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菁筝
这是战斗到高潮时肾上腺素飙升的体现。
同样也是宣告对方死亡的体现。
遭了,眼睛!
只要对上他的眼睛……!
那个人开始条件反射地在江馁的手中发了疯似的颤抖挣扎,虽无济于事,但江馁却没有下一步动作了。
他没有用石化之眼。
为什么?
下一秒,一柄尖刀趁机刺穿了江馁的小腹。
尖锐的疼痛迅速泛上来,刺激而鲜明地挑动着每一根痛觉神经,鲜血瞬间染红了白色的卫衣。
“……!”
他狠狠皱眉,抬手肘击将人击晕,但马上下个人就紧接着呼啸着经过异能强化后的拳头破空袭来——
跟陈权一样的异能。
江馁挡住来人的动作,双手交叉,死死格挡住他的手,然后勾住他的脖子,往后一扭——
无声无息倒在了地上。
虽然昏死,但没有致命。
现在所有人都明白了一个现状。
虽然不知道到底是用不了还是他不想用,江馁没有使用异能。
明白了这一点后,所有人抱着可以一试的念头,摘掉了那副可视度极低的眼镜。
每个人的眼睛里都闪着疯狂的光,同时盯着江馁,虎视眈眈。
“妈的,老子真是受够了。”
其中一人蹲在地上,对准下面轰然一拳!只听一声巨响,一条能占据半个过道的裂缝迅速延伸朝江馁冲去!
“蠢货!不要在这里用大面积破坏型的异能!”
……江馁心有所感,发了狠的甩掉桎梏,侧身发力将人踢开,自己则被逼的连退数步。
旋身在楼梯的边缘处站稳,几颗石子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还没等他松口气,脚腕忽然被缠住。
!!
他下意识往下看,从上往下延伸来的粗壮藤蔓上蜿蜒盘旋的荆棘早已刺穿了他的皮肤,猛地将他拖下!
“……!!!”
高达十米,他直坠而下!
嘭——!!
巨响传来。
所有人围了上去,居高临下地看着摔落的江馁。
……江馁倒在大片血泊里,控制不住地不断痉挛着,他表情十分痛苦,摔断的骨头重塑的时候发出“咔咔”的恐怖声响,令人头皮发麻。
“呃咳……咳……”他忽然吐出一口带着不明肉块的血,小幅度地挣扎,企图再次站起来。
“哇——这都没死啊。”有异能者好奇地往下张望着,正好与仰面倒在地上的江馁对视了个正着。
他的处境可怜到几乎粉身碎骨,白衣服上沾染的血迹清晰可见,狼狈不堪。
啊。
让人……生气。
江馁想着。
眉眼中透着股狠厉的意味消散了点,但他的眼神却冷到几乎要到一种快要结冰的地步——
非人的眼眸忽然闪过一丝渗人诡谲的光,如同染血的尖刀一般,杀开十米的高层的空气,狠狠刺向顶端!
是石化之眼。
那个人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在笑意之中凝结成了石像。
我去……
剩下的人见状马上重新戴上了眼镜。
看来是故意不用的。
为什么?他们不能够理解。
“……”
江馁抓着墙壁,一瘸一拐站起身,连睫毛都汗湿了。
他的脸色比起一开始,可以说得上是一种惨白的地步。
因为这次的摔落,不亚于将他浑身的骨头全部打断,然后又将这必死无疑的伤势不断重组。
他其实倒希望不如死了,这样也不用遭受飞速痊愈的痛苦。
刚迈上楼梯,肩膀却忽然一痛,猛地被炸开一个血肉模糊的大洞。
整个人被一股巨大的推力直接倒飞出去,狠狠撞在了墙上!
“咳咳……”
他撑了几下地,但因为满地湿滑的血迹,没能马上爬起来,脸色阴郁到极致。
“你的耐受力下降了很多啊,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吗。”
人群中走出一个带着面具的男人,翻出的衬衫袖口,手腕上有一个非常刺眼的纹身:
002。
“……”江馁死死盯着这个纹身不说话。
“为什么不用异能?”男人说,“是不想杀了我们吗?为什么?”
江馁站起身,朝着他的脸狠狠挥去,却再次被凭空的异能击飞。
墙壁被撞击出一个巨大的凹陷,剧痛袭来,他双目睁大,倒在了地上。
"……"
面具男一步步往前走,边走边说:“让我猜猜,是有人叫你不要杀人吧?”
“是谁?你也有这么听话的一天?”
江馁的肩膀处正在不断恢复生长着新的肌理,但是男人似乎对此特别的乐此不疲:“其实我是没有异能的,你还记得吗?”
在他的凝视下,江馁的四肢开始发出难以忍受,甚至渗人的折断的声响,一点一点的,折磨人一般,从指关节开始。
江馁唇色唰然惨白,终于在难以忍受的痛苦下喊叫出声:“啊——!”
面具男一只手抓住他的头发,迫使他露出一截脆弱苍白的脖颈。
那片水墨般的纹身在沾染了血迹之后更加妖异,栩栩如生的毒蛇仿佛要活过来一样,饮血缠动。
接着,一根幽深的蓝色针剂轻描淡写扎了进去,在江馁意识沉迷的一瞬之间,只听见那个人笑着说:“——其实你也可以做到的,不争气的孩子,居然自甘堕落到去异调组寻找庇佑。”
远处的段裴景蓦地抬眼,他像感应到了什么似的,下意识往前走了一步。
越和说:“怎么了?”
“江馁出事了。”
越和侧耳倾听,随后说:“没有啊,没有声音。”
“他的GPS信号完全断联了,异调局的定位器是特质的,连大概位置都确认不到的话,十之八九是在打斗中损坏了。”段裴景的眉眼黑沉下来,“他一定出事了——”
第26章 遗忘的记忆
因为高处坠落的问题,浑身的伤口数不胜数,内脏破裂的差不多了,耳膜处止也止不住的嗡嗡作响。
他有多久没有受过这么严重的伤了?
自从遇到段裴景之后。
江馁意识昏昏沉沉的,整个人就像置身云端一样,被人抛来抛去,踩不到实地,想动但是却动弹不得。
无数被遗忘尘封在黄土之下的记忆在这一瞬间闪过画面,他来不及捕捉。
所有的碎片随着时间长河飞速朝他的身边倒退,最后静止在了一间简约到只剩下白色的房间内。
他看到了幼时坐在床边的自己,然后听到了门栓开动的声音。
声音很小,但莫名的就让他寒毛直竖,死死盯着声音的来源,似乎只有这样,才会尽可能的给他一丝安全感。
……是谁?
江馁恍惚地想着,他不知道是那剂药剂太强烈,打碎了他的脑子,还是中枢神经出了问题。
他像是隔着被熏得老旧昏黄的镜片,看着在床上坐的笔直绷紧了后背的自己。
门栓打开的声音就像是尘封在潘多拉魔盒中的恶魔的钥匙。
江馁恶狠狠地冲着门口喊:“滚……”
但没说完他就愣住了,脸上的神情也逐渐转变成了一种茫然。
进来的不是什么其他人,而是一个看着跟他差不多大的孩子。
踩着昂贵的运动鞋跟一看就价值不菲的衣服,跟常年都是白衣白裤又气色沉迷的江馁完全不同。
他就像一个精致又贵气的洋娃娃。
男孩朝他摆手说:“Hi.”
江馁警惕地眯起眼,并不说话。
“他跟你一样。”这个孩子后面紧跟着出来了一个白了头发的外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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