抢了师妹三次亲 第30章

作者:绝情浪子 标签: 灵异神怪 情有独钟 破镜重圆 仙侠修真 玄幻灵异

季一粟慢条斯理地用食指在他额头上刮了一下,又将什么东西抹到他鼻尖上,在他脸上四处点来点去,调侃道: “能不能先收拾一下,跟在泥坑里打过滚似的。”

年渺睁大眼睛,慌忙低下头左右乱看,刚刚只顾着兴奋,满脑子都是自己的新灵根,直到现在被提醒,才发现原本嫩白如新藕的双手不知什么时候覆上了一层黑乎乎黏腻腻的污泥,再摸脸上,同样也满是污泥,身上也黏黏糊糊的,不用看肯定都是,更可怕的是,还散发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臭味,幸好现在面前没有镜子,不然看到自己脏兮兮的模样,他得羞愧而死。

他的脸这下完全红透了,连鼻子都是红的,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虾米,才想起来普通人修炼时,体内的污秽经过灵气洗涤,会直接排解出来,随着修为的提升,身体也将越来越轻巧敏捷,达到最高境界时,已经接近仙人之体了,而他现在就是一个初学者最狼狈的时候。

从小到大他什么模样师兄没见过,如果是从前,他会毫不客气地把这些污秽都抹到师兄脸上,然后上演逃跑,被抓回来挨打的戏码,但现在他有一些不该有的心思,只有无尽的窘迫,大脑像是在火上烘烤一般热气蒸腾,什么都思考不了,只想着快点逃离,慌慌张张往门外跑,想去打水洗掉身上的污秽,季一粟却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去哪儿?”

年渺不敢看他,眼神游移到一旁,结结巴巴解释: “去,去洗澡啊……”

眼角余光却瞥见师兄又笑了。

他立马觉得也没那么窘迫难堪了,因为他第一次见师兄笑得如此频繁,看得出对方心情很好,于是转念一想,他在师兄面前有什么好丢人的呢。

“洗什么洗,还打算自己打水洗?”季一粟道, “你已经正式引气入体,应当直接用起来才能快些掌握,方才周围的水系灵气都被你吸收了,你体内的差不多是水灵根,现在试着将调动灵气,蓄水,往身上引。”

虽然话听上去不客气,但语气里多是无奈和教导。

年渺点点头,认认真真回想所学过的知识,尝试着调动体内的灵气分散到全身,水珠慢慢从他体内渗出,驱开污秽,他同时在右手掌心也汇聚起灵气,渐渐积了一小捧水,冒出细细一股清泉流淌,察觉到灵气的顺从听话,为他所用,他不免欢欣起来,得意地仰起头冲着季一粟笑,巴巴地等待夸奖,哪知正因为这一瞬的分神和激动,掌心的细流猛然增强,变粗数倍,向上喷薄而出,又哗啦啦落下,将他浇了个彻头彻尾,连带季一粟脸上也被泼上不少水。

四下死一般寂静,连风声都听不见。

年渺及时紧紧闭起眼睛,抹了把脸上的水,睁都没睁开便大声阻止: “不要骂,夸我!”

季一粟滚到唇边的讽刺话语硬生生吞咽了下去,哽一下了,沉默片刻后道: “第一次就能做到这种程度,很不错了。”

“就是就是。”年渺立马点头附和, “第一次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睁开一只眼睛偷瞄季一粟,看见对方满脸水珠,发丝贴着鬓角,半边衣裳是湿的,显得有些狼狈,当即眉开眼笑,伸出手掌在师兄面前晃晃,想往对方脸上突袭再泼一次水,季一粟及时识破他的预谋,立刻握住他的手腕轻轻往后一拧,积蓄的水又尽数泼回他自己脸上。

年渺猝不及防呛了两口水,忍不住咳嗽起来,揉着自己的眼睛,蓦然又听见师兄带着笑意的声音: “也算得上是洗干净了。”

他懵懵懂懂地睁眼,抬头撞入季一粟藏着笑意的清眸中,看见里面倒映着的自己的模样,像只落汤鸡似的,浑身都是湿淋淋的,袖子上还在滴水,挽好的头发丧气地垂下贴着脸颊,实在狼狈又可怜,也跟着笑了,不好意思地抬手揉自己的额角。

季一粟拿开他的手,将自己的手掌贴上他的前额,他感受到身体在变暖,很快全身便干干净净清清爽爽,之前的污秽也消失不见了。

他仰着头,乖乖让师兄帮他清理,看见师兄脸上依然挂着水滴,也抓着自己的衣袖抬手帮对方擦。

季一粟哼笑,没有阻止,年渺装模作样擦了两下,问: “师兄,我是什么灵根?真的是水么?”

