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垃圾 第50章

作者:乌合之宴 标签: 年下 ABO 追爱火葬场 玄幻灵异

你完全可以找和你观念相同的人,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无非是因为我从来不敢忤逆你,却突然和你提了分开,你心有不甘所以不肯放我走。

周延,你就当是你腻了,甩了我行吗?”

顾延野恍若未闻,径直启动车子。

许小真觉得自己简直是对牛弹琴,顾延野那么自负傲慢的,怎么会听得进去这些。

他自私自利,但凡是他想要的东西,只要还没失去兴趣,就一定会想尽办法留在手里。

许小真脸埋在冰冷的皮革里,抑制不住地痛苦。

为什么做错事的人是顾延野,被强迫,被囚禁,受到伤害的还是他呢?

周延,或者是顾延野,到底有没有爱过他?或者说有没有喜欢过他?

真正喜欢过一个人,怎么会这么对待?

他又想,大概是没有的,如果真的放在心上,就不会一直把他当作情人了。

他也许从来没摆清楚过自己的位置。

他是个好用的佣人,有趣的玩具而已。

那当年呢?十八岁时候的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当年是真的吧。

是因为失去了那段记忆才变成这个样子,还是时间把你慢慢塑造成了为了权力不择手段,随意践踏别人的样子?

泪水模糊了他的双眼,十八岁的周延的影子却变得越来越清晰,一幕幕的过去轮流播放。

“怎么才出来?走吧,回家。”

“许小真你真是笨得要死!”

“我不喜欢这个,你吃。”

“你回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晚?”

是会别扭地等在学校门口,在他出来后说没有等多久的少年;是会牵着他的手的人;是会卖掉自己的表,只为给他换一瓶药油的爱人;是帮他出头,打败陈奕松的英雄;也是每天晚上在那间小房子等他回家的亲人。

许小真小的时候学过一句诗,说“世间好物不坚牢,琉璃易碎彩云散”,意思是太美好的东西,总是难以留住。

周延长大了,变成了残忍冷酷的顾延野。

……

驱车两个小时后,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他们才到地方。

别墅位于山顶,周围都是大片的密林,旁边还有一个湖泊,风景是很好,但山路十八弯,几架无人机在山顶巡逻盘旋,也彻底断绝许小真逃跑的可能。

顾延野把他抱了进去,关在二楼额主卧里,别墅没什么人气,只有几个像幽灵似的佣人在里面游荡。

卧室的大床上拴着铁链,长度有五六米,足够从床到卫生间。

顾延野把他的脚腕锁住,钥匙收好,才解开绑在许小真手腕的绳子。

因为一路的挣扎,许小真的手腕红肿,甚至还有两处擦破了点儿油皮。

顾延野拿了药水,帮许小真涂上,他低着头的样子很认真,容貌俊美,眉眼深邃,轻柔地在破皮处吹气,和当年帮他擦药油的时候一样。

时空和岁月在六年后重叠,他十八岁时候的样子在许小真面前明明灭灭,交替变换,只是早已物是人非。

许小真也没想到自己会和顾延野有剑拔弩张的一天。

那时候多疼,他都能笑得出来,因为真的很幸福。

现在只破了一点皮,连血都没有一滴,他却笑不出来。

许小真不想恨他,只想和他好聚好散,就当是世事变迁,人心易改,顾延野为了权力选择放弃他,他们相爱却终究有缘无分,只能各奔东西。

他也不想承认顾延野是个烂人,否则他这些年爱得疯狂又算什么?算个笑话!

但他骗不了自己,顾延野是个混账,是个会不顾他意愿囚禁他的混账。

瞒着他结婚只让他痛心,而囚禁他却能让他产生恨意。

他所能拥有的东西少之又少,自由算作其一。

践踏他的尊严,囚禁他,剥夺他的自由,终止他的学业,换一个人,许小真恨不得把他捅成马蜂窝。

许小真抬手打翻药水,顾延野脸上的愤怒一闪而过,还是忍了又忍,让人拿了新的过来,警告他:“这么闹对你没好处。”

许小真又打翻了,冷冷看着他。

顾延野从来没有伺候过人,对许小真这么好,没想到他这么不识抬举:“许小真!!!够了——!你不要得寸进尺——!我已经很忍耐你了!”

许小真抬手给了他一巴掌:“你不用忍耐,可以把我丢出去,我会自己找到回学校的路。”

顾延野的脸被打偏过去,愣了好一会儿,跟做梦似的,这是今天许小真第二次打他了,他心底的愤怒和暴躁止不住地沸腾翻涌,表情黑沉沉的,信息素控制不住在房间中蔓延,任谁看了都心惊胆战。

他算是知道了,许小真把人当成宝的时候,是千般好万般好,把人当根草的时候,巴掌说扇就扇。

天上地下的差别,顾延野就是块石头也能感觉出许小真想和他撇清关系。

他这么自负的人,怎么可能接受这件事,就算知道了,也会故作不知,只是压抑着怒气让人再拿药来。

许小真生气也是正常的,他脾气那么倔,气消了,再打下标记,就能回到从前了。

他想,他大度点,打几下就打几下吧,早晚从床上讨回来。

他不说话。

“你是聋了还是哑巴了?”许小真抬手,又要扇他,被顾延野一把抓住手腕。

“小真,你最好想清楚,你这条小命,在我这里可不经折腾,别惹我生气,乖。”

