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朝邶
“今天宴会邀请了许多生意伙伴和社会名流,如果你们觉得不自在或者累了,可以到楼上来休息。”
黄娜:“知道啦,冯姐。”
冯茜茜:“我得先去接待客人了,你们先自己坐会儿。”
晚上七点,客人们来得差不多了,冯茜茜上来把他们叫下去。看着那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场景,黄娜有些无措。
赵岗小声说:“平常心,他们聊他们的,我们吃我们的。是吧,陆汀。”
陆汀点点头,不能怪他穷酸,而是宴会场的餐点都太精美了,每一个都好想试。
李怀恩跟他差不多,手里端了一盘小蛋糕,他轻轻撞了下陆汀的胳膊,朝某个角落抬了抬下巴,“去那边?”
“好。”陆汀应声完,从服务员手里接过两杯果汁,去了远离人群的休息处。
四个人在沙发上围坐成一圈,边聊边吃。附近的人远远看见,不是翻白眼,就是撇嘴,今天前来都是教养良好的有钱人,只有普通人才会像这几个一样毫无顾忌的品尝美食。
“那个长得最好看的男生,怎么有点眼熟?”
“好像是陆家的孩子……”
“陆家?”有人惊讶道,“陆啸?”
“怎们可能,陆啸还没到,而且他也不长这样。”虽然不想承认,那名青年比陆啸长得更好看。行为虽然和其他人格格不入,但姿势并不难看,慢悠悠吃东西的样子,像某种可爱的小动物。
“是陆家见不得人的那个。”
“怎么就见不得人了,不是长得挺好看。”
“说他命硬,是孤星转世,克父母长辈。”
玄学奥秘哪能说得准,万一是真的呢?一听是大克星,几个女人急忙拎着裙子倒退几步,生怕被沾到霉运。
说陆汀好看的那个姑娘无语道:“至于吗,我看陆啸才是克星吧。陆老爷子死后他越发无法无天,之前不是因为和司机没谈拢价钱,被捅出了报假警的事。他爸嫌他丢人,还没回国就先停了他的信用卡,禁足一个月。”
“那件事我也听说了,太荒唐了吧,感觉他脑子有病。”
“谁说不是呢,闹着玩也得有个度吧。听说他还去局里蹲了几天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一道清丽的声音传来,陆玲晚穿着黑色抹胸长裙站到几个女人之间,“我弟弟是被司机冤枉的,你们可不要以讹传讹,添油加醋。”
“是玲晚啊,好久不见了。”
大家看热闹不嫌事大,故意指着陆汀的方向道:“那是你们陆家大房的儿子吧,你大伯大伯母死得那么惨,该不会真是被他给克死的吧。”
“是陆汀。”陆玲晚隔着璀璨的灯光看过去,陆汀身上的西装剪裁和布料十分讲究,一看就知道是定制款。
陆家一直注意着陆汀的动向,知道他搭上了有钱人,但没想到,冯茜茜会把这样上不了台面的人,带到宴会上来。
宏德公司在B市算不得多厉害,可是冯茜茜会做人,几乎和每个公司的人都能说得上话。难道陆汀是看中这一点,求着来的,好踩着冯茜茜的肩膀结识更多的人脉?
陆玲晚举棋不定,犹豫要不要过去。
陆家现任家主,陆丰的太太余莲走到女儿身后,“我老早就看到他了,真想不通,冯茜茜为什么会邀请他。”
“妈,我们去阳台说。”
宴会厅的阳台外是一片巨大的草坪,草坪上几盏路灯散发着柔和的光,陆玲晚神情凝重,低声道:“陆汀最近的事情,爸爸都跟你说过吧。”
“说了。”余莲眉眼压得很低,阴影将她的脸切割成一明一暗,“你是不是想问,你们不在的时候,你爷爷到底有没有单独把那个小克星叫到家里来?”
