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与它 第142章

作者:莲鹤夫人 标签: 甜文 异世大陆 情有独钟 玄幻灵异

国王克索托斯坐在看台上,脸色铁青,身边的王后呼吸急促,情不自禁地按着胸脯,拽下一截飘飞的面网来。

祭祀的集会越是隆重,神€€观看的可能性就越大。他的儿子在赛场上连连失利,不是被铁饼砸中脚趾,就是跑道上绊得头破血流。他最喜爱的小儿子,竟然在战车竞走的时候,向前飞跌出去,滚了十几个跟头,才堪堪撞停在赛场的边缘。围观的人群全在暗暗地哄笑,心中不知如何嘲弄这抓不稳缰绳的年轻王子。

目前为止,出现狼狈状况的选手,全是国王的子嗣,这莫非是一种不祥的神谕,警告他灾祸即将到来吗?

“阿波罗哟,”国王默默地祈祷,“在所有的神明中,你知我最敬重我的父亲,大洋与风暴之神波塞冬,可我对你的尊崇,是不亚于对我的父亲的!若我有俄耳甫斯的歌喉,有他能叫石头落泪的琴声,我一定在心中充满雄辩的激情,须得使你叹息地怜悯我,可是我没有啊。我就指着奇里乞亚每日沐浴阳光的山岩,恳求你回答我的问题吧:我们做错了什么呢?”

在他头顶的天上,福玻斯€€阿波罗面色阴沉,身边正坐着许多天神。

“通常,我是不会允许别人这么破坏我的祭礼的。”他慢慢地说,“而做这事的人,我也不是全无对付的手段!”

酒神狄俄尼索斯哈哈一笑,因为破坏的并不是他的祭礼,所以,看到王子们的丑态,他心里十分可乐。

“我的兄弟,请你不要恼怒,”帕拉斯€€雅典娜手持大盾,智慧的蓝眼睛,广袤得如同大海一般,她劝说道,“我们都清楚,这是魔神厄喀德纳所做的好事,难道你不知晓爱情的威力吗?€€为了那少年,是可以把心肝也掏出来看的。不过,€€既没有吃人,也不曾作恶,一切全因王子的顽劣而起,你可以宽恕€€啊。”

酒神醉醺醺地笑道:“况且,你还算他们的媒人呢。你的神谕致使艾琉西斯人将这少年送到阿里马,那时,我们谁也不曾料到,厄喀德纳竟会为了他坠入爱河呀!”

见阿波罗不作回答,雅典娜又道:“我听闻,这少年的画技出色了得,如同缪斯亲自用乳汁抚育了他一样,自他走后,艾琉西斯的人民捶胸顿足,无不悲叹他的离去。不知道是不是真实的?”

酒神仰起脸,出于浪荡不羁的天性,他有心戏弄这高高在上的兄长,因此,他故意说:“唉,托了赫耳墨斯的福,我是看过他为那些凡人所作的画像的,活灵活现,真像照镜子似的!想来即使是阿波罗看了,也要为之心生妒忌。”

阿波罗的前额堆起沉沉的阴云,他不悦地皱着眉,说:“你不要这样讲,我的兄弟。那些倚仗自身的技艺,傲慢地与神€€比较的凡人,他们的下场如何,你和我都心知肚明。我暂时不愿与厄喀德纳为敌,也请你别冒然地替这少年惹祸上身。更何况,他的技艺全然来自万万年后的时光,他在人间作画,就像一个成熟的大人,来这里欺辱手脚无力的小孩子一样。这难道是什么值得自豪的事情吗?庆幸他还知道做事的分寸,未曾出来招摇过市吧,否则,我是一定要使他陷在凄惨的悲剧里的。”

狄俄尼索斯不再说话,雅典娜却微微一笑,因为她和阿波罗都无法看清“多洛斯”的未来,亦不能寻求命运女神的解答€€€€天神的躯体,不该随意靠近那三位女神的居所,以免引起不幸的纠葛€€€€她与阿波罗怀着相同的看法,对这不知何故来到当前时代的少年,皆抱有忌惮的情绪。

“或许,我们不该轻易地忽略他。”雅典娜说,“ 厄喀德纳对他言听计从,你们心里清楚,凡人天生的贪欲,是不可得到遏止的。倘若他生出邪念,要唆使魔神重新拾起推翻奥林匹斯的旗帜,成为天上的新主宰,好让他享有永生的荣耀,届时我们该如何应对?这少年的未来尚是一片混沌,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那不是很危险吗?”

