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煜姝刀
林岱偏过头来,也不跟他客气,三下五除二就把那外包装给拆了,自顾自的窝在办公室的沙发上,等晏景麒下班。
看了两个小时的监控了,眼睛已经干涩到酸痛,但晏景麒依旧不敢错漏任何一点细节。一旦谢吴坤走进监控画面,特别是在进入KTV的包厢之后,所有的监控都是0.5倍速,时间过起来分外磨人。
监控中所显示出来的,晚上11:27左右服务人员进入包厢,紧接着就是一阵旖旎的画面。就在两人要进行进一步亲密接触的时候,谢吴坤却突然像是中风似的猛的倒退了好几步。
画面暂停到了凌晨的00:13,也就是在这个时刻,画面中的女孩子发出了一声刺耳的尖叫,紧接着便龟缩到了包间的墙角。
KTV的包厢里闪烁着耀眼而交织的彩色光辉,皮肤身体的变化在这里更加难以以肉眼分辨。
为了更好的查看案情的细节,这些部分技术那边已经做了锐化处理,但也仅仅只能确定是在凌晨过后谢吴坤的身体出现了老化。而在那个姑娘发现的时候,据那姑娘所描述,看起来已经是有六七十岁的样子了。
林岱虽然闭着眼睛,但耳朵却一直支楞着听着这边的动静。那段视频他也反复的看过许多次,晏景麒来来回回的在这一段上慢放、重播,致使林岱也来了兴致。
“发现什么了?”
晏景麒顺手又点了倒退,“这段监控视频中灯光打的太严重了,只能看得出来是凌晨之后开始老化的,且老化的速度非常快,从开始到结束,用了不到15分钟的时间,”
“应该是在12点整的时候,一天之中阴气最盛,在这个时候借命不容易被发现。”
晏景麒不屑一顾的嗤笑了一声,“敢做还不敢当吗?”
林岱错愕地坐起身子来,一本正经的开口解释:“不是他敢做不敢当,而是他要骗过阴差。距离上一起案件不过才过了十天,那人就到了又要借命的地步,咱们得加快速度了。”
时间的流逝不等人。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同时间赛跑。
不愧是重案要案,准备工作做的既充足又快。第二天一大早就准备好了林岱做法要用到的东西,无非就是一些符纸香烛之类的。其他的都需要林岱自己来准备,毕竟还是自己的东西用着趁手。
林岱姗姗来迟,却并不是为了摆什么大师架子,阵法成型那一刻最好是在正午当头,所以十点开始布阵,完全来得及。
青年将阵法布下,而又疾走于阵中,围观的众人虽然不懂这究竟是在做什么,但依旧以一副仰慕的姿态观瞻着。每往前踏动一步,就感觉这地面上的阴阳阵法图颜色更分明一些。
“弟子林岱携亡故两位冤屈之人祷告神灵,状告奸人欺世盗命。”话音刚落,一阵邪风吹了过来,预告中明明说今天是二级风,却愣是把人吹得站不稳脚跟。
晏景麒听林岱的话,并未站得很远,但奇怪的是,反而是受影响最小的。甚至连那发丝,都未被那阵风给吹动。
林岱将那两缕发丝嵌入阵心,往后退了三步,而又跪下身潜心拜祭:“茫茫酆都中,重重金刚山,灵宝无量光,洞照炎池烦,九幽诸罪魂,身随香云第,定慧青莲花 上生神永安。”
之后又起身点燃了三只香烛,缓缓的插入香炉之中,只是不知为何,还未等松手,中间那只香竟是断裂开来。
林岱却像是早早预料到眼前这一幕似的,“奸人欺世盗命,两位无辜亡魂啜泣不已,身为三清门下弟子,林岱必将护两位亡者泉下安宁。”
“晏景麒,这三支香你来插。”
男人听到这话连忙往前走了几步,顺从的拿了三只新香烛,就着林岱引来的火点燃。学着林岱方才的模样,退守三步后又跪了下来。
这一跪可不打紧,那股子邪风在顷刻之间烟消云散,原本被风吹得消散无踪的烟痕,在此刻也变得袅袅直上。
“卧槽,之前就听林大师说晏队的命格牛批,但也没牛批到这种地步吧?!”
小季原本看着这一切就已经足够震惊了,乍然间那消散的邪风,让他后背直升出了一层冷汗,不由得寻求邹帅的安慰。
可此时的邹帅哪里还管得上他?有这么一个狂炫酷霸拽的师父,简直叼爆了好吗?!
