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事当长贺 第132章

作者:耍花枪 标签: 年下 强强 正剧 HE 玄幻灵异

“铁羽营全员听令,即日起,铁羽营全军戒严,严守防营外围,没有我与杜都司的命令,不允许任何人擅自离开防营!违者,可当场斩杀,只需将尸体带回来。防营士兵同样如此,若有发现异常,检举揭发重重有赏。”

那双冷酷的眼眸扫过台下新兵:“对此有异议者,现在就可以拿上返乡路费离开。”

话语狠绝,不留丝毫余地,台下新兵鸦雀无声。

这番话一出,不少人面露迟疑,却没有一人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谁也保证不了,走出这个军营后会面对什么。

对这些无法无天惯了的人,只有强力压制才能使他们折服。要说的话已经说了,陆旋退下高台,将位置让给杜剑风。

有手下的铁羽营作为保障,足以压制这些招抚来的人,防止出现反扑的情形。

自杜剑风进入防营以来,从未见过哪个将领如此铁腕,惊讶片刻后是沸腾的血液,情绪激荡久久无法平息,心中再无顾虑。

陆旋深知,这些人不乏卑劣奸诈之辈,只听那番训话不足以让他们畏惧,真正见了棺材才会落泪。

必须让他们知道,那些话不是说说而已。

而机会,也很快到来。

第185章 劝诫

即便三令五申军中禁令,生了反骨的人该要做的还是会做。

两日后,有人率先行动,趁夜逃离。

守在营外的铁羽营似是疏忽,让他们跑了出去,留在营内的知情者不敢行动,却是摇摆不定,暗暗等待消息,决定是否进行下一步动作。

一夜寂静得像无事发生,直至清晨所有人被召集在校场,马蹄踏踏而来,黑甲骑兵鱼贯进入营门,直奔校场。

带回来血淋淋的尸首被扔在众人前方,交错的马蹄绕着尸首小跑了两圈,然后才退开来。

那两人是昨夜从营里逃出去的,已死去多时。

他们回来的时机是如此巧妙,正好在一日之晨,还有昏昏沉沉没睡醒的,这会儿也都清醒过来。

队伍中嘈杂私语一时四起,很快被镇压下去,下达的命令今日尤为有效。

带回的尸体示众后被吊在显眼处,向所有人告知,那就是逃兵的下场。

接下来几日,陆续增加了两具尸首,都被高高挂在一处。挂着尸体的木桩被血液染红,然后风干成脏污的黑色。

此时尚未到天热的时候,过了几日尸首也烂得。若是天热更了不得,闻风臭三里。

新兵重编成军,杜剑风孤掌难鸣,自然得有几个得力的下属,梁梦东是最优人选。

新兵入营他便任命梁梦东为把总,整编队伍时顺便将他手下人分散各处,专门为杜剑风监控其他人。

有私下密谋的,被潜伏其中的听去,举报到杜剑风耳朵里,不由分说抓起来便是二十军棍,打得皮开肉绽惨叫连天,足以让剩下的人打消念头。

经过此事,防营内再没人敢表露异心,没有机会聚集,事已成定局,那些人渐渐认了命。杜剑风训练新兵畅行无阻,心中对陆旋愈发敬佩,两人交情渐深,偶尔私下还会喝几杯。

收到班贺回信的时候,整个铁羽营的人都看得出来,陆旋心情极好,和杜剑风饮酒都多喝了几杯。

班贺的回信言辞含蓄,字字斟酌,对他行事做派诸多叮嘱,一点儿温情旖旎也无,絮叨的兄长倒像是真的。

陆旋看着五味杂陈,既为班贺这态度着急,又为他字里行间关切担忧欣慰,把这些情绪都写进回班贺的信里。恨不得早日回到班贺身边去,怕是非得见上面,才能听到几句软和话。

防营新兵已经有模有样了,杜剑风这个都司当得得心应手,但随着时日变化,也不得不想到之后。陆旋完成任务,想必过不了多久就要回京述职。

杜剑风军户出身,在父亲教导之下为人正直,好抱不平,因此上级对他诸多不满。当日出头讨饷,更是给了他们由头将他赶出防营,因为陆旋他才能重返防营,大展拳脚。

难得结交陆旋这样一位忠勇之将,相处时日所剩不多,他还有些不舍。

杜剑风酒桌上吐了真言,陆旋笑笑不言语,举杯以表心意。

几杯酒下肚,杜剑风笑容淡了些,叹了声:“陆将军提拔我,我感激不尽。倚仗铁羽营协助,我才能一展作为,知遇之恩,有朝一日定会报答。将军回京后,我不敢有半分松懈,怕就怕,狗尾巴吊秤砣——”