听她这么说,福玻斯€€阿波罗沉默了许久,他说:“那你可以去对宙斯提出这个建议,在众神当中,你仍然是€€最宠爱的女儿,€€对你的提议,向来是无所不应的。”

雅典娜对他点了点头,便跳上一朵金灿灿的云彩,向着奥林匹斯的方向去了。

神€€在天上交谈许久,但在凡人的时间观念里,不过流逝了一瞬。国王刚刚祈祷完,阿波罗便化作一个样貌高贵的老者,来到国王身边,鼓励地将手搭在他的肩头。

“波塞冬的儿子,你为何喋喋不休地感伤?要知道,阿波罗从未因虔诚而怪罪一个人。”老人说,“至于你的儿子们,你也毋须担忧,他们冒犯的对象,决定了他们要在盛会上出丑的命运,就让他们进入宫殿养伤罢,别再奢求桂冠的荣光了。”

说完这话,他就不见了,国王吃惊地左右寻觅,仍未找见说话的人,他因此知晓这是天神的旨意,于是赶忙站起来,吩咐将受伤的倒霉王子抬进王宫疗伤,同时命令歌手与舞者快快进场,用欢乐的歌舞取悦众神。

谢凝意犹未尽,笑得腮帮子发酸,他躺在蛇魔怀里,惬意地吃着又甜又大的冰葡萄,真是神仙也羡慕的好日子。

“不闹了不闹了!”他望向镜面,拖住厄喀德纳蠢蠢欲动的手,“看看他们的才艺表演。”

随着国王一声令下,歌者和舞者翩翩地到了集会中央。

歌手取来竖琴,怀抱里拉,这个时代,歌唱同绘画一样,还没发展出完善的技巧,只以纯粹的感情打动人心。一位歌手唱起幸福的生活,一位歌手唱起赞颂神明的溢美之词,他们的歌声响遏行云,有着极强的感染力。其中有一位最特殊,她唱起关于一出关于爱情的悲剧,里拉琴叮咚犹如泉水,她金色的秀发在阳光下飘拂,使在场的听众泣不成声,谢凝的鼻子也酸酸的。

“她唱的真好,”他悄悄对厄喀德纳说,“一定是很出名的歌手吧?”

厄喀德纳探出蛇信,因为多洛斯夸赞了别人,他心里有点闷闷不乐。

“也许罢,”他甩甩尾巴,“我没听过很多人唱歌,并不能分辨出好坏。”

骗你的,他在心中说,我知道她唱得不错,但和我没什么关系呀,你不要夸这个人。

谢凝信以为真,急忙道歉,他不想这个问题戳到厄喀德纳的痛处。

歌手得了国王的嘉奖之后,舞者又翩翩地入场了。这些削瘦矫健的舞者有男也有女,他们纷纷跳起轻盈欢快的舞蹈,相互投掷出悬挂着彩带的小球,在空中辗转腾挪地接住,宛如上下扑闪的蝴蝶,灵巧得几乎看不出有重量。

“哇,杂技!”谢凝眼前一亮,不禁赞不绝口,“这个很难练的吧?”

妒忌的火苗已在厄喀德纳的内心幽幽地灼烧起来了,他盯着容貌靓丽,舞姿美妙的众人,全然失去了观赏的情致。

蛇魔不愉地抿紧了饱满的嘴唇,将一道竖直的金痕,曲折成了残酷的闪电。

妖魔本就旺盛的独占欲,早就在与谢凝相处的日日夜夜里,疯长到了遮天蔽日的程度。现在,他又想这些人永远别出现在他们眼前,又不想扫了多洛斯的欢喜兴趣,两种念头左右互搏,谁也没法占到上风,只好叫醋意不住地沸腾,酸得他毒牙都长了。

用手臂箍住少年的身体,厄喀德纳盘起尾巴,像一袋笨重的大土豆,蜷着生闷气。

谢凝兴致勃勃地看了一阵,察觉出一点不对劲。他费力地在厄喀德纳怀里挣扎扭动,才让对方放松了禁锢。

他抬起头,仔细观察蛇魔的表情。

“出什么事了,”谢凝关切地问,故意逗厄喀德纳开心,“干嘛撅着嘴巴?”

