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忘忧 第37章

作者:麻甩 标签: HE 玄幻灵异

上官婉奕推开搂着自己的忘忧连忙道:“无礼之徒!”

魏清研走到了她的身边,察看着她道:“婉奕,你这是作甚!”

上官婉奕捂着跳得厉害的胸口道:“没有。”

她本想跳进池中,弄得自己一身湿,以告诉上官望舒,忘忧把自己推入池中,好让上官望舒把这人赶出去。可想不到,自己还未跳,便被忘忧抱了回来,还搂着自己的腰,与他的胸膛几乎贴上。

简直败于垂成。

她静下心来,拉着魏清研的手便往回走去,没有转头看着那白衣人一眼。她生怕,再看多一眼,她的心脏便会完全跳出来。

她回到卧房坐在桌前,那心跳的感觉依旧未减。魏清研替她倒了一杯水,推到她的跟前,一副关切地道:“你的脸好红,可有不适之处?”

上官婉奕捉着魏清研的手道:“清研,我......,哎!”她捉乱了青丝,像是苦恼至极,轻喘着气,把杯中的水一饮而尽。魏清研捉紧了她的手道:“婉奕,你不要吓我。”

上官婉奕摇着头,苦笑道:“我,怕是,遇到了喜欢的人了。”

魏清研愕然地看着那面上泛红的人道:“是,是忘忧?”

上官婉奕扶着额,微笑道:“可能是,我的心跳得厉害。”

魏清研捉着上官婉奕的手渐渐收紧道:“你们,你们身份不对。”

上官婉奕被魏清研捉得发痛,皱着眉道:“痛!”

魏清研连忙放开了她的手急道:“抱歉。”

上官婉奕摸着被握得发痛的手腕,缓缓道:“什么身不身份的,也都是人罢了。”

“那你方才又如此这般为难忘忧?不是正正因为他没有下人的样子吗?”

上官婉奕脸上浮上了一丝悲寂之色,苦笑道:“我只是,看不过,有人比我更自由而已。”她掩着脸,撑在桌子上,发着哑声道:“是啊,我为何要为难他,明明我最向往的,就是他这种不畏惧任何事的人,我为何要为难他?”

魏清研把她搂进怀中,柔声道:“别这样,我看了心痛。”

上官婉奕苦笑道:“你我何尚不是这世间的笼中鸟,得不到自由,飞不出皇宫,飞不出这座名为天地的囚牢。”

魏清研把她搂得更紧道:“我们虽为笼中鸟,可我现在的身旁有你,你的身旁有我,于此间,便足矣。”

在魏清研看不见的上官婉奕,面上浮着轻笑,眼中泛起了冷意,那像是找到了一件寻了良久的东西,而这东西,若是牢牢握于手中,她将会得到更多,却也将会失去她的珍宝。

要如何取舍?

那便要看,她的命运,将会如何。

曲终人散,这场宴会终迎来了落幕。上官望舒今夜喝了不少酒,依在云帆的肩上,带着摇摆的步子,被云帆架回了他的卧处。

忘忧从庭院那边回来后,便一直待在他卧处前,静静地等着他回来。

他看见了渐近的二人,叹了气,便上前撑扶着这醉得厉害的人道:“我来吧。”

云帆把上官望舒架到忘忧的肩上后皱着眉道:“今夜是高兴还是怎样?喝这么多。”

忘忧淡淡道:“酒为次,意在会客,意为分帮别派。”

云帆茫然地看着忘忧道:“你意思是,殿下今夜这场私宴,是为了分清谁是黑,谁是白?”

忘忧道:“官场上,哪有黑白之分,只有黑与灰。”

上官望舒忽然捉着忘忧的袖子道:“你不就是那个白色吗?”

忘忧发出一声轻笑没有说话,云帆看着他带着笑意的脸容道:“忘忧,你多笑一笑可好?你一笑,便要把姑娘家都收进囊中了。”

上官望舒重重地挥了衣袖迷糊地道:“滚!不准看!”

云帆不解道:“啊?不准看什么?不准看忘忧?看一看他又不会缺块肉。”

上官望舒把忘忧搂紧道:“你不准走!不准让人看!”

“哇,这真醉得厉害,他是不是把你当成王妃了?”

忘忧把上官望舒搂着自己的手放下,干脆把他抱起来道:“夜深了,你去歇息吧,此处由我来便可。”

还没等云帆反应过来,忘忧便抱着上官望舒走进了卧房,顺便把门也带上。

云帆看着那道紧闭的大门,喃喃道:“还是殿下把忘忧抱起来顺眼一点。”他忽然又猛烈摇头道:“不不不,呸呸呸,两个男子你抱我我抱你有什么好看的!真是的,看来我也醉得厉害。”

忘忧把上官望舒轻放到床上,上官望舒便把他一把拉进怀中搂着。

他趴在了上官望舒的胸膛道:“不装了?”

