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何大仁
许歌笑:“萧团长鼻子灵,厨房里还炖了猪头肉,估计也该好了,我去看看。”
变异猪的猪头实在太大,沈十安只炖了其中一小部分,估计连二十分之一都不到,即便如此还是动用了别墅里最大的两口铁锅,架在灶上用柴火烀了将近三个小时,早就汤汁浓白骨酥肉烂。
熊满山帮忙将其中一口铁锅先端出来,锅盖一掀,热气腾腾的肉香气立时扑面而来。
所有人都不自觉深吸了几口,凶凶暴暴被勾得绕着桌子使劲蹦,陈南给扔了两块肉骨头。
“我一直觉得猪身上最好吃的部位就是猪头肉了,”李诚满脸怀念:“我们老家以前几乎家家户户养猪,每次杀猪主人家肯定都会把猪头留下来,置办杀猪饭招呼左右邻居和亲戚朋友,烧猪头什么都不用放,只需要拿清水闷在锅里炖几个小时,那肉香得吃完了能想一整年。”
“对对对!”刘方舟疯狂点头:“我也喜欢吃猪头肉!又香又嫩,尤其是夹在骨头间儿的,一边吸溜一边啃特别带劲!”
说话间已经拿起一块大骨头啃了起来,沈十安早就将这块猪头用剑劈成了几十块,大小正好适合抓在手里。
许瑶也给童童夹了一块:“慢点吃,小心烫。”
“都吃都吃,吃这东西斯文起来可没意思,必须得亲自上手!”
“都别客气,吃完了里头还有一锅呢。”
“香,太香了,怪不得叫小香猪呢。”
“多亏寻队抓住了这么个好家伙,来来来,这杯我敬寻队长!”
哐当一声,顾先生手里还没啃的肉骨头掉进碟子里,看看沈寻又看看苗首富:“……你刚刚喊他什么?”
晚餐结束之后,萧琅等人先后告辞离开,沈十安从顾长晟那里接收到一个加油鼓劲的眼神,和沈寻一起走进小书房坐到顾先生对面:“有些事情,您可能需要知道。”
---
身为利刃食堂的主厨,田毅每天负责采办调配食材,制定当天的菜单,烹制当天主打的大锅菜,再把其他菜品给副厨们分配一下任务,统计核对好食堂库存,差不多就能结束工作了。
根据地里总共两百多号人,整天守在灶台前烟熏火燎的,这份工作算不上轻松,当然和更多的普通人比起来也算不上多辛苦。
今天晚上结束工作的时候,太阳还没完全落山。
他手里领着两个布袋子,一袋里面是饭盒,装着从食堂打的饭菜,准备带回家和老婆孩子一起吃;另外一个袋子里装着才分到的五斤肉。
住宅区和食堂离得不远,这个点多得是刚吃完往回走的队员,沿途不停有人和他打招呼:“田大厨,下班了啊!”
“哎,您吃过了?晚上的菜对不对胃口?”
“刚吃过,田大厨的手艺一绝,那必须对胃口啊。走了,回见!”
“哎,您忙着,回见!”
参加任务出生入死的队员们大都是瞧不上普通后勤工作人员的,这些队员之所以愿意招呼他,一是因为他在厨房办事,民以食为天,谁都知道跟厨师搞好关系总不是坏事,二来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他跟队长在末世刚开始那会儿就有些交情。
这交情真要说起来也委实算不上什么交情:那是队长对他有恩,逃难路上捎了他全家一程,一直送到安全基地门口。
但看在别人眼里,他跟队长在利刃建立之前就认识,又是队长亲自带回来亲口聘请的,和其他后勤人员比起来自然就不一样。
田毅知道这一点,也由衷感激这一点。
末世之后多少人家破人亡忍饥受冻,他能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能带着老婆孩子待在内城区安稳过日子,不愁吃不愁穿,不用跟丧尸厮杀搏命,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好运气。
队长就是他的大恩人。
思绪被这段往事叉得有些远,不知不觉就走到干部楼前面,直到看见楼前那圈绿植盘绕的围墙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走错路了:他上个月才搬的家,现在已经不住在干部楼里了,而是在公寓楼里另外分配了房子。
公寓楼的房子当然要比干部楼小得多,刚搬的时候是有点不大习惯,但住了大半个月,倒也觉得挺合适挺温馨。
转身返回去往公寓楼那边走,吭哧吭哧爬上十二楼,走到家门口拿脚稍微踢了两下,叶萍打开门将两只袋子接过去:“瞧这满头的汗,累坏了吧,楼层太高了,没有电梯这上下楼真是要命……”
田毅拿起毛巾擦了擦汗,笑道:“不累,这有啥累的,正好当锻炼身体了。这么热怎么不开空调呢?”
