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苏,变身! 第48章

作者:渐却 标签: 系统 甜文 成长 校园 玄幻灵异

剩下的话江浸月没说出口,陆清眠看了过来,眉头微皱,黑眸里浮现压迫,大有江浸月要是再说这种话,他可能会用什么可怕的方式惩罚江浸月一样。

陆清眠给陈可爱打了电话,不一会儿陈可爱就抱着一团床单过来了。

他先敲了敲门,确定后才推门进来:“陆清眠,你让我去医务室偷床单做什么?还非得强调要新的……”

陈可爱看了过来,嘴巴大张,剩下的话全都忘记说了。

江浸月坐在桌子上,鱼尾曲在身旁,在陈可爱震惊的视线里,局促地翘了翘尾鳍,“陈可爱?”

陈可爱缓过神,立刻窜到江浸月面前,速度快得陆清眠都没拦住。

他低头仔细看着江浸月的鱼尾,想伸手摸一摸,最后还是没有碰,似乎怕碰一下江浸月就会坏掉一样。

“江浸月……”陈可爱震惊得有些语无伦次。

江浸月很紧张,对他来说,陈可爱是除了陆清眠以外的第二个朋友,如果陈可爱讨厌这样子的他……

“你可真是个妙人啊!”陈可爱感叹,把怀里的床单递给陆清眠,紧接着又担忧起来,“你们没被别人发现吧?确定没人看见吗?”

看着陈可爱担忧的模样,江浸月松了口气,心里暖了起来,他摇摇头:“没有被人发现,陆清眠把我保护得很好。”

保护,这个词汇第一次被江浸月说出口,他也是第一次意识到原来陆清眠其实一直都在保护他。

陆清眠抖开床单,裹住了江浸月,打断了他和陈可爱的多愁善感,“我送你回去。”

陈可爱赶忙跟上:“我一起!”

陆清眠刚要抱起江浸月,想到了什么,走回铁柜前,从里面捡起几颗小珍珠揣进口袋里,把江浸月的鞋子和破掉的裤子拿起来,紧接着又捡起了什么东西也揣进了口袋。

江浸月看到那是一片白布,是他被鱼尾撑坏的……内裤。

陈可爱突然惊讶道:“月月,你脸怎么突然这么红?是不是缺水了?”

陆清眠也看了过来,江浸月立刻摇头:“没什么!我们快回去吧!”

陈可爱狐疑地看了眼江浸月已经被床单裹好的鱼尾,叮嘱道:“你要是不舒服一定要说啊!”

江浸月点头,在陆清眠走过来的时候主动伸出手臂,陆清眠弯腰伸手,顺势把江浸月抱进怀里。

陈可爱在一边看着,突然觉得他可能对陆清眠的偏见有点大。

在他不知道江浸月的特殊时,一直是陆清眠陪在他身边,现在看来,江浸月也已经对陆清眠的碰触不排斥了,他清楚这样的不排斥要耗费多少努力,无论对江浸月还是对陆清眠。

送江浸月回去的路上很顺利,因刚下过雨的关系,操场很安静,此时雨停了,新生们都已经跑回宿舍躲了起来,就怕教官通知他们回操场继续军训。

回到1203,陈可爱虽然对江浸月的鱼尾十分好奇,但也知道现在不是询问的时候,很快就走了。

陈可爱一走,1203只剩下陆清眠和江浸月。

陆清眠把口袋里的小珍珠翻出来,一颗颗装进江浸月摆在茶几上的圆肚玻璃罐里,玻璃罐里已经有一些小珍珠了,显然江浸月在陆清眠不在的时候偷偷看过感人电影。

装完小珍珠,陆清眠再次把手伸进口袋里,缓缓揪出一块撑破的白布,白布隐约能看出是一条三角小裤头。

陆清眠把坏掉的小裤头放在沙发扶手上,全程没什么表情。

江浸月却从沙发的另一边飞快蹭过去,鱼尾在这时显得特别灵活,他抓起小裤头藏在身后,想学着陆清眠一样淡定,却被陆清眠直接点破。

“藏什么,早就看过了。”

小裤头变成了烫手山芋,藏也不是丢也不是,好在陆清眠没再提这件事,而是仔细观察起了江浸月的鱼尾巴。

鱼尾巴十分娇嫩,之前几次撑破裤子时留下的勒痕已经消失了,这次变人鱼时因为陆清眠帮江浸月脱裤子迅速,只是撑破了一条布料柔软的小裤头,并未伤到鱼尾巴。

江浸月知道陆清眠在看什么,便伸直尾巴,还把尾鳍翘起来上下晃了晃,“你看,没有被裤子勒到!”

