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金家懒洋洋
福星讥诮地扬起唇角,转回头去,将几粒鱼食扔进湖中:“算了吧,我如今不想与你有任何牵连,也不想与你做朋友,你走吧。”
贪狼星君却唇角含笑,道:“你对我避之不及,难不成是因为我作为高照的时候,欺骗过你,因此你以为我不可靠?”
福星闻言,唇角讥诮愈甚:“不必说凡间的时候,你贪狼星君在天庭时就花名在外,绝非良人,退一万步说,我要私动凡心,与人动情,也不会选你。”
贪狼星君以前在天庭时就是出了名的受仙女的欢迎,桃花运极好,与那些仙女、仙子们虽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情事,但绯闻甚多,天帝还曾出面警告过他,可见他的滥情与风流到了何种程度。
“仙君吃醋?”贪狼星君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兴致勃勃地靠在栏杆上,双眼发光地望着他,“仙君认为我太风流,所以不高兴?仙君放心,我那些都是嘴贱,不作数的……”
他说到一半,没再说下去,因为福星手一扬,将手心里握着的鱼食悉数扔在了他脸上。
福星慵懒的眸子中带着些许恼怒:“谁吃醋了?你与谁风流快活与我有什么干系?你少自作多情,平白污了我的清白名声。”
说完,看也不看他一眼,起身便拂袖而去。
贪狼星君将粘在自己脸上的一粒鱼食拿下来,苦笑了一下……这些一定都是报应,报应自己以前那些风流韵事。
福星总是那么慵懒的模样,但是一颦一蹙,一个眼神,一个表情,都让他心荡神驰,特别想看他那因为慵懒而永远清高自持的漂亮脸蛋上露出愠怒与羞涩……每一个夜晚,他都在回想与想象,这种思而不得的感觉,都快让他疯狂了。
……
财神仙趾中,白无忧躺在桃花树下,翘着二郎腿正打游戏,他面前盘腿坐着一个长相美艳的少年,那少年气质清雅,因此即使五官艳丽,也不曾有一分冶艳的味道,他穿着一身白衣,因此甚至有些仙风道骨得不可侵犯。
“无忧,你就这样天天打游戏啦?”
“不然能怎样?”白无忧说着,眼睛瞥了一眼身边的少年,“其实我还是更习惯你女儿身。”
“哈哈哈。”碧霞元君开怀笑起来,“仙本是道的一部分,道无性别,神仙又有什么男女之分?”他想了想,又说,“破军星这根木头他说喜欢我,除非我变成男儿身,他就不喜欢我了,所以我就变成男的了,但是他自己食言,我变成男的他也喜欢我,我就要一直变成男的,看他怎么对我下手,哈哈哈……”
白无忧停下手中的动作,白他一眼:“你再秀恩爱就出去。”
“好好好,不秀不秀。”碧霞元君连忙顺毛,说道,“陆压道君还是那么顽固吗?”
“别给我提那个家伙,我对他已经死心了。”白无忧说着,再次把视线移到自己的游戏机上。
“那敢情好哇,我跟你说,魔尊夜驱对你一直很有兴趣啊,你要不要去见见他?我很想做你和他的媒啊!”碧霞元君八卦地说着,爬过去凑近他,笑嘻嘻地说,“若是成了,仙魔两界就要联姻了……”
“你有毛病,天帝能同意吗?”白无忧伸手推了他一下,视线还停留在游戏机上,“走走走,让我一个人静静地打游戏。”
“别啊,我是说真的,人类不是有一句话吗?要忘掉一段恋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开始一段新的恋情……”
“你可拉倒吧。”
“我是说真的啦!”
……
第一百三十九章:皆如梦幻泡影
紫芝崖碧游宫。
通天教主盘腿坐在石床山,眼中含着怜悯地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青衫少年,他说:“无忧,这是天命的安排,无法可解,你不要心生怨怼,否则,心生魔障,容易遁入魔道……”
白无忧跪在那里,漂亮的脸蛋上满脸寂然,唇角却是讥诮的弧度:“我知道,师父您放心,千年前,我执着,千年后,难道我还会再犯吗?您放心吧……”
他师父通天教主自他归位之后便一直传召他,可是他并不想见他,最近心情平静一些了,终于得以来见他,他以为他师父有什么重要的事嘱咐他,没想到还是这件事。
“可是你的眼睛里不是这么说的……”通天教主望着白无忧的眼睛,他在白无忧的眼中,看到了悲愤,看到了不甘与绝望,他只好企图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把你叫过来,就是发现你心中有执念,怕你执念太深,以至于生了魔障,误入歧途……”
白无忧只是定定地看着他,脸上仿佛呆呆的,没有了情绪。
“你要知道,天地对于万物都是公平的,无所谓仁,也无所谓不仁,万物的命运在天地看来就和草狗一样,方生之时,竭尽欢喜,求生好命,俄而衰败,行践于途,死消而去,灰飞烟灭。无论是你还是我,抑或是小师叔,只是万物之一,我们与花草树木一样,被天地平等而无差别的对待,任由我们生生灭灭,就好像两片叶子,一片留在树枝上,直到秋时落去,另一片叶子,则被虫子蛀空,难道天地对它们是有区别的吗?并不是如此,天地只是看着这两片叶子,任由它们生灭,不加以干涉,所以才显得天地无情……无忧,我说这些,你都听懂了吗?”
