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雅蜜不好次
“我一个老家伙, 就不折腾这个了。”陈奶奶拉着二子的手, “小同志, 我把我的名额让给我儿子, 或者我儿媳也行, 两孩子那么小, 身边得跟着爸爸妈妈呀。”
儿媳妇一愣, 很是感动:“妈,你说什么呢?这事就这么定了,别耽搁人家小同志工作, 现在就收拾东西。”
904那边就没有那么互相为家人着想了,两家的孩子恰好都没成年, 张丛山还没回来, 张不畏就打起两孩子的主意。
他一脸理所当然, 语气施舍地道:“老妹,我家球球才十二岁,凡事都离不开人, 我不在他身边不放心。你家小萝和小理都快成年了,我知道你烦我,这样,你把小萝和小理的名额让出来,正好你和孩子也不用分开, 以后你也不欠我的了。”
他老婆一听, 本来刚刚吵完架, 这会儿也立马附和:“是啊, 你和妹夫既然都不想跟我们住了,索性这次一起分开。”
张珍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抱着两个表情阴沉的孩子:“大哥你什么意思?你不放心孩子难道我放心吗?你居然连孩子的名额都想拿走!这些年从我家拿的东西还不够吗?我和丛山这段日子供你们吃喝这么久还不够吗?”
“说得好像我没去工作一样。”她嫂子很是不满。
“怎么?你还觉得吃亏?什么叫你家的东西?当年要不是你们……”
张不畏又开始翻旧账,张珍之前还忍他一点,今天是实在不能忍,两家人又开始吵起来,吵着吵着就开始动手,二子一脸无语地去劝架,结果连孩子都开始打架。
二子威严不足,大声喊了几声都没人听,刚把人分开,另外几个又继续打,把二子累出了一身汗也没能劝架成功。
张丛山带着菜回来,听到家里的动静,加快脚步回去,进屋正看到自己老婆被张不畏夫妻俩按着打。
看见丈夫回来,张珍哭喊道:“老公,我大哥说要把小理他们的名额拿走!”
她说完就被张不畏打了一巴掌:“这是你们欠我的!”
张丛山怒不可歇地丢掉菜篮子,大吼一声冲过来:“你欺负我们夫妻就算了,凭啥欺负我孩子!”
像是发泄一样,他打起来完全不要命,连二子都拉不住,生生把张不畏夫妻俩打了个鼻青脸肿。
九楼其他男人都去排队了,也只有902的祁江和苏清在家,二子是实在没办法了,赶紧去找祁江过来,好不容易才把人拉开。
张不畏夫妻俩骂骂咧咧地被二子抓着,张丛山也被死死祁江拉着,红着眼朝张不畏大吼:“滚!都给老子滚!从我家滚出去!”
张珍捂着脸大哭:“我欠你的还没还够吗?”
“是你们欠我的!”张不畏也红着眼,“别以为我不知道,那两个老不死的死前叫你们进屋,还给你们留了一笔钱,要不你们怎么能买得起城里的房子?如果不是老不死的偏心,你们这些年怎么可能这么风光?我明明是他们儿子,却要住在乡下的破房子里!”
“你说什么?”张珍一顿,崩溃大哭,“不是你喝酒开车,爸妈怎么可能年纪轻轻就去了!他们叫我们进屋,是让我和丛山不要怨你,你从小不学好,爸妈死前都不放心你,非得求着丛山照顾你才咽气,你居然心思都放在钱上!”
“这些年我也算仁至义尽了,孩子的名额是不可能给你的,你也得给我搬出去!”张丛山不再挣扎,沉着脸看向张不畏,“我当初是欠了你,我答应过爸妈,不管怎样都给你一口饭吃,但这跟孩子没关系,你想动我孩子的东西,想都别想!今天我反悔了,就当我对不起爸妈,等我哪天死了再去向他们赔罪,但你今天必须滚出去!”
