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红薯粉条
方一进入东岭山地域, 飞舟上的季凌等人便发现一道道神识将他们的飞舟扫了一遍又一遍。
锦家主周身威压一放, 霎时间,探究而来的神识尽数退去。
锦家主站立在飞舟夹板上,茫然四顾,很是急切, “我们该往哪走呢?”
萧齐白:“下去寻个人问问不就知道了?”无论是哪一类鼠族, 其藏身之处具是隐蔽, 他们目前需要找到的就是灰鼠一族的领地在哪里。
不知是不是凑巧,花城主下去带了一个人回来, 此人好巧不巧,竟是白鼠一族的妖修。
“几位前辈……”突然被带上飞舟的白鼠战战兢兢, 不明白自己什么时候招惹到这些前辈了,双腿都在打颤,话都说不利索。
杜子涵:“你是哪族妖修?你可知灰鼠一族在何处?你放心,我们寻你来,不过是问个路,不会为难于你的,不用怕。”
白鼠妖修头都不敢抬起来,“我,我是白鼠一族的人,各位前辈是要找灰鼠一族的人吗?”
季凌嗯了一声,“你可知道灰鼠一族的人在哪里吗?”
“各位前辈,”发现几人还挺有礼貌的,白鼠胆子倒是变大起来了,“你们不知道吗?灰鼠一族在百日前就被人族杀上门来,将灰鼠一族的人灭杀了,仅存下来的灰鼠一族的人,逃的逃,躲的躲,下落不明,谁都不知道他们藏到了哪里。”
“什么?”锦家主夫妇只觉得晴天霹雳,脑子嗡嗡作响,不敢相信,他们听了什么。
他们好不容易千里迢迢赶了过来,他们幸运的在机缘巧合之下得知亲生儿子的事,为什么如今……现实要给他们重重一击?
花城主眼前一黑,再眼白一翻,差点晕过去,好在杜承眼疾手快,一把将人扶住。
身边的锦家主似是像被人施了定身术,仿若傀儡般一动不动,但他眼里的痛苦绝望却又如此的清晰可见。
这个打击对他们夫妇来说,太大了,让人无法接受。
一面未见的孩子,如今生死不知,下落不明,既是陨落,哪怕是骸骨都不知道上哪找,他们怎么能接受?
杜子涵也是当了父亲的人,哪怕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换位想想,他便痛苦的不行,“你说的可是真的?灰鼠一族为何会招来那等灭族之祸?”
白鼠老老实实,将自己所知道的全盘托出,“我们鼠族,不说是哪一族了,几位前辈都该清楚,不论是我们的血脉地位,实力还是修为,远不如其他妖族,更不用说与那等天骄比较了……”
鼠族,武力值不行,资质一般,能修炼到大能境界的都没有几个,在外根本没有立足之地,这才不得不蜗居在东岭山。
加上他们鼠族的天性就是偷,生性备懒,修炼资源、吃穿用度,无一不是靠偷得来。
哪怕是能化形,脱离妖兽的范畴成了妖修,有的族人依旧狗改不了吃屎,整日尽是想着那等偷鸡摸狗之事。
但并非鼠族妖修个个皆是如此。
奈何出了那么一帮不干人事的妖修,正所谓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他们鼠族的名声也就臭了。
平时他们偷的时候,也知道不能做的太过分,偷的也有有分寸,一些修士也不在意,丢点资源罢了,他们也懒得找回。
正因如此,才助长了鼠族的行为。
灰鼠一族不知去哪里偷了一阵法器物,此器物大抵是很厉害的一件仙器,也正因如此,他们灰鼠一族才受到了灭族之灾。
“我们几族的人都在讨论,灰鼠一族偷回来的阵法器物很可能是十级仙器,所以人家才会找上门来把他们灭了。”
在中界,十级仙器已经很了不得了,可以拿其作为家族至宝了。
就是在上界,十级仙器也是不可多得的存在。
偷了人家镇族之宝,也难怪灰鼠一族会因此被灭族。
白鼠继续道:“灰鼠一族被杀了大部分人,一些在外的倒是侥幸躲过一劫,但是,被偷窃仙器的家族似乎未在灰鼠一族中寻到仙器,如今还在寻找其他灰鼠一族的人呢。”
正因如此,白鼠被“抓”的时候才会那般害怕,他还以为,季凌一行人就是那个家族的人,生怕他们久寻未果,一怒之下迁怒于他,把他杀了。
谁叫他同是鼠族妖修呢。
陆勉拍拍锦家主主的肩膀,“振作一点,听到了没有,灰鼠一族不是全部被灭族了,也许我们要找的人就躲藏起来了呢,不到最后一刻,你莫不是就打算放弃了?”
