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菁筝
江馁:“……”
希诺:“……”
他拿起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勺,味道的确相当不错,浓稠的口感跟把控极好的火候配合极佳。
浓郁的鲜味跳跃在舌尖,米粥在口中化开,鲜得恨不得让人把舌头也一块吞下去。
江馁马上又往嘴里送了第二勺。
段裴景终于心满意足,吃着七十一大锅的鸡煲,江馁独自吃着那一看就不下四位数的海鲜大套餐。
在这种其乐融融的环境下,希诺难得没有说话,而是自顾自地划着吃自己的饭。
突然,他视线一移,桌面上多了一颗糖,用镭射纸装着。
“哐当——”
碗筷碰撞发出突兀的声音,希诺下意识抬头看向江馁。
可做这一切的江馁没任何破绽,安静地吃着他的饭。
这时,忽然一道电话来电声突兀响起,段裴景打开手机一看,是庄铮鸣。
“你们先吃,我出去接个电话。”
“……”
“喂?怎么了?”
“段哥,实验初见成效,第一版解药已经出来了,但是……”
她欲言又止,迟迟不做答复。
段裴景诧异地说:“这是好事啊,但是什么?”
“普通病变细胞在接触解药的一瞬间就死了,但是江馁的不行……不对,不应该说不行,应该说是微乎其微。”
店门后门就是一条公路,到了饭点,来往的车辆跟行人更加多。
段裴景一身修订正好的衬衫,包裹着轮廓分明的肌肉,衬得他肩宽腿长。浑身的高定气质简直跟这种小巷里的小店格格不入,引得好几个识货的人纷纷侧目。
“……什么意思。”段裴景眼神凌厉,压低声音,“你是说江馁并没有注射异能药剂?”
庄铮鸣说:“是有这个可能。”
“来源呢?”
庄铮鸣说:“按照越和的意思就是,这种药剂,跟上次能扎你身上能短暂终止异能的药剂是同一类,也叫‘欧若博司’,说不定就是什么,一号二号的区别吧。但并不是解药,我测试过了,治标不治本。”
“……如果没有注射,为什么那些人会这么恨他?”
庄铮鸣迟疑片刻,然后说:“其实我怀疑……江馁就是真正的病原体,就是你以为的那个意思——他这个人,就是一个病原体。”
霎时,犹如一道惊雷直直破开云雾斩空而下,段裴景整个人僵住了。
好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你说什么?”
“我拿了江馁的抑制剂跟疫苗做了对比,发现两者确实能找到相同之处。可是同样的药剂,放在异变的异能者身上却不管用。说明江馁体内的异能在不断地保护跟修复他,可能够做到这一点的,除了异能之外,还有可能是异变的细胞。”
庄铮鸣叹气:“一边不断增生,一边用疫苗抑制增生,异变的人抑制不住这种增生速度,就会发生癌变。普通人扛不住像他的抑制剂这么猛烈的药效,所以才会异变。”
“你是说……江馁的自愈的异能,很有可能不是他与生俱来的?”
庄铮鸣说:“不止,很有可能除了石化之眼跟隔空能摧毁物品的异能是他原本自带的,他浑身上下的异能都是强加的。”
“说明自愈可能才是他们研究的目的,只有复制了这个异能,才有可能承受得住其他的异能,从而复制到更多的异能,成为第二个最终试验品——你说江馁他自己知道这件事吗?”
……
问题就出在这儿,江馁对此毫不知情,他从头到尾都被瞒在鼓里。
照这么说,异变的人的确是实验失败的产物没错,而布锐斯在江馁的身上看到了成功的希望,所以想要从其他人身上不断寻找更大的突破,企图再度复制出一个新的江馁。
段裴景越想越奇怪:“可是如果是这样的话,这个实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异变的人又怎么会到这个时候才出现。他们不应该死死把这件事瞒住,扼杀在摇篮吗?给我们可乘之机,对他们有什么好处。”
庄铮鸣说:“不知道,所以我说他们全是一群疯子,疯子都不正常,谁又能想到名驰中外的实验室,背地里居然有这种勾当……”
段裴景呼出一口气:“那你继续研究攻克,辛苦你了,到时候我叫我爸从国外调几个这种专家来帮你。事情结束之后,请你们海岛度假七日游就当团建——对了,那个叫希诺的,你要留心。”
“放心吧,留心着呢。”庄铮鸣本来就不喜欢这种表面笑嘻嘻,心里妈卖批的人,拍着胸脯说,“交给我吧,你要是赖账,小心我找江局告你的状。”
段裴景笑道:“岂敢岂敢,大功臣,给你准备的旅游经费是最足的,你就等着国家表彰还有免费的海岛度假吧——哦对了,这件事情,暂时不要宣扬出去。”
“啊?为什么?”
