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七月清风
外面依旧下着雪,但室内温暖静谧,明州很快又睡了过去。
宗枭起身,轻手轻脚离开,先去了旁边临溪的房间,严肃警告他不要进明州的屋子打扰他睡觉,随后便匆匆离开。
临溪刚刚睡醒,正打着哈欠,见宗枭一脸冷意进来,丢下这么两句话便走了。
“小殿下......?”赤屠也没多少照顾孩子的经验,只见魔尊刚走,小殿下眼泪就开始哗哗流。
临溪一边哽咽,一边抬起头,问赤屠:“我爹爹是不是病得很严重啊?”
“应、应当不是吧......”赤屠不太熟练地哄。
宗枭警告完他,只是亲自去找常郗,将他从那一屋子了药中带过来。
宗枭应当很着急,路上就告诉了常郗明州昨夜的状态。
常郗听得直皱眉头,但还是劝慰宗枭,“倒也不必如此着急。”
宗枭瞥了他一眼,“你懂什么。”
常郗:“?”
宗枭:“你又未曾有过伴侣。”
常郗:“......”
有时候当宗枭的属下,真觉得挺想造反的。
他跟随宗枭风风火火赶到明州住着的小院,远远便看见临溪坐在明州房门外,哭得可怜又小声。
宗枭倏地一怔,面色沉了沉,“你这是在做什么?!”
他问临溪,随后又看向了旁边站着的赤屠等人,无声斥责他们为何不将临溪看好。
这般由着他默默哭泣,若是被明州瞧见了,岂不是要怪自己在他生病时,未将孩子给照顾好。
“父、父亲......”小家伙哭得一抽一抽的。
宗枭强忍着不悦,寒声道:“起来。”
这般蹲在明州门前哭,多不吉利,不知道的,还以为明州是染了什么重病。
临溪一向害怕宗枭,尤其是对方黑沉着脸,便更加吓人了。
临溪动动腿,想要起来,结果却因为维持这个姿势太久,腿麻了,摔了一跤,脸上挂着眼泪,更加狼狈,更加懦弱了。
“起不来,腿麻了......”临溪可怜兮兮道。
宗枭眉头皱的更紧了些,这低气压,连带旁边站着的常郗,以及其他魔族的属下,都大气不敢出一个。
甚至不约而同,脑子里甚至还冒出一个想法,“魔尊不会将小殿下给捏死吧?”
临溪坐在地上,眼巴巴看着宗枭。
而宗枭虽然蹙着眉,黑着一张脸,却还是弯下腰。
来了,父子相残的局面,这就要......
“不是让你别来打扰你爹休息,你坐门口干什么。”宗枭居然将他抱了起来,临溪倒是也很自然,在他弯腰的同时伸出手。
被宗枭抱起来后,他竟一点儿也不害怕,甚至还将眼泪曾在宗枭的衣服上。
“我没有打扰啊,所以只能坐在门口。”临溪一只手搭在宗枭肩膀上,一只手还在擦眼泪。
宗枭警告他,“等会儿进去安静点。”
随后便推开门,示意还愣住的常郗赶紧跟着自己进来。
常郗跟上前,恍惚想到,也对,就宗枭对明州如今的态度,哪怕是爱屋及乌,也不至于要掐死临溪吧。
不可被刻板印象所影响。
而留在门外的魔族侍从,也是长舒一口气,随后还是觉得很不适应。
没想到魔尊还能有这样一面。
宗枭将临溪抱进屋后,在明州床前将他放下,不过是看了临溪一眼,临溪便捂住嘴,看向宗枭,似乎是在告诉他,“父亲放心,我不会乱说话的。”
宗枭满意,脸色缓和很多。
明州听见声响后,缓缓睁开眼,他精神依旧不太好,常郗上前来问他话时,明州都听得不太真切。
倒是看着床边一脸担忧,眼眶红红的临溪,明州朝他伸出手。
小鱼崽立马明白,凑过来用脑袋蹭了蹭明州的手心,倒真像一只撒娇的猫崽子。
“爹爹......”
宗枭对着明州说了句:“让临溪留在这陪你一会儿,我跟常郗有话要说。”
明州点了点头,心想难不成自己得了什么很严重的病?还需要背着自己才能说?
