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族之监狱记事 第55章

作者:小土豆咸饭 标签: 生子 年下 阴差阳错 玄幻灵异

“哼,不孵蛋就不孵蛋。”他那时候想,“我以后自己娶个七八个,自己孵!给他先孵一个足球队,在家里踢!可劲造!”

没有亲身体验之前,雄虫永远对于未来充满无限的自信。

他兴致勃勃地在回信里给普罗聊这个事情,说要给自己的孩子取名字,第一个要叫做闪闪、第二个要叫做草草,第三个要叫做……他在课堂上见到一种和自己即为相似的植物,当天黑的时候,他的每一个叶脉上都会冒出小小的发光的花苞。

这是一种只在夜晚盛开的花。

罗耶奈在看到它的第一眼就喜欢的不得了。他甚至和普罗这么形容道:“看到他的时候,谁会想不到我呢?”他甚至有个大胆的设想,想要在戴遗苏亚山的土壤里培育出这种植物。

为此,普罗又是给他寄来一箱子戴遗苏亚山的土。

可惜,就是长不出来。

“我好生气哦。”罗耶奈在信里写道:“我这么受欢迎,怎么就挑不出一个凑合的舞伴呢?”作为一只爱生气的小萤火虫,罗耶奈不是在气鼓鼓,就是在气鼓鼓的路上。但他从不会气坏自己,抱怨抱怨思路就跑偏了。

普罗把那些信件用打印机打印出来,放在办公室书桌上一个小文件夹里。每当遇到什么烦心事,他就喜欢拿出来读一读看一看。

每次都好像,罗耶奈从信里跑出来一样,暖洋洋地把所有的阴霾都驱逐了。

不过最近这一份,并没让普罗心情好起来。

因为罗耶奈终于找到了他的舞伴。

那是一个贫穷的雌虫学生。

“他的名字叫做克斯。其实我无所谓啦,只是大哥推荐过来的,我算是充当他的赞助者吧。普罗,我长见识了。原来最劣等的营养液只需要五块钱。可是这么便宜,为什么克斯每天都很忙的样子,他还是交不起学费饿着肚子呢?”

罗耶奈不太懂,他出身良好。因为是家中幺子,也不用继承家业,没有被长辈们带着去接触真正的生活。

在他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美好的。

“我不喜欢他每次打工过来身上臭烘烘的。我只想在三个月的比赛上赢回面子来。”罗耶奈在信里抱怨,“但大哥说我不能直接给他钱,应该给他提供一份更加适合的兼职。”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要这么麻烦,但是罗耶奈还是听了家里人的话,为了自己的比赛能够胜利,给克斯找了一份轻松有合适的兼职。

普罗有些失落。

他早就知道这是自己要面对的。

雄虫有丰富的个人生活,有爱他的家人、爱他的雌虫。

他不会是罗耶奈的唯一。

他把这封信拉到了最后,决定结束今天的阅读。

一行字闯入了普罗的世界。

“是不是很不安?”

“有惊喜哦。”

普罗愣了一下,他将那封信重新拉了一遍,发现所有的开头连在一起,拼成了一句很笨拙的话。

“我是普罗的,普罗是我的。”

普罗沉默了一下,又不知道说什么。但他感觉这种故意藏起来的句子,像是罗耶奈的小惊喜。

然而,现实远不是如此简单。

一周后,又到了能收物资的时候了。

“指导,有你的东西。”分类的军雌将一个盒子挖出来,说道:“李博埃文斯家族寄来的。”

普罗心里一跳。他走过去,对着那个有自己高,比自己还壮的大礼包陷入了沉默。

人,永远不能低估罗耶奈的活力。

普罗就在收货口拆开了礼物,他发现这是一份杂七杂八地雄虫贴身物品+雄虫口味销售榜上no.1零食大礼包+雌虫用的一套洗漱用品、皮带、袜子等等杂七杂八的碎玩意儿。

以及,一个等身的可可爱爱罗耶奈抱枕。

然后,在抱枕的背后歪歪扭扭地秀了三个字:

安全感。

哦,这该死的被雄虫赋予的安全感。普罗面无表情地抱着抱枕躺在床上,吃着零食,看罗耶奈姗姗来迟地解释。

“我这不是,想把我觉得最好的都给你吗?”罗耶奈义正言辞的样子跃然纸上,“好吃的,好用的,好玩的,还有世界上最好的我,都给你!”

*本书,一个在作话里连载的小短篇(吸氧)

第46章

在真正的夏天和冬天到来之前,谁都无法理解卓旧在想什么。

这所监狱里,从1号到4号,他们谁都无法理解彼此。他们的认知、想法天差地别,正常情况下彼此谁都看不惯谁。

他们能够汇聚于此,是因为雄虫温格尔。

他们能够维持和谐的表面,是因为看到越狱的希望。

但现在一切都被毁了。至少在阿莱席德亚看来是这样的,他和束巨企图带走的东西最多,沙曼云专注于所有的尖锐物品。初次之外,他们瓜分了所有的营养液和食物,之前为了越狱所准备的节俭成为了一场笑话。

卓旧没有干涉到这场最后的狂欢中,他填饱肚子后,率先离开了戴遗苏亚山监狱。监狱外面的保护罩能够纵容他们通行,却不让其余的雌虫进来。

束巨研究一会儿,选择呆在这个建筑群里。

“出去了,我就再也进不来了。”他推测到,“之前能够出去是因为我们的拘束环被录入到其中。但是这次之后……”