结果这话说出来,他倒是先乐了起来。谢凝笑嘻嘻的,伸出手指头,想夹一夹对方的嘴唇。

可能是经常被厄喀德纳抱来抱去的缘故,谢凝已经习惯了、免疫了,一点也没发觉出来,这样的行为有多亲密。蛇魔由着他捏住自己的双唇,只是伸出蛇信,怏怏地舔一舔他的手指头。

“唉哟。”谢凝赶快缩手,不叫他弄得湿漉漉的。

厄喀德纳沉闷地说:“我不高兴。”

“你为什么不高兴?”谢凝很惊讶,“又有别的神来打扰了吗?”

厄喀德纳看着他,将自己的难受坦言相告:“你夸耀其他人类的美丽,我正是为这个不高兴。”

谢凝更惊讶了。

但转念一想,他并不是不能理解厄喀德纳的妒忌之心。上课的时候,如果教授只夸赞他一个的作品,谢凝心里就美滋滋的,如果在他之后,还夸了比他水平更强的作品,那他难免会黯然一些,认为自己做得还不够出色。

……嗯,等等,哪怕拧巴成他这样,能让他不好受的,也是“水平比他更强的作品”啊。

理清了关窍,谢凝忍不住笑了起来。

“我知道,这种滋味不好受,”以一个过来人的心态,他语重心长地按住厄喀德纳的肩膀€€€€啊这个肌肉真是动人€€€€给他打了一剂定心针,“可是,我再怎么夸别人,不会影响你的地位,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

推己及人,谢凝想了想,再补充道:“第一名、冠军、头筹……不管其他人怎么说,我不会觉得他们比你更好!”

听了他坚定的表态,厄喀德纳不知所措地睁大眼睛,心头的触动,带动着全身都哆嗦起来。他的尾巴尖噼啪发颤,望着眼前的少年,只是说不出话。

多洛斯……

难道你是住在我脑海里的小小神灵吗,难道你有读懂心声的奇异本领吗?为什么你的话语可以蕴含着这么大的魔力,使我听到你的声音,便不再惴惴不安地游走,并且如同冬眠的睡熊,蓬松且安宁地稳定下来了呢?

“好了吧,”谢凝得意地露齿一笑,“安心了吧,可以好好看演出了吧?”

蛇魔结结实实地抱紧了他的人类,用漆黑的长发遮盖着多洛斯的身体。

也许,我永远也不能理解,自己到底得到了多么宝贵的东西,他想,因为多洛斯的价值,是我也无法彻底衡量的。

与此同时,雅典娜降下金云,径直走入宙斯在奥林匹斯的神宫,这女神来到她的父亲面前,向他诉说了事情的原委。

众神之父很赞同女儿的说法,并为她的未雨绸缪而感到自豪,但是,出于一种隐约且晦涩的不祥预感,他仔细地叮嘱女神:“我的女儿,你的智慧,素来是我为之深深自豪的,在所有神明中,你也做着聪慧冷静的榜样,你想做什么,就由着你的想法去做吧。可我要提醒你,一切涉及到命运的事,你都不可忤逆那三位古老的女神,须知命运女神对待我,一如我对待你们一样严酷啊。”

雅典娜仔细地记下了宙斯的叮咛,满足了自己的心愿之后,她又回到了她的同伴中间,向兄弟姐妹征求意见。

“我们断不可让一介凡人,对厄喀德纳有那么大的影响力。”雅典娜说,“准许婴儿手持宙斯的神雷,那不是很危险的吗?”

阿波罗仍然气恼地坐在那里,厄喀德纳破坏了他的祭礼,那少年又被酒神拿来与他对比,这一对伴侣,分别在他心中激起了不同程度的恶感。

他建议:“为了爱相聚的,亦用爱拆散。准备一个美丽动人,善于言语的女子,为她装饰美神的金带、赫耳墨斯的蜜语、赫拉克勒斯的勇气,送进地下的宫殿。厄喀德纳早已在孤寂中发疯了,埃庇米修斯是如何高高兴兴地收下潘多拉,€€一定也会同样高高兴兴地收下这女子。”

“你说得很是,”雅典娜点点头,“那就这么去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休息了!】

谢凝:*打算为厄喀德纳注入信心,双手开始比划* 你是最好的,你是最棒的!