“是,但不单纯是。”季一粟的手继续覆在他的额头上,查看他的灵体, “双灵根,一个是冰,一个是水。”

“双灵根?”年渺既惊讶又失落,因为在常识里,双灵根虽然也不错,但和天灵根相比差得不止十万八千里,可是幽兰果会选择最适合的灵根,为什么会给他双灵根呢?他以为会把其中一个灵根去掉,没想到是把火变成了水。

季一粟道: “我不是很了解这些,但既然幽兰果如此选择,冰水定是比单灵根好。”他顿了顿, “我想是五行相克之理,就像你之前的灵根冰火相克一样,冰是水的变异,水可以凝结成冰,是极好的辅助,幽兰果的意思,应该是让水成为冰的辅佐,二者相生,比单系冰灵根更充沛。你刚才吸收灵气的速度并不比单灵根慢,说明它们相处很好。回头你可以试试,能不能调动冰灵根。”

年渺点点头,大致明白了其中的道理,便随口一问: “你的灵根是什么?”

季一粟没有回答,看了他一会儿才道: “我和普通人不一样。”他见年渺眼中有懊悔之意,知晓他以为问了不该问的问题,便道, “不过你可以猜猜,我擅长什么。”

年渺试探问: “雷?还是火?”

他之所以猜这两个,是因为觉得和师兄的脾气很吻合,忍不住偷笑一下了,又飞快抿起嘴巴,装出正经的模样。

季一粟不言,而是抽回复在他额间的手,拉起他的手指引: “释放你的灵气。”

年渺听话照做,小心翼翼从食指指尖慢慢释放,这回他控制得很好,只出来一滴水,季一粟将自己的食指指尖慢慢贴上他的,那滴水顺着俩人紧贴的缝隙间滑下去。

越来越多的水滴溢出,俩人的手指间都是水渍,造成了一种奇怪的触感,却在这时,年渺感受到对方的指尖温度奇高,仿佛他贴着是的一团火焰,而这团火焰,轻而易举地烧干了他的水滴,两只手重新变得干燥,甚至能看到灼烧的丝缕轻烟。

“是火。”他轻声开口。

季一粟默认了。

年渺的心忽而没来由沉入谷底,猛地抽回自己的手,似乎被烫到了。

无论是冰还是水,都和火不相容。

他实在不喜欢这种,这种和师兄互斥的感觉,垂下眼睛失魂落魄地望着地面,像做错了什么事一样。

季一粟望着他,说起了另一个话题: “再练练,试着能不能转为冰,休息一晚上我们就动身。”

“嗯?”年渺没反应过来,许久才抬起头,慢吞吞问, “去哪里?”

“这里的事差不多办完了。”季一粟道, “下一步去少明。”

“少明?!少明大陆?”脑袋被这个重要的信息占据,年渺恢复常态,吃了一惊, “明天?这么快?!”

季一粟反问: “你留在这里还有什么事?”

年渺想了想,摇摇头: “没有,就是有点意外,而且我曾经在书上看到过,少明大陆,是整个修真界最顶尖的存在,也是灵气最充裕的地方,走在路上随便撞上一个都是惹不起的高阶修士,而且……嗯……”

他本想说自己才刚入门就跑到那么高阶的地方,但是既然是师兄要去,就肯定有很深的用意,于是改口: “太突然了,我还挺舍不得这个家,都是我自己布置好的,而且那么多花我照顾了好久,也太可惜了……我们能把它们带着吗?不行的话带上风铃花罢……”

季一粟问: “你不是最喜欢孔雀莲么?”

年渺纠结道: “我变心了。”

季一粟微哂,淡淡道: “整个院子都给你搬走。”

年渺十分惊喜: “那太好了!”