张不畏还要再吵,楼梯那边传来几道脚步声,二子认得出来,知道队友来催了,怒喝道:“够了,再给你们两分钟收拾东西。”
说完,他放开手和祁江一起出去。
“怎么回事?怎么还待在九楼?”两个背着包的士兵一脸疑惑,“出什么事了?”
“一言难尽,你们先带其他人上去,902那家不用叫,我去十楼通知别人。”
两个士兵去敲901的门,二子快步离开,祁江回到家里拿出钥匙,陈奶奶的声音就从903那边传来:“小祁,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祁江手一顿,回头问道:“陈奶奶,有什么事?”
“我刚才听见你说小苏不走了,要等你是吗?”陈奶奶怕来不及,语速比平时慢吞吞的模样快很多,但说出来的话就变得有些不清楚,“小苏要是不走,能不能跟我家大丫换个位置?”
祁江从听得清楚的字眼里分辨出陈奶奶的一丝,眼神微闪。
按照现在的情况,陈奶奶的两个孙子三个孙女中,两个双胞胎小孙女还有楼上的小孙子都会跟她一起走,还剩下成年的大孙子和大孙女。
903中,陈奶奶的大孙子已经成年,这段时间也快速成长起来,已然可以独当一面,目前每天都跟着父亲和叔叔去排队买菜,顺便认识一些长辈,看样子家里是准备让他当家了。
楼上的1003中,陈奶奶的大孙女虽然还在读高中,但她小时候生了一场病,读书晚了一年,现在已经成年,所以是不能一起走的。
大孙子不用担心,大孙女却身子骨弱一些,看陈奶奶的样子,想必剩下两个孩子中,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大孙女了。
外面一堆虫子,祁江没有考虑多久,没有吊陈奶奶的胃口,很快就答应了:“好,我现在到楼上跟二子同志说一声。”
既然苏清不走,那正好跟那孩子换个顺序,让陈奶奶家能多走一个年纪小的孩子,也算卖他们一个人情。
祁江往楼上走,二子正好通知到1003,他立马说了这件事,屋里的众人面面相觑,陈奶奶的二儿媳还有些不敢置信:“小祁,这是真的?你没骗我们?”
“周姐,这种事我没必要开玩笑,陈奶奶已经跟我商量好了,我家苏清就跟你家大丫换个位置。”说完,他看向二子,“同志,您看可以吗?”
按照原先的计划,九楼和十楼的撤离顺序也没差太多,加上刚才祁江帮了个忙,二子便点头改了下名单:“可以,但不能再改了。”
两个孩子都能离开,周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激动得不能自已:“小祁,这件事情就谢谢你了,周姐和你陆哥欠你和小苏一个人情,以后我们夫妻俩一定还!”
大丫也怯怯地看向祁江:“麻烦祁叔叔帮我谢谢苏哥哥。”
祁江:……祁叔叔?苏哥哥?
因为两个明显不同辈分的称呼,祁江回到家的时候还很郁闷:“我长得那么老吗?我不就比你大两岁吗?为什么辈分都不一样了?”
苏清今年25,祁江也才27,三十都没到,大丫今年刚成年,叫他叔叔无可厚非,可凭什么叫苏清哥哥?
不就差两岁吗?!他脸上也没有皱纹什么的啊,就那么老?
而且,他们是一对,他是叔叔,苏清怎么能是哥哥呢?这不乱套了吗?
苏清看着正在怀疑人生的祁江轻笑出声:“只是个称呼而已。”
“这不是称呼的问题,这是辈分的问题。”祁江皱眉看着面容精致的苏清,仔细研究他年轻有活力的穿衣风格,再拿出镜子看自己。
因为他从小就要跟家里的亲戚和父母斗智斗勇,成年后进入家里的公司,商场上的老狐狸也经常欺负他年轻,所以他的服饰都是偏向成熟稳重的风格,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显得老了一辈?
