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愿初一
一道声音突然响起,而后就是门开的声音。在黑龙愣神的瞬间研究员屁滚尿流往门口跑,反应过来以后掉头追上去,重重一挥。
“住手!”
触感意外不是那虫头被锤爆喷涌的温热液体,尖锐冰冷的物体刺进它厚厚的爪垫,而后泛着冷光朝它的脸袭来。
咔嚓地一声。
黑龙眼眸蓦然紧缩,不由松了嘴,眼底的水波开始泛起,一动不动。
死里逃生的研究院脱力到下,看清身前的虫后失声道:“冕下€€€€?!”
前方的文什没有回头,他伸着右手,掌心源源不断的精神力往上涌,化作锋利的刀尖。
在那精神力穿透黑龙的爪子时,双眼一颤,但是当看到它竟一口咬断将他的精神力一分为二,那淡然的面容再也藏不住情绪,数不清的不可置信浮现在眼眸里。
这怎么可能!
他从没见过他的精神力那么不堪一击,仅仅是在黑龙的一个咬合。
思考的瞬间,又重新变幻出了完好无损的精神力柱,直指黑龙眉心。
和雄虫深深的不相信的眼神对上时,刚还无比凶煞的黑龙表情顿时收敛,那还在滴血的爪子也藏到了身后,头深深地了下来。
发出低低的哀嚎声,似是做坏事被抓住后心虚又急于解释。
雄虫紧紧抿起的唇角都泛白了,两颊因为情绪的起伏变得红润,余光落在黑龙身后。
实验室无比狼藉,倒地的研究员哀嚎着,血腥味刺鼻。
“你都做了什么。”
听清雄虫声音里的咬牙切齿,黑龙蹭地抬起头,黑水晶般的眼眸又恢复无害的模样,与文什在岛屿上见到的无二。
“嗷嗷。”黑龙目光看向文什身后的那些研究员特别是阿尔及尔,它又扭头看着那摔在地上碎了的注射器,低低叫出了声。
“你永远学不会安分。”文什声音异常得冷,他目光落在黑龙隆起的腹部,只犹豫了一瞬便开了口,“我知道你怀孕了。”
此话一落黑龙咻地抬眼,眼里出现的星光越来越亮,喷出几口气。
“要是你还这么不配合,你的蛋不一定能保下来。”文什目光温度寥寥,认真的语气怎么看都不是开玩笑。
黑龙眼睛眨了眨,似还没明白他的意思,文什拧眉,这不是它装无辜就能€€€€
文什愣住了,黑龙刚还无比明亮的眼眸灰暗了下来,雾气不断聚集,最后眼角溢出了液体。
大滴大滴的眼泪不断涌出,连带着呼吸声都愈发急促,它只是一个劲地盯着他。
回来以后就没有见过,对方的反应却像极了见到一个老友兴冲冲上去打招呼,对方却目不斜视擦肩而过。
明明他们只不过是敌人,他想抓它,而它也应该想杀他。
呆住的文什双手握拳,收回了精神力,他万分疑惑的目光落地黑龙身上。
如果对方真的轻而易举就能化解他的精神力,那在岛屿上为什么还要伏低做小……这肯定只是巧合,让它得逞了。
嗓子一时间竟像被黏住了,怎么也说不出话。
文什扭头,拧起眉大步往外走,经过阿尔及尔时放下一句话:“我不希望每次都需要我来。”
虫众自动让开了一条路,雄虫在前面快步走着,长手长脚的,阿加纳只得小跑跟在后面。
黑龙突然一个摆尾,重重打到了玻璃上,听见动静的文什扭头,对上了脸贴在强上泪眼朦胧的黑龙。
步伐一滞,下一秒才若无其事般加速,很快就消失在拐角。
阿尔及尔看着雄虫的身影不见了,目光重新放回黑龙身后。它不复刚才的凶恶,此时一对爪子扒在玻璃上,眼里大颗大颗的泪水滴落。
眼一闪,雌虫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好玩的事情。
……不愧是冕下。
嘴唇扬起一个玩味的弧度,阿尔及尔转身,对面前惶惶不安的下属说:“都散了,派虫进去打扫。”
目光触及的那瞬间,每只虫都不由低了头,最后还是由阿尔及尔指定了虫进去。
那些受伤的研究员被放上担架抬了出来,其他虫打扫垃圾时时刻盯着黑龙,额头冒出一头冷汗。发现黑龙对他们的存在没有任何反应时,纷纷松了口气。
第15章
翌日。
阿加纳的声音断断续续传进耳朵里,昏昏沉沉的文什艰难睁开了眼。亚雌看到他醒了以后十分惊喜,想过去扶他,但又想起什么停住了。
“冕下您终于醒了!”阿加纳脸上止不住的惊喜。
文什半撑着身体,头发散乱在床上,声音又低又沉。
“几时了?”
闻言亚雌看向窗外,外面太阳已经很大了,脸上透露着为难的神色:“已经过了八点了,您还要去做晨礼。”说着却疑惑打量着雄虫,冕下一贯勤勉,从来没有见他睡过头,今天这是怎么了……
文什只发觉大脑发涨,眼前的事物都是旋转的,一个用力想起身,却不料还没站起就又脱力跌坐回去,一边的阿加纳看了连忙要扶他。
一只白皙细长的手一扬,示意不用扶,文什呼吸都是滚烫的,大脑撕裂一般得疼,再怎么迟钝他都意识到自己发烧了。
“您是不是不舒服?”
“没事。”文什眉眼耷拉下来,一副精神不好的模样。
接二连三的动作让阿加纳生疑,他趁着雄虫低头的那瞬,伸手碰了一下对方的额头,触摸到那滚烫的温度,眼眸瞬间瞪圆了,叫了起来。
“冕下,您发烧了!”
