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 第24章

作者:阿哩兔 标签: HE 玄幻灵异

“那换个惩罚,简单一点的,真心话还是大冒险?”我醉的要晕过去了,小鹤捏着我的两颊晃我,“南藜,快选,愿赌服输。”

我的脑浆都要被他晃匀了,难受地啧了一声,烦躁地打开他的手。

我随意往后一仰,靠在了软软的东西上,不像是沙发。脑袋上方传来梁枝庭的声音,他说:“你就选一个吧,选完了就结束了。”

我睁开眼,晃悠的视线中是梁枝庭的脸。

我靠在他怀里,他也没躲,任我靠着,甚至一只手还搭在我腰上,看似在扶着我。

愣了愣,我讷讷开口:“真心话……”

“那,”小鹤八卦地问,“你有喜欢的人吗?”

我垂着脑袋,沉默半晌,点头:“有。”

“谁啊?”

我闭着嘴,不说了。

小鹤嚷嚷:“不喝罚酒啊!”

“喝就喝。”

想去接酒杯,被人拦住了。

梁枝庭拦下那杯酒,说:“我替他喝吧。”说完,一饮而尽。

小鹤道:“那你这把不算,得重新罚你,我们换大冒险。”

这是在干什么?……不是罚一次就够了吗?我都说了真心话了,怎么还要罚我。可恶,这个小鹤,记仇故意针对我吗?

在场每个人写了惩罚纸条放在空杯子里,由我来抽。

我没有力气,小鹤就主动帮我抽了一个,打开,在众人面前展示,人群里爆发一阵起哄的笑声。

小鹤把纸条展开给我开,纸条上只有一行字:

“和在场年纪最小的一人交换衣物。”

年纪最小的,是小鹤。

小鹤身上穿着的是一件棒球服,看起来很正常,不知道这些人笑什么。

下一秒,小鹤嬉笑着拉开了外套拉链,我盯着他,两眼一黑。

彻底明白了。

小鹤的棒球外套下面,是一件交叉领口的白色挂脖线衣,无袖露背,靠系在腰上的两根细绳固定,比孙答应的鸳鸯肚兜,好不到哪儿去。

第20章 痴梦

让我穿这个?

开什么玩笑呢。

但小鹤已经来动手扒我的衣服了,我今天穿的是一件极为大众的格子衬衫,我敢打赌这个酒吧里没有一个人能土得过我,保洁阿姨都穿的比我时髦。

梁枝庭就不说了,他的朋友们也都是各个打扮得光鲜亮丽,我身处其中无疑就是白鹤群里的那只鸡,狼群里的哈士奇。我按着小鹤扒我衣服的手,大着舌头说:“别……”

小鹤头也不抬:“我都不嫌弃你,你还躲什么?”

一旁有人帮腔:“换吧换吧,大家都是男人,还怕看呐?”

我竟瞧不出最年幼的小鹤原来是这些人里穿的最开放的一个,想来这些人都知道小鹤平时的性子打扮,不然也不会在看到惩罚时笑得那么放肆。

都等着看我好戏呢。

我喝多了手上没力气,小鹤轻而易举就扒下了我的衣服领子,我肩膀一凉,打起了哆嗦,求救似的看向我身后的梁枝庭。

梁枝庭的视线和我撞上了,但他却并没有要帮忙阻止的意思。我顾不上其他,轻声喊他的名字:“梁枝庭,帮帮…我啊…”

昏暗的光线下,梁枝庭的喉结似乎上下滚了几滚。

随后他挡住了小鹤的手,小鹤不高兴了,斥道:“梁哥,干嘛?你也帮着他耍赖呀?”

梁枝庭闻言,低下脑袋小声在我耳边劝导:“大家都看着,你就穿一会儿,他们闹一下就过去了。”

我无语凝噎。

怎么今天这一遭就躲不过去了吗?

梁枝庭说:“他脸皮薄,去卫生间换吧。”

小鹤拉上外套拉链:“嘁,真麻烦。”嘴上抱怨着,还是起身往卫生间去了。

梁枝庭把我扶起来,道:“我去帮你换。”

“……”我脚步虚浮,脚踩在棉花一样的地上,软得站不住,全靠梁枝庭的搀扶,我才艰难地走到了卫生间。

三人挤在一格小小的隔间里,小鹤麻利地脱下了衣服,将那件白色线衣递给我,我不拿,梁枝庭替我接了过去。

小鹤套上我的格子衬衫,嫌弃地皱眉:“这是什么年代的衣服,你走考古风呢。”

“……”我已经没力气和他斗嘴了。

男厕所的隔间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小鹤换好衣服就出去了,丢下一句“你们快点来啊”就没了影。

我此时上半身什么都没穿,有些凉,梁枝庭拿着那件夸张的线衣往我身上套,布料就这么多,他的手指难免会碰到我的皮肤,指尖上的温度烫得我不住地发抖。

“抖什么?冷吗?”

