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公到底是什么 第64章

作者:朝邶 标签: 奇幻魔幻 甜文 玄幻灵异

陈队抬头望天上看去,一架明显区别于民用的黑色无人机飞过头顶,进入园区,直直朝陆汀所在的方位飞去。

飞机悬停在陆汀头顶,上面夹着一张卡片,和一个具备无线发射的小摄像头。

卡片上有字:【现在,去坐摩天轮。】

陆汀:“……”

忍着骂人的冲动,将内容读给陈队听后,干净利落的把卡片扔进垃圾桶,朝远方的摩天轮走去。

游乐园的摩天轮在全国都很有名,据说是全亚洲最大的,每到夜里,住在附近高层的人都能眺望到那不断旋转的绚烂色彩。

陆汀经过一个个游乐设施,仰头望着那高大的机械设备,每一个轿厢颜色都有细微差别,组成一个渐变色的圆圈。

踩上梯子,停在轿厢前,轿厢里传出声音:“进来。”

陆汀深吸一口气,看着眼前的门忽然开了,抬眼就能看到装在右上角的有声摄像头,常华飞的声音再次响起:“坐到摄像头对面去,让我看见你的脸。”

陆汀顺从地走进去,坐好,发现安全带被剪断了,轿厢随后关闭。

大约过了十几秒,摩天轮启动。

嘎吱嘎吱的声音自四面八方传来,整个轿厢好似要散架了,陆汀下意识抓住扶手。

“怕什么,游戏才刚开始,我不会让你现在就死。”常华飞的语气很得意,充满了跃跃欲试的兴奋。

陆汀调整了下情绪,淡淡地抬眼直视着摄像头:“孩子呢,你不会疯到连自己的侄子都要伤害吧。”

“为什么不呢?”随着常华飞声音落下,一个属于小孩儿的啼哭声响起,不停地吵着要回家。

“是不是觉得他的哭声很聒噪?”常华飞问。

“没有。”陆汀立刻回道。

常华飞啧啧两声,随即响起一声响亮的巴掌,啼哭声倏地一停后,变为更加响亮的哭声,紧随而来的便是谩骂和踢打。

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哭泣并不能讨到好,哭声停了,陆汀只能隐约听到一点抽泣声。

常华飞从更远处回来,隔着摄像头对陆汀说:“我一直都很讨厌他,不,是厌恶,知道为什么吗?”

陆汀攥紧了拳头,“不知道。”

常华飞呵了一声,“因为他每次见到我都会躲到我姑妈背后,用恐惧的眼神看着我,让我很不喜欢。但是你不一样,陆汀,我能看清楚你脸上所有细微的表情,没有令我憎恶的情绪。你太冷静了,让我很有好感,让我忍不住想对你做点什么。”

陆汀真想破口骂一句去你妈的死变态,强行忍住了:“常华飞,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你在教育我?”常华飞声音惊讶,然后忽然笑起来,“这世界上没有人有资格教育我,所以我必须给你一点惩罚。”

正在转动的摩天轮停了下来,而陆汀所在的轿厢,与停在最高点的轿厢,以及正对出去的轿厢正好形成一个等腰三角形。

他清楚地看见,正对面的轿厢内,架着一把十字弓。

十字弓明显早就调试好了,正对着陆汀的脸。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一支利箭射出来,尖锐的箭头将玻璃刺出成了蜘蛛网。

陆汀抓紧时机抱头蹲下,第二只彻底打穿了碎裂的玻璃,刺入皮质的椅背。

知道事情远没有结束,他没有站起来,而是躲到了摄像头正下方的角落,咻咻三声,又是三支箭射进来,每一只都精准的将头一支扎在椅背上的箭击落。

“没想到你这么胆小。”常华飞似乎把小孩儿拉到了身前,通过监控威胁陆汀,“出来,否则我现在就杀了他。”

“二叔我错了,我再也不哭了……”小孩子什么也不知道,只以为自己的哭声招人厌烦。

陆汀站了起来,拂掉玻璃渣滓坐到之前的位置,仰头朝向镜头。

耳朵里,陈队焦急道:“再撑一下,我们已经锁定了他的位置!就在机场!”

