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熬夜注定秃头
“班长,你不去找江同学拍几张照片吗?”
“毕业不留下几张照片很可惜€€。”
“我给你们拍几张吧?”
言惟秋点了点头,他正有此意。
高中的三年,因为他和江月白不同班,自然也没留下什么照片,还不如趁着这次的机会多拍几张照片。
“那我去找找江月白。”
一路走到三班都有人跟他打招呼。
三班吵吵闹闹的,一堆人围在一起看电影。
江月白的座位上没有人,他环顾一周都没看见江月白的身影,只能随便抓住一个同学问了下。
男生挠了挠头,不太确定地说了句:“我好像听到他说有东西落在了实验室,要回去拿。”
学校实验楼那边,一楼那几间课室基本都不用的,是废弃的实验室。
所以高考的时候,他们有些同学的书暂时先放在了实验室。
实验楼距离教学楼比较远,今天高三返校的同学都忙着在拍照和互相道别,实验室里几乎看不见人影。
“江月白?”
言惟秋一边走一边喊着他的名字。
实验室黑灯瞎火的,根本看不清里面有没有人,言惟秋喊着江月白的名字也没听见回应。
“奇怪,人去哪里了?”
不是说在实验室吗?里面没有人。
言惟秋打算到实验楼的二层看看,在经过楼梯拐角处的洗手间时,他闻到了一股极淡的青柠味。
这股味道很熟悉,他依稀在哪里闻到过。
为什么这里会有青柠的味道?
他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走去,越是靠近,这股味道也变得越来越浓郁。
酸酸涩涩的味道,带着一股清新的草木香,沁人心脾。
他忽然想起来,那天他故意凑近江月白的脖子逗他说要闻闻他的信息素时,在江月白身上曾闻到过这股味道。
只是当时他以为是江月白换了新的沐浴露,或者是衣服上的皂香,所以并没有在意。
原来,那不是什么沐浴露的味道也不是衣服上的香皂味,而是是江月白信息素的味道。
是……青柠吗?
言惟秋恍惚地嗅了一口。
等等€€€€
言惟秋怔在了原地。
他为什么可以闻到江月白的信息素?
言惟秋神情木然地后退了一步。
他下意识地否认,下意识地想要逃避。
或许是他搞错了,那不是信息素。
江月白也不在洗手间里面。
或许他并不在实验楼。
言惟秋慌乱地拨打着江月白的电话,握着手机的手都在颤抖。
他刚转身,就听见身后的卫生间传来熟悉的铃声。
言惟秋脚步一顿,猛地回头看去。
直到铃声结束,江月白都没接起这通电话。
言惟秋再次打了过去,铃声一遍遍在洗手间响起,但是无人接听。
“你倒是接电话啊!”
“为什么不接电话?”
“是晕倒了吗?”
言惟秋焦急地来回踱步。
他不敢靠近,只能距离远远的。
妈妈出门前叮嘱过他,不要在学校逗留太久,他现在身上的gidh值偏高,随时都有可能分化。
所以在出门前,妈妈还给他塞了一盒抑制剂。
原本是为了预防什么突发状况,言惟秋也没当回事,没想到现在正好派上用场。
他踌躇许久,只要把抑制剂送到江月白手上他就离开。
越是靠近洗手间的方向,他就越痛苦,连呼吸都变得格外艰难,双腿像是灌了铅,只能扶着墙一步步慢慢地走。
Alpha的信息素在他踏进这个区域时,就已经牢牢缠上了他。
言惟秋感觉到自己身上的体温正在飙升,像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身体,肌肤大片都呈现红色,像是过敏的症状。
好疼。
言惟秋敲了敲卫生间的门。
“江月白,你还有意识吗?”
“我来给你送抑制剂。”
还是没听见任何声音,言惟秋只好拿起手机,准备拨打急救电话。
忽然,洗手间的门从里面打开,言惟秋愣了下,只看见从里面探出一只手,接着就将他拽了进去。
言惟秋猝不及防,手机掉落在地上,那通急救电话也没能成功拨出去。
因为关着门,洗手间的灯光昏暗,但熟悉的气息让言惟秋能清楚地知道,眼前抱着他的Alpha就是江月白。
浓郁的青柠翻江倒海地向他涌来。
江月白抱着他,将他放在洗手池,亲昵地喊着他的名字。
“小秋,我的小秋。”
言惟秋心里狠狠地颤了一下。
“小白。”他轻轻喊了声,想要回抱江月白的时候,才发现江月白的体温很高,连落在他颈肩的呼吸都十分滚烫。
言惟秋被他抱得快要喘不过气了,只能不停地在他怀里挣扎着,“小白,你先放开我。”
江月白站在他的*腿之间,一手箍着他的腰,另一只手微微抬起他的下巴,他甩了甩晕沉沉的脑袋,无法集中注意力,瞳孔一点点扩散,整个人倒在了言惟秋怀里。
言惟秋不受力地向后倒去,他连忙喊着江月白的名字。
江月白压在他的身上,像小狗一样嗅着他身上的味道,露出一抹痴迷的神色。
“小秋。”
“可以亲亲吗?”
“我好想亲亲你。”
言惟秋的心突突地跳个不停,在江月白那张脸凑近他时,伸手推开了他的脸,扭头看向一旁,紧张地说道:“不行,不可以。”
“为什么?小秋不喜欢我吗?”江月白委屈地看着他,舔了一下言惟秋的手心。
吓得言惟秋立刻把手缩了回来。
“小秋。”
“好喜欢小秋。”
江月白的指尖慢慢地抚上他的后颈,炙热的温度让言惟秋颤了颤。
言惟秋不知道的是,他原本光滑的后颈此时此刻已经鼓起一个小包,整块腺体都变得红肿,正在散发着诱人的Omega信息素。
言惟秋微微抿着唇,深吸一口气。
他悄悄地把装着抑制剂的盒子打开,把针剂准备好,正要拉过江月白的手给他扎上一针的时候,江月白忽然嗅了嗅他的脖子,在言惟秋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将他狠狠推开。
“嘶。”言惟秋被他推倒在洗手台上,后背撞上了洗手池,瞬间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手里的抑制剂也摔在了地上,化成碎片。
属于Omega的信息素一点点散开来,香甜的甜橙和酸涩的青柠糅杂在一起。
Alpha的信息素变得极具攻击力,像是无数道利刃向他袭来。
刚才还乖巧甜腻的Alpha变得强势凶狠,目光冰冷地看着他。
“你不是小秋。”
江月白陌生的眼神让言惟秋第一次在他身上感到害怕。
言惟秋微微红了眼眶。
原来江月白在易感期的时候想的人是他。
原来江月白在易感期时也能拒绝别的Omega。
原来江月白是真的讨厌Omega。
言惟秋的心脏此时此刻像漏了一角,甚至顾不上身上密密麻麻的疼意。
江月白好像恢复了清醒,但又不完全清醒。
他摇摇晃晃地扶着墙,眼前模模糊糊的景象全都是重影,就像只剩下黑白色。
他根本无法辨别此时此刻站在他面前的人是谁。
空气中的甜橙信息素扩散开来,甜腻诱人,对于任何易感期的Alpha来说,都带着致命的诱惑。
他踉踉跄跄地来到最后一间厕所,把自己锁了起来。
他不能背叛小秋。
“出去!”他的声音带着无边的冷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