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鹿花知
只是巴纳德没想到陆贤也会留下来吃饭,原本准备的两人份,匀成三人份,分量可能就……
在陆贤冰冷的视线中,巴纳德硬着头皮指挥家政机器人把晚餐端上来。
温年看了眼面前的盘子,叉起一块烤肉放进嘴里,嚼了两下之后,面无表情地放下餐叉。
接着尝了一口汤,同样面无表情地放下勺子。
温年看向坐在对面的凌郁离,见他面不改色地吃下一块块味道诡异的肉,心里只觉得非常疑惑。
联邦少将的薪资,连顿像样的饭都吃不起吗?
“三皇子不吃吗?”一直暗中观察温年的陆贤见他迟迟不动,满是嘲讽地问,“三皇子奢侈惯了,这种平民的食物入不了你的口是吗?”
温年看过来后,陆贤试图进一步激怒他:“我不管你之前过得多滋润,现在入赘陆家,该收一收你铺张浪费的习惯了。”
陆贤说完还特地对凌郁离说:“我只是稍微提醒三皇子要体恤你养家不易,你不会要帮他吧?”
凌郁离不动声色地回答:“总统特批三皇子在联邦的身份地位与联姻前一样,作为霍奇森皇室成员,三皇子一年的零花钱够买整个陆家。”
陆贤:“……”
温年手指在餐桌上轻轻点了点,似笑非笑看着陆贤,“口口声声怕我占便宜,到头来你引以为豪的资产不及我一年的零花钱?”
陆贤脸色顿时涨得通红。
温年嗤笑道:“听你的意思,是你在帮少将打理家产?”
“当然!在我手上,资产翻了十倍不止!”
温年用餐叉拨了拨盘子里的烤肉,道:“少将一年的津贴至少一百万星币,翻了十倍之后仍旧拿阔耳猪肉当奢侈品?”
现行环境下,兽类大多变异为不可食用的异兽。
阔耳猪属于未变异的可食用一类,虽然难抓,但并不稀少。
他话音落下,有两个人的表情同时一变。
陆贤脸色一阵青一阵白,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负责做晚餐的巴纳德直接吓得脸色苍白,磕磕巴巴地解释:“珍稀的兽肉贩卖都是由上流家族掌控的,我已经尽力买到最好的了。”
温年闻言皱了皱眉。
以凌郁离的地位,居然连块品质上佳的兽肉都买不到?
他这位联姻对象的生活环境,似乎比想象中的更艰难。
陆贤忽然找到了背锅的人,怒斥巴纳德:“我专门拨了一大笔经费,你就买了这种劣质的东西招待客人?!”
“我、我……”巴纳德情急之下口不择言,“要重新布置房间,添置高档的家具和生活用品,还要买珍贵的兽肉,那点钱还不够用,少将,您是知道的,我……”
他说到一半,看见陆贤阴沉的脸色,嗫嚅着不敢继续了。
陆贤阴沉沉地瞪着巴纳德,“你的意思是我苛待少将?”
巴纳德额头滚下大颗大颗的冷汗,膝盖发软,就快跪下了,“我、我没那个意思。”
少将不讲究吃穿,生活都被工作填满,花钱的地方不多,平时陆贤给的生活费勉强够用。
每次有需要用钱的地方,陆贤都会借此谈条件,要求少将做一些他不愿意的事情。
巴纳德虽然觉得少将过得太憋屈了,但他只是个下人,主人的事情轮不到他插嘴。
陆贤剜了一眼巴纳德,闹到这份上他也懒得装模作样了,冷着脸对凌郁离说:“你也知道陆家的资产根本算不上什么,平时更应该勤俭节约。要是没有我花钱上下打点,你以为一个omega能坐上指挥官的位置?”
说着瞅了温年一眼:“本来我还指望你嫁个有权有势的alpha,以后我也轻松点,没想到……”
众所周知,温年只是D级alpha,又被霍奇森帝国推出来和亲,肯定不受宠。
陆贤的算盘落了空,怎么看温年怎么不顺眼。
他摔了餐叉,“明天和奥狄司吃晚饭,地点我订好了,等会儿发给你。”说完他怒气冲冲地离开了。
第九章 :允许我出轨?
餐厅有一瞬间静的可怕。
陆贤竟然当着三皇子的面,给少将安排相亲。
就算两人是联姻,没有感情基础,但这也太不把三皇子放在眼里了!