他似乎已经从刚刚的突发混乱事件中恢复过来,语气轻快了不少,只是长刘海显得有些凌乱,笨重的眼镜已经摘了下来,可眼睛还被刘海挡着,眸中的情绪模模糊糊地看不清。

“嗯,”陆清眠没再多说什么,只是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江浸月的头,“辛苦了。”

江浸月突然安静下来,半晌没说话。

陆清眠并未在1203多待,离开前看向一直安安静静坐在沙发上的江浸月,问:“明天还来吗?看我军训。”

江浸月没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身上终于露出了深深的疲惫感。

陆清眠唇角下压,眸子深深地看了江浸月一眼,离开了1203。

听到关门声,江浸月的肩膀抖了一下,然后缓缓地拱起脊背,双手用力捂住脸颊。

“好累啊。”

一直将自己藏起来的江浸月,需要穿戴好盔甲才能出门的江浸月,在今天,耗尽了全身的勇气才让自己站在了陆清眠的身边没有逃跑。

那些不间断的视线、偶尔传来的议论声,无时无刻都不离开的关注,哪一样都让江浸月紧张害怕。

他以为自己把害怕藏得很好,可陆清眠还是看出来了。

上了大学,陆清眠的受关注度比以前更高,甚至完全不是一个小小的泽县二中可以比的,站在这样的陆清眠身边,江浸月全靠硬撑。

用力的呼吸声从手掌间传来,江浸月放下手,拿出手机,犹豫几次,终于点开了H大的校贴吧。

贴吧依旧热闹,每次刷新都会出现新的帖子,但前面几个带着“爆”字热度最大的帖子依旧是关于陆清眠的。

一个个标题十分醒目,看得江浸月心惊肉跳。

“惊!校园新晋男神校草居然是gay?震碎无数少女心!”

“陆清眠神秘小男友现身!口罩眼镜全副武装,颜值成迷!”

“校园男神下雨天扛起小男友狂奔为哪般?小男友疑似见不得人!”

江浸月不断深呼吸,点开了其中一个帖子,入目就是陆清眠的照片,这回照片里不只有陆清眠,还有站在陆清眠身边的江浸月。

他看着照片里的自己完全看不见脸的模样,突然觉得十分刺目。

“江浸月,你本该如此耀眼。”

陆清眠的声音突然在脑中浮现,江浸月捧着手机,眼前的视野渐渐模糊,一颗又一颗洁白的珍珠砸在手机屏幕上,又咕噜噜地滚到地上。

逃跑还是站出去,江浸月再次面临了人生的选择。

第二天,陆清眠发来微信询问江浸月要不要去看他的军训,江浸月拒绝了。

这一天,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精神颓废,什么都没做。

第三天,陆清眠照旧在早晨发微信询问江浸月去不去看他军训,这一回江浸月没有回复,陆清眠也没再发来别的消息。

第四天,江浸月一夜没睡,清早,陆清眠再一次发来微信询问,和上一条信息一模一样的问句,江浸月盯着手机看了许久,回复了两个字“不去”。

此时江浸月的鱼尾已经变回了双腿,可他还是把自己关在出租屋里,哪里都没去。

第五天早上,陆清眠没有再发微信询问江浸月要不要去看他军训,江浸月躺在床上,枕边滚满了小珍珠。

第六天,陆清眠依旧没有联系江浸月,陈可爱却一大早找了过来,一开门见到江浸月无精打采的模样吓了一跳。

今早陆清眠也没有给江浸月发微信,他有种彻底和陆清眠断了联系的感觉。

陈可爱带来了热气腾腾的早餐,什么都有,包子、油条、豆浆、豆腐脑,他把一盒盒早餐摆在江浸月面前,“先吃早饭吧,你这几天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江浸月想冲陈可爱笑笑,可嘴角僵硬地勾起,却怎么都笑不出来,“谢谢……”