“电费那么贵,哪里开得起。”话虽这么说,到底还是心疼丈夫,找到遥控器打开空调,小声嘀咕了两句后转身走进厨房。
田诗瑶正在自己房间里写作业,听见动静飞奔过来:“爸爸!你回来啦!你今天分到肉了吗?我们晚上能不能吃红烧肉?”
田毅张开手臂一把将女儿抱了起来:“作业写完了?”
田诗瑶搂住他的脖子:“写完了,现在在复习明天的功课。”
“这么自觉?好,晚上吃红烧肉,让你妈给你做!”
田诗瑶开心得脸都红了,用力亲了一口:“爸爸真好!”
叶萍手脚麻利,很快就把饭菜加热装盘端了上来:一盘毛血旺,一盘青椒土豆肉丝,一盘清炒西蓝花,一盆香喷喷的白米饭,还有最中间一小碗刚做好的红烧肉。
的确是一小碗,碗口还没半个巴掌大。
田毅看了一眼妻子,想说什么但是没说,给女儿盛完饭之后把那一小碗红烧肉推到她跟前:“瑶瑶吃,多吃一点,补充营养长高个儿!”
田诗瑶看了看那碗红烧肉,又看了看父母,把碗往叶萍跟前推了推:“妈妈吃。”
“妈妈要减肥呢不能吃肉,”叶萍把碗又推回去:“瑶瑶吃,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田诗瑶又把碗往田毅跟前推:“爸爸吃。”
“爸爸在食堂吃了好多,早就吃饱啦。瑶瑶快吃,别推来推去,再推肉都该凉了。”田毅故意逗她:“你要是不喜欢吃,我可就送给隔壁磊磊哥了。”
“我喜欢!我喜欢吃!不要给磊磊哥!”田诗瑶到底还是孩子,确定父母都不吃之后便再也忍不住伸筷子夹了一块,小心翼翼咬了一口,笑得眼睛眯成两条缝。
大人馋肉,小孩子只会更馋,就着那么一小碗红烧肉田诗瑶吃了三碗饭,连汤汁都抹得干干净净,吃完还在回味,一直到刷牙睡觉之前都在问:“明天还能吃红烧肉吗?什么时候可以再吃一次?妈妈可以多烧一点吗?红烧肉真好吃……”
等到把孩子送到床上盖好毛毯,田毅轻轻带上门,走到厨房门口问还在收拾的叶萍:“我不是带回来五斤肉吗,怎么就烧了那么点?”
叶萍横他一眼:“你还想把五斤肉都吃了啊?咱们家是能吃得起肉的条件吗?你一个月工资一百三十积分,我三十,加在一起也就只有一百六,自从内城区的居住税翻了一倍,光是缴税每个月我们俩就要交掉一百二十积分,剩下四十积分又要交水费又要交电费,还有些七七八八的额外支出,能攒下来几个?瑶瑶都多久没买过合身的新衣裳了?就团里冬天发的羽绒服我都不敢给她改得太小,怕改小了孩子长得快穿不了多久,人家童童可是一阵一件新衣裳,瑶瑶每天跟她一起上课的,孩子这么大正是最敏感的时候,你觉得她心里就不难受?剩下那几斤肉,拿去外面最起码能换好几百积分,哪怕给孩子置办点衣服玩具也是好的啊。”
田毅摸摸鼻子:“我也没说你不该,这不是心疼孩子吗。”
“就你心疼孩子我就不心疼了?你要是真心疼孩子,当初队长让你搬家你就该再争取一下。这最顶楼又没有电梯,不光爬楼能累死人,整天太阳直射热得跟蒸炉一样根本没法儿待,瑶瑶后背全是痱子,那怎么不见你心疼?”
“热就开空调啊,别舍不得这点电费。”
“开空调开空调,你上下嘴皮一碰说得倒容易,电费多贵你知不知道?”叶萍说起这件事就有些不忿:“外面都说利刃财大气粗,给员工交水电费这点福利都掏不起吗?”
“这是什么话?咱们利刃的福利已经够让人眼馋了,包吃包住伙食还好,冬天寒潮降温那会儿听说一天的暖气费就得好几万积分,队长有没有让我们掏过一分钱?你问问其他组织哪个能做到这样?咱们自己就交点水费电费怎么还抱怨上了?”
