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雾后我变鸟人了 第93章

祁江两人都有洁癖，在有选择的情况下，都不愿意弄脏自己，所以晚上风平浪静的时候，他们就选择飞过去。

飞到金罗花园的时候，两人发现顶楼那边有火光在跳跃，应该是有人在里面烤火，看影子只有一个人。

他们都知道这是张珍，但还是抱着某些侥幸心理。

窗户都被关上了，两人进不去就从楼下上去，打开门只看见张珍一个人时，他们的心里都有些失望。

张珍失魂落魄地坐在地上，听到开门声立马眼睛一亮，看到熟悉的脸庞，她期待地站起来看向两人身后，脸上的喜悦慢慢凝固：“你们终于……怎么只有你们两个？”

苏清看一眼祁江，最终由他来说出实情：“张嫂，昨晚金浮小区楼倒了，我们逃走的时候跟张哥他们不是一个方向，所以我们没跟张哥他们在一起。”

“倒了？昨晚那么大的声音，居然是楼倒了？” 张珍的脸刷地白了，身体摇晃一下摔在地上，红着眼睛看着他们，“你们找过了吗？一个人都没有？你们不是会飞吗？怎么人都没找到就回来了？”

她的一通质问让两人心里都有些不舒服，但也理解她的感受。

“昨晚苏苏回去找过了，我们今天也在附近找过一次，都没发现他们，他们应该是逃得更远了。”祁江来到火堆旁，想让她心情平静一点，尽量别那么悲观。

“真的找过了？”张珍心里半信半疑，表情依旧苍白，似乎不太信，“没骗我？”

“没骗你，我们真的找过几次了。”苏清诚恳地看着她安慰道，“现在风平浪静，他们如果没事，一定会来金罗花园。”

张珍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捂着嘴巴重重点头，声音沙哑：“对，咱们还有希望。”

祁江放下背包，将塑料内袋装着的东西连同袋子一起放到地上，用几根木棍将背包撑起来放到火边烤。

金金的窝在张珍旁边，他昨晚顺手把背包一起拿过来了，这会儿小家伙非常安静地待在背包里，苏清拉开拉链的时候才听到它啾啾啾地喊，一听就是饿了。

张珍往这边看了一眼，见是一只鸟，微微皱眉没有说什么。

苏清带着金金出去喂吃的，等金金睡着了才回来。

他们烤了一会儿火，苏清把自己的衣服和翅膀上的雨水烤干之后便站起来找事情做：“咱们的船坏了，得做新的，我去找点家具过来做船。”

“我跟你一起。”祁江也站起来。

张珍没什么反应，好几秒过去才回过神来：“我也一起。”

苏清二人欲言又止，张珍见状，扯了扯嘴巴但没能成功笑出来。

祁江和苏清见她情绪还很失落，想让她先休息，但又想到这样能转移注意力，说不定张嫂情绪能振作一点，他们也就没有说什么。

三人一起在楼里将能用到的东西都搬过去，这里和前面金浮小区的情况差不多，没有什么有用的物资留下来，残缺的家具倒是有不少，尤其是各种真皮家具布艺家具，但里面的木头大多都被拿走了。

一直到地震来临，他们都没找到太多的木头，队友们也没有回来。

苏清靠在门上休息，看着屋里为数不多的木头，累得咳嗽两声：“要不咱们做个筏子？感觉这个有点机会。”

“我们也没有合适的工具做船，船的话漏水比较麻烦，筏子比较简单，要不做这个吧。”张珍也赞同这个想法。

“筏子在这种天气只怕不好走。”祁江微微摇头，“先看看到时候木头有多少吧。”

闻此，苏清和张珍都同意地点头，他们再休息了一会儿便继续去楼下搬东西。

在楼梯间往下走的时候，祁江敏锐地听到了一些细微的声音，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面扑腾。

哗啦！哗啦！哗啦！

苏清走了几步发现祁江脚步慢下来就提着灯笼走过来问：“江哥，怎么了？”

“你听……”

听什么？

苏清竖起耳朵，两分钟后终于知道祁江让他听什么，但声音很微弱，他有些不太确定。

一旁的张珍不明所以，第一反应就是是不是又有危险了，屏住呼吸担心地问：“小祁，小苏，你们……”

“嘘~”