段裴景说:“我之后当面再告诉你,先这样。”
“好,我知道了。”
庄铮鸣没有怀疑,两人闲聊了几句之后,结束了对话。
而作为话题当事人的江馁则正在拿着筷子跟勺子认认真真地挑着蛋羹里的海胆黄。
如果不看他手上的动作的话,从远处看他的认真程度无异于正在进行一场精密复杂的生死手术。
“……”
希诺撑着半边脑袋,静静地看着他,长睫遮住了他的思绪。
他从未想过多年之后的再次见面会在这种情形下发生。
他太不了解这个人了,更多的,只是作为这个人的代替品卑躬屈膝地陪在布锐斯的身边供他观赏玩乐,之后再补一句你还是不像他。
想到这里,希诺忽然感觉有点可笑。
江馁这种毫无情绪跟感情的人形兵器,任何人试图跟他接触都只能够不了了之,布锐斯是在单相思。
单相思这种词用在布锐斯的身上,希诺觉得也挺好笑的。
爱上一个自己亲手打造的物件,还妄图让这个物件也感激钦慕于他,这种行为其实是非常滑稽的。
患上斯德哥尔摩的人只有他——这个想法,仅仅止于今天。
江馁他……是有感情的人,有感情的人才好拿捏跟把控,否则将刀枪不入。
希诺的眼神沉静,看向江馁的视线越发赤裸。
忽然——
“有话就说。”
江馁的声音突兀响起,动作却没有一丝一毫地偏移,希诺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嗯?”
江馁徐徐放下餐具,眼皮微掀,平静又淡漠地说:“有话就说,不要一直盯着我看。是想杀我,还是想让我继续回去替你们打笼中鸟,还是……继续抽我的血,供你们研究跟做实验?”
窗外车流声震耳欲聋,邻桌碰杯交谈的笑声也不绝于耳。
希诺却感觉他们这一小块地方被一种无形的屏障给圈起来了,安静到能够听得清楚任何的风吹草动,而这个区域只有他们两人。
希诺眼睛陡然睁大,心中骇然,无数的猜测在脑中千回百转了个遍,最后喃喃:“你……想起来了?”
……江馁撑住希诺一旁的座椅,身体前倾,几乎要把人逼到墙角。
希诺眼睁睁地看着那双诡谲昳丽的异瞳离自己越来越近,神经顿时绷紧成了一条线。
“你……”
两人距离只有毫厘,江馁微抬下巴,鸦羽长的睫毛微垂,将他的慌乱跟紧张尽收眼底。
宛若亲人间的耳鬓厮磨,他似乎真的很疑惑,轻声问,“你胆子这么小,打算怎么杀我呢?”
希诺瞳孔震颤,对于这个问题,他不知道,而江馁猜的没错,他的确,想杀了江馁,想到发疯,想到发狂。
但是他不能这么做。
他想过江馁记忆恢复之后,会杀了他;或者会留着他的性命,顺水推舟找到布锐斯报仇。
不论是哪个结果,江馁都不会希望跟他有任何交集。
毕竟他只是个……
希诺呼出一口气。
他对视着那双眼含笑实则深如寒渊的眸子,那样美而妖艳,像一朵有毒的艳花。
只有豢养的人才不会被伤到,而任何企图靠近他的都将命丧当场。
就只需要这一瞬间,希诺就明白了,为什么布锐斯会喜欢他。
【先生为什么会选我?】希诺的脑海里响起他曾经跟布锐斯的谈话。
这是他心甘情愿做江馁的替身的第一天,布锐斯也从不藏着掖着,不过在解释前,先是反问了一句:【你猜猜看?】
希诺低头,猜测:【因为我跟Dusa长得很像?】
就这一个原因吗?
希诺有些失望。
但事实应该就是如此。
不过布锐斯居然轻轻摇摇头,这一动作让他心中升起了些许希望,只听他说:【Dusa的骨头太硬了,非强硬手段,我控制不住他。】
反过来的意思就是,你是个勾勾手就能爬上来的贱货,我想让你做什么就做什么。
……希诺只感觉浑身僵冷。
对了,布锐斯没办法让Dusa乖乖脱了衣服让他躺在自己床上,就只能让他替代。
“还记得你上次问我,说我愿不愿意帮你。可就算我愿意,你肯相信我吗?”江馁不知道他的心理历程,淡淡开口。
希诺道:“我……”
“不要怕。”
江馁食指撑住头,偏着脑袋看他,细长的食指卷起他的卷发,飞斜的眼尾微微眯起,带着点儿勾人的安慰:
“我对omega都很宽容,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在异调组,我来保护你。”
希诺还没反应过来,差点被呛到:“你……你保护我?你来?”
对,他会的。
我会保护你,江馁看着那双眼睛,在心里想这么想着。
就在这时,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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