该如何下刀。
张哥原地起跳,顾不得什么兄弟不兄弟,转身就想逃命。
阴冷的气息贴上来,他感觉到有一只无形的手悬在后颈,强大的力量掐住他的脖子,快二百斤的身体悬空而起,被扔到了楼梯缓台上。
已经熄灭的声控灯应声而亮。
躺在地上的两人,一个浑身僵如尸体,一个痛苦抽搐。
陆汀在台阶上坐下来,有一枚纸人从不远处的安全通道门缝挤出来,蹦蹦跳跳跑到陆汀身边。
捏住它的一只小手,扬手一扔,纸人轻飘飘地落到张哥头顶。而举刀的纸人颠颠地上前,刀尖恰好戳在他腰侧。
陆汀慢悠悠地问:“谁让你们来的。”
张哥嘴上的纸人启开一条缝,好让他说话。张哥不老实,趁机想喊救命,被刀尖狠狠戳了一下。
他打了个哆嗦,到嗓子眼的声音一转,老实交代:“是医疗公司的蓝总让我们来的,说是你们断了人家的财路,要让你们死。”
可怕的是,他说完后青年没有任何表示,倒是他身后起了异样,空气似乎有波动,一团若有若显的阴影笼罩在周围。
他敢肯定,刚刚袭击他的就是这个!
小时候听家里长辈说过,心术不正的人与恶鬼为伍,让恶鬼替活人扫清障碍,提高运势。他没想到,传说竟然是真的!
纸人算什么,他背后站着的东西才是最厉害的!
张哥已经感觉不到害怕了,大脑一片空白,后悔如同深渊巨口将他吞噬,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陆汀点点头,又问:“所以你之前打算怎么杀了我?”看了眼砍刀和电击棍,他好奇道,“就靠这两样?”
“没有,我们没那么想……我……”狡辩的话刚出口,就被刀子给吓得咽回去。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老二表示有话要说,纸人放开他的嘴,“我不想杀你的,是张哥说杀了你雇主就能高兴,能多拿点钱!他得了病,治不好那种,所以想多弄点钱远走高飞。你放了我吧,我绝对不会把今天的事说出去。”
陆汀摇了摇头:“我要听的不是这个。”
商量杀人换钱的时候是兄弟,大难临头就开始推卸责任。陆汀很无语,以前电视上演的黑s会兄弟情谊都是假的吧。
张哥听出老二想甩锅,“老二,当初是你出的主意,把人电晕后拖到郊外的工地上,用水泥直接冻住!现在倒好,把事情都推到我一个头上。”
老二:“我没有,我完全是受你蛊惑!”
“水泥?”陆汀笑了,“这办法不错,一旦凝固了,得等到房子推倒重建才会有人发现尸体。”
张哥打了个哆嗦,“可,可我们不还什么都没干吗……”
陆汀手肘压在膝盖上,掌心撑着侧脸,就像宠溺孩子的父母一般,对纸人们说:“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儿,别把人弄死了。”
两人的嘴再次被堵上,刀子在身上划拉,有东西挤入了嗓子眼,他们的手指不同程度的被纸人用力朝反方向掰,疼得冷汗直冒。
短短几分钟里,他们度秒如年,每一次疼痛都是从缓慢到剧烈,从剧烈到濒临晕厥。
那一个个还没有巴掌大的纸人简直就是恶魔。
它们不会说话,只会悄无声息的化成刑拘,折磨他们。张哥仿佛听见了它们嘻嘻哈哈的畅快笑声,可当疼痛缓和,凝神去听时,又什么也没有。
陆汀坐了大约十来分钟,期间用手给两人的脸拍了照片。
刚刚被偷袭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两人很镇定,一看就不是新手。所以他将照片发给了陈队,让他帮忙查一查,这两人是不是有案底。
陈队很快就回了电话过来,语气严肃,“你在哪里看见他们的?这两个是通缉犯,四年前在S省因抢劫杀人后一直杳无音信。”