虽然无风,但那三支香烛却燃得十分之快。林岱也趁着这个功夫,拿出了龟甲占卜,这东西虽然费时费力,但占卜出来的也是分外精准。
迎风飘来了一张符纸,稳稳的落在了林岱的跟前,青年顺势手点朱砂在符纸上作画。眼睛紧紧闭起,仿佛只凭借着灵识感悟。
片刻之后林岱猛然睁开眼睛,而后又恭恭敬敬的立起身子,朝着正东方向拜了三拜。“多谢仙人告知。”
所有人都不知道他究竟在搞些什么名堂,但也没有一个人敢于上前打扰他。
林岱十分淡然的走到了晏景麒的跟前,从他的手中接过了那三只香烛。“朝着正东方向拜一拜吧,仙人还等着你道谢呢。”
晏景麒一点都不含糊,登时就拱起手来朝着正东方向拜了拜。
“那人的位置就在这符纸所写之处,可以先让当地的警力予以把控,接下来是一场恶战,你要往后靠一靠。”
寻人之术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但为了防止让他们继续为非作歹,还是一网打进来的直接些。
第89章 施展邪术这人我遇到过
空气中萦绕着香烛燃烧的气味,随着林岱的动作挥衣染香。天空无限放晴,密林深处传来了阵阵蝉鸣。
晏景麒刚谢完上仙的礼,就紧忙从林岱手中接过了那一张绘满朱砂的福纸。低头一看,那符纸之上赫然是一串明明白白的地址。男人朝着不远处的邹帅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师父。”邹帅倏而反应过来快走几步,了然的接过的那张符纸,条件反射一般的扬起了笑脸。“林大师果然牛批!”
这声音不算小,围观的同志们脸上也漾起了笑容。
但也正是恰在此时,阵法之中霍然闪过了一道煞白的光,那强烈的光照消散之后,烟雾慢慢化成一股灵蛇状,幽灵般的钻入了阵心之中。而后竟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了一声又一声的喑哑咳嗽声响。
那声音苍老而悠长,如同从地狱中攀岩而上的毒蛇,眼睛紧紧的盯着在场的所有人,吐出了丝丝的蛇信。
晏景麒已经不是第一次见林岱施法了,如此邪性的,还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头皮嗡的一麻,后背激起了一身的冷汗。
其他人的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戴聪刚想伸手却把邹帅拽回来,手还没等贴到那孩子的后衣领,邹帅就一个弹跳起步,唰的一下跑了出去。
“你们不要围绕的这么近,人数太多,我没有办法护你们所有人周全。”林岱干净利落的从香炉中抓了一把香灰,绕着布阵之地撒了一周,这才抬起头来朝围观的人开口。
而后又把视线一转落到了晏景麒的身上,语气干练的说:“晏队留下,其余人走!”
林岱这样的行为无异于是作弊,这并不是对自己公法能力的不信任,而是要送晏景麒一份大礼。从他让晏景麒下跪上香的那一刻开始,那借命之人就注定了要付出代价。
就问除了天地父母外,谁能承受得住紫薇帝星天妒命格之人的一跪,就算是方才那个上仙,不还是被吓的立刻敛了脾气。
有趁手的工具人不用,那才是蠢蠢的傻子。
此时,在那个异国他乡的孤绝小岛上,无论再高档的医疗器械、再高端的私人服务,也无法挽留住病床上那个老人的命。
随着一声滴滴滴的长响,心律图终归落为一条直线,再也没有任何起伏。
“藤原先生!”
病床上那已入耄耋之年的老人刚一咽气,病床那边传来了一阵悲痛的惊呼声。
而后不过片刻工夫,那男人便满眼猩红悲愤的朝着门外奔走而去,“却把薛宏汝给我找来,他不是说有办法给藤原先生续命的吗?藤原先生这一走,我要让他陪葬!”
就算是再怎样义愤填膺的怒吼,病床上那已经逝去的老人也无法回魂。
薛宏汝原本就跟华夏的术士结下了死仇,更是与林岱直接对上了两次。所以这一次林岱的灵力刚一通过阵法传输过来,他就猛然知道了动手的人是谁。
咬紧牙关正要反击,就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巨响,一个西装革履的中年男子破门而入,不由分说就将他揪了起来狠狠的扇了一巴掌。
“薛宏汝,薛先生。”男人像是正平息着自己的呼吸声,而后那眼睛中仿佛淬了剧毒。“我知道你对我们帝国的忠心,正是因为相信你,才将藤原先生交于你照料,但是……你让我如何跟上面交代!”
