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必修科目
纪尘晏说着,脑袋因为虚软无力,不由自主朝后仰去,方祈恒扶着他的头,将人扯到怀里。
“你怎么回事?”
方祈恒说着,将人的脑袋放在自己肩窝处,皱着眉道:
“你未免太娇弱了。”
“滚……”
纪尘晏有气无力说着。
他不知道是谁抱着他,只要一想到没准是宋尽渊,想着宋尽渊对他做的那些龌龊恶心的事,他就感觉胃里翻江倒海。
恶心。
宋尽渊给他服用的药物是什么他并不清楚,但是他切身体会后明白,这玩意服用后会狂躁,让他浑身燥热想要发泄,而若是得不到药物时,脑子就会很疼。
玛德!他迟早将那个畜牲五马分尸!千刀万剐!
纪尘晏蜷缩着身体,感觉脑子快要炸了的时候,一只手忽然捂住了他的口鼻,他正想挣扎,耳边就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吸气。”
纪尘晏听着这命令般的口气,反倒憋着不再呼吸,哪怕憋得脸色涨红,也拒不听从指令。
方祈恒感觉到他的举动,额角青筋暴起:这人是怎么长大的?居然没有被人打死!
“纪尘晏!”他咬牙警告了一声,见这人还是冥顽不灵,四根手指猛地戳向后者肋巴骨。
“啊!”纪尘晏惊叫一声,伴随着急促的呼吸,不由自主吸了好几口,是浓郁的花香。
这个时候,纪尘晏才感觉到方祈恒捂着自己口鼻的手中有东西,是刚刚地上的花朵。
方祈恒怕这人又出什么幺蛾子,纪尘晏的身体和精神状况都不允许他再发生一次意外,所以他索性一次性将事情说清楚。
“我说过我是变异人吧,这花是因为你才开出来的,我想应该可以缓解你头痛的症状,没准还能消除你体内积攒的毒性。”
方祈恒说完,停顿了一下,看着纪尘晏呆愣的反应,继而又塞了两朵花在对方手里。
“你受过两次致命伤,一次是子弹击中心脏,一次是绳子勒脖子,你以为你为什么能安然无恙,是因为我标记了你,你身上的致命伤都转移到了我身上。”
方祈恒说着,伸手摸了摸脖颈上,刚刚被纪尘晏咬的地方。
这家伙可真是下了死劲,此刻摸着虽然已经止血,但不久前可是实实在在一个血牙印。
纪尘晏听着方祈恒的话,只觉得脑子愈发糊涂,什么开花,还有什么标记,他听不太懂。
方祈恒见他迷茫的样子,也没有强求他立刻明白。
“花你拿着,能缓解你的情况,现在,你是想睡觉,还是吃东西?”
纪尘晏沉默须臾,撇开了头,冷漠道:“我不饿,不想吃。”
方祈恒闻言,也不再强迫他吃,还能逞强,那就是还不饿。
“行,不吃就算了。”方祈恒将馕饼收好,而后将热水提到了卫生间,冲床上的纪尘晏道,“过来,我给你擦擦身体。”
纪尘晏瞬间浑身紧绷。
什…什么?擦身体?!这人果然对他有所企图!
方祈恒兑好水,走到床边,居高临下盯着纪尘晏:“你身上一股子胭脂水粉的味道,还有脖子和锁骨上的痕迹,去洗洗。”
纪尘晏皱眉,而后不着痕迹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好像确实有一股化妆品的味道。
可他从不用这些东西。
想到此,他猛地想到自己神志不清时宋尽渊说的话,再联想到自己那身莫名其妙的衣服,他瞬间明白了一切。
他直接起身,却因为动作过激,双腿一软就朝地上跌了下去,好在方祈恒拉住了他。
“我要洗澡!”
纪尘晏只要一想到自己身上的味道,就觉得想吐。
还有方祈恒刚刚说的锁骨和脖子上的痕迹,他抬手摸了摸,并没有什么异常,但是他清楚,上面肯定留着宋尽渊的痕迹。
因为好几次意识清醒的片刻,他就感觉到宋尽渊压在他身上亲吻,嘴里呢喃着培风。
“呕!”纪尘晏越是深入去想,就觉得恶心得不行,甚至想脱层皮,“带我去洗澡!”
方祈恒看见他这样,眸光晦暗,直接抱着人去了卫生间,压低声音问道:“是宋尽渊吗?”
纪尘晏听到这个恶心的名字,反手朝着方祈恒甩去一巴掌,却被后者凌空握住了手腕。
“把你这随便动手的臭毛病改一下,要不是看你风一吹就倒的样子,我早揍你了。”
“你说什么?!”
纪尘晏听见这人竟然说他风一吹就倒,顿时觉得人格受到了侮辱,挥着另一只手朝着声音的方向砸去,再次被扣住手腕。
方祈恒原本只是想要制止纪尘晏的动作,但蓦然钳住这人的双手,他忽然发现,纪尘晏比他想象中的好压制,也好欺负。
“你放开我!”