上官望舒吻了他的顶发轻笑道:“我以为我装得挺好的。”

忘忧从他的胸膛撑起了身子,俯视地看着那因酒气而泛红的脸道:“装也没用,我不留宿。”

上官望舒捉着他手臂笑道:“旧床未能试,新床也不试吗?王妃不留在此处侍寝,要到哪里去?”

忘忧发出一声轻笑道:“你的王妃,在隔壁别院,你若想她,便越过那座庭院去找她,我只是你的侍卫,是下人。”

“呵?怎么听着有故事?”

忘忧轻轻地以指腹抚过他的嘴唇道:“你的新床,留着你自己躺着,我的新床,也等着我回去宠幸。”

上官望舒把他反了过来,压着他的双手在床上道:“要我用强的?不要挑战我对你的耐性,这段时间我可是忍着的。”

忘忧脸上挂着笑容道:“此处是隐王府,外面都是下人守着,你要如何用强的?而且,”他抬起了头,把嘴唇放到他的耳边柔声道:“原来你的能力,不足以让我发出声音来?”

忘忧看着上官望舒通红的脸,暗自用了力把他挪开,下了床道:“你既已酒醒,便让自己冷静下来。我回去歇息了。”

上官望舒按捺着心中的燥火道:“今夜发生了何事?”

忘忧没有回头,只淡淡道:“睡吧,隐王殿下。”

忘忧把门关上,只留下一脸愕然的上官望舒独自在房内。他坐直了身子,紧紧地盯着那扇被关上的门,心里忽然有种忐忑的感觉,有种十分不实在,捉不住的感觉。

忘忧离开了他的卧室,没有走到自家的卧房中去,而是跃出了墙,走出了隐王府,走到了后面的一座林子之中。

他静静地看着暗得几乎看不见任何东西的深处,沉声道:“在庭院敢出来,在这林子反倒藏起来?”

林中的暗黑之处发出了沙沙的声音,慢慢地步出了一身红袍之人。他的脸上裹着黑布,看不出他的脸容,可他的一双红瞳以及他的一头银发,忘忧不难猜出了他的身份来。

“你既已现身,为何不找他,偏偏在庭院中找上我来?”

红袍人淡淡道:“因为我找的是你,不是他。”

忘忧冷笑道:“我与你素未谋面,你有何事需要找上我的?”

他抽了腰间的樱序,缓下了冷笑,换上了一副阴沉的脸道:“还是你是来杀我的?箫白榆。”

第五十一章 本相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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箫白榆仅露的红瞳微愣,忽然又轻轻地笑出声来,目光也不知为何透着一丝悲凉道:“素未谋面......,果然,我不该来,此处已发生了变化......。”他看着忘忧的眼神变得阴郁道:“收起你的樱序,我只是来与你说两句话,说完我便离开。”

于忘忧而言,即使想把眼前的人杀掉,他的身上也像与身俱来没有半点杀气般,气场总是凝着一种淡然。那是无论于友于敌而言,皆是不足为俱的气息,他的处境,就像是一个管看不管用的花瓶。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只是一种极大的错觉罢了。

在古墓中面对要取他性命的兄弟也好,在祭坛上面对那些像蚁一般多的禁军也罢,他的心也没有丝毫起伏,既像是习惯了这种战斗般,也更像是寻求着一种他不知道是什么的目标,于他的心底之处,仿佛有着那么一个触及不到的光点,那光点很遥远,遥远得无论他如何奔跑,也依旧未能与他缩短距离。

眼前站着一身红袍的箫白榆,他的身上也丝毫让人感受不到有一点杀意,只是忘忧不禁握紧了手中的樱序,轻蹙双眉戒备着。

不应如此,于他而言,箫白榆的身上既然没有杀气,那为何自己要如此戒备,仿佛眼前的人只需一瞬便能取自己性命般,就像那个不时浮现在记忆底层,一头银发白衣,手握短剑与红枪,踏着尸山火海,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自己一样,取人性命于顷刻之间。

忘忧的眼神稍稍变得凌厉地看着箫白榆的红瞳,他忽然想到了上官望舒曾经说过,箫白榆的红瞳,是他小时候看见过最美的眼睛。而眼前的那双红瞳显然没有任何温度,那种淡然实是让他心里产生了一丝莫名的怒意。

“一个连相貌也不愿让人知晓的人,让人如何相信?”