“要不以后我也多穿你这个风格的衣服好了,不会显老。”祁江很难接受在外人看来他和苏清不是一辈人这个事情。
他们是一对,看起来不是一个辈份不就是在说他们不般配?
祁江绝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我的衣服你也穿不下,怎么换?”苏清失笑,“你跟个孩子计较什么?”
祁江沉默以对,并没有再说什么,但等苏清开始打坐的时候,他就悄悄地睁开眼睛,小心回到房间里打开衣柜找衣服。
找了许久,他都没找到一件合适的衣服,想起他刚搬来那会儿,为了更好的靠近苏清,所以都戴上了眼镜,可以说,他能长时间维持温和的气质,大半功劳都在眼镜上。
不过,他并不是很喜欢眼镜架在鼻梁上的感觉。
祁江还在犹豫之中,苏清带着一丝痛苦的声音突然从客厅里传来:“江哥……我后背有点痛。”
祁江再也没心思去想辈分的问题,急急忙忙跑出去,苏清苍白着脸蜷缩在地上,一只手放到背上摸着一块东西:“江哥,我好疼,我好像长,长了个东西。”
“我看看。”祁江小心地把他抱到怀里,掀开他的衣服,见他的脊椎突出来一块很尖的东西,瞳孔猛地一缩。
苏清疼得直哆嗦,脸都皱成了一团,感觉后背像是被人用锥子钻孔一样,他不停地吸气:“江,江哥,怎么样?”
祁江怕吓到苏清,尽量让自己声音平静:“突出来一块。”
他的平静成功安抚住苏清,只单纯地问:“那怎么办?我以后背上会长骨头吗?”
祁江被他问住了,不知道要怎么办,不敢乱碰,也不敢把衣服放下来,只紧紧抱着苏清,避开了他的后背没敢碰到一点。
他想起苏清曾经说过,他脊椎处和心脏处都在酝酿一股新的力量,如今这两处凸起的尖刺应该就是变异所致。
他恨不得帮苏清承受这份痛苦,但这是苏清变异的过程,没有任何人能够代劳,他所能做的只是陪着苏清,尽量让他好受一点。
过了一会儿,一阵疼意袭来,苏清握紧手抿紧唇,却还是泄出一丝痛苦的呻.吟。
祁江把苏清抱得更紧,低头见自己拉着衣服,怕不小心没注意到哪里,衣服碰到那块地方会让苏清更疼,干脆用力把衣服撕开。
衣服被撕成一块碎布,要掉不掉地挂在苏清的肩膀上,苏清疼得枕在祁江肩膀上,用力紧握的手将指甲嵌进肉里,他的指甲不长,却生生把掌心戳得破皮。
祁江把他的手展开和自己交握:“抓着我,觉得疼就咬我,别忍着。”
苏清颤抖着身体,痛苦地闭上眼睛轻轻摇头,手不可控制地握紧祁江的手,力气越来越大,祁江甚至都感觉到手有点痛。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苏清背上突然又多了一处凸起,就距离刚才差不多一个拳头的地方。
祁江无措地看着这像是骨刺一样的东西慢慢顶起苏清的肉,听着苏清的痛呼,只能不停地安慰他:“不疼了不疼了。”
这次的刺痛维持的时间短一点,在疼意散去的那一刻,苏清急喘了几口气,力气也跟着散去,眼前一黑便软倒在祁江怀里。
他们的手依旧交握,祁江小心地把自己被抓得出现了几道紫色指痕的手和苏清的分开,放到苏清的背后,想看看这两个尖刺到底是什么东西,将要碰到时又猛地一缩,生怕又给苏清带来痛苦。
苏清的翅膀没什么精神地耷拉着,祁江心疼不已,疼惜地亲了几口苏清的侧脸,小心避开那两处尖刺,将他抱到床上休息。
他身上出了一层汗,祁江端了一盆温水进来,用毛巾小心地擦拭他的手脚和后背,虽然特意避开了脊椎,擦到旁边的时候,苏清的身体还是下意识颤了一下。
