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山边草
洛伊:“暂时不用担心邪神污染,现在需要考虑的,就只剩下神明候选者了。”
他感叹:“被主神封印的厄运之主居然真是神明候选者,世界法则怕不是疯了。”
“罗矣,我很好奇,你最后真的会解放厄运之主吗?”
对西大陆众势力来说,亡灵重返现实,将是巨大的麻烦。
和充满混沌恶意的前任邪神洛伊不同,至少行为上看,罗矣还存有底线和良知€€€€虽然不多。
“会。”祭鱼躺在床上,跟脑海中的洛伊对话:“西大陆的水越浑越好。”
邪神出世,无数双眼睛警惕盯着暗处,罗矣几乎寸步难行。
被解放的厄运之主,将是转移众人视线最好的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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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斗篷:所以我还没有姓名吗。
第十八章 厄运之主
第二天,黑斗篷提供了厄运之主有关的详细信息。
等人走后,通宵制作药剂的祭鱼才短暂休息一会,整理已知的情报。
“厄运之主。”祭鱼看向笔下字迹:“这是当初帝国官方对新生亡灵的称呼。”
转化仪式成功的那天,城堡附近树木枯萎、土壤沙化,几千人被抽干生命力,小镇沦为禁区,一个多世纪后才逐渐恢复。
祭鱼想象不到泰伦变凶残的样子。
洛伊打断:“别忘记最重要的事。”
€€€€与神明候选者命运交集,补全神格。
“命运交集最适合的途径,是成为家人、伴侣之类长久相伴的身份。”洛伊:“当然,仇敌其实也算……但风险很大。”
神明候选者毕竟是有资格成为神明的人,走仇敌路线,若操作不当,神格没补全命已经没了。
“我有计划。”罗矣垂眸,声音没什么起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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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教廷会议厅内气氛压抑。
自从斐尔在长公主加冕礼上堕落,教廷向全帝国发出通缉,却未撤去他教皇的职位。
大牧首以赛亚揉了揉太阳穴,疲惫地叹气。
无论是战力还是风评,斐尔一事对教廷的打击都太沉重了。
但毕竟是自己养大的孩子,以赛亚了解斐尔的性格,知道他不可能主动叛教,遂将一切归咎于邪神的阴谋。
如今斐尔失踪,以赛亚更多的是担忧。
他还记得,斐尔在加冕礼到来前一星期时,曾说过想外出传教,或许那时就已经发生了什么……
即使是通过一句简短话语,邪神也能轻松污染人类,更别说这样的状况不知持续了多久,斐尔又遭受了邪神多少非人的折磨,才变成了加冕礼上那副精神错乱的模样。
而他唯一能依靠的教廷,这么长时间却无人发现。
以赛亚因此陷入难以言喻的自责中,已经好几日没有休息了。
在他座位前,穿着修女服的少女同样面色凝重。
“大牧首。”为了查明真相,达西娅没有犹豫,主动向以赛亚坦白:“……事情就是这样。”
和男人约会?借达西娅的关系,以不记名方式在帝国银行储存物品?
以赛亚皱眉,发现了事情的反常,问:“还记得那人的长相吗?”
达西娅点头:“人像我已经复刻下来了。”
以赛亚:“好。能查到银行存储的信息吗?”
“原则上不可能。”达西娅:“不记名存储为了保护隐私,不记录姓名,密码也由客户自行设置,银行本身无法获取。”
以赛亚握紧手中十字架,稳定激动的情绪:“达西娅,你随我去银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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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伊:“这套“冰封”药剂的制作仪器你准备怎么处理?”
“当然是放回原处。”祭鱼:“他们一时查不到真相,影响不了什么。更何况,这本就是我主动留下的破绽。”
“那你其他需要‘冰封’药剂的身份呢?”
祭鱼晃了晃手中冰蓝色的药液:“剂量足够了,换一个地方保存。”
下午,抱着装仪器的箱子走在去银行的路上,黑斗篷远远跟来,没说废话:“准备好了吗?”