苏清伸出一根手指竖在唇间，朝张珍微微摇头，再仔细听了两分钟，发现那声音离他们越来越远，也越来越模糊，方向并不是他们这边。

那些水声听起来有点像人在水面游泳的声音，可如果是人，水面上那么多虫子，没有火系兽丹压根无法在水面上游泳。

哪怕是有火系兽丹，在水面上游泳也很难，因为浪花会阻挡虫子躲开的动作，要等虫子散开需要一定时间，在里面游泳不会像他们听到的这样流畅。

话虽如此，苏清还是愿意往好处想：“江哥，我怎么感觉是听到了划水声？是他们吗？是迷路了？”

“你说他们来了？”张珍惊喜地问，因为激动，声音几乎是喊出来。

苏清被她突然拔高的声音吓了一跳，怕她失望，不敢确定地摇头：“不确定。”

“那你快飞去看看啊！”张珍着急道。

祁江下意识皱眉，心里的不舒服加重，他能理解张嫂的着急，也就耐着性子解释：“声音距离我们超过两公里了，苏苏飞不了那么远，今晚平静的时间已经过去，外面风雨那么大，他现在体力不够，也游不过去，再等等吧。”

“可是只有两公里而已，昨晚小苏都能带我飞过来。”张珍十分焦急，有些口不择言，“而且如果不是昨晚小苏让我们继续走，说不定……”

“张嫂。”苏清表情瞬间冷下来，“慎言。”

他提着灯笼上楼，祁江脸上的表情也尽数散去，也是这个时候他们才发现，原来张珍在心里居然是怨苏清的。

张珍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她没有火系兽丹，表情讪讪地追上来：“小苏，抱歉啊，我就是太激动了才说错话。”

“说没说错话张嫂心里清楚。”苏清停下来回头看着张珍，声音十分冷淡，他眼里揉不得沙子，已经把张嫂从队友的身份划到不可交行列，说话也不再中听，“首先，从天碧园开始就是你们自愿要跟我们一起走，其中利弊在出发前我们都说得很清楚了，我们不负责任何人的安全，我自问这一路来都尽心尽力，无愧于你们的信任，没做过任何对不起你们的事情。其次，我理解你担心自己丈夫的心情，但请你想想昨晚是谁带你过来让你不用直面危险的。最后，我帮你是情分，不帮你是本分，别说我现在体力不支没办法过去，哪怕我能过去，我拒绝你也是我应有的权利，张嫂比我年长十岁，这点道理都不懂吗？”

张珍被他说得脸一阵青一阵白，欲言又止，似乎想要解释，但苏清和祁江并不需要她的解释，干脆挑明了。

“我们也担心陈哥他们，我刚才说了，苏苏体力不支，等等再过去，而不是不过去。”祁江在一旁面无表情地补充，慢慢露出一丝冷笑，“张嫂担心自己的丈夫，我就不担心苏苏吗？”

“她不是不懂，装不懂罢了，也是我们这几天太好说话了，自以为大家合作得好，一同经历过风雨就值得交心，但有些人实在是不值得。”苏清转身继续上楼，“江哥，走吧。”

苏清没什么体力，刚才为了搬东西都没怎么休息，现在是真的被气到了，走了一层楼便觉得有些心烦，自己又爬不动楼梯，便让祁江背他上去。

虽说跟张珍起了龌龊，苏清也不会放弃希望，来到顶楼后就拿出一个扩音器，调到最大音量打开窗户让声音传出去。

祁江陪他在火堆旁坐好，看见张珍从门口进来，两人只是看了一眼就继续烤火。

同时，他们也在关注那个划水声的动静，发现声音在朝他们靠近，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也听到了几道熟悉的声音在互相打气。

“快点快点，快到了。”

“累死老子了，这黑灯瞎火的，连方向都辨不清，都不知道游错多少次了。”

“总算能跟队友会合了哈哈哈，这肯定是小祁和小苏想出来的法子。”

“别说话了行不行？不累啊！”

“知道了知道了，小金小银，再喷喷火，这虫子又聚过来了。”

随着双方距离的拉近，苏清他们听出了一共有多少人在水里，正好六个，一个不落。

听起来，小金小银还多了新的能力，也让陈哥他们能够在没有火系兽丹的情况下安全地在水里游泳。

队友安全无虞，祁江和苏清也为他们高兴，但却没有想象中高兴。

因为刚才的事情，祁江二人都明白，人都是自私的，只要这世道不变好，以后大家会越来越自私，他们能够信任的只有彼此。

这世道艰难，只有互相扶持才能过得更好，他们二人见大家性格都很不错，就想要将大家发展成可以交付生死的伙伴，所以才会把银色鳞片的事情告诉大家，在危险来临时，苏清也想尽力将更多队友转移出去。

