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秃了猫头
楚幺一副请教的模样问道,“这是有什么讲究忌讳吗?”
“没有,就是天南地北投喂他的人多。”沈无延道。
土地公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下。
谁叫他是不能到处游历的地仙呢。他只能在大山辖区范围内游走。是真的空巢老人诶。
第二天,两人在外面早食摊子吃了面粉。
沈无延本来想和楚幺吃一样的,楚幺却摇头。点了一份十五文的大碗馄饨,大碗肉臊子木须粉。汤是大骨头高汤闻着十分浓郁,肉臊子看着比楚幺以前在村里席面上吃的还好。只一勺就食欲大盛。
再问下店家要了两个小碗,一人可以吃两样了。
楚幺开始满意自己的精打细算了。面色也美滋滋的。
沈无延适时夸奖道,“还是小幺脑子灵活,一份钱吃两份口味。”
楚幺吃的欢快两眼咪咪,滋溜溜嗦粉的一个爽。土地公伸着脑袋两眼痴痴。
沈无延轻咳嗽了声,施了个障眼法,给了土地公一千文。让他自己看见什么就买什么。
没见过世面的土地公立马点了碗最贵的粉,面臊子要加牛肉加羊肉加鸡杂,最后还加了卤煮鸡蛋,两个!还不停给老板娘说多辣多醋要香菜!
楚幺吃的沉迷,抱着大碗喝碗汤,一抬头就见桌对面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个新客人。
布衣耄耋拜白发,拐杖搭在桌角,正歪头飞速唆粉。那臊子尖尖儿垒的老高,差点遮住了老人脸。
吃相简直狼吞虎咽。
楚幺怕他呛着,倒了茶水递过去。
土地公抬头一嘴油,眼里又感动的冒水花。
楚幺有些担忧道,“老人家,你一个人吗?”看着像是好久没吃饭了,是不是被虐待了?
不,他就是嘴馋了。
而且是看你吃的太香才嘴馋。
沈无延心想。
最后楚幺确定老人有钱有家人,才没继续追问了。
吃过早饭,两人溜溜达达去杂货铺子,楚幺买了五个可以装一百斤的麻布口袋。
等会儿买一些杂七杂八的小东西都可以装满。
又在家家户户做早饭时间走街串巷,孩子欢闹,看门狗摇尾巴,烟火里大人扯嗓子喊嬉闹的孩子回家吃饭。
楚幺摸摸肚子,幸好出来前吃的很满足。
土地公也摸着浑圆的肚子,慢悠悠打了个长嗝。
逛完后,又去了行市领青花骡子和两个小羊羔。
那伙计早上已经把骡子和羊都喂饱,肚皮都是圆的,一见到楚幺来眼睛都笑眯缝了。
楚幺牵着小羊羔,沈无延把麻布口袋的杂物捆绑在骡子身上,他牵着骡子。
最后沈无延还了花九百文买了个板车。这东西一般都是提前半个月定制,但是他运气好碰见退货人扯皮,老板就把板车拉来行市碰碰运气。
这样,楚幺坐上了骡车,怀里抱着两只小羊羔。小羊羔瞅见一个白发老人身姿矫健的爬上板车,吓得咩咩叫。
一无所知的楚幺在风里龇着小白牙笑的不亦乐乎。
第18章
骡车从宽阔的石子官道拐入山间土地后,耳边一阵阵汉子号子吆喝声。
前些日子下雨,大坝水位已经回升了点,但大坝下的河边仍旧有搁浅的石块。
一群短打粗麻的汉子挑的挑筐,拎的拎铁锤打石头,三四月天汗如雨下。一旁差役拿着鞭子双手后背,昂扬着下巴巡视。
那差役见不远处有骡车经过,瞧着十分稀奇。
牛、驴、骡可不是行走的银子吗,城里的百姓都不一定供买的起。
这样的人家在村子里必定是大户。
那么赋税上可做的油水文章就多了。
那差役摸着下巴眼神逐渐热切。
楚幺看见差役就下意识害怕。那些人拿着刀斧破村里粮仓,拿绳子绑孩子发卖抵税,各个凶神恶煞。
世道烂的没有王法,人命贱如野草。
楚幺下意识低头躲避河滩处投来的目光。
河滩边的楚老二撑着歇息片刻,顺着差役的目光,也看到路上哒哒的肥膘骡子。
板车后面还有个小少年抱着两只羊羔,脸埋在白茸毛里看不真切。
他娘的,这是哪个地主家的傻儿子。
真是同人不同命。凭什么他就没个好老子。
他娘还天天说他没村长家儿子听话赚的多。谁谁家儿子又被李地主家涨几个铜板,谁谁家又盖房添猪崽儿了。
他娘也不想想自己的问题,要是他娘嫁的是村长,他还会在这儿受徭役的苦?简直比牛马还不如。
三四月天,河水还是冰冷刺骨。河里站久了膝盖都冻的发红,上半身又热的冒汗,冷热交替不少人都感染了风寒。
楚二也面色虚弱乏力,此时偷个懒抬个头,后面的差役便要扬着鞭子打来。
“哎呦,官爷,我这不是给您盯财路孝敬孝敬您吗?我就是这方人,待我去打听打听。”
差役收了鞭子,嬉皮笑脸道,“是听过你们楚家庄的威名。”
就是在县里都“赫赫有名”。
土地公自然听见了对话,这世道真是难。
楚二那性子,不论在哪个世道都怨天尤人。
但这能怪他吗?