“你在听什么?”常华飞说,“你刚刚的眼神很专注,脑袋微微偏斜,是那帮警察在安抚你?别傻了,你只是一颗他们用来抓我的棋子,你的死活跟他们一点关系也没有。”

陆汀仿若未闻,挑衅道:“我想你应该还没有尽兴,所以我们是不是应该快点进行下一项。”

“这么急?”常华飞故意暧昧的说,“我这就来满足你。”

陆汀感觉到身体里有无形的东西在涌动,手搭上小臂,轻轻抚弄几下,小叔叔的伤应该还没好,得把人摁住才行,别到时候伤上加伤,受苦受累的还是自己。

“我没事。”他轻声安抚。

“怎么,在自我安慰?”从常华飞的声音听得出来,他对青年有些失望了,“这是懦弱的表现,就像阴沟里的臭虫一样,这种人根本不配活着。”

陆汀预感不好,刚抓着扶手站起来,摩天轮开始转动,先是往左,然后往右,整个轿厢随之摇摆起来,顶部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常华飞在各种杂音中发出愉快的笑声:“刺激吗,刺激的还在后面。”

话音落下的同时,陆汀看到最顶端的轿厢底部突然坠落,坚硬的铁皮砸到自己头顶的玻璃上,后又弹出去,落到了摩天轮巨大的金属钢架上。

咔嚓一声,被誉为能看到城市最美夜空的摩天轮,余下的玻璃全碎,稀里哗啦的往下落。

高空的风没了阻拦,猎猎吹入。

陆汀的头发被吹乱,视线也有些受限,只能微眯起眼睛,用力抓住扶手。可是人体根本无法抵抗地球的重力,随着摩天轮往下转动,双脚也有了要离开地面的趋势。

嵌在结构上的摄像头转动,像一只眼睛,死死盯住青年的表情。

紧张、慌乱、对高空的畏惧,这些逐渐表现出的情绪,让常华飞越发激动,陆汀听见他说:“来,小宝贝儿,你也来看看,这个叔叔是不是很勇敢?”

小朋友大概是被吓到了,陆汀没有听见任何哭闹。

他的手已经开始脱力,掌心被钢铁磨得生疼。就在陆汀试图调整一下姿势的时候,摩天轮哐一声紧急停下,轿厢剧烈一震,踩在脚下的钢板毫无征兆的带着螺丝一起落了下去。

骤然下坠的身体,险些将那双纤细的胳膊给抻断了。

陆汀两脚悬在空中,吃力地拼命握紧,心里不停地问自己该怎么办,他一不会飞,二不会像猴子那样长距离的跳跃,不出十分钟,不,五分钟,他一定会因为力竭摔下去,粉身碎骨。

“相信我吗?”

陆汀缩了下脖子,余光瞥见男人线条锋利的下颌,那高大的身躯几乎将他整个笼罩起来,明明没有贴得很近,小叔叔身上的体温也并不高,他却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安全。

掌心在不知不觉间磨出的水泡,忽然就磨破了,火辣辣的疼痛让陆汀僵硬的身体颤抖了下,歪斜的轿厢也迎合般的咯吱作响,似乎在告知对方,自己即将支撑不住了。

“脸色这么差。”常华飞叹了口气,语气担忧,“可是怎么办,就算现在我停手也已经来不急了,当底板脱落,轿厢内其他被拧松的螺丝最多撑三分钟,别说是我,就是你下面那些特|警也救不了你。”

“是吗。”陆汀忽然笑了,洁白的牙齿露出来,嘴角的浅浅的梨涡凹陷,一双眼睛里藏着比阳光更加刺眼的东西。

是胜券在握的自信。

紧紧抓握的十指干脆利落的松开,青年闭上眼睛,感受着耳边呼啸的风声。他的心脏跳得很快,用力地砸在胸腔上,可是唇边的笑容一点没有减少。

他嘴唇微动,声音夹杂在风中:“我相信你。”

下方等着紧急救援的人抬着垫子快速移动,每个人的身上都被冷汗给湿透了。

他们心里很清楚,根本不可能接住人,因为在坠落的过程中青年的身体会砸在那一根根坚硬无比的铁架上,肋骨,脊椎,四肢会被生生折断,内脏会被尖锐的断骨刺破,或许在还没有落地的时候,他就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

可他们还是用力仰着头,不断地用眼睛去锁定陆汀的位置。

原本绝望的目光,在看到奇迹般的现象后,燃烧出一丝希望。陆汀就像被一双看不见的手保护着,避开一切阻挡,轻轻落到了气垫上。

奇迹。

不,是神迹。

一定是看不见的神明在护着他!

