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菁筝
“自愈这种异能很难说清,如果只是自愈手啊脚啊,其实也能解释。拿蝾螈来说,当肢体被分解时,干细胞会迅速分裂分化成新的肢体以供使用。相当于催生婆,但抑制是做不到的,就好比孩子都冒头了,你想不要这个孩子就只能先生下来,总不能再按回去吧,所以只能依靠外来药物刺激来消灭。”
“所以这是唯一能耗死自愈异能者的办法?”
庄铮鸣缓缓摇头:“这个还真的说不准,omega发情时候看似是最脆弱的时候,但其实也是细胞最活跃的时候,力气跟反应都要比一般情况要快。当然这是在脑子清楚的时候,不然两眼一抹黑,再活跃有什么用。”
“我是在想,为什么偏偏这么巧,偏偏是在发情期的时候呢。”
段裴景脑中忽然灵光乍现,猛地转头看向江馁。
“如果我们替他研制破解这个解药,是可行的吗?”
“如果多调派几个人的话,应该是可行的,不过可能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庄铮鸣说,“怎么啦?”
“……”段裴景说,“没什么。”
“那行,我手里还有一大堆事儿呢,江局送来一大堆的化验单子,叫我去处理,我先忙去了。”庄铮鸣摆手,“记得给我涨工资啊。”
段裴景紧急叫停她:“等会儿!”
庄铮鸣回头:“怎么?”
段裴景:“……我这受伤的事儿没告诉我家里人吧?”
“害犯不着。”庄铮鸣摆摆手,“我闲出屁来了吗,干我们这行的,三刀两个洞的那不是常有的事儿嘛。不是缺胳膊少腿,谁没事上赶着告一状,你还没到那个程度,别自作多情了啊。”
段裴景安心地靠了回去,随手拿了个橘子剥了吃,边吃边说:“去吧去吧,没事儿了。”
庄铮鸣推开了门。
……
江馁在睡梦里并不老实,乌黑的眉毛微微蹙拢。
像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神情并不是很好。
段裴景坐在旁边,看着他,心中暗自有了定论。
在江馁不止一次跟他旁敲侧击提起往事,他曾经以为这是在隐晦地向自己求救,实际上被迫任劳任怨的人其实是他。
段裴景心生感慨:“我说什么来着?你没失去记忆之前,绝对是个学霸,人精。”
他靠着椅背,这么看着看着,又看出点其他的不同来。
这个人的皮相骨相优越到都仿佛是精雕细琢般出来的一样,他就是往市里再找一圈,估计也难找到第二个。
但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让人看了就不会忘的人,为什么笼中鸟的观赏席没有一个人记得他呢。
是那个外国佬干的?那如果不是拿来参战,为什么要让他在别的人那里露脸,然后又模糊掉其他人的记忆。
“唔——”一声低喃声打断了他的思绪,段裴景抬头。
只见江馁艰难地动了动眼皮,缓缓睁开,对上段裴景的视线。
有点发愣,疑惑地发出一个单音,“唔?”
“唔什么唔,不认识我了是吧。”段裴景抱臂往后一仰,斥责他,
“装可爱也没有用,我头还痛着呢,你二话不说捏紧拳头就给我来这么一下,知不知道你哥我差点归西?”
……刚醒就被扣了两顶帽子的江馁更懵了,视线四处转着。
“看什么看?地上没钱——哎哎别动!”见他往下爬,眼看着就要滚下床,段裴景伸手把他揽了回来,皱眉,
“你找什么呢?差点摔下去。”
“……”江馁低头看着他的手,又抬头对上段裴景凝重的视线,嘴唇翕动,“手。”
“手?”段裴景莫名其妙摊开手,“干什么?”
“嗯。”江馁摇头,“不对。”
……顿时段裴景意识到什么,喉咙就跟被鱼刺卡住了似的。
清清嗓子掩饰般的问:“做噩梦了?”
