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为宁
一起闹剧似的宠妾灭妻和推太子入水,成了京城不少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那场无缘无故燃起来的大火更是埋葬了所有隐秘。
逝者已逝,百里清川也没去追究被下蛊的问题,毕竟他与元家现在系于一身,元家出了蛊,对他也不好。
也正是这次的没追究导致了后来的祸患。
第77章
落水并没让百里清川静养几天, 宣德帝听说他落水当日就出入镇远候府后,直接勒令他上朝,并让他开始慢慢着手处理政务。
春去秋来, 花开花落。
不出一年,批改奏折、狩猎祭奠这种事通通落到了百里清川身上。
后来宣德帝连朝都不上了, 每日那把龙椅都空着, 所有的事都积压在百里清川一人头上, 累的他苦不堪言。
不过效果很明显, 朝中贤王一党逐渐被百里清川架空。又有宣德帝在上压着,虽有水花,但没扑腾出什么风浪。
只是百里清煜看他的眼神越来越深。
六年后, 边关大将轮值。
这日天不亮,言檀就匆匆跑过来敲他的门:“殿下, 殿下。”
姚靖驰先被吵醒的, 还顺便推了推他:“醒醒。”
监国第一年,百里清川纵使再累也日日跑摘星塔。姚靖驰看着他越来越消瘦的面颊心痛的不得了, 最终一道连接两个寝殿的‘任意门’被开启。
这道门只有他们两个能看见,只要推开就能直达对方的寝殿。
百里清川更加蹬鼻子上脸,不管多晚都要和姚靖驰一起睡。
姚靖驰生怕他耽误国事,只得搬进了东宫, 从此占了百里清川一半床。
“不起,最近折子太多, 都是骂我的。”百里清川眼睛都没睁的委屈道:“不就是想多办几个书院,那群官员就一个个都蹦出来说不行。哼,他们说不行本宫就不办了?”
姚靖驰哭笑不得, 哪里是几个书院?他明明想办几千个, 遍布整个东陵:“让平民也能读书参加科举是动了他们的利益, 他们当然不同意了,这种事还是要循序渐进。”
外面的言檀还在敲,急的都快哭了,却又不敢硬闯。
“不让平民读书参加科举,就让他们这么轮番世袭官员?”百里清川又哼哼两声,猛蹭姚靖驰:“我没想到楚丞相也跟着骂我,骂我我就不做了?”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只听过世袭爵位,哪有世袭官员的道理?平民大字不识一个,根本就参加不了科举,这让所谓的科举也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笑话。
“殿下!殿下!”言檀咬咬牙终于喊出了那句:“您快醒醒,滇国大军压境,已经连破四城了!”
本来温情惬意的百里清川猛地睁眼,就连姚靖驰也被言檀的话震到了。
“你说什么?”百里清川小心的抽出自己被枕的发麻的胳膊起身,用力甩甩后拿起一旁的衣衫往身上套。
门外的言檀又重复了一遍。
“知道了。”百里清川又问:“季将军呢?”
为了防止边关大将起不臣之心,祖宗定下规矩,每五到八年他们便会轮番交替。
至于什么时候轮,怎么轮都是皇帝自行决议,在由书信秘发。武将到了新地方需与士兵磨合,这时候也是守军最薄弱的时候。
几乎在那一瞬间百里清川就想到了朝中有内应,如果此事是巧合那就欢天喜地,可他如今这个位置不能将一切事情都归咎于巧合。
“季将军和其家眷已经殉国了。”言檀道:“只剩季小将军带着几万残兵守着青城拼死抗争。”
听言檀说季将军殉国的那一刻,百里清川脑袋‘嗡’的一声。
东陵疆域辽阔,多年无战事,太平得很。
可正因为太平导致朝中无将可用,猛将必定要在沙场上才能磨练出来,空会纸上谈兵之人在这种情况下使不得。
如今朝中能用的大将,只剩去年告病交出兵权的镇远候,难不成让镇远候一把岁数还披甲上前线吗?
“泽珩。”姚靖驰起身赤脚踩在地上,替他整理衣衫:“风寒露重,披件大氅。”
“好。”百里清川随手抻了件大氅就走了:“你再睡会,时辰还早。”
“嗯。”姚靖驰看着打开又紧闭的房门无奈道:“这如何睡得着?”
他收拾好床榻便推开‘任意门’回了国师府,坐在湖中亭从晨起等到日落,百里清川终于回来了。
“景琛。”百里清川看见姚靖驰的那一刻什么烦恼都没了。
“回来了?”姚靖驰扯出一个笑容回望他,手边还放着一个小砂锅,里面正畏着什么:“没吃呢吧。”
月亮映在湖中,二人对视良久。
百里清川忽然笑了:“你等我归家,为我准备吃食,怎么就不多问一嘴派谁去?”