陈可爱摇摇头,没说是陆清眠让他来的。

他坐在江浸月对面,和江浸月一起吃早餐,边吃边用闲聊的语气说:“除了那天的大雨外,这几天天气格外好,那些新生都快晒成咸鱼干了,一个个脸红得像猴屁股,等到阅兵礼那天,拍大合照一定很有意思。”

江浸月很安静,慢吞吞地喝着豆浆,似乎没什么胃口,只在陈可爱看过来时对陈可爱点了点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陈可爱的话听进去。

这些天他一直在关注校贴吧和论坛,关于陆清眠的讨论度一直没下去,而关于陆清眠是gay这件事已经被新生们盖棺定论,因此也出现了一大片批判陆清眠的声音,什么样的恶言恶语都有,连带着江浸月也会被人们拉出去骂两句。

这些事陈可爱都知道,因为这附近大学城曾出现过集体做梦事件,这回讨论陆清眠的人大多集中在新生群体里。

陈可爱突然说:“月月,你还记得我们是因为什么认识的吗?”

江浸月顿了下,立刻想到了陈可爱曾两次自杀。

陆清眠也说过,想死的人救不活。

陈可爱用力咬了一口松软酥脆的油条,一边咀嚼一边说:“现在想想,我当时可真是傻逼啊,干嘛拿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不过……”

“我还挺勇敢的,是不是?”

江浸月捏紧勺子,舀起一勺豆浆塞进嘴巴里咽下去,用力点头:“嗯!你很勇敢!”

想活在别人的话语里很简单,想走出去却很难。

他可以永远缩在壳里,可以提前规避一切伤害。

可壳里面很黑,没有阳光,没有陆清眠,也没有了自己。

陈可爱带来的一大堆早餐几乎都进了江浸月的肚子,他吃得特别用力,像是好几天没吃饭的饿鬼,还数次噎到了也不肯停下。

吃完早饭,看着一桌子的狼藉,江浸月突然撑着桌子大笑起来,笑得眼泪都流了下来。

陈可爱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一颗颗小珍珠滚落到桌面上,他伸手捏起一颗,小珍珠入手甚至带着些许余温。

这些由泪水变成的珍珠竟如此漂亮,就像漆黑丑陋的土地才能开出最美丽的花。

第七天,已经两天没有联系江浸月的陆清眠突然打来了电话。

江浸月看着屏幕上陆清眠的名字,胸腔鼓动着激烈的情绪。

接起电话,陆清眠的声音依旧清冷好听,江浸月却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迎新晚会的时间定在今晚,我会在倒数第二个节目弹钢琴,江浸月,你要不要来唱歌?我会为你伴奏。”

唱歌吗?

江浸月想到了那一晚在礼堂,他和陆清眠在花海里弹着钢琴唱着简单幼稚的《小星星》,那一晚的他是那么快乐。

可那和在迎新晚会上唱歌完全不一样,迎新晚会上,他会直面数千名新生,他会彻底地暴露自己,他会无处可藏……

江浸月想了无数种可能,每一种可能都伴随着危险和害怕,都冲击着他的神经,他许久没有给出回答,陆清眠便也一直沉默。

话筒里无人说话,只隐约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江浸月捏着手机的手越来越用力,用力到渐渐颤抖起来。

最终,他闭上眼睛,声音很轻甚至有些抖,但说出的答案字字清晰。

“我要去,我要去唱歌,陆清眠,请你为我伴奏。”

江浸月的话音刚刚落下,陆清眠立刻回道:“晚上7点,我在礼堂等你,不见不散。”

这声回答陆清眠像是准备了许久,说完他便挂了电话。

江浸月看着已经挂断电话的手机,又看向了挂在墙上的表,神情越来越坚定。

晚上7点,不见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