巴纳德把头埋得低低的,不敢想象三皇子现在是什么表情。
过了片刻,餐厅响起细微的碰撞声。
凌郁离擦了擦嘴,对温年淡淡道:“让你见笑了。”
温年的视线在他手腕的红痕上停留了数秒,闲聊般问:“奥狄司是什么人?”
“塞西尔家族的长子,最年轻的议员。”凌郁离平静地说,“陆贤一直想跟塞西尔家族合作。”
凌郁离注意到温年几乎没有动过的食物,道:“我知道有家餐厅味道还不错,离这里不远,陪你去吃点?”
“那就让少将破费了。”
他们回来的时候乘坐的是军部的磁悬车。
所以,温年看见停在角落那辆灰扑扑的车,沉默了许久。
凌郁离并不觉得自己乘坐型号老旧的磁悬车难为情,不过他看了看温年那一双大长腿,略感歉意。
“车内空间小,委屈你了。”
温年上车,双腿屈在身前,半开玩笑半感叹地说:“如果联邦的高层都像少将这么勤俭,也就不用和霍奇森联姻了。”
“抱歉。”凌郁离又道了一次歉。
他的唇线绷得很紧,专注的驾驶,光线从侧面的车窗照进来,他五官精致得像是橱窗里的娃娃。
温年注意到凌郁离手腕上的红痕,像是雪地里落下的一抹胭脂。
啧,刚才他下手太重了吗?还是少将皮肤太敏感?
“停一下。”温年忽然道。
凌郁离不知道他要干什么,还是选了个适合的位置停下。
温年下车,径直走向街边的一个店铺,不一会儿就出来了,手里拿着一盒药膏。
凌郁离透过车窗看着大步流星的男人,将袖子往上拉了拉,用另一只手握住手腕,加深了红痕。
“手给我。”温年上车之后,手心向上,在凌郁离面前摊开。
凌郁离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片刻之后抬起胳膊,解开了袖子的扣子。
袖子卷到手肘处,温年才发现他看到的红痕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你怎么……”温年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不耐烦实则小心翼翼的将莲藕似的手腕捧在手心,将药膏仔细抹匀。
凌郁离他皮肤很白、很嫩,丝毫不像一个常年在外征战的军人。
但虎口和手心的老茧又能看出,这一双手绝对不是娇弱无力。
“我的皮肤角质层薄,磕碰一下都会这样,不用担心。”凌郁离低声解释。
温年看着他手腕上的红痕,内心戚戚,刚才他勾着人的腰,不会也把人弄得青紫一片吧?
他犹豫了片刻,含蓄地问:“其他地方有不舒服的吗?”
车内空间有限,两个人靠得很近。
温年还捧着人家的小臂,这句话说出来有种难以言喻的暧昧。
凌郁离的手指蜷缩了一下,“不用了。”
不是没有不舒服,而是不方便所以“不用了”。
手腕只是轻轻拽了一下,腰是用了力气勒的。
他的皮肤娇弱成这个样子,说不定会渗出血来。
当温年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时,愣住了。
他看着面前乖顺的凌郁离,那种莫名其妙的契合再一次冒了出来。
有可能是他吗?
高高在上的联邦少将,会是三年前在那个被流放的星球,在混乱肮脏的地下城,在昏暗狭窄的房间里,陪自己度过了易感期的人吗?
凌郁离不清楚温年的脸色为什么变得那么难看,疑惑地歪了歪头。
他刚想把手收回来,被alpha一把握住。
“少将今年二十一了吧,有过发情期吗?”
“……”
问omega这种问题是十分无理的。
可温年又是凌郁离名义上的丈夫,问一些亲密的问题不算过分。
凌郁离停顿了片刻,“有过。”
温年握着他的手越发用力:“最近一次是什么时候?”
“三年前。”
温年的手倏然握紧,凌郁离吃痛,闷哼一声。
温年触电般放开他的手,看见手腕上的红痕更加明显,有的地方甚至渗出血点。
“……抱歉。”温年喉结动了动。
凌郁离看透了他的心思,问:“你想说我是你要找的人?”
温年:“那……你是吗?”
凌郁离看着他,眼神像是深冬的湖面,平静而凛然。
“你为什么要找到那个人?”他问,“找到之后要做什么?”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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