陆汀:“人就在我这里,不过很快就会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挂了电话,想起还有垃圾没扔,他指尖一抬,纸人们齐齐停手。
张哥和老二以极快的速度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纸人们在短暂的停顿后,开始追击。
陆汀回到电梯间,拎起地上的垃圾袋进了电梯。
等他从楼上下去,那两人已经跑没了影。陆汀仰头冲着七楼方向吹了一声口哨,两枚收到信号的纸人用脑袋顶开饼干盒,从窗台上跳了下来。其中一个没利用好风向,还挂在了树梢上。
陆汀走过去,仰头往上跳了两下,没能够住。
一直跟在他身后林归嗤笑一声,觉得青年像只蹦蹦跳跳的兔子。直到对方的眼睛横过来,他才收敛笑意,放出藤蔓将纸人卷下来。
纸人落地,与另一只手拉着手跳到陆汀掌心,阴气渗出来,缠绕在它们身上。
张哥和老二死命的往前跑,可是今晚的街道很奇怪,路人稀少,车流稀疏,四周静悄悄的。顾及不上心头的异样,回头一看,那些鬼东西一直在身后追。
忽然,有什么落到了头顶。
张哥猛地一震,紧接着,眼皮上一凉,似乎有两根冰凉的手指轻轻搭在上面。
被纸人折磨了那么久,他已经清楚对方的构造,那是纸人的两条手臂!
刚刚的折磨只是前戏,这一次来肯定是要弄死他们的!
慌乱之下,张哥看见了一间道观。
忘了思考为什么闹市中会有一座道观,此刻的他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道观里住着道士,住着神明,能驱邪避煞。回头冲老二喊了一声,脚下一转,朝那两扇敞开的大门冲去。
第103章
踏入道观的瞬间, 眼前的一切都变了。
慢一步跑进来的老二一头撞在张哥背上,揉了揉眼睛,整个人都蒙了。
正想转身跑路, 前方不远处一位三十多岁的男人冲他们的方向抬了下手。下一秒, 四周围上来不少人,各个虎视眈眈。
完了。
怎么会跑到市局来了,明明刚刚还在道观!
两人背脊坍塌下去,一屁股坐到地上。
陈队挑眉,低头给发了一条感谢短信, 告诉他人已经抓到了。
张哥被人拽起来,拷上手|铐, 冰凉的触感将他惊回神来, 手脚并用的开始挣扎。
“不是要扫除封建迷信吗,有人会用邪术!我们刚刚就是着了他的道, 你们快去抓他, 他就住在恒……”话没说完, 有人捂住了他的嘴,直接将张哥推进了审讯室。
王家和冲着两人的背影撇嘴, 扭头跟陈队说:“陆先生可真是神了,老大, 你也挺神,居然能猜到他会把人送进来。”
“陆汀说话算话,办事挺踏实。”陈队很中肯的评价道,那是个言出必行, 不会说虚话的青年。
收了手机, 陆汀回到楼上。
黄娜奇怪道:“丢垃圾怎么去这么久?”
陆汀:“在楼下溜了一圈。”
黄娜看眼客厅的挂钟, 已经快十一点了, 她打了个哈欠,拉着赵岗回屋。进门前,还不忘叮嘱陆汀早点睡,“你明天不是要开始上班了吗。”
陆汀点点头,心里很高兴,太久没有体验办公室氛围了,居然有点小激动。
大约是头天夜里太过兴奋,晚上睡得并不好,迷迷糊糊间感到身上多了几层束缚。捆得他喘不上气,却也说不上有多难受。
他坐在床上,微眯起眼睛看向桌前的男人。
看样子又是一夜没睡,可是陆汀知道,他在装相。
“昨晚上你捆得太紧了,我差点做噩梦。”陆汀语气宛如聊天,和质问不搭边。
以至于林归没有任何戒备,心里尴尬,下意识回道:“我今晚轻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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