可正是这个苏清唯一转移离开的张珍给了他们一个响亮的巴掌，告诉他们不是共过患难的人都可以信任，想想还真是讽刺。

都说升米恩斗米仇，他们一路以来对几位队友不薄，现在却不知道人家心里到底是否领情。今天是张珍因为变异鱼的事情对他们不满，来日说不定其他人也会因为其他事情对他们生出怨气。

人心隔肚皮，之前张珍也与他们相处融洽，平日里对他们既感激又尊敬，发生意外之后却埋怨上他们，谁知道现在其他人感激的面孔下藏着什么心思？

这次，祁江和苏清是真的看走眼了，也是真的被膈应到了，也收了什么发展生死伙伴的想法。

张珍就坐在他们对面，和他们隔着一个火堆，她是听力变异，这会儿也听到了外面的动静，激动地走到窗前，看到不远处有一道火光一闪而逝，她犹豫两秒便走回来。

“小祁，那个，我们去接应大家吧。”

她的表情有些忐忑，祁江轻轻点头站起来：“苏苏，你先坐着，我下去接陈哥他们。”

苏清嗯了一声，看着他们离开。

张珍一路下来表情都有些难堪，几次三番都想解释，但祁江不想自己再膈应一次，每每张珍要开口都被他制止。

等祁江他们来到楼下的时候，陈哥等人也正好游到附近。

“陈哥！这边！”祁江大声喊道。

一旁的张珍也激动地站在窗前：“老公！老公！这边！”

钱金钱银嘴里吐出两口火，附近五十米的虫子全都散开，比火系兽丹还要管用。

火光照亮前方的道路，大家纷纷往窗户这边游来，祁江和张珍也一一将水里的众人拉上岸。

张丛山一上来，张珍就上去抱住：“呜呜呜，老公，我担心死了。”

大家一边喘气一边善意地调侃两人，张丛山有些难为情地小声道：“大家都在呢。”

陈哥呵呵笑了笑，调侃两句发现苏清不在，心里咯噔一下：“祁老弟，小苏呢？”

“在楼上，先上去吧。”祁江率先走在前面。

“我就说他们不会有事。”方姐在一旁松一口气，“不过小苏泡了水，没生病吧？”

“没有。”

他的语气比以往冷淡一些，其他人刚上岸，正是激动之时，没有察觉出其中的差别，张珍却有些心虚地往张丛山怀里缩了缩。

众人一起上楼，进屋的时候，苏清起来高兴地祝贺大家安全归来，众人也觉得十分庆幸。

大家围在火堆边烤火，苏清听到他们的肚子在叫，就从角落里把一袋子饼干拿过来：“吃点东西吧。”

陈哥认出其中有一些是他家的饼干，有些惊喜：“你们还拿了吃的？”

“我还以为得再饿几天呢。”钱才也松一口气，不客气地拿了几袋到怀里，给儿子一人分一袋。

大家下意识将食物围起来，纷纷往嘴里塞东西，一副终于活过来的样子，蹲在火堆旁狼吞虎咽。

“泡了一夜水，能吃的不多，就剩这些了。”苏清叹气着摇头。

大家吃东西的动作一顿，下意识看看袋子里仅剩下一层的饼干，心情变得有些沉重，吃饭的动作也慢了许多。

他们每人吃了四五袋压缩饼干，肚子终于不再叫了，袋子里的食物也少了三分之二。

他们还有九个人，剩下这点饼干一人分个三四袋就没了。

众人本来就饿了一天，运动量还那么大，如今吃不饱，船也没了，最后的11公里路突然就变成了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陈哥按了按肚子，微微叹气，和方姐一起坐回刚才吃饭前的位置。

当不再有那种饿得心慌的感觉，他终于注意到一旁的木材：“这堆木材用来做什么的？是家具上拆下来的？”

“我们想尝试做一艘新船。”祁江解释，“还有三四层楼的家具没拆，木头肯定不够，可能得做筏子。”

“这可不简单啊。”钱才觉得情况很是不乐观，“风雨这么大，筏子可顶不住，我们也没那么多力气划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