季一粟突然觉得有些兴致缺缺,或者说怅然若失。

年渺的确是个小孩子,性情一直如此,该哭哭,该笑笑,喜怒哀惧都写在脸上,小孩子是很容易变化的,现在喜欢这个,过两天喜欢那个,到头来自己都分不清了。

他想起对方在服用幽兰果前说的那些话,当时的眼神,表情,语气,他都记得清清楚楚,甚至产生了一些复杂的冲动,可是现在想想,感觉又大为不同了。

不过是小孩子一时冲动天真且烂漫的豪言壮语而已,今天说了明天就会忘记,当不得真。

第42章 云公子

亲眼看见师兄回房,关门,年渺也装模作样关上自己的房门,靠着墙耐心从一默数到一百,算着师兄差不多睡下了,才慢慢朝门栓伸出手,可还没碰到时,又谨慎地缩回来。

从正门走,还得出堂屋的大门,开门的声音很大,师兄一向敏锐,肯定能听得到。

他不由为自己的心思缜密而自豪。

年渺的目光在屋里转了两圈,最终锁定在窗户上,窗外只栽了两株矮小的月迷君,这种花一般在白天闭合,到了月亮出来时才会绽放,具有安心定身的作用,除此之外,再无什么大的遮挡,地下铺的都是柔软的青草,他三步两下过去推开了窗,敏捷利落地翻窗而出,没有发出一点声响,只沾染了一身月迷君的香。

太顺利了!

他欢欢喜喜地跑了几步,忽然想到什么,又折回来,摘了六朵月迷君的花,才一路小跑着来到客房前,看见屋里亮着灯,便轻轻敲了三下门。

门缓缓打开,一眼望去门后并没有人,仿佛有看不见的手在操纵着,在黑夜中着实有些诡异,年渺徘徊片刻,还是好奇心战胜了一些,扒着门框,先歪头谨慎地探进去一颗脑袋,看见圆木桌前坐着白天的陌生人,面前有一盏灯,一壶酒,两个酒杯,正悠然自酌自饮,含笑望着他,遥遥朝他举起酒杯。

得到主人的应邀,年渺脚步放缓,努力让自己看起来稳重一些,走到他身边后坐下,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天他只匆匆瞄过两眼,没有仔细观察,现在相隔不过几尺,直视时难免好奇打量,愈发发现此人容貌非凡,眉梢微扬,双目狭长,眼眸中波光荡漾,脉脉含情,唇角噙笑,举手投足间自有一番风流气度,不似人间客,更如天上仙。

至少,在年渺有限的见识里,未曾见过如此俊逸的男子,唯一能与之媲美的,还是那无故失踪的大师虚元,从前他觉得,自己那前未婚夫已经是极为出众的了,但和此人相比,竟然平平无奇,黯然失色了。

不像个坏人,可也不像个正直的好人,不过既然是师兄认识的朋友,年渺就自动把他归为好人一类了。

他想,师兄这个性子,朋友应该不多,这人定是有什么过人之处。

“美人,你这样看着我,会让我很难不多想。”那人懒懒开口,手肘立于桌上,用手背撑着下颌,笑吟吟望着他, “怎么?我是不是比那个臭脾气好看多了?要不要考虑跟着我?我对你会比他好千百倍。”

年渺忍不住道: “样貌皆是皮囊,皮囊之下皆是枯骨,没有区别,我师兄比天下所有人都要好千百倍。”又拱手垂首,为自己盯着人家看的唐突道歉, “是我失礼了。”

那人哈哈大笑起来: “这么有意思。你为什么要叫他师兄?”

年渺想了想: “因为他比我大。”

他本来想说,他们是同门,师兄比他入门早,自然是师兄,可是又怕泄露师兄的消息对师兄不利,于是选择了模糊的说法。

那人笑得更欢畅了: “年纪小,心思倒不小,放心,我不会伤害你师兄的。”他盯着年渺,作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让我猜猜,你六岁被带上山,进了碧海门当女弟子,两年……你叫他师兄,那他十年前陨落,便是神魂附身于碧海门一个弟子身上……”他微微凑近,压低声音问, “他现在叫什么名字啊?”

年渺先是惊讶,随后犹豫了一下: “鹿,鹿鸣。”

这是师兄对外的名字,应该没什么问题。

他的大脑转得倒是还算快,说话间已经理清了思绪,这人修为不凡,说不定已经成仙了,一个仙人很容易看穿自己的生平命运,但是却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叫师兄师兄,说明自己遇见师兄之后的事,他全然看不到。他记得师兄说过,师兄的气运会影响到他。

“是‘呦呦鹿鸣食野之苹’的那个鹿鸣么?”