可看宗枭的脸色,又瞧不出个什么。
临溪适时的凑过来,对着明州撒娇,瞬间分散了明州的注意力,而宗枭则是趁着这个时候,与常郗出了门。
他面色沉重,看向旁边的常郗。
常郗也不跟他兜圈子,直戳了当道:“吃药没用,现在只能施针缓解。”
宗枭没忘记明州怕尖锐之物的事,有些烦躁地问:“只能这样了吗?”
他仍觉不解,想到明州必定害怕。
“不过是一场风寒,为何会这样严重?”
给明州用药都是极好的,又加上昨夜渡了这么多灵力给他,不该今日还这样,一点儿效果都没有。
常郗点了点头,随后又解释道:“魔族的环境,本就不适合鲛人,虽这小院如今换了样,灵力也算充沛,但......”
常郗叹了口气,“但几年前,他初来乍到魔族时,你那一掌没收住力,导致他心脉受损,随后又没好好将养,之后又怀孕,好几次险些丧命,生产时只怕还落下了病根,自然一点儿小毛病,便很严重,迟迟难以痊愈。”
这些话,就像是在戳宗枭的心般。
明州现在的难受跟痛苦,全是当初的自己,一手造成的。
当初没放在心上,甚至觉得没什么大不了,如今才觉,当初自己有多恶劣。
“不能治好?”宗枭问他。
常郗露出一副为难的模样,“医书上关于鲛人的记载并不多,明州这样的情况,或许他鲛人族的长老,比我更加清楚。”
“我明白了。”
宗枭跟常郗在外面说了什么,明州并不知道,临溪这小娃娃实在黏人,虽然宗枭提前说过,让他不要打扰明州休息。
可他就是......就是忍不住。
若是宗枭一会儿进来,要打要骂,临溪也无所谓了。
“爹爹,你是不是很难受啊?”临溪趴在床边,眼泪汪汪问道。
明州心疼死了,只怕这次真吓到临溪了,哑着嗓子也哄道:“乖乖,爹爹看见你,就不难受了。”
“真的吗?!”临溪听后,欣喜道:“真的吗?”
明州点了点头,冲他露出一个笑容,尽管难掩病态,却还是提起精神陪他说话。
宗枭进来时,正说着话的一大一小,齐齐回过头来。
“怎么了?”明州见他神色不对,跟他一起进来的常郗也是一脸担忧,便问道。
这事没法瞒,常郗只能实话实说:“待会儿可能要给你施针。”
临溪听见后,反应比明州还要大,竟是一个没憋住,号啕大哭起来。
“呜呜呜......”
宗枭蹙眉,厉声道:“闭嘴。”
明州脸上也出现了一丝慌乱,怕自然是怕的,可眼下儿子哭了,才是最让他紧张的。
“你凶他做什么?”明州有些失望,心想难不成自己昏迷时,宗枭就是这样对孩子的?
“我......”宗枭正烦着,但瞬间如霜打了的茄子。
宗枭就这样眼看着明州生着病还要哄孩子,好在临溪并不任性,没一会儿就止住了眼泪。
明州摸了摸他的头,“爹爹没事,一会儿就好了,你还没有吃饭对不对?”
临溪点了点头,又慌忙摇头,“临溪不饿。”
“乖乖,别让爹爹担心,好不好?”明州哄道。
宗枭没这么多耐心,已经出声,让外面候着的赤屠等人进来,将临溪带走。
明州没有吱声,甚至有些平静,“麻烦了。”
他这句话是对着常郗说的。
常郗转身去准备施针的东西时,宗枭走上前来,握住了明州的手。
明州想到他刚才对临溪的态度,有些不高兴的挣扎。
松开二字未曾说出口,宗枭却望着明州,认真道:“对不起。”
“让你现在这么难受。”
第164章 医治明州的方法
时隔几年,明州还是不适应施针带来的恐惧。
但今时不同往日,如今他已经有了自己的幼崽,断不能因为表现出的怯懦,而让临溪也跟着难过。
明州强装镇定,让宗枭去陪着临溪,嘴硬说着自己没事。
而宗枭见他态度坚决,倒也真离开了。
明州望着那手掌长的针,心底有些发毛,刚想闭着眼睛,门又再次被推开,刚刚才离开的宗枭,竟又回来了。
“我不是说让你陪着临溪吗?”明州眼睁睁看着宗枭走到床边,握着自己的手坐下。
“有什么好陪着的。”宗枭坦然说道:“他要是哭了,就由着他哭。”
“我没听说过有幼崽是把自己哭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