这男人刚一打岔,薛宏汝便落了下成,甚至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
幸好之前跟林岱打交道时有了防备,找了许多八字相同的人作为替身,现在看着他们痛苦的蜷缩在角落,额头更是渗出了一层冷汗。
“小林先生,这次藤原先生会出事,完全是有人破坏了我们的借命之术,我们出手太过频繁,被发现了。”
那个被称为小林先生的人斜睨了他一眼,略带费劲的从身边那人的手中接过了拐杖:“薛先生,你得向我们证明你存在的价值,否则这样大的过失,我保不下你。”
薛宏汝探出舌尖顶了顶腮帮,像是对面前这个人十分的不满。
“小林先生,我确实是在帮你们办事,但我想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耀武扬威。如果没有我,想动华夏的龙脉,你们区区弹丸之地,简直就是妄想。”
薛宏汝这话虽然说的狂妄,却做不得假。东瀛本土虽有不少高超的阴阳术士,但是若想撼动华夏的龙脉龙息,那是远远不够的。所以他们才不得不找人联系薛宏汝这类邪术师。
小林嘉禾愤愤然地板起了脸,却不得不在这人面前装怂。“是在下唐突了,藤原先生于我东瀛国阴阳术士而言乃领袖,希望薛先生在面对上面的指责时,还能如此硬气。”
林岱原本都做好了有一场恶战的准备,就连平时不常带在身上的法器都请了出来,没成想仅仅只是过了三招,就像是泄了力气似的,再也没有招架之力。
他原本也不想赶尽杀绝的,只是这人的气场实在是太过于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晏景麒眼看着林岱的动作缓了下来,凑到了他的跟前,简短开口:“结束了?”
林岱坦然地点了点头,“这事解决的太过于顺遂了,我总感觉施展此番邪术的人我曾经遇到过。”
晏景麒说:“遇到过是什么意思?你之前和他交过手?”话音刚落又转头看了看同事们离开的方向。“先回办里,有什么事儿回去再说。”
“嗯。”
林岱只是觉得熟悉,但一时片刻也没什么头绪,只能跟着晏景麒回了反邪办。
回去的路上,林岱让晏景麒伸出手来,神秘兮兮的从口袋中掏出一样东西塞到了男人的手中。
看着手中的一撮香灰,晏景麒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憋不住开口:“给我这个东西干什么?”
“回去喝了它。”
晏景麒眉头皱的仿佛能夹死一只苍蝇,虽然他并没有什么洁癖,但是要喝香灰这种……是不是有些太过分了?!
“能不喝吗?”
林岱和善的转过头来,露出了一口白灿灿的牙:“不能。”
第90章 处对象吗,林大师
何谓屈辱?
被人逼着喝香灰水、逼迫的那人还一脸喜笑盈盈,脸上挂着一副这是对你好的神情,身边的所有亲戚朋友还都站在罪魁祸首那一边时,这就叫屈辱。
晏景麒屈辱的端起了面前的香灰水一饮而尽,颇有一种壮士断腕般的决绝。
围观的热心群众看着上司那一脸屈辱的神情,莫名生出来了一种爽利感。然后又抱着殷切的目光朝林岱投了过去,按照林岱的解读,从里面分析出了大仇得报的快感。
“行了行了,都别在这里围着了,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
晏景麒一脸憋屈的扫视众人,特别是在视线停留在邹帅身上的那一刻,空气都变得冷了些。别人笑也就罢了,他这个正儿八经的徒弟怎么也能如此落井下石呢?!
“邹帅,地址都给你了,快处理后续的事儿,杵在这干什么?当电线杆子呀。”
邹帅那呲着的大牙还没来得及收回来,就被点名批评,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试探性的开口说:“师父,这个地址在东瀛国呢,已经上报给国安处了,需要对外交涉。”
晏景麒的嘴角微微抽动,看样子还是想要找点茬出来。林岱实在是看不下去,连忙拽了一把晏景麒的胳膊:“你不说带我去你办公室吗,走啊。”
“哦。”晏景麒临被拖走之前,还伸出手来指了指邹帅,最后也成了某位大师的挂件,哐当一声甩上了办公室的门。
“你师父他现在就是求偶不成,有点暴躁,有点上火,你懂吧!”戴聪满脸同情的拍了拍邹帅的肩膀,“你要是想换师父了,随时来找我。”
办公室的门咔嚓一声再次被打开,晏景麒一抬头,视线穿过了一众办公桌,刚巧打在了戴聪身上。“不带挖墙脚的哈。”
戴聪浑若无事般的耸了耸肩膀,笑着摇头处理工作去了。
“刚才你那是干嘛呢,不就是让你喝了点香灰水吗,至于把你的火气往你徒弟身上发吗?”林岱非常自然的拉开了存放零食的抽屉,那有一种把晏景麒的办公室当家的感觉,真是一点也不见外。
“我没有。”晏景麒狡辩说。
“这还没有呢?”林岱不由得发出了一声惊叹,人要是脸皮厚起来,果然是刀枪炮弹都打不穿的。
“引路的那位上仙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帮忙的,你那紫薇帝气往那一跪,他说了好几声折煞了。”林岱脸上坦露出了羡慕的神情,目光灼灼,深情切切:“这是他送给你的礼物,说是不敢受你一跪,权当是赔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