换做他,他是绝对不可能放弃的,就是掘地三尺,他都要把人找出来,哪怕是素未谋面的儿子身上的一片衣角也好。
锦家主平复一下心情,缓缓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的孩子不可能会出事的,我还没有找到他,还未与他相认,他绝对不会出事的,我要找他。”
他们夫妇两人的能力有限,要在东岭山找人,与大海捞针无异,更何况,眼下他们夫妇的状态根本无法静下心去寻人,只能拜托季凌他们,“几位道友,你们帮我找可以吗?无论……我宝室的宝物,任你们挑。”
与儿子比起来,宝物算得了什么,锦家主甚至想,若是用他那一室的宝物能换他寻回儿子,他心甘情愿。
都是做父亲的人,陆勉与杜承确实对锦家主感到很心疼,不过,好人难当,该要的报酬还是要拿,否则,锦家主欠着他们一个人情,只怕心里也不踏实,能够用宝物做到两不相欠委实挺好,“可以,反正来都来了,接下来我们去找找吧!”
季凌不知想到了什么,问白鼠妖修,“你跟灰鼠一族的人熟吗?”
“额……”白鼠有点犹豫,他说熟的话,这些人会不会怀疑到他身上?
还有,他之前松口气是不是松太快了?这些人,没准就是听得消息想过来寻宝捡漏的也说不定,一旦从他口中套出话,转手再杀人灭口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白鼠不敢说话,低垂着脑袋,身子抖得厉害。
杜子涵不知季凌想从白鼠妖修口中知道什么,但这并不妨碍他要帮季凌的想法,“我道侣问你什么问题,你把你知道的全部告诉我们,你放心,我们说话算话,说不杀你就是不杀你,要是你还不放心,觉得我们是在哄骗你,这样吧,我立下天道誓言,绝对不会在问话结束后杀了你,更不会让飞舟上的其他人对你出手,这样,你总能放心了吧!”
白鼠妖修闻言一愣,猛的抬头,他没想到,这位前辈居然会这么好说话。
要知道,换了其他修士,未必会这么好说话了,他修为低微,要是真的不把他当人看,随随便便揍到他听话都可以,但面前这位前辈没有对他动手,甚至为了让他放心,连天道誓言都敢立下,可见此人真的不是嘴上说说而已,他是说到做到,是个好人呐。
得到了保障,有关灰鼠一族的事,也不是不能说的秘密,白鼠妖修心想,只要他们问,只要是他知道的,他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当然了,要是这些人是为了十级仙器而来,十级仙器被他们找到了最好,至少这些人还会把他当人看,拥有十级仙器的那个家族,可是远近闻名的十恶不赦。
他们鼠族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虽甚少离开东岭山,不代表他们对外界一无所有,从祖辈开始,他们从未听说过附近人族家族谁家有这等仙器的。
若是从秘境内得来,想必也会有点风声。
由此可见,那家族的十级仙器,八成也是来路不正,人族也不是个个手脚干净。
白鼠妖修一下子想了很多,没有后顾之忧了,自然同意,“好,你们有什么想问的?尽管问,但凡我知道的,我一定会告诉你们的。”
于是季凌立马问道:“你可知道其他灰鼠妖修的下落吗?你们同是鼠族,细分下来,虽族群不同,但总归有所了解他们的生活习性,你觉得他们会躲哪去呢?”
这个问题,季凌算是问对人了,白鼠妖修想都不想,换位思考,是他遭受灭族之祸又被人搜寻,肯定会:“我会化作原形,逃出东岭山,进入人族地域,安安分分当只老鼠,等风声过了再出来。”
季凌一阵无语,“可是有那个家族在,灰鼠一族的人能逃出去吗?应该不太可能吧。”
何止是应该,那是肯定的不可能。
十级仙器啊,那家族为寻找灰鼠一族的下落,恨不得把东岭山翻过来掘地三尺找鼠,又岂会放过一只灰鼠离开?
当然,早先在外的灰鼠妖修,倒是阴差阳错的有机会留下一条命。
如今在东岭山外,那个家族的人还留守着,绝对不会放过一只尚未被搜查的妖修出去。
就这,灰鼠一族的人想离开,难如登天,外头人进来,却是半分不受阻拦。
所以,其他灰鼠一族的妖修,定是还躲在东岭山内。
白鼠妖修点点头,“是的,这位前辈说的不错,有兰家在,灰鼠一族的妖修,别说出去了,就是在东岭山境地内连头都不敢冒,不仅如此,我们其他妖修多多少少也受到了牵连,出去也是要被搜查一通。”
兰家便是被鼠族偷窃仙器的家族。
季凌悟了,灰鼠一族的妖修不能离开,他们找人更方便,一旦他们离开,外头天大地大,他们上哪找人去?
“我向你打听一个人,他是人族,应该是由灰鼠一族的妖修带大,你可听说过灰鼠一族里有这么一号人吗?”