田毅顿了顿放缓语气,“我知道你跟瑶瑶都喜欢之前的干部楼,地方大,临着湖风景还好,但那地方本来就不该是我们住的,这公寓多好啊,咱们没到京城之前,还在路上逃难的时候,哪儿想过还能安安稳稳住在这么好的地方?现在是晒了点,等到冬天就有福了,日照咱们家第一,多暖和。”
叶萍气得在他胳膊上打了一下:“就你这不争不抢的性子最让我憋火。干部楼怎么就不是我们住的地方?我们加入利刃的时候这里头的人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论资历你谁都不输,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怎么就不能住在干部楼了?我也不是一定要赖着不走,关键要我们住公寓楼那就早点说啊,等好楼层好房子全被别人挑完了才让咱们搬,就剩最顶层这间没人住的落在我们头上,你就不觉得委屈?退一万步说,就算干部楼咱们住着容易落人话柄,这次分猪肉又怎么算?”
田毅皱起眉头:“分猪肉又怎么了?”
“明明你资历老,干得还是处理下水这种最脏最累的活,凭什么和那群待在家里什么都没干的后勤一样只给分五斤?就算是一碗水想端平吧,那我呢?我也算是正经员工,给两个孩子上课兢兢业业从来松懈过,怎么偏偏只有我被遗忘了?副队长自己一下子分去半只猪,别墅里头的小狮子都能一天三顿肉,怎么就少我这几斤舍不得给吗?往常需要瑶瑶陪着开解作伴的时候倒是喊得勤,今天晚上又是大鱼又是大肉偏偏没了动静,到底都是一群……”
“叶萍!”田毅怒吼一声,把叶萍吓得抖了三抖,眼见着丈夫又气又急将脸庞涨得通红:“我能在食堂当个主厨,你能靠着每天在别墅里教两个孩子念书就能领一份工资,那是队长心善!是队长念着咱们一家三口不容易给条活路,不是人家欠你的!像咱们这样没进化出异能还带着个孩子的普通人,能不愁吃不愁穿住在内城区的公寓里,全京城能有几个!论功行赏,那整头猪都是副队长打回来的,愿意分那是情义,一根毛都不给那也是合情合理!你还是个人民教师呢,以前多豁达明理,怎么就自私狭隘到这种地步!”
叶萍浑身直颤,又羞又愧又恼,转身捂住脸低声抽泣起来。
田毅性子糙了点,到底还是疼老婆的。火气上头一时失口,等到火气消了就有些后悔,伸手握住叶萍的肩膀把她扳了回来:“……对不起,是我口气太重说话太难听了,咱们俩结婚这么多年,我知道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是最温柔最善良的。都怪我没能耐,让你受苦了,你放心,以后我一定加倍努力工作,想办法找个兼职挣点外快,以后肯定能让你跟瑶瑶都过上好日子。”
叶萍没忍住,伏在丈夫怀里很是哭了一场。许久之后抬起头,眼睛红肿:“我从来都不怕自己吃苦,我只是心疼瑶瑶。同样都是孩子,同样都跟队长有点交情,童童住在别墅里跟个公主一样好吃好穿供着,要什么有什么,别说零食水果了,哪怕要星星要月亮队长估计都会给她摘下来,而我们瑶瑶……”
她抽噎一声:“我们瑶瑶吃碗红烧肉都美得跟做梦一样,这么两个孩子整天待在一起,能感受不到落差吗?上次别墅里的花被人摘了,童童也不问清楚就认定是瑶瑶干的,二话不说把她往地上推,膝盖上破了好大一块皮,别说瑶瑶没摘花,就算摘了就能这么欺负人了?那么小的孩子哪知道一盆花还有什么寓意,别墅的东西哪怕花花草草猫猫狗狗都是金贵的,不能惹不能碰,我们瑶瑶就能随意让人欺负是不是?
她越说越伤心:“瑶瑶私下里悄悄问过我好几次,为什么童童可以住别墅她不行,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孩子小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别人有的她都没有,受了欺负也只能忍着,暗地里该多委屈啊……”
说完压低声音又哭了起来。
田毅没说话,半晌后叹了一口气把妻子搂进怀里:“好了,不哭了,孩子之间有点争执很正常,人跟人的缘法本来就是不一样的,哪能像你这么比。行了,时间也不早了,咱们收拾收拾早点睡觉,明天还得工作呢。”
叶萍擦掉眼泪点点头。两人离开厨房,很快客厅里的灯也熄灭了。
月光从窗外洒进来,照见了蹲在沙发后面的一道小小身影。
第187章
七月中旬,有关大长京项目第一阶段的团体任务正式在任务中心发布,任务难度评定为A加。
利刃由沈十安亲自带队,核心队员中除棠颂和林阮留下来继续科研并主持大局以外,其他人全部前往,普通队员则由渠朔选出了一百五十人参加,剩余六十多人留守根据地。
七月十二日,足足两千多人的前锋队伍携带各类物资率先踏上征程,数百辆机动车组成的浩荡长龙中各色旗帜迎风飘扬,其中一面墨绿色队旗上的刀剑猛兽徽纹金光灿灿,在烈日之下尤其耀眼夺目。
一个多星期之后,沈十安坐在利刃其中一辆卡车的后车厢里,提笔往矮桌的地图上做了一个记号:“我们差不多走了一半了。工程队到哪儿了?”