陆旋挑眉:“倒也不必如此自谦。”

杜剑风:“……我也没说狗尾巴是自己。”

“放心,我不是个虎头鼠尾的人,做事善始善终,不会让你为难。”陆旋让他放宽心的同时,心里也做好了准备。

周衷一直没有动静,不代表他忍气吞声咽下了这口气,只能说明后边有大招在等着陆旋。

想抓他的错处,没那么容易。任是龙潭虎穴,他都不怕,尽管去闯一闯。

防营稳定下来,也就用不着铁羽营时刻戒严,陆旋督促手下几个再去外边跑跑,趁着最后机会,能为铁羽营招几个新兵就招几个。

不过招到的人再怎么少得让陆旋挠头,要求是万万不能放松的,宁缺毋滥。

派出去的人下到各个乡里,张贴招募令,请乡长里正召集青壮年当面宣传。之前已经这样做过一次,有意愿的早去了,因此这回成效不佳,只有稀稀疏疏几人应征。

沿途经过一座村庄,袁志佯装没看见,坐骑速度一点儿没放慢,径直就要直接略过。

何承慕坏心眼地大声喊道:“这还有个村子呢。咱们深受将军信任,肩负重任,可不能按个人喜恶做事!”

袁志眉心一拧:“你怎么屁话那么多!”

何承慕一手牵缰绳,一手插着腰:“怎么和兄弟说话呢?回去我就向将军告状,让你做事你还挑肥拣瘦!”

说完,他身后的铁羽营兄弟们一阵哄笑。

袁志瞪他们几眼:“不许笑!去就去,这村里又没有洪水猛兽!”

李金元的名字并没有出现在防营新兵名册上,那日袁志离开后,他也默默转身挤出人群,离开新兵招募处。后来得知此事,袁志别别扭扭,说这不关他的事。

知道何承慕成心闹他,在防营遇见都够叫人不痛快的,更别提招进铁羽营了。袁志怪何承慕多事,忍不住在马上伸脚踹他小腿。

何承慕跑得更欢快了,奔着一个方向前进,任身后控制不住脸色微变的袁志怎么喊都不回头。

前方就是来过好几回的房屋,何承慕的坐骑慢了下来,袁志不情愿地跟在他身后,刚要问他又要闹什么妖,映入眼中的红色让他啧了声,什么都不用问了。

没想到会见到这一幕,何承慕不好意思地摸着脑袋,回头冲袁志露出夸张到有点傻的笑容:“我也不知道是这情况……咱们走吧,去下一个村子。”

袁志面露嫌弃:“干嘛要走,不是还有招兵的任务?”

何承慕瞅着他:“那多扎心啊。”

“怎么,是你看上的姑娘啊?”袁志冷冷的说。

何承慕识相收声:“当我没说。”

两人正要往里正住处去,一道清脆的声音传了过来,循声看去,关笙娘正冲他们招着手。

准确来说,是对何承慕招手。

关笙娘对何承慕早就没了惧意,他们来送赔罪礼时,都是她代方束禾出面应对,知晓他们没有恶意。何承慕又是个活泛人,总说些讨人开心的话,惹得关笙娘笑得前仰后合,一段时间不见,主动打起了招呼。