箫白榆轻垂双眸,像是失去了等待的耐性般道:“好麻烦......。”他的右手衣袖中掉出了一把匕首,二话不说,轻轻一跃便来到了忘忧的跟前。忘忧已早在准备,以樱序挡下了突如奇来的一击,运劲把他的匕首卸去,向后跃出了数步,与箫白榆拉开了距离。

“我倒要看看你是长什么样子。”

既然开打,忘忧便再没有后顾之忧。他趁着向后跃开的空档,快速地取了灵力注射器,在腰间的背后扎去,可箫白榆并没有给他药力生效的时间,像风一样重新来到了忘忧的跟前,以匕首向他的脖子位置攻出了三剑,忘忧头两剑还是吃力地勉强挡下,可第三剑实在快得几乎连出手的残影也看不见,那剑锋到了他的脖子侧面,他只好侧身向后避过,还是被匕首在他的肩上划出了一道血口来。

他停在了箫白榆五步之遥,把那碍了视线的黑色眼罩拿下丢到了一旁,轻轻地张开双目,那原本的异瞳已成了黑夜中的血红。

箫白榆轻叹了一声没有说话,忘忧反守为攻,以比方才快上了许多的速度向箫白榆的脸上划过了一剑,却被箫白榆轻轻地偏头避过,再以手中的匕首刺向忘忧的腹部。

忘忧像是料到了他的动作般,在匕首未入腹部的瞬间捉住了他的手腕,而冷剑未入之时也只轻皱双眉,继而与箫白榆淡然的双眸对视着发出一声冷笑,像是道:捉到了。

他右手举起了樱序,向箫白榆的面上划去,黑布随着他的动作被划破,然而在黑布落下之时,一束寒光在忘忧的眼前闪过,紧接着眼睛便传来了锥心的痛,眼前瞬间陷入了一片血红的黑暗。

他痛得放开了箫白榆的手腕,腹部的匕首从他的身体抽出,不禁发着低呜之声。

箫白榆甩去匕首上的鲜血,冷冷地看着地上捂着双眼,指间流着鲜血的忘忧道:“不该看的,不要看。这道理,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为何还要执念要看我的容貌?”

忘忧痛得说不出话来,喉咙间发着一丝丝低呜的声音。

为何要执意他的容貌?就像箫白榆所言,箫白榆长什么样子,于他而言,没有丝毫关系。可不知为何,他看着那双红瞳,便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不甘,说不出来的怒意,让他想去拆穿这个人,这个一直藏了十多年的人。

箫白榆收起了匕首,左手握着方才把忘忧双目毁掉的短剑道:“东木龙谷边境之地的动乱,望舒必会前往。龙谷之中有一劫,会要了他的命,把他护好。”

忘忧双目流着鲜血,忽然跃起以樱序向箫白榆的方向挥出,可箫白榆依旧只轻轻侧身避过了他的一击,顺势以手中的短剑插在了他的肩膀按在地上道:“我说了,我只是来说话,你偏不听劝,你这是在想什么?”

忘忧咬着牙,紧闭着血目一字字道:“看不惯你!”

箫白榆发出了一声轻笑,忽然一束冷光向他投来,他拔出了忘忧肩上的短剑向侧翻开避过,冷冷地看着那冷光投来之处。那暗黑之处跑出来一个身穿黑色衣裳的人,口中带着急切的语气叫道:“忘忧!”

箫白榆已来不及把相貌遮盖,就这样生生地与跑来的人对上了眼。那人的杀气隐藏得极妙,至抛出武器之时方把那浓烈的杀气显露出来,那本应杀气腾腾的人,看见箫白榆那愕然的样子时,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口中颤抖着要说话,却被箫白榆风驰电掣地出现在他近在咫尺之间,捂着了他的嘴摇头道:“不要说,不要问。”

上官望舒的目光落在了地上的忘忧身上,甩开了他的手冲到了那浑身是血,双目毁掉的忘忧身旁,把他护在身后,以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这红袍人道:“你是......隐,是箫、白榆?”

箫白榆在袖中握紧了拳头,缓缓地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淡然,以食指轻抵在唇上,嘴角上扬微笑地看着上官望舒道:“不要让我有第二次把你救下的机会。”

上官望舒转过身,抱起了成了血人的忘忧,抚着他脸颊,看着他被一刀毁掉的眼睛,双手不禁收紧道:“忘忧......。”

忘忧像是尽了全身的力气,捉紧了他的衣襟弱声道:“没事,死不了......。”

上官望舒无意间看见掉在地上的黑色管子,声音更是颤抖起来道:“你,你疯了吗?你还用了灵力?”

忘忧轻笑道:“我以为,我可以赢,是我低估了他。”

他捉着上官望舒的手慢慢松开,声音渐微道:“你,终于见到了,箫白榆......。”

上官望舒抱着已痛得昏了过去的忘忧,看着那腹中与他肩上的剑伤,不禁颤着声道:“我不明白。”

“无需明白,你只保护好你自己便可。”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的!箫白榆!”

箫白榆轻眨长眸,缓缓地呼了一口气,空气忽然只剩下了让人窒息的寂静。

风吹过的树叶沙沙作响,虽已进入了夏季,可晚上的凉风还是让人不禁产生了一丝寒意。

上官望舒看着箫白榆还没有收起的短剑,带着痛苦的声音道:“你以樱序伤他,没有想过,这种伤,要待何时才能恢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