他一个凡人能有什么错呢,只是活着就用尽全部力气。
所以下次投胎做个猪吧!
哼,土地公跺了跺拐杖,尊贵的山神大人不会计较这些阴暗心思。
他一个小老头可斤斤计较的很。
再瞧瞧缩羊羔里的小脑袋,土地公怜爱的摸了摸楚幺的脑袋,也不知道这小可怜在楚家受了多少气。
楚家庄啊,那可是罪恶滔天的地方。
忽的,河滩那边传来一声痛呼,只听楚二和差役尖声大喊,“蛇!蛇!”
土地公抬头望去,楚二那补丁裤腿挽至大腿上,膝盖处明晃晃缠着一条两拇指大的粗黑蛇。
楚二吃的好,即使穿烂衣服来服徭役,大腿肉一露出来就浑圆结实。
只是此时,楚二恨不得拿刀切了被蛇缠的大腿。他越挣扎就越缠越紧。
动静大叫声凄惨,楚幺也忍不住抬头瞅去。
楚二吓得面色煞白,周围人都吓得一哄而散,他自己一屁股栽在水里,肉眼可见的绝望惶恐。
楚幺紧抿的嘴角忽的翘起,像是憋不住笑了,而后肩膀颤抖起来。
他好坏啊,甚至想大笑凑近看一眼。
果然人在做天在看,叫你以前捉蛇丢被子里吓唬我。
前面赶车的沈无延嘴角微勾,“小幺很开心,在笑什么呢?”
土地公看着一副状况外的山神大人,把您嘴角的笑意收收,我当做不知道是您使的坏。
沈无延把车赶到山下后,骡子套着板车带着人一起进了山。他使了小法术,楚幺没有察觉异常,甚至不会主动想他们是怎么到茅庐的。
一到茅庐,楚幺就跳下车。
人一下子都活泼不少。
“有人在家吗!看,我们买骡子了!”语气满是兴奋。
好像鸟入山林般自在,他深呼吸一口气,自言自语道,“山里气息都是甜的,还是山里舒服。”
一想到外面那乱糟糟的人和苛捐杂税,还是山里好。
院子里没动静,想必都在山里玩去了。
楚幺把小羊羔抱下车,两只小羊畏畏缩缩蹲趴在原地不敢动弹,猛兽的气息压的它们眼睛水汪汪。
阿黄从后屋檐钻出来欢快的汪汪叫唤,尾巴摇的重重叠叠。
“诶,阿黄别舔。”
阿黄一天没见到主人,此时格外热情的扒拉抱住楚幺的膝盖,要舔他脸。
天气渐热,狗嘴巴呼吸的气味不好闻,但狗呜呜咽咽的撒娇亲昵,楚幺又不忍心拒绝。
花花绿绿的山林,阿黄的眼里只有他!
楚幺刚要抱着阿黄亲,被一双白皙的手掌捷足先登了。
沈无延俯身摸了下阿黄的脑袋,阿黄瞬间乖巧蹲着,只尾巴在地上来回扫动。
不一会儿,老虎和两头狼也从不同方向跑回来了。
那尾巴一个比一个晃的欢快。
楚幺和沈无延被四只围着,那四双兽眼有清澈憨憨的,有狭长阴戾的,有椭圆欢快的,还有阿黄亲人又水亮亮的狗眼睛。
一个个饿极了似的,狼二看见楚幺取糖葫芦出来,口水哈喇子噗嗤就掉了出来。
楚幺笑着一个个分,一个就有五串管够。
不够也还有。
他可是把人家一草垛的糖葫芦都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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