“嗯……”

“太不般配了,真是糟蹋了好名字。”那人惋惜, “还是你的名字好听,妙妙,妙啊,真是个好名字。”

他微微仰起头,像是在回味。

年渺: “……怎么你们都这么说,可是我师兄说,这个名字太普通太俗了,一百个女孩子里有五十个叫妙妙的,往大街上喊一声‘妙妙’,呼啦啦一大圈回头的。”他顿了顿, “而且,那是我以前的名字……严格来说,并不是我的名字。”是他顶替的那个夭折的小姑娘的名字。

“俗有什么不好,俗才好,大俗即大雅,阅尽千帆后才会发现,平平淡淡当个俗人才是最幸福的。”那人莫名感慨一番, “妙这个字,本身就十分美好,妙妙,更是双重美好,和你绝配。你师兄才是,什么都不懂,尽给你瞎改。”他轻嗤, “叫什么‘渺’啊,不吉利。”

年渺: “………………你还是看得到啊!”

那人一愣,但很快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又大笑起来: “你怎么又笨又聪明的,你师兄这么叫过你啊!”

年渺的耳朵迅速红了: “哦对……可是你怎么知道,是他给我改的?”

“我猜的。这很好猜。”对方慢条斯理道, “你自幼命途离奇坎坷,他既然把你带在身边如此重视,说明他替你改了命,带你离开了碧海门,现在你恢复男儿身, ‘妙妙’这个名字,又太女性化,自然不适合用了,除了他,还能是谁给你改的名?”

年渺道: “万一是我自己改的呢?”

“不会的。”对方笃定道, “你太依赖他了。”

年渺耷拉下眼皮,有种完全被看穿的丧气感: “那你知道是哪个渺吗?”

那人不言,用手指在桌上画了几笔,桌上便现出一个波光粼粼的“渺”字: “你的命运被篡改,前途茫茫,看不清楚,这个‘渺’最适合你。”他摇了摇头,叹道, “却也最不适合你,这个字太不吉利了,微小不足道,看不到前路,瞧着就有一股悲怆之气。”

他如此哀叹惋惜,连带着年渺都觉得被一股悲哀之情笼罩,心情低落无比,继而又觉得不对劲,抬头望着他: “不对啊,你家里是算命的吗?这么在乎别人的名字。不像是被迫害的士族子弟。”他有些不服气, “还未请教郎君尊姓大名。”

那人正坐起来,右手间凭空出现一把精致的折扇,扇面雪白,反面绣有流云银纹,正面的中央则有一个银色的“云”字,地下有个小巧的白玉坠,亦是祥云样式,他含笑扇着,缓缓道: “在下寄余生。”

年渺惊讶,没有思考的话脱口而出: “你怎么也姓季?”

“‘也’?”那人问, “还有谁也姓寄?这个姓当是世间独一无二了罢。”

“是我想错了。”年渺不好意思道, “我以为是禾子季,原来你是‘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的那个寄。”

他这么说着,却有些疑惑,因为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不止是这句诗。

“真聪明。”对方笑眯眯赞赏, “不过这个名字,极少有人知晓,世人只知道我的一个称号,因为我家在云海之上,所以他们喜欢称呼我为, ‘云公子’。”

年渺接触过的修士也会有很多称号,但都是什么什么道人之类,还没有“公子”这种雅致的称号,可他就是觉得很熟悉,苦思冥想间,他忽然记起自己在哪里见过“寄余生”和“云公子”这两个名字了。

那是在一本记述神仙异闻杂事的书上,上面介绍过,在云海之上,缥缈之间,有一个神秘的地方,名为“寄余生”,可以实现人的所有愿望,甚至是神的,然而需要复出相应的代价,没有人见过“寄余生”主人的真实模样,只知道他身披祥云,风流俊逸,故而被称为“云公子”。

他瞠目结舌,半天都说不出话来,完全不敢相信,神话传说中的人物,就坐在自己面前。

“醒醒啊小朋友。”寄余生收起扇子,在他眼前晃了晃, “看来你听说过我,既然你听说过我,就应该知道我的规矩。好了,你现在已经如愿以偿知道我的名字了,打算拿什么来换?”他故意压低声音,用一种威胁的语气道, “如果得到了想要的东西却付不出相应的代价,下场会生不如死的。”

“这,这个也算?!”年渺清醒过来,被他吓了一大跳,一时间不知所措, “我没有跟你交易啊,问名字也要付出代价吗?!可是你也知道我的名字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