通天教主看向白无忧,可是后者一脸自嘲的笑。
“我明白,我正如那片被虫子蛀蚀的叶子一般……可是,我正拼尽全力驱赶那只虫子,反抗着加诸我身上的不幸,争取着我自己所追求的,难道这也不可以吗?我就只能任由虫子蛀蚀我?”白无忧说着,缓缓起身,目光看向不远处的虚空,“昔日文殊广法天尊来凡间点化我,我一直记得他的那句话,他说,顺应本心,顺应天道,这便是修行……师父,道家与西方佛不同,西方佛讲究一切皆空,一切有为法,皆如梦幻泡影,要人寂灭一切贪嗔痴念,放下一切执念,可是我们修道者讲究顺应天地法则,感知天道,情与欲既然存在,便是天地的一部分,我们为什么要去泯灭它呢?”
他说着,目光自然地看向通天教主。
通天教主一愣,像是福至心灵一般,感觉自己被白无忧点化了,可转念一想,又说:“然而,若是放纵它,人与禽兽又有何区别?”
白无忧却笑了:“天地间,人与禽兽本来就没有区别。人自以为自己穿上衣衫,有道德礼仪,便以为自己比禽兽高贵,就如同我们神仙,寿命更长一些,会些法术,便以为自己比凡人高贵……正如师父您说,天地是公平的,也就是说,在天地眼中,神仙也好,人也好,飞禽走兽也好,不过是永恒之中的一粒芥子,又有什么区别呢?”
白无忧说着,猛然一惊,像是被当头棒喝,好像有什么东西在他脑海中如烟花般绽放。随即他便见对面的通天教主身上忽的透明起来,他一愣,不知道自己师父是怎么了,正想开口问,刹那间,猛然发现自己眼前的景色都开始模糊起来……他发现碧游宫之内的场景像是在变幻一般,扭曲着、旋转着,须臾,又如同被风吹走的浓雾一般,悉数散去,呈现在他眼前的,是一个陌生的府邸,这里白墙黑瓦,芭蕉深绿,一只梅花鹿在边上的松林边,正悠闲地吃草,还有一只漂亮的麒麟,用十分温和的眼眸望着他。
不远处,一个身着白色广袖长衫的俊美男子正站在桃花树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无忧,你终于又回到我身边了。”
白无忧紧紧蹙着眉,望着眼前这个陆压道君,只觉他熟悉又陌生……这面容与五官,分明是陆压,可是陆压从不会用这样温柔的神情看他,若是归无,却也说不过去,毕竟归无向来只穿黑色的,从不穿白色。
难道,自己是在做梦吗?这个梦,也太真实了一些。
陆压道君仔仔细细看他,眼中温柔而激动,他甚至含着泪,连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不记得了吗?千年前,封神大战时,我经历情劫,从一朵桃花树上创造了你,助你修行,继而爱上了你,可是你不爱我,你顽固地认为我是你师父,你宁愿死,也不愿与我在一起……后来,你跳下诛仙台,魂飞魄散,我损耗大半修为,只找到你的一缕残魂,于是便将你放进我所创造的世界中,将你变成财神,助你再次修行,等到时机成熟,便将你放入人间,让你一步一步爱上我……”
白无忧忽然醍醐灌顶,一切记忆如同潮水一般涌进他的脑海……
陆压道君身着白衫,站在一棵硕大的桃树前,眉眼温柔地从桃树上摘下一朵桃花,他的语气轻柔而宠溺:“如若我真的逃不掉情劫,便让我自己创造一个完美的道侣……”
“希望你,岁岁平安,此生无忧……我最爱白色,便给你取名‘白无忧’,可好?”
陆压道君如同爱自己的孩子一般,呵护着这一朵小小的桃花,每日都为它灌输灵气,每日都用灵泉水浇灌它,那朵桃花被摘下后,不仅没有枯萎,反而越开越美丽动人……如此千年,陆压每日都沉浸在白无忧将要化形的喜悦中,他甚至做梦都梦见那一个穿着粉色衣衫的少年,他眼眸盛满温柔,用手小心翼翼地描摹少年灵动而漂亮的五官……
后来,桃花如约化形了。
少年长相精致,天真而单纯,无忧无虑,一如陆压所愿。只可惜,有很多事情都与陆压所设想的背道而驰,比如少年不喜那一身与生俱来的粉色衣衫,他喜欢穿青色的衣衫,他觉得陪在陆压身边太过无聊了,他更愿意跑出去玩,与那些小自己一辈的年轻人玩,他尊敬陆压,孺慕陆压,然而,从未将他当作自己的爱侣。
可怜的陆压将一切感情都寄托在他身上,可惜换来的,是少年一声天真却固执的“师父”。
第一百四十章:人生自是有情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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