他在我脊骨上摸了两下。

我紧紧咬着牙关,点点头:“嗯……”

“那我快些。”

那件衣服穿起来好像真的很复杂,因为梁枝庭帮我穿了很久,久到我都快睡着了。脚站不住,身体又靠不到隔板,我只能倚靠着面前的梁枝庭,撑着他的胸口借力这才没有倒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在我腰间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垂下了手,笑道:“好了。”

我眨了眨沉重的眼皮,嘴唇干涩:“谢……谢。”

走出卫生间的时候,经过洗手台前一面大镜子,我往里面瞅了眼,霎时被镜子里自己的打扮给噎得大脑一片空白,恨不得找个缝钻到地里去。

这还不如不穿,比全裸还要羞耻。

我走不动步子了,一想到会被外面那么多人看到,就怎么都不想出去。

梁枝庭问:“怎么了?”

“不想……”

梁枝庭理解我现在的心情,劝:“就一会会,放心,我会挡着你。”

我一个劲摇头,把自己摇的眼冒金星。

梁枝庭叹了口气,脱下他身上的外套披在我身上:“那就先用这件遮着一点,好吗?”

身上是梁枝庭的衣服,他的味道彻彻底底将我包裹其中,我愣了愣神,揪着衣领,半张脸掩盖在衣服下,贪婪地嗅闻一大口。

好香。

我被熏晕了,点了头。

“走吧。”他朝我伸出手,二话不说拉着我就走。

我懵然跟着他,复又被舞池里的音浪声包围时,我才发现他牵着我的手,不是单纯地牵着,是十根手指互相交缠在一起的牵手。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可我现在脑子昏沉沉的,实在没法找出不对劲的那个点。

直到他牵着我入座,我才想起,梁枝庭今天手上没有戴戒指。

我刚一坐下,小鹤就将我身上的外套掀开,我甚至来不及阻挡,在场所有人的眼神射灯似的打在我身上,空气凝滞了一秒,随即爆发出一阵热烈的笑声,其间还夹杂着几声口哨。

我低着头,血液全涌到脸上。

梁枝庭也在笑,我听到他的笑声了。

扭头看去,他也在看着我,我刚要说话,他忽地俯身凑向我,用一个近到有点不正常的距离。他小声说:“很漂亮啊,南藜。”

“……”我揪紧了身上的衣服,突然间莫名渴得不行。

穿也穿了,罚也罚过了,我想换回我的格子衬衫,小鹤却怎么都不愿意和我换,甚至还把梁枝庭的外套强行扔到一边不让我穿,愣是让我就套着这么一件暴露的衣服直到散场。

刚开始我还很在意这副打扮,但是到后来上头的酒精已经不容许我在意了,我实在坚持不住,直接醉得倒在沙发上人事不知。等我再次醒来时,身边只剩下了梁枝庭一个,其他人都走光了。

梁枝庭在发信息,见我醒了立即按掉手机屏幕,扶我坐起来:“你怎么样,好点了吗?”

一点都没好。睡了一觉,我更难受了。

“头好晕……”

梁枝庭道:“你喝的太多了,早点回去休息吧,我送你回家。”

回家。

捕捉到了这个字眼,我瞬间清醒几分,抗拒着说:“不回,不回家,”我头摇成拨浪鼓,嘴里只知道嗫嚅重复着说,“不回家,我不要回去……”

他见我实在抗拒,忙安抚我:“好,不回家,不回去了。”

一听他说不回去,我紧绷的那根神经啪的断开,又睡了过去。

这次睡得不太安稳,半梦半醒间,我好像又是被拖,又是被抱,脚一会儿踩在地上,一会儿飘在半空,最后整个人被丢落在一片松软的云朵里。

有点冷,但血液又很烫,冰火两重天,烤得我哼哼唧唧难受地直打滚。

“别乱动。”

“南……一会……就好了。”

“去洗……上……”

有谁在说话,断断续续的,好熟悉的声音。

我在哪里听过的。

是谁来着。

是……

“宝贝?”

我想起了那片深蓝的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