“贤妻都不过问丈夫在外面的事。”姚靖驰伸手,全然不顾砂锅滚烫徒手掀盖。
被烫的很痛,但他的手干干净净,一点灼伤都没有。
“我去。”百里清川道:“我和镇远候去。”
姚靖驰似早就知晓,面无表情的在砂锅里盛一碗清粥,桌上还有几碟小菜:“先过来吃点东西。”
“好。”百里清川应的爽朗,也没在说什么,只是走到亭里端起那碗粥。
……
一支井然有序的队伍,身着甲胄,动作整齐,枪头泛着点点银光。
池在高空盘旋不下。
百里清川骑着高头大马在队伍里穿梭,目光扫视着这群人,手举一碗壮行酒,高声道:“滇国入境,略我城池,侵我国土,荼毒百姓。今日各部随我出征,我百里清川誓与诸位袍泽兄弟共进退!”
说完便一口饮下了那碗意义不同的酒,将碗狠狠地摔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所有人纷纷效仿。
姚靖驰远远看着百里清川想起了昨晚,昨晚百里清川信誓旦旦的对他说。
“景琛,我挡不住战争的车轮,但是我能让它在我身上碾过去。”
百里清川看着摘星塔方向忽然笑了,他知道姚靖驰一定在看他,低声道:“等我回来。”
“我会的。”风声将百里清川的话带给了心上人,姚靖驰听得一清二楚。
昨晚百里清川还对他说:“我若是死在战场上你就离开东陵,继续去做你的玉清长老,然后把我忘了。”
不知是谁起的头,有第一个就有第二个,所有人都在振臂高呼,听的百里清川百感交集。
这是他第一次出征,也是他出生以后东陵的第一场战争,他要活着,要打胜仗,要安安稳稳回来见自己在乎的人。
号角响起,大军齐动,铁甲摩挲的声音响彻云霄。
百里清川右手边是镇远候,左手边是他的庶子,身后是一眼望不到头的东陵儿郎,目光坚定,身体笔直。
姚靖驰在彻底看不见队伍后便回了国师府,推门进了小太岁屋子。
“娘亲?”小太岁抱着新得来的金花瓶有些意外的看着姚靖驰,他从来都不闯自己的屋子:“你怎么来了?不是说要跟着爹爹一起走吗?”
“要一起的。”姚靖驰走到小太岁面前,伸手点了点他额头,解了当初在他身上下的咒:“不过要你扮做我,就对旁人说国师闭关为国祈福。”
“好。”小太岁答应的很快,立马就变成了姚靖驰的模样:“娘亲放心去吧,我的变化术没人能识破。”
“嗯。”姚靖驰又嘱咐了几句便走了。
……
姚靖驰知道自己御剑的速度很快,但他没想到自己能这么快跟上急行军。
空中的姚靖驰盯着下面的人,池这个懒货看见他后不愿意飞了,直接落在他的剑柄上。
“胖池,你这么懒会被嫌弃的。”
池的那双爪子继续扣着剑柄。
百里清川像感应到什么似的,抬头望天,却被狠辣的光线刺的双目生疼。
镇远候看他这个举动有些不解:“太子殿下,您看什么呢?”
百里清川收回视线:“没什么,走吧。”
谁都没拿这个小插曲当回事,只有百里清川继续用余光有一眼没一眼的瞟着天空。
姚靖驰看着他这个样子就知道自己被发现了。
晚间,百里清川起身出了营寨,和守卫打好招呼后远离营地,走到一块无人之处,像是在等什么人。
姚靖驰在自暗处而出:“怎么不休息?”
“你想干什么?”百里清川看见他的这一刻怒意就有些压不住了,他低吼道:“你应该在摘星塔等我,你来这里干什么!”
“应该?”姚靖驰只是笑:“什么叫应该?谁说的应该?”
“景琛。”见他这副全然不在乎的模样,百里清川更气了:“战场上刀剑无眼,你跟着我做什么?”
“战场上刀剑无眼?”姚靖驰尾音上挑,显然是不在乎:“我倒要看看是怎么个无眼。”
“你!”
姚靖驰看着气急败坏的百里清川,伸手环上了他的脖子,身躯贴着冰凉的甲:“为什么你次次都能发现我?”
“我在和你说正事。”百里清川看向四周,确认没人后才继续道:“回去,立刻。”
“不回去。”
“本宫命令你回去。”
“殿下。”姚靖驰凑到百里清川耳边轻啄一口:“你父皇都命令不动我。”
“你是疯了吗?”百里清川将他在自己身上扒了下去:“你自己什么身份心里不清楚吗?你不能插手朝政,更别提是两国交战!”
“玉清长老不能,东陵国师能啊。”姚靖驰又黏了上去,扒着他的甲不松手:“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为什么每次我偷偷跟着你的时候,你都能发现我?”
“我也不知道,每次你在我附近。”百里清川按住心口:“这里,跳的快蹦出来了。”
姚靖驰偏过头去轻咳一声,耳垂莫名有些发红:“嗯,按照你们的脚程再有几日也该到地方了。”
百里清川喜欢对他说情话他是知道的,可这么炽热的还是头一次听。
“景琛。”百里清川扶上他的腰,好声好气道:“你应该回去,我们的儿子没人照顾。”
姚靖驰笑了一声,心道:他也够拼的,为了让我回去还加了一句我们的,不是嫌弃小太岁的时候了。
“回去吧景琛。”百里清川很想伸手摸摸他的脸颊,可手上的护指让他不敢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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