“不疼了,不疼了。”祁江感觉自己的安慰显得苍白无比,却不知道要怎么做才能帮到苏清。
换了一盆水,祁江帮苏清擦干净脸,又心疼地看着他破皮的掌心,见破皮的地方不严重才松一口气。
给苏清的掌心擦了药,祁江帮他贴上创可贴便也躺到床上,怕苏清睡着平躺下来压到尖刺,祁江小心地将人抱到怀里,一手将被子小心地盖到身上。
中途,篮子里的幼鸟醒来,饿得朝苏清直叫,祁江怕苏清被吵到,快速用刀剁了一块肉放到碟子里,再把碟子放到篮子里,随后就提着出去放到如今空着的次卧之中。
他现在没空搭理这只鸟,很快就回去继续抱着苏清睡觉。
物资船之前就已经离开,陈奶奶的二儿子陆二哥在把孩子送上船后,便和老婆提着一袋子东西下来想要说声谢谢,但敲了好一会儿门都没人开,这里虫子又多得很,他们只能先回去。
时至中午,物资船载着新一批物资回到这边,依旧是先派物资,然后再按照顺序把老人孩子接走。
天碧园的老人其实不算很多,但孩子不少,张队长他们一趟能带20个人,看起来似乎挺多,实际上只是两三层楼的人数。
像是九楼这边,901有两个孩子,903有一个老人两个孩子,904有三个孩子,这一层楼就有八个人,10楼上面也比9楼多一个,加起来就十七个了。
现在第二轮也才轮到11楼的老人孩子,剩下的人算上顶楼那些,估摸着得走六趟有余。
之前派粮点一天能勉强来四趟,离开前已经是大晚上,但后来雨越下越大,从9号开始,也就是顶楼打架之后的第二天,物资船在一天时间也只够来回三次。
按照这速度,把老人孩子全都转移走差不多得花两天多的时间。
很快,第二轮的人也上船了,因为要用篮子吊下去,所以家属们都是扶着老人孩子进篮子,等人到了船上之后,又纷纷跑到虫子较少的十一楼走廊,围在小窗边上目送亲人离开。
物资船的速度很快,雨幕遮住了众人的视野,大家站了好一会儿才陆陆续续回家。
苏清是将近傍晚的时候醒来的,祁江第一时间发现:“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疼吗?”
“不疼了。”苏清没什么力气地摇头,轻咳两声,“就是感觉没什么力气,还有点饿。”
“那你拿点东西出来吃,我去给你摆桌子。”
苏清摇头,虚弱地趴在枕头上:“没力气,我想喝粥,这个不用,咳咳!不用怎么嚼。”
他空间里没有粥,祁江便让他再休息一会儿,立马去生火煮粥,放了水和米之后,他又把厨房里的肉另起一锅放到水里煮熟,然后拿出来一点点地撕成肉丝。
苏清喜欢吃玉米,所以以前他生病的时候,祁江就会给他做玉米粥,这样苏清的胃口就会好很多。
今天也是如此,玉米是之前苏清放在厨房里的,祁江就一点点把玉米粒掰到碗里,仔细把玉米须挑走,再把玉米切得更小,和肉一起放到粥里煮。
苏清也爱吃青菜,他胃口不好的时候不怎么爱吃肉,但蔬菜尤其是青叶菜却能吃不少,祁江感觉粥的能量不太够,又弄了一盘白灼菜心。
厨房里放着两条腌制好的鱼,本来是因为许久没吃鱼,准备明天早上吃的,这会儿正好用上。
鱼腌制时放的料不多,味道不会咸,祁江拿来做清蒸鱼,之所以做这个还是因为足够清淡,适合苏清的口味。
两道菜做好之后,玉米的香味传到房间里,趴在床上睡觉的苏清慢慢睁开眼睛,肚子叫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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