厄喀德纳:*感动,热泪盈眶,说不出话* 你也是我最珍贵、最珍贵的宝贝,我要把你藏起来,谁也不给看!

谢凝:*差点被健硕的肌肉压扁,哭了* 哎哟!

众神:*不许一个人对厄喀德纳有那么大的影响力,准备拆散他们* 哼哼,人类在悲惨的痛哭,说明他们肯定受不住我们的考验!

第150章 法利赛之蛇(十六)

得到了神王的准许,雅典娜作为监工,她先派遣神使赫耳墨斯,去到火神与锻造之神,赫淮斯托斯那里去。

赫耳墨斯接到旨意,他化作一阵快逾骏马的长风,来到火神的神宫,叩响了宫殿的黄金大门。

火神正在日夜不休地劳作,投身在他所热爱的行业当中。这位神明跛脚、貌丑,却是诸神中心胸宽厚的一位。他见了自己的小兄弟前来拜访,心中十分高兴,连忙让他的仆从搬来银凳,请赫耳墨斯坐下,他也关上火山的风箱,离开星辰的铁砧,一瘸一拐地来到会客厅。

赫耳墨斯看到,他的仆从都不是真正的活灵,并非人类,亦不是山林湖海中的女仙,而是火神拿黄金铸成的,各个俊美无俦,高大且健壮,在壮丽的宫殿中闪闪发光。这与他来的目的不谋而合,赫耳墨斯不禁大声地赞美起这天下无双的技艺。

“快不要说这些客套话了,兄弟,”火神命令他的仆从们走开,好让他坐到赫耳墨斯身边,“奥林匹斯一定是有事了,否则你不会轻易来到这里的。就告诉我吧,是我们的父亲让你来找我的吗?”

依照宾客的礼仪,赫耳墨斯放下双蛇的神杖,先喝了满满一杯葡萄酒,然后才对他开口说出请求。

“你说得不错,是我们的父亲让我来的。”神使说,“我来请你制作一个美丽的女子,使她有不亚于潘多拉的光彩照人。她要拥有娇艳的胴体、华丽的美发、宛如月亮一样的雪白肌肤,仿佛克洛诺斯再次阉割了€€的父亲,在泛着泡沫的海水中又生出了一个小阿佛洛狄忒。众神已经决定,要把这女子送给居住在幽暗地宫的厄喀德纳,不是最具美艳的女子,是不能引起€€的注意力的。”

火神听了这话,心里不大安乐,因为他想起了曾经由他创造出的潘多拉€€€€众神之父为了报复盗火的普罗米修斯,将诸多恶毒的疾病与祸患,包裹在多么美丽的外表下,使它们下降到人间尽情肆虐!

在火神心中,他仍然对普罗米修斯抱有极深的敬爱。在他很勉强地执行宙斯的命令,把普罗米修斯绑缚在高加索山时,他亦被两个名为“强力”和“暴力”的神仆无礼呵斥,因为他竟敢同情盗火的旧神,同情不敬的人类。

他怅然地说:“我一定尽力满足你的所有要求,我的兄弟,只是请你回答我的问题,好宽慰我的心:这女子的最终目的,是不是用来惩罚大地上的人类?你要知道,我虽然创造了潘多拉,但普罗米修斯的遭遇,已叫我深刻唾弃起我的狠心,再令他的造物受苦,我是很难心甘情愿的!”

赫耳墨斯思索一番,最后,他实话实说:“若要惩罚,那也只是惩罚一个人类的少年。因为这少年有着异于常人的决心,竟然敢与可怖的厄喀德纳相爱。他并不信奉当代的神明,且那魔神对他言听计从,众神之父担心,早晚有一天,他会用爱情的绳索控制厄喀德纳,好为自己谋求永生的荣誉。”

赫淮斯托斯叹了口气,他站起来说:“要真是如你说的这样,那就请你坐在这里等候吧!”