“根据黎润生他们传回来的消息,在我们后面大约二十公里外的地方。”陶源答道。
此次出来执行任务的共有五千多名幸存者,分为两支队伍:沈十安等人所在的属于前锋队,大约两千人左右,专门负责清理铁轨沿线两公里之内的游尸,以及途经乡镇、县城、大小城市里的丧尸群;
另外一支则是工程部队,总人数三千出头,以军方的技术兵和土系异能者为主,专门负责在清理过后的铁轨两边建设防护,升土墙,埋电缆,每隔一百米安装监测探头,每隔十公里设置武装哨点,力求在铁路恢复运行之后最大程度上保证交通的安全性和畅通性。
两支队伍任务不一样,前者需要保证清理速度略大于后者的建设速度才不会耽误时间。先锋队预计会在今天下午抵达一处末世前人口聚集的大型乡镇,到时候会耽误一点时间,二十公里的距离差不多正好合适。
沈十安将地图收起来,转头往车外看。
他坐在车厢最边上,抬眼就能看到马路外的原野。原本应该是稻田的地方长满了各种植物,有杂草,也有旧年遗落田间的种子生出的新苗,昨天刚下过一场暴雨,因此郁郁葱葱长势正盛。
再远处是树,高的矮的粗的细的,认识的或是说不上名字的,在风中摇出层层绿波,一眼望不到尽头。只有在绿波的缝隙之间才能偶尔看见建筑群的残影。
绝大多数人类都已经消亡、幸存者也在挣扎求生的今天,远离了人类影响的植物们却是前所未有的自由繁盛。
车队速度并不快,几乎和自行车的速度差不多,不时有人从车子里跳出来将道路两旁零散乱晃的游尸清理掉,再攀着车门跳回去。
坐在沈十安对面的刘方舟忽然道:“寻队他们回来了!”
沈十安扭过头,只见炎炎烈日之下,一只三米多高的巨兽自旷野之中飞奔而来,黑色皮毛迎风飘扬,被日光勾勒出一层闪亮金边,耀眼得教人移不开眼睛。
距离卡车还有五六米远时,巨兽纵身一跃,再落地时就已经变成一个英俊的男人,长手长脚宽肩窄腰,全身上下只穿着一件黑色四角内裤,精壮的身体在太阳底下反射出迷人光泽,散发着浓烈且具有致命吸引力的雄性气息。
沈十安耳力好,立刻就听见了前后车辆中此起彼伏的尖叫,甚至还有相机的咔嚓声接连响起。
刘方舟看了看沈寻如同太阳神阿波罗一般完美的肌肉线条,又捏了捏自己白斩鸡似的手臂和软乎乎的肚皮,艳羡不已:“什么时候我也能跟寻队一样长出八块腹肌啊?”
陶源道:“要我帮忙吗?每天训练八小时,最多两个星期就能出效果。”
刘方舟回忆起陶源训练人的手段,干笑两声:“哈哈,哈哈,还是不用了。”白斩鸡也比死鸡好啊。
沈寻纵身跳上车,沈十安将早就准备好的湿毛巾和矿泉水递给他,随后是T恤和作战服:“都清理完了?”
沈寻点点头,用毛巾擦完身体后也不顾有其他人在场,先抱住沈十安埋在他颈项间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才套上T恤和作战服,反手撸了一把头发,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总共五个村庄,另外还有两个小型列车停靠点。”丧尸总数不到一万,没什么难度,他几乎没动手。
话音刚落,紧随其后的熊满山背着路修远也上了车,其余八十多名队员则先后返回了其他车辆当中。
熊满山一上车就开始脱衣服,光着膀子直喘粗气,咕噜咕噜将刘方舟递给他的矿泉水喝完,抱住车厢最里面的冰桶之一不愿意撒手:“我的娘哎这也太热了,昨天不是刚下过雨么,这还没凉快几分钟呢,温度咋地又开始往上窜?我瞅着比去年那会儿还要熬人啊。”
这往后也没有春夏秋冬了,要么热死要么冻死,整成冰与火之歌了是吧?
路修远同样热得满头大汗,脸上红得像是刚从蒸炉里出来,但全身依然包裹得密不透风,连手上的手套都没摘下来,喝完水之后就靠坐在冰桶旁喘气,显然热得不轻。
坐在副驾驶的渠朔回头看了一眼,张张嘴欲言又止,但到底什么也没有说。
沈十安从空间里取出两个冰镇过的大西瓜,又让陶源往其他成员所在的卡车里各送了两个,冰凉清甜的汁水顺着着喉咙滑入五脏六腑,总算将暑气解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