“陆汀的能力来得太突然了,如果不是爷爷临死前背着我们教导过他,那就一定是在更早之前,偷偷传过陆汀术法。”玄学术法不可能有人天生就会,这是需要传承的。
陆汀替冯茜茜和常华盛解决的麻烦不算小,没有十年功力根本办不成。
陆玲晚越发怀疑,老头子把人赶出去,会不会是为了保护他?免得他们二房对付这个无依无靠的大房遗孤。
“你把你爷爷想得也太好了吧。”余莲忍不住嗤笑,“老头子对他向来没有好脸色,态度非常奇怪。”
俗话说,隔墙有耳。
有些话在老爷子还活着的时候,余莲不敢说出来,如今老爷子死了,她还有什么好怕的,“你知道老头子每隔几个月,就派李管家去看陆汀吧。每次管家回来,老不死的都让管家事无巨细的汇报陆汀的情况,比如面部有没有变化,身上是否有异于往常的气势。”
“有件事,你不提我差点又忘了。”余莲压低声音,手指用力抓着女儿的纤细的胳膊,将人拉向自己,“你爷爷最后一次让李管家去见陆汀,给了一道符,我偷看到,一张效力很低的驱邪符。李管家汇报的时候,将那道符交给了你爷爷,看到符纸完好无损后,老头子居然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陆老爷子早在自己病入膏肓的时候,就看透了生死,可是那一刻,余莲觉得老人眼里浑浊的眼变得很黑,浸满了绝望和失望。
她当初没有深思,直到昨天和丈夫回国,听女儿详细说起陆汀才猛然反应过来,当初那张符纸,会不会是用来检验的。
可即便真的只是检验,又怎么会用驱邪符呢。陆汀是个大活人,又不是鬼。
“驱邪符?”陆玲晚百思不得其解,“会不会是爷爷给李管家护身用的?”
“那也很奇怪,李管家又不是第一次见陆汀,用得着带符防身?”
陆玲晚抓紧手里装饰用的手包,回身望向大厅,目光穿过一个个人,停在陆汀脸上。陆汀啊陆汀,你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如果那身本事不是爷爷传的,又会是从哪里来的呢?
陆汀的天资到底有多差,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那就是一坛发臭的死水,丢一颗石子进去不会起半点涟漪。
到底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余莲依旧很久没见到儿子了,顺了顺头发,轻声低问女儿:“啸啸那脾气,见到陆汀肯定要疯,我记得他说今天不想来的,可千万别临时变卦。”
陆玲晚抬了抬眼眸,“我已经给他打过电话了。”
“你怎么想的!他刚那狗脾气刚平息一阵子,你让他来不是火上浇油吗!”余莲气得垂了女儿一下。
陆玲晚道:“陆汀既然有了那一身术法,就不能让他流落在外。你看看他最近结识的人,其他不谈,光是林家就足够让我陆家翻不了身。万一,哪天他把林兆琛哄高兴了,联合起来对付我们怎么办?”
余莲不混商场,心里没有那么多弯弯道道,一听小贱|种可能联合外人整陆家,气不打一处来,恨不得现在就去把人撕了。
陆玲晚温柔的拉住母亲的胳膊,“所以我们得把人放在眼皮子底下,这样,也好弄清楚他到底从哪学来的法术。”
余莲还是想不明白,“这和啸啸来不来有什么关系。”
“自然是陆啸给人道个歉,把事情翻过去。”陆玲晚道,“先把人麻痹了,弄回陆家再说。”
余莲还是很担心,“啸啸那个脾气,让他道歉,还不得把家里闹翻天。不行,不能这样。”
陆玲晚:“放心,我去说,肯定能说动他。”
陆汀哪里知道,坐在角落里吃个蛋糕,也能引人将主意打到自己身上。他将空盘子放到桌上,转头找服务员的时候,恰好看见陆玲晚和余莲从阳台出来。
注意到他眼神的不对,李怀恩顺着望过去,看见一名穿着黑色性感抹胸长裙的美艳女人,“认识?”
“我堂姐。”陆汀收回视线,眼眸中神色不定。
李怀恩惊讶道:“堂姐?你堂姐也是受邀的宾客?”