江馁皱起眉,又舒缓开:"算吧。"
他垂下眼睫,不说话了。
“……”段裴景的手往前伸了伸,似乎是想安慰他,抬起又放下,最后还是作罢,“你等等。”
他走出门,没多久又回来了。
比起出去之前,手里多了个东西,江馁眯起眼,看清楚了那是条细细的链子。
段裴景把那条断成几截的链子找人修好了,又加固了一下。
江馁低头,任凭他把链子再一次系在了自己的手腕上,疑惑地“嗯?”了一声。
“没有追踪器。”段裴景头也没抬,“我一直觉得送人东西就没有收回来的道理,第一次算你不识货,哥就不怪你了。这一次给你系上,如果再莫名其妙地没了,我只要一发现,就知道有人欺负你了。”
江馁蹙眉:“可是我赔不起,没有钱。”
“你上次弄坏的时候怎么没有这觉悟?现在开始装起地里三岁没爹娘的小白菜了?”段裴景好笑地说,“好歹你也叫我一声哥,不至于这点东西都叫你赔,我是说,下次如果还有人欺负你,被我逮着了,哥替你报仇。”
江馁抬头:“报仇?”
“嗯。”段裴景摸摸他的头,“报仇。”
第38章 我说到做到
段裴景出去后没多久,病房里又进来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
越和与床上安静靠着背的omega对视,还是越和率先走进门,把手里的水果篮放在了旁边。
“你恢复的怎么样?”
江馁觉得自己能自愈,没当回事:“能怎么样。”
“皮外伤跟发情期还是不一样的,段组长他……没对你做什么吧?”
江馁不知道为什么又扯到段裴景头上了,疑惑道:“他又能怎么样?”
越和也不知道要怎么跟一个从来没有接触过性教育的omega解释这些,语塞半天,决定换个话题。
“Dusa,我……”
江馁皱起眉截断他的话:“不要叫我Dusa。”
“……啊好。”越和愣了神,然后说,“江,江馁,我是想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你为什么会在异调组?”
江馁冲他挑高半边眉,越和被那双诡谲的眼眸盯得浑身发毛,只听他反问:“那你又是想干什么?”
越和垂下眼:“你出逃后,上面的人要肃清跟你有过接触的人,想活下去,我就只能重新寻找活路。”
“你是认为段裴景是好人?”
对于这句微微带有疑惑的语气的话,越和倒是诧异了:“我以为你们关系还不错,况且段组长他……不算坏吧?”
“我就问问,我并不在意,也不知道。”江馁随意说,“总之信任这种东西,是可以演出来的,我不相信他。”
与其说不相信他,更不如说江馁不相信任何人,越和很明白这一点。
门外,因为忘记取车钥匙的段裴景因为这句话停在了原地,搭在门把手上的手也没有了下一步动作。
只听门内的越和颇为不赞同的说:“你这是偏见,你不能够把从前跟现在相提并论,至少……”
“越和。”江馁淡淡地说,“你说帮我恢复记忆,什么时候?”
越和的话跟鱼刺一样卡在了喉咙里,不上不下。
但跟江馁那双毫无情绪的眼睛对视上时,却还是选择硬生生咽了回去。
“……既然是因为药剂的缘故,研究,制作也需要时间,我会进入医疗部,尽快分解研究。”
“谢了。”江馁说,“你想要什么?或者是需要我帮你什么?”
越和说:“不是所有事情都是需要索取回报的,Du……江馁,我们已经出来了。”
后半句话一出,江馁的表情陡然变得有些古怪,他反问:“你觉得我们是一样的?”
“……”
的确不一样,即便环境再压抑,至少他能活着。
要不是这次实在被逼的没有办法了,越和也不会出此下策,兵行险招。
江馁不一样,他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
他根本就没有受过多少关于人的正常认知,就因为地下室的那短短一段时间的接触,越和也不应该忘记了江馁原本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他这个人的人生从小就被压在了深不见底的地底下,只能苦苦挣扎,看不到任何希望。
日复一日的折磨,泥足深陷。
这样的日子,正常人不到一个月就得被逼疯。
至于没疯成的,比疯子还要恐怖。
……
眼看着越和的脸色因为不断设想而越来越苍白,下唇被他啃咬得毫无血色,江馁原本想要去够水果篮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
他不就问了一句吗,至于嘛。
“不……”本想礼节性道个歉的江馁被骤然打断。
越和忽的站了起来,座椅被他拖拽地一声响,语无伦次地说:“不好意思,那,那我先走了……”
江馁:“?”
走什么?
突然,他余光划过,似乎是察觉到什么。
眼底压着的寒光一闪,抄起一旁的苹果朝门外猛地掷去——
几乎是跟越和擦肩而过,那颗苹果在江馁手里根本不像苹果,更像是一把磨得锋利异常的薄刃,擦断了他几根头发。
只听得“嘭——”一声巨响,直直把门给砸了个恐怖的大洞。
汁水飞溅在墙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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