锦家主众人一拍脑门,对啊,方才他们怎么没想到要问一下这事?
无论是哪个妖族,混进去一个人族,这都不是能轻易掩藏过去的事。
妖族吃下仙丹隐藏血脉气息还可以伪装成人族,人族却是无法轻易伪装成妖族的,毕竟人家妖族都可以化形,人族的人,你能化形吗?
那自然是不行的,又不能化形成猴,很容易就会被拆穿了。
因此,妖族中要混进一位人族,这件事,那是藏不住的,又或许是,花茹口中的那个负心汉灰景延,只配活在黑暗中肮脏的渣男从未想过要隐藏儿子的身份。
在跪地从花茹手上接过被花茹施舍一般扔到他怀里的孩子时,灰景延感受到怀里孩子的柔软,那一刻,他心软的不可思议,初为人父,那种感觉事喜悦、激动的,他想给与儿子最好的。
灰景延只想让他的儿子不走父辈的老路,他想让儿子能够活在阳光下,活得干干净净,而不是像他一样,被人指指点点,喊打喊杀,半点看不上眼。
有时候,灰景延甚至庆幸,儿子身上没有他们灰鼠一族的血脉,是个血脉纯正的人族。
灰景延想,他一辈子活的躲躲藏藏见不得光,他不想儿子比他还惨,哪怕儿子身上没有半点妖族血脉又如何?
这总归都是他的孩子,他要让儿子活得堂堂正正。
他们鼠族在外不受欢迎,人人唾弃,灰景延有心想给儿子正常的人族生活,奈何心有余而力不足,他不能带着儿子去行窃,更不能给儿子树立一个负面形象。
灰景延在人族中生活过一段时间,对人族的事,不说事事了解,总归也知道人族很在乎所谓的名声。
在鼠族,名声算什么东西?
偷窃这种事是不好听,但架不住,这是某些鼠族的生活之本。
灰景延知道,儿子身上没有妖族血脉,日后总归要回到人族地界,融入到仙士的世界,过一个正常仙士的生活。
但眼下,灰景延能力有限,只能带着儿子回族生活,并为儿子取了灰则修一名。
说来,灰景延灰则修两人在鼠族,这对父子就是一对奇葩,哪怕过的穷困潦倒,灰景延都不曾偷过东西,就是灰则修,灰景延都不允许他做半点偷鸡摸狗的事。
这位长辈,也是个疼晚辈的,哪怕灰景延不是人族,但他活的又干净,哪怕身上穿的法衣是最低级的法衣,哪怕法衣破破烂烂,可他身上的气质就很干净,再加上那副不染尘埃的好相貌,全身上下化形的相当完美,不像他们,因血脉问题,要不是脸上有点鼠毛,就是长了一对鼠耳,总之,身上多多少少都有鼠族的特征,但灰景延不同,看着委实不像他们鼠族的人。
在淤泥里,太过干净,你就是有罪。
灰则修在灰鼠一族里,并不受那些以偷窃为生的灰鼠妖修待见,他们会趁着灰景延出去寻找修炼资源或者做任务时欺负灰则修,但每一次他们前脚欺负完人,后脚灰景延就能打上门去给灰则修报仇出气。
可以说,对灰则修这个儿子,灰景延是疼到了骨子里,拿他当眼珠子一般的护着。
灰景延是有点本事,否则,其他长辈都不敢混入人族地域,偏偏他就敢,他不仅敢,还在人族地域找了份工作,离开族群,一走就是百来年。
要说灰景延胆子不大,当初也不敢与花茹这样的城主贴身侍女私底下暗结珠胎,奈何最后,身份暴露,无奈之下只能抱着儿子灰溜溜回到族群。
哪怕如此,族群里也少有人敢打灰景延的主意,谁叫灰景延的修为在族群内还算拿得出手呢。
不过,在族群内能拿得出手的修为,到了外边就不算什么了,再一个就是,灰则修资质不错,对比其他鼠族妖修,修为涨得飞快,需要的修炼资源自是不少,为此,这对父子,日子依旧过的苦哈哈。
灰鼠一族出了这么一对父子,其他鼠族也是略有耳闻的。
白鼠妖修:“前辈,您所问之人可是灰景延父子?”
季凌:“……”
这问题问的,他要是知道锦家主的儿子还有他养父叫什么,还至于那般问?
“抱歉,我不知道他们姓甚名谁,不过我只知道,我要寻找的人,是个人族,如今已有六百余岁了。”
第372章
“那肯定是了。”白鼠妖修非常肯定, 毕竟在他们几个鼠族里生活的人族几根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唯独灰则修符合季凌所说的特征,“灰鼠一族里, 只有一个人族, 对方也是几百岁,肯定就是前辈口中所说之人。”
花城主一听,焦急的不行, “那你可知他们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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