有姑娘主动搭话,何承慕屁颠屁颠上前,笑容满面同她聊了好几句,才回到同伴身边。

都不必问他们说了什么,何承慕藏不住事,主动吐露了出来。

方束禾与李金元的婚礼定在后日,都是村里寻常人家,没法大操大办,婚宴总归是要准备几桌的。

方才是方束禾在屋里瞧见他们了,让关笙娘来替她说一声,届时几位军爷得空可以赏脸来喝一杯薄酒。

其实村里人都惧怕与这些望而生怯的黑甲骑兵打交道,方束禾也不想与他们走得过近。

因袁志将她鞭打致伤一事,正经道了几次歉,另外几次上门都送了银钱与吃食。出手之阔绰大方,让自幼家中贫寒,几乎没出过乡的方束禾收得于心不安。

借喜事请他们好好吃喝一顿,她心里能好过些。

往那间房屋望了眼,袁志没说话。

何承慕笑嘻嘻地说:“我也没答应,只说得空一定来。”

袁志意味不明嗯了声:“行了,办事要紧。”

铁羽营士兵骑马离开,方束禾将视线从窗缝收回,看向一旁埋头磨镰刀的李金元。

原本他们不该婚前频繁见面,不过他们青梅竹马,李金元以前就时常来帮忙干活,现在又定下了婚事,村民眼中俨然是一家人,也就没那么些规矩束缚。

门外传完话的关笙娘走进来,方束禾上前握住她的手,难为情的开口:“笙娘,总是要你替我出头说话,谢谢你。”

关笙娘摇摇头:“好姐妹间说这种话做什么?你从小就脸皮薄,也没见过什么生人,这点我比你强多了,你就不用不好意思了。”

她语气俏皮,眉眼灵动,为了安慰方束禾,自夸起来也不讨人厌。

方束禾又说了好几声谢谢,关笙娘摆手说着家中还有事,明日再来,说完便离开了这间屋子。

方束禾视线回到李金元身上,见他停了手里的动作,望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

“金元?”方束禾轻唤他的名字。

李金元回神,哦了声站起身:“这把镰刀磨好了。都钝得没法用,怎么不早和我说?”

方束禾接过镰刀,放在一旁:“你从回来,就一直心里有事似的。”

李金元低头搓了搓手指:“没有。”

分明就是有。方束禾不想他有事憋在心里,还要说什么,外边又传来村里召集人的鼓声。一群孩子奔跑着在村里传达里正的话,让全村青壮年到祠堂去。

“我去看看。”李金元擦了把手,匆匆忙忙跑了出去。

等了约摸小半个时辰,李金元回来了。方束禾放下缝补衣物的针线,问:“发生什么事了?”

李金元说:“刚才来过的那些人要在村里为铁羽营募兵。”

方束禾沉默片刻,开口道:“你要不要去试试?”

李金元诧异看着她:“你想让我参军?”

“听说,那是位京城来的将军,和防营不一样。”方束禾温声细语,“之前有些误会,但我知道他们是好人。那位将军驱散了横行作恶的匪徒……”

她提了不该提的,声音戛然而止。

做错事的是李金元,哪里会怪她提起那件荒唐事。

他趁着贼匪对朝廷官兵散布的消息慌乱应对,悄悄离开匪窝回到村子。原以为知晓这件事的袁志他们会落井下石,毕竟那晚双方剑拔弩张,结下了梁子。

没想到他曾背叛村子的事并未被拆穿,为他在村里保留一丝颜面,却也让他更为羞愧。

铁羽营骑兵马上威风凛凛,奉朝廷之命肃清贼匪,名正言顺,如同话本里的仁义之师。而他行差踏错,堪堪被唤回正途,又怎么会不生出羡慕。

李金元摇头:“参军不是一年半载的事,铁羽营不驻兵在此地,或许十年八年都回不来。我放心不下你和爹娘。”

方束禾说:“我知道你心中有抱负,不甘做一个乡野村夫。留在村里只能忙碌于田间地头,即便你留下了,也会遗憾一辈子。世上哪有不争吵的夫妻?说不准,到时候你同我置气,到了气头上,还要埋怨是我拖累了你。”

“这是说的什么话!”李金元皱眉。

方束禾笑起来:“你若是自己不愿去,那我无话可说。可你说放心不下我和爹娘,可不就是以我为借口?现在以我为借口不去,往后怪起来,不也先找到我头上?这份责任我担不起。”

束禾聪慧通透,点破他的借口,让李金元羞愧不已。他又说:“他们不会欢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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