火神跛足行走,来到宫殿的内室。依着吩咐,他取来洁白坚固的大理石,就像捏柔软的泥土一样,为这个女子捏出修长的骨骼;接着,他又命仆从到波塞冬的领地,舀来珍珠一样泛着光芒的泡沫,充作女子柔润的肌肉;他雕琢蓝宝石的眼睛,编织金色朝霞的秀发,用玫瑰的光彩涂抹嘴唇,因为要去诱惑古老的魔神,他把这女子的身形塑造得高大健美,犹如女神一般优雅庄严。

最后,他牵着这女子的手,将她领出内室,见多识广的赫耳墨斯,也为这女子的美丽迷人而心神摇曳,不能言语。

“我为她取名为赞西佩,意思是黄金的骏马。”火神说,“但愿她真能如特洛伊的木马一样,使众神达成夙愿。带她走吧,兄弟,我不愿看见她了。”

赫耳墨斯深深感谢了他的超绝技艺,然后,他就以面纱覆盖着赞西佩的容颜,带她去到众神面前了。

听闻了赞西佩的事,诸多的神明上升到奥林匹斯山,只为一睹火神创造的美丽女子的真容。在那里,雅典娜赋予她随机应变的智慧,酒神赋予她超出常人的勇气,为了与“多洛斯”对抗,阿波罗特别赋予了她出众的艺术天分。

可是,当赫耳墨斯牵着她去找爱与美的神灵,请求她赐给赞西佩一切惑人的媚态时,那至美的女神却犹豫了。

“我与我名义上的丈夫并不和乐,”站在玫瑰花丛中,轻纱遮蔽着阿佛洛狄忒那超然的胴体,令她皱眉的情态,更加使人神魂颠倒,“但在这事上,我不得不认同赫淮斯托斯的意见。我虽然掌管爱情,却不能决定自己的爱情能否美满,总要受命运的钳制与捉弄。在我心里,这与潘多拉那时的情况并不相同,我是不愿意拆散这样的伴侣的!未受金箭的控制,一个人类,竟能自发地爱上厄喀德纳这样可怕的魔神,而厄喀德纳也甘愿为人类垂低头颅、躬下身躯,这难道没有证明爱情的无穷威力吗?至于你们担忧的事,要叫我说,都是无稽之谈,又与一对真心相爱的伴侣有什么干系?”

赫耳墨斯不愿压迫阿佛洛狄忒,因为与众神所爱的女神作对,是极其不明智的做法,然而,他更不能违抗宙斯与雅典娜的合力。

爱神看出了他的左右为难,她恼怒地叹气,很勉强地将自己魅力无穷的金腰带围在赞西佩的腰间,刚一系上,她就迅速地摘下来了。

“好了!”她气恼地说,“我已完成了我的任务,赶紧带她走吧,我不想让这个小妞站在这里,用她不自然的美貌来分去我的光彩!”

赫耳墨斯又与她说了许多好话,才带着赞西佩离开。他变成一个旅人,来到奇里乞亚的王宫,将这个这个美艳绝伦的造物领进了王宫。

“克索托斯呀,”他潜入国王的梦境,对着他耳语,“你瞧,众神为你带来了什么样的厚礼!为了缓解你的险境,你就将美丽的赞西佩送到阿里马的地宫,交予那里的主人罢。但是,你要记住,不可擅自摘下她的面纱,这是诸神为厄喀德纳精心设计的礼物,若你用眼睛看着她,必然会不可自拔地陷入爱河,违背神明的心愿。”

他说完这些话,克索托斯就惊醒了,他睁开眼睛,果然看到了一位蒙着面纱的女子,高挑玉立,站在他的床边。

“这是神明的意志呀!”国王惊得坐起来,他不敢直视赞西佩的身体,急急忙忙地叫来了神庙的祭司,让他安排好一切祭祀的事宜,挑好一个合适的时辰,快快地让赞西佩下放到地宫去。

沉沉的黑夜笼罩着一切,在地宫最深处,谢凝躺在厄喀德纳的皮蜕当中,睡得四仰八叉,怀里抱着一截蛇魔的尾巴尖,他并不知晓,自己的安逸生活马上就要发生改变了。

第二天一早,谢凝睡眼惺忪,拿手按着肩颈,哎哟哎哟地抬起头。

日子一天天过去,厄喀德纳也与他越粘越紧,以前睡觉的时候,他们还做个分开的样子,最近一段时间,厄喀德纳总与他并排躺着,等他醒过来的时候,他已是下半身挂在床上,上半身被对方搂在怀里的状态了。

这导致他一觉睡起来,总是腰酸背痛,肩膀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