“什么时候?”祭鱼脚步未停,随口问道。
“封印松动,幻境活跃度提高,最迟今晚就会将你再次拖入。”
“好。”
深夜,废弃的古堡更阴森了。
凉风灌入室内,竟有了一丝之前幻境中相同的冰冷。
特意带来了铺盖,祭鱼随意走入一个房间,整理好床铺,坐在上面。
黑斗篷站在门前,声音嘶哑:“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愿意帮助我,但你是我遇到唯一的希望。”
强烈的情绪翻涌:“求求你,救救他。”
“即使事后要我为莱茵顿的献祭偿命,我也乐意奉上。”
此时的黑斗篷,不像活人献祭的幕后黑手,反而身段放得很低,对“祭品”卑微祈求道。
罗矣没有回应。
祭鱼承受的一切苦痛都源于献祭。
莱茵顿在报复的烟花中化为灰烬,但他不会就此原谅一切,也没资格替祭鱼原谅。
如今的选择,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不知过了多久,门边的脚步声渐渐远去,诡异的晕眩感徒然袭来。
洛伊:“准备好,幻境开启了!”
……
阳光刺眼。
视野清晰。
祭鱼毫不意外。黑斗篷说过,泰伦的失明早被治好了,幻境自然不可能依旧漆黑。
如果推算无误,今天是泰伦的成人礼,也是他化为亡灵的那一天。
上一次,祭鱼带泰伦离开城堡,改变了原本的命运,封印因此松动,将祭鱼短暂送出幻境。
所以,这一次要阻止泰伦转化为亡灵?
确定了目标,祭鱼视线扫过四周。屋中只有简单的陈设€€€€床铺、衣柜、木桌和一把椅子。
是城堡的佣人房。
低头,身上穿着现实中的装束。
侧身看向镜子,是祭鱼原本的面容。
没着急出门,在柜中、桌上翻找,一无所获,没有任何私人物品和生活迹象。
仿佛祭鱼是凭空出现的。
拉开衣柜,换上执事的制服,祭鱼悄无声息来到走廊。
洛伊:“不应该啊,没有人?”
已经走了近十分钟,一路没遇到任何活物,明媚的阳光洒在墙壁上,偶尔能听见一两声鸟鸣,气氛竟显得有几分安逸。
根据现实中城堡的路线,祭鱼径直前往城堡的大厅,寻找其他人。
路过一间书房时,门后突兀传来一道毫无感情波动的声音:“去拿一杯红酒。”
祭鱼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恭敬答道:“是。”
为了真实模拟执事的角色,祭鱼没有刻意抹掉脚步声,被听见并叫住很合理。
同时,祭鱼猜出这道年轻男声的主人€€€€
泰伦。
城堡主全部身心都投入在自己的永生事业上,没有续弦,也无其他子嗣。能在城堡中随意对路过者提出需求的,只有可能是泰伦。
只是,现在的泰伦……
从黑斗篷处得到的信息来看,泰伦早在一次次的人体实验中崩溃,精神状态差得要命,丧失了一切情绪,几乎只依靠仇恨活着。
泰伦十二岁时,城堡主发现需要有人维持领地统治、提供资金,信不过别人又不想耽误自己研究,就在泰伦身体里安装了控制生命的魔器,把他重新推到台前。
所有人都以为城堡主隐居,他的独子是领土唯一的掌权者,所以将之后城堡主做的恶事都算在了泰伦头上。
白天生命被控制、毫无自由的处理公务,晚上又在工作室内被亲生父亲继续折磨,这样地狱般的生活持续了整整六年,才在亡灵转换仪式那天结束。
但真的结束了吗?
虽然成功复仇,但泰伦仍被主神封印在幻境中,重复痛苦的回忆,永远走不出童年的那片黑暗,一遍一遍杀死自己的母亲。
……
唯一知晓内情的黑斗篷,会被逼成现在这样,也可以理解。
祭鱼回神,转去另一个方向。
早已提前了解城堡的布局,轻而易举找到酒窖,祭鱼从柜中取出一只高脚杯,将宝石色的酒液倾倒入内。
把酒瓶放回架上,祭鱼没有停下动作,卷起袖口,露出一截细腕。
紧接着,餐刀划破皮肤,血珠滚落,正好掉在高脚杯中,与酒液的红融为一体。
洛伊惊讶:“你在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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