“你既然不想自己动手擦,那我来帮你擦吧。”
方祈恒说完,松开手。
纪尘晏以为获得自由,哪想到禁锢他手腕的变成了冰凉又滑溜溜的藤蔓,他顿时剧烈挣扎起来,然而下一秒,脚腕也被缠藤蔓缠住了,似乎是为了固定他,他感觉腰间也缠了一条藤蔓。
“方祈恒!你…”
纪尘晏刚想破口大骂,忽然感觉胸膛一凉,之前他穿着纱衣没感觉到温差,后面换成纯棉的大衣,身体好不容易才捂热。
此时忽然接触冰凉的空气,他浑身一个激灵,抖了一下。
方祈恒操控着几根拇指粗细的藤蔓解开纪尘晏的衣服,刚打湿帕子打算给人擦拭,就听到纪尘晏喉咙里发出沉闷的一声。
他身体一怔。
抬头就看见两根细小的藤蔓缠着人胸口玩得不亦乐乎。
“方祈恒…你敢让这些东西折辱我!我不会放过你的!”纪尘晏偏着头,脸色羞愤欲绝。
“它们虽然和我一体,但是我说不是我授意的,你信吗?”
方祈恒说着,也有些不太好意思,总感觉自己有些趁人之危,他将那两根藤蔓扯了下来,手指意外碰到,身体再次愣了片刻。
亲手触碰和藤蔓触碰传来的感觉有些不一样。
“我信你个屁!”纪尘晏怒吼,浑身都止不住地颤抖。
方祈恒见他不信,也不再解释,拿起帕子给他擦拭身体,同时给他说起了标记的事。
“这事也不能全怪我,我标记了你,这些藤蔓与我一体,所以下意识会想要亲近你。”
说着,他想到了在车上,通过与纪尘晏的标记看见的,在他的满月宴上,初次标记一幕。
“你还记得我满月宴上,你突然昏迷的事吗?那应该就是我第一次标记你。”方祈恒说着,又给自己找梯子下,“其实这事也不能怪我,谁让你抢我的镯子。”
“!!”纪尘晏原本还沉浸在被方祈恒和奇怪藤蔓的羞辱情绪中,蓦然听到方祈恒这话,浑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爆红。
“谁抢你镯子!你不要胡说!我没有!我只是借…”纪尘晏吼着,忽然反应过来,“不对!你…你怎么可能记得?!那时候你才多大!你不可能还记得这些事!”
方祈恒挑眉,看来确实如此,他加快了擦拭的动作,而后将人拎抱回了床上,盖好被子。
此时已经半夜。
气温再次下降,他将人丢进被子里后,自己进入了卫生间,用余下的热水洗了个战斗澡。
纪尘晏卷着被子,感受着身体的清爽,困意袭来,但听到卫生间传来的“哗啦啦”的水声,他朝着卫生间看了过去,看不清,只有一团黑乎乎的人影。
很快,方祈恒洗完澡,径直朝着床边走来,纪尘晏浑身汗毛倒竖,警惕道:“你要和我睡?”
方祈恒听到他的话,只觉得这话有歧义,歪着头,语气带着些说不清的笑意:“不然呢?”
“不行!”
纪尘晏直接拒绝。
然而他话音刚落,方祈恒就不容拒绝地掀开被子挤了进来。
纪尘晏挣扎着,想将他踹下床,反被对方握住了脚踝。
“别闹,我只睡觉,不会对你做什么,我要真想对你做些什么,刚刚把你扒光时就做了。”
方祈恒说完,态度强硬地扯过一半的被子,然后控制藤蔓熄灯,屋内瞬间陷入黑暗。
纪尘晏怒瞪着眼,戒备地与方祈恒在被子下划出“三八线”。
他本想就这么睁眼到天亮,谁知空气中忽然传来一股若有如无的花香,味道很是好闻。
这花香让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紧接着眼皮也开始打颤,不知不觉就睡了过去。
方祈恒听到身旁趋于平缓的呼吸声,微微侧头看来,黑暗中,就见纪尘晏平躺着,睡姿端端正正,有股说不出来的端庄贵气。
他的目光落到纪尘晏的脸上,夜色里,这人漂亮的薄唇抿在一起,极致美感的面孔不像初见时那般锋利,看着柔和了不少。
窗外寒风呼啸而过,吹着劣质的玻璃窗“呼呼”作响。
方祈恒收回目光,扯了扯被子,准备睡觉,然而被子太小,他一扯,纪尘晏朝外的一条胳膊和腿瞬间就暴露在了空气中。
纪尘晏感受到寒冷,一双好看的眉头慢慢皱起,但却没有像大部分人那样去拉被子。
他睡得板正,仿佛没有人给他盖好,他能这样睡到天亮。
最后,还是几根藤蔓出手了,它们小心推着纪尘晏暴露在空气中的身体,想将人推进被子里,意外将人从正躺推成了侧躺。
不知道是不是藤蔓的推攘让纪尘晏不舒服,他忽然动了。
纪尘晏顺从了身体的本能,滚到了一个火热的身躯旁。
方祈恒感受到纪尘晏的靠近,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沉默半响。
最后,他翻身将人揽进怀里,还顺便调整了一个两个人都舒服的姿势,纪尘晏枕在他胳膊上,他一条手臂搭在对方腰间。
方祈恒垂眸看向怀里人,他视力在夜色中也极好,能清晰看见纪尘晏脖颈和锁骨处因为他刚刚的擦拭而泛起的红。
那些碍眼的痕迹终于没有了。
他想着,闭上眼,带着困意和几分困惑进入了梦乡。
若是换个人,如此肮脏,他只会弃之如敝屣,可是换作是纪尘晏,他只要一想着这人与别人有过亲近,他就想杀了那个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