警察们快速围上去,陈队冲在最前面,双手想要抓着人检查检查,却又担心青年有伤,怕自己不知轻重把人弄疼了。

他的声音带着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你怎么样!”

陆汀的呼吸急促,下意识去找林归,男人站在人群之外,冲他挑了挑眉,像在邀功。

“我没事。”他做了几下深呼吸,呼吸平复后又说了一遍,“我很好,谢谢。”

后一句,是说给林归听的。

小叔叔太棒了,必须表扬。

陈队不放心,想先送陆汀去医院,忽地听见一声惊呼,陆汀之前乘坐的轿厢落了下来,分裂的铁块带着巨大的冲击力朝着气垫的方向下落。

第一时间,陈队一把将陆汀从气垫上拽了下来,一下子退出好几米。

轿厢的门笔直坠落,尖部凿入两人面前大约两三米外的绿化带泥土中。随着一起摔下来的,还有一个破烂的摄像头。

陆汀拍拍胸口,一副劫后余生的庆幸, “还好你拽了我一把。”

陈队也有些后怕,好在他调节能力强悍,几个呼吸后情绪就恢复到正常状态,“常华飞我们已经找到了,在机场一架私人飞机上,他用了假的护照,并且化了妆,顺利经过第一道安检后,他通过威胁的方式,成功通过了登机前的二次安检。”

“威胁?”

“他绑架小孩的目的有三个,一个是用来威胁你,一个是用来威胁他的姑父,一名航空公司的高管,还有一个,是为在面对警方的时候,将小孩儿当成人质。”

陆汀没想到,常华飞居然能算计这么广。

陈队:“他的智商很高。”

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陆汀:“那现在人扣下来了吗?”

“还在僵持,我现在赶过去。”陈队说,“救护车应该很快就到,剩下的事情交给我们吧。”

“我真的没事,我和你们一起过去。”陆汀可以肯定,常华飞一定知道自己没有死,他不会就此罢手的。

从青年眼底读出他的担忧,陈队思量片刻,反复问道:“你确定自己身体状况良好?”

“确定。”

“那走吧。”

警灯闪烁,警笛声响了一路。安全起见,机场所有航班都暂停推后,不知从哪里传出谣言说机场有杀人犯后,乘客们没有离开,全都聚集在候机室,隔着玻璃眺望远处的航道。

一条相对于更小,更短的跑道上,停着一架国外航空的小型私人飞机。

而一辆货运升降机正停在跑道尽头,顶部站着几个拿枪的特|警,他们完全是拿生命冒险,用一把把黑洞洞的枪|口,逼停了飞机。

若是飞机师执意不停,那辆升降机很可能会像玩具一样,被刚起飞的飞机撞得四分五裂。

陆汀抵达的时候,现场已经僵持了近四十分钟,仓门紧闭,而驾驶座内的飞机师正趴在操作台上,生死不明。

常华飞的声音通过塔台的广播传出来:“陆汀,我知道你到了。”

陈队愣了下,蹙眉:“他怎么知道你来了?”

“不清楚。”陆汀经历了一番惊险,精疲力竭,他三两口吞掉刚买的汉堡,拍拍手对陈队说,“他应该想和我单独聊聊。”

陆汀在护送下上了摆渡车,去到私人飞机的正下方,一个梯子被机场工作人员推过来。

他一步步走上去,看见舱门缓慢打开,露出一张布满血丝的脸,和一个被利剑抵住颈侧的小孩。

小孩俨然遭到过暴力对待,脸上是鲜红的巴掌印,嘴角破开,流的血已经结痂。此时大概是吓坏了,也哭累了,精疲力尽的用双腿支撑着身体。

常华飞:“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