“不行,得赶紧去请大祭司!”阿加纳一时关心则乱,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要急忙忙出去。
“不用。”阿加纳回头发现雄虫抓住了他的手,他迟疑了下来,“冕下?”
“不用麻烦大祭司。”
阿加纳见文什态度坚决,犹豫一瞬点了头,下一秒一拍脑袋看着文什:“对了,我去请医生来!”语罢不等对方反应急忙忙就走了。
靠着床头的文什本想叫住亚雌的,但对方早出了门口也就作罢,房间又安静下来。精神不济的雄虫目光虚虚落在半空中,不知想到什么,不由出了神。
“阁下,您快点!冕下在等你。”
“求求您了,您改天再看风景好不好?”
“我的阁下,您走快点行不行?”阿加纳快步疾走在前方,发现身后的虫一直没跟上来扭头,吊儿郎当的雄虫还远远落在后方,身旁跟着一只气质阴沉的雌虫。
“不急不急,让我好好瞧瞧,我都好多年没来圣殿了。”黑发黑眸的雄虫左顾右盼,神情都是怀念,看前面那只小亚雌急得都要上手拽他了不由笑出声,“你就放心,慢这五分钟你家冕下死不了。”
“呸呸呸!”阿加纳眼眸瞬间瞪大了,满是不可置信,“霍安阁下,您怎么能这么咒冕下呢?”
见一边的雌虫要出手,霍安€€古尔达伸手笑嘻嘻阻止了,转而对阿加纳啧啧了几声,说:“没想到文什那小冰块还挺容易传染的,连阿加纳都不能开玩笑了!”
“您就快点和我走嘛!”见雄虫还在插科打诨,阿加纳鼻子一吸,说着不由哽咽了。
“呀呀呀,不就是走快点嘛,我走,你哭什么,我可没欺负虫!”霍安看惹虫哭了,也不再一副没正经的模样。
“那您就快和我走。”抹了把眼泪,阿加纳加快脚步。
霍安跟在他身后,三步作两步,很快进了门。寸步不离他的雌虫抬头望了一眼直冲云天的城堡,敛着眉也走了进去。
等到阿加纳急哄哄将医生带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画面。
只穿着一件单薄里衣的雄虫依靠在床头,银发散落在地。那对清冷的眉眼因主人精神不佳显现出萎靡,微垂的眼眸,失了往日的疏离,才让虫直视那副容颜的冲击力。
听到脚步声在门口消失,文什微微撩起眼皮,脸颊因为发热而发红。
门口的雄虫和他对方目光,隔着段距离遥遥对他笑:“真是好久不见,冕下。”
“霍安。”
霍安€€古尔达应了一声,身后的虫提着医药箱跟在他身后。
“……看来是上演龙虫虐恋了。”他自个小声嘀咕着,惹得雌虫探寻的目光望向他。
“没想到冕下还记得我的名字,真是太荣幸了。”霍安乐呵呵道,转身接过雌虫手上的箱子,打开往里面拿仪器。
他拿着测量仪走过去,到了文什床前:“来,先测个温度,不然就是个简单的发烧,你的小侍虫都要哭死了。”
闻言文什看了一眼一边那只红着眼圈的亚雌,垂眼,霍安正在给他量体温。仪器扫描的蓝光自上而下扫过,在显示屏上得出了结果。
“就是个普通感冒。”霍安说话却是对着阿加纳说的,被暗中笑话的亚雌脸一红,而后嘴硬,“就算是小感冒,在冕下身上就不是小事。”
“得嘞!”霍安戏谑着,对文什道,“唉,还真别说,长得好看就是有人爱。”
文什冷冷的目光盯着他,霍安讪讪一笑,“好好,我闭嘴,尊敬的冕下。”
霍安收了仪器,开始开药,将医嘱都告诉了阿加纳。
“没什么大碍,喝个几天药就好了,别再受凉了。”说着还意味深长望了文什一眼,注意到他目光的文什轻蹙柳眉,知道对方话里有话。
昨夜文什头发都没干,又只匆匆披了一件外套,雄虫本就娇弱,加之最近他休息又不好,就病倒了。
说到这阿加纳就找到让文什生病的罪魁祸首了,颇为气愤:“都是那些家伙,大半夜的来找冕下,要不冕下怎么可能发烧。”他还在说着,一道温凉微哑的声音突然打断了他。
“闭嘴。”
阿加纳本欲反驳,意识到声音的主人后眼睛瞬间张大,下意识去捂自己的嘴,继而用可怜的眼神看文什。
全程旁观了他们的一举一动的霍安不由笑出声,看向身后一直没有出声的雌虫:“乌吁连,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听话就好了。”
此话一落,没有什么存在感的雌虫抬头,眼眸一灰一金,竟瞎了一只。
“只要您不做危险的行为,我自然不会阻拦。”雌虫的说话方式同他的外表,生硬不近虫情。
霍安耸了耸肩,无奈一笑。
他不得不承认,乌吁连成功避免了他无数次作死行为,虽然不一定会死或者也可能半残。
文什为阿加纳的多嘴十分不悦:“再多话以后戴上噤声器。”
亚雌低眉顺眼,瘪着嘴不敢再多说一句。
反倒是一边看热闹的霍安神神叨叨的:“……您就别再别扭,表演我醋我自己,快点走流程,我们乌吁连已经等不及当元帅了€€€€”
不经意捕捉到某些字眼的文什目光立即锁住霍安,紧蹙的眉头充满探寻的意味。
发觉雄虫看过来以后,霍安立马噤声,若无其事的模样。
“你说什么?”文什疲倦的眼睛瞬间擦亮,恍若能穿透皮囊。
“没,我没说啥,是不是冕下您听错了?”霍安微笑,面部表情无懈可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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