沙曼云和阿莱席德亚了解了这一点。

但没有雄虫的监狱已经没有挽留他们的价值了。

他们连告别都没说,一一朝着不同的方向离开了监狱。黄沙从地面弥漫起来,束巨爬上建筑群的边缘高塔,看着那些小点慢慢地消失。

他不知道自己做的对不对。

只是如果可以留在这里,至少在一个月的时间里能够让雌虫自暴自弃地安慰:雄虫至少有一个月是完完全全地属于自己。

气味最终会消散,束巨只能用人生中短暂的一个月竭尽全力地去记住这种味道。

他们认为,他们再也没有机会离开了。

温格尔也是这么认为的。

他并不在意那些被舍弃在戴遗苏亚山的食物,并非是浪费,而是在限定的情况下,他只能带走最有价值和最需要的东西离开。

卫星站是和戴遗苏亚山监狱截然不同的一种荒漠。

这里的每一个军雌看上去都很忙碌,他们经常坐在一起就连打牌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最让温格尔感觉到奇怪的是,这些雌虫们都像是在刻意避开和自己的接触。

那种感觉并非是厌恶,而是为了避免自己和他们再次受到伤害,而提前做出的堤防。

温格尔察觉到两者之间的差距,这让他感觉到坐立不安。在军雌们寄东西给家里的时候,温格尔把那些回信一并送了出去。送出去的时候,联络员和他一起对了一遍数目。

他们共同清点那些没有被破坏的信封,作为贵族繁琐的礼仪之一,回信是代表尊重。温格尔把所有的信件都放进来,他很想要找点话题,可是联络员却对很多事情避而不谈。

他们总是说。

“阁下,请好好呆着。”

“阁下,有什么需要的吗?”

“阁下,如果要带幼崽玩耍,可以去大棚区。”

但温格尔想要找人说点话。他不太懂为什么卫星站的军雌们会这样,就连他想要找普罗也变得困难起来。在很多时候,军雌们用各种方式避免他和普罗见面,或者直接说普罗指导正在忙碌。

嘉虹倒是很热闹。

他特别喜欢这种庞大又充满机械质感的空间,在里面又跑又跳,只要不妨碍军雌们工作,温格尔也会对幼崽放松一点。

“雄父?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呢?”

温格尔算了一下时间,说道:“大概要二十五天。”

“二十五?”这个时间对于小雌虫来说有点广泛。戴遗苏亚山监狱不分昼夜的特殊性,导致了嘉虹对于时间的判断出现严重的误差。他没有见过真正的白天和黑夜,只是单纯的依赖体内生物钟和外界闹钟来做一个预估。

嘉虹问道:“那是多久呀?”

“要读好多天的故事书呢。”温格尔温柔地对他说道。雄虫带着嘉虹来到了公共餐厅。温格尔作为雌虫,不太好意思去军雌们聚集的健身房和格斗练习场。他能够想到的广阔空间就是餐厅。

“为什么要这么多天呢?”

温格尔也不知道。

他只是单纯地从军雌哪里听到消息。他能够判断的是这可能和外界有点关系。至少上一次见面,普罗指导就简单的提到过外面在打仗的事情。

温格尔去后厨要了一点东西。

嘉虹这几天也跑累了,带来的玩具,小孩子有点腻歪了。温格尔决定自己做一个玩具给嘉虹玩耍。

这并不是他自己学会的。

是甲竣教的。

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每年的春天,甲竣都会扎一个漂漂亮亮的蝴蝶风筝。有时候蝴蝶风筝尾巴上会带着两根长长的飘带,有时候蝴蝶翅膀的颜色会是漂亮的夜明珠闪蝶色。但温格尔更多时候是和甲竣一起手绘爱神水闪蝶的翅膀。

作为当世唯一一只的爱神水闪蝶种。

在温格尔还没有成年的时候,他们只能根据那些枯涩的文献资料、清晰度不高的视频来看早年的爱神水闪蝶。

“才不是珍珠白呢。”温格尔调制颜色又失败的时候,总会生气道:“我不画了,我要画夜明珠闪蝶。”

甲竣很纵容他,雄虫说什么就是什么。

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去找来新的材料:有韧劲的木材作为支架、绳子或者铁丝作为固定,在表面贴上画好的纸张,将线和风筝链接在一起。

现在,是温格尔第一次自己动手。

他想,这是有意义的玩具。

他希望这也是嘉虹童年重要的一部分。

“雄父,你在做什么呀?”嘉虹看着温格尔拜托军雌找来七零八碎的东西,有些不理解,他趴在椅子上,好奇地说道:“大叉叉。”

温格尔看着手中的风筝支架,直接想要原地放弃。

他感觉自己看甲竣做的时候,总是那么简单。但现在自己亲手,一切就如同天灾。在勉强的情况下,温格尔只给嘉虹扎了一个十字架。

他决定马上贴纸面,做一个简陋,还不一定会飞起来的风筝。

放风筝,就是要在春天举行。

戴遗苏亚山监狱根本没办法出去,也没有这个心情给他完成这件富有仪式感的事情。卫星站虽然不能放风筝,却能让温格尔的心神松弛下来,有心情去做这件事情。

他将纸面的材料翻过来,发现这是一份半年前的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