许小真被抓住了右手,还有一只左手,他顺势抬起,顾延野猝不及防,左脸被打了一巴掌。

很对称。

顾延野这次沉默片刻,竟然怒极反笑,许小真都不知道他脑子里在想什么。

他说:“我知道,你应该是担心不能上学,所以着急的是不是?没关系,我都安排好了,你的进度不会落下,考试在家里考,什么都不用担心。”

他自顾自给许小真找了个打他的理由,把一切都合理化。

他们的关系并没有崩盘,不是许小真不爱他了。

说完,他看着许小真,试图在他脸上看到些许松动,但遗憾对方脸色依旧又硬又臭。

他终于忍耐到极限,站起身,走出去,贴心地关上门。

接着,许小真听到楼下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玻璃制品、瓷器、家具……

声音足足响了二十多分钟才停止,大概是能砸的东西都被砸干净了。

许小真倚在床边,冷笑,心底满是讥讽,他就知道顾延野不会改了性格,在他这里受气,总得找地方撒出去。

也不知道他不肯百依百顺后,顾延野要多久才能腻了他。

抬起手的时候,眼泪却滴透了衣襟。

顾延野联系了安排腺体手术的医生,愤怒地命令他们加快进度,必须马上给许小真做腺体手术。

他真的是一分钟都忍受不了这样的日子。

陈宝珠给顾延野发了时间和地点,许久才等到姗姗来迟的顾延野。

对方满脸阴沉,众目睽睽之下,当着所有人面,掐住陈宝珠的脖子,看他挣扎了片刻,才把他扔在地上。

所有人都愣了,陈宝珠捂着脖子,上面青紫交加,不敢置信地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气,险些以为顾延野要杀了他,好一会儿才回神,眼泪溢满眼眶:“延野?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自己做了什么,还要我一字一字讲给你听?”顾延野落座,冷冷地俯视着他,“谁允许你去找他的?摆清楚你的身份,安安分分做好你自己的事,我的人,用不着你来耀武扬威。”

陈宝珠又恨又怕,不甘地咬着下唇,嫉妒的火焰熊熊燃烧。

为了那个beta?只是为了那个beta?就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给他没脸,他即将成为顾延野的合法丈夫,难道连教训一个情人的权力都没有吗?

但他再嫉妒,不甘,也只能把情绪咽下去,扬起得体的微笑:“我知道了,对不起,以后不会再犯了。”

陈宝珠愿意忍耐一时,只要和顾延野结了婚,领了证,顾家和陈家的利益就会牢牢连接在一起,密不可分,顾延野就算想和他离婚,恐怕顾家那边也不会同意,到时候处理起一个情人,谁敢说一个不字?

顾延野看他发了誓,才微抬下巴,示意他坐下,试戒指。

设计师们刚刚目睹了陈宝珠被打,免不了战战兢兢,面对顾延野大气儿都不敢出,把装在丝绒盒子里的戒指捧到顾延野面前,给他试。

看着顾延野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欲言又止了好一会儿,还是开口:“中将大人,无名指的戒指要不还是摘下来吧……”她看看顾延野的脸色,补充,“换个手指也可以。”

左手无名指是带婚戒的地方,不管是戴着玩也好,还是另有什么名堂,要试和陈少爷的婚戒,总不能这地方还放着别的戒指。

顾延野皱了皱眉,手指在粗糙的银戒指上摩挲了两下,一个戒指,这种小事还不至于寸步不让。

他把戒指取下来,试了左右所有的手指,却发现都不合适,只有左手的无名指戴进去正正好好。

右手拿枪多,所以茧子比左手厚许多,右手食指早就和左手食指不是一样的粗细。

他只好把银戒指放在桌上,把盒子里的戒指戴上。

大小刚好,就是款式和之前定下的不大一样。

他觉得麻烦,这种事竟然还要专门叫他再试一次。

陈宝珠也把戒指戴上,笑眯眯的,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把两个人的手摆在一起拍了个照,发到社交平台上。

“发这个做什么?”顾延野有些抗拒。

“证明我们两个感情很好的,这样大家才会安心,对你对我都好。”陈宝珠解释道。

顾延野皱起的眉头微微松开了,压下心底不快,勉强接受这个理由。

况且他刚才打了陈宝珠,陈家虽然并不如顾家显贵,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警告之后应该以示安抚。

陈宝珠见顾延野接受了,又笑着挽上他的胳膊,和他讲起订婚的事项,还有明年结婚的安排。

顾延野抽出手臂,虽然有些不耐烦,还是一一听下去。

很无聊,没什么有意思的。

如果不是双方父母的意见,他只想领个证,通告之后就算了。

顾延野或许是出于弥补,难得和陈宝珠坐了那么长时间,直到黄昏,军部有了急事召他回去,他才匆匆起身离开。

陈宝珠安排了媒体,把今天拍摄的一些合照都散播出去,营造恩爱和睦的人设。

……

权力是个好东西,许小真以为顾延野的安排好了,是让他听回放,或者几个补课的老师上门给他讲课,没想到是直接把教授安排到家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