“可能是吧。”陆汀心里烦躁,陆玲晚都来了,陆啸是不是也到了?一想到陆啸那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性格,他就头疼。
陆汀不想在冯茜茜的宴会上闹出事,起身对李怀恩道:“我有事,得先回去了。”
李怀恩哎了一声,伸手把人拉住,“要走一起走吧,正好拼车还能省点钱。”
黄娜不太想马上走,她刚刚看到了波士顿大龙虾,还没来得及尝呢。赵岗向来惯着女朋友,便说:“你们先走,我们晚点再回。”
陆汀去找到冯茜茜,说自己想先离开。
冯茜茜:“我忙着招呼宾客,怠慢了你们,你多等等,我去跟……”
“不用啦,冯姐。”陆汀笑容亲切,完全不像不高兴的样子,“我和李哥只是忽然有点急事,你忙你的,不用管我们。”
今天这场宴会还有一个重要环节,是冯茜茜想要当着所有人,感谢曾经的几个室友。她知道,所谓的急事只是借口,还想再说两句挽留一下,眼眸忽地一定,柳眉不悦地皱了起来。
“是因为他们吧。”她看到了陆玲晚和余莲,以及正从大门进来的陆家父子俩。
陆汀苦笑:“看来你都知道了。”
冯茜茜听常华盛说过,陆汀根本不是什么无依无靠的小浮萍,而是正儿八经的陆家孩子。她怕冲撞到陆汀的忌讳,请人详细查了一下,发现陆汀早在十几年前就被陆家放弃,赶出了家门。
为此,她对陆家十分不满,没有发邀请函。
冯茜茜拍拍陆汀的肩,“你乖乖待着,姐姐过去看看。”
陆家现在家主叫陆丰,是陆汀的二叔。
他刚从国外谈生意回来就听说冯茜茜要举办宴会,给圈子里每一家都发了邀请函,唯独遗漏了他们陆家,气得不行,这无疑是故意给他们陆家难堪。
于是花钱买通了宏德后勤部的人,弄来几张邀请卡。
这场宴会他必须来,还得忍着怒气,强装笑脸前来。国外的生意谈崩了,他将合作的目标,转移到了新上任的冯茜茜这里。
宏德光进了监狱之后,那些下属可是还留在宏德。冯茜茜想凭一己之力,把这波风浪扛过去并不容易。
可是,只要她和陆家合作,拿下接下来的项目,就能快速稳固自己的地位。
女人一身细吊带的浅金色长裙,衬得身材苗条纤细,走路时姿势优雅摇曳,风情无限。陆丰勾起唇,从托盘中取出两只酒杯迎上去。
他不打算主动谈起邀请卡的事,假装什么也没发生过,绅士地弯了弯腰。
哪知道冯茜茜居然直接从她身边略过,朝他背后的大门走去。
陆啸在一旁冷哼一声,“是林家来了。”
陆汀被宏德光搞进派出所的事,陆啸是第一个拍手叫好的,但紧跟着,陆玲晚告诉他,林兆琛亲自出面,将陆汀给领走了,而且还把人留在家里住了一晚。
林家祖上是皇商,后来战|乱又成了爱国资本家,再后来局|势稳定,上面感激他们曾经的倾囊相助,给了林家不少扶持。
那样的家族,怎么会去搭理一个万人嫌的孤儿?!
陆啸觉得林家有病,故而当冯茜茜领着人过来时,连招呼都不屑于打,脑袋偏向别处。倒是他爸像个狗腿子一样,点头哈腰的喊林董。
林兆琛对陆汀热情,不代表对整个陆家都能看得上眼。
只淡淡的嗯了一声,带着两个儿子径直朝陆汀走去。林之风和林之炎身上的西服一黑一白,款式精致,衬得两人肩宽体长,腰身精干。
不少女人,在两人进门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他们。还没来得及上前攀谈,两个男人就围着一名青年坐了下来。
这下子,之前谈论陆汀的几个女人脸色巨变。
“这……怎么还跟林家两位少爷有关系。”
“陆汀之前在陆家的存在感约等于无,按理说,陆老爷子死了,没人再施舍他,他应该过得更差吧。怎么还越混越好,跟林家攀上关系了。”
“一看那面相就是个狐狸精,有什么好惊讶的。”
“可我们也没听说林之风和林之炎是gay啊,就算是,手段再好还能把两兄弟都给收了吧,他那小身板承受得住吗。”说话的女人穿着小黑裙,挤眉弄眼,表情丰富,说完掩嘴轻笑起来。
其余几个也咯咯笑起来,看向陆汀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怎么忽然有点冷。”说话最难听的那位忽然抱住自己的双臂,打了个哆嗦,白皙的皮肤上爬满了鸡皮疙瘩。
林归就站在她背后,静静地注视着。
陆汀耳力好,当然也听见了那些话,他怕林归气得把那群女人打一顿,急忙举起拳头,重重咳嗽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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