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果玉奶优
紧接着, 他整个人一下子就缩水了好几圈。
一头长到地上的卷发,发上长满繁星般点点小白花的精致少年套在宽大的成年男人喜服里。
他看上去就像是个偷穿大人衣服的调皮鬼。
褚千秋见他突然变化,眼神惊讶了一瞬, 但是很快了然, 笑着道:“付出了这么多吗?”
段林玉义正言辞道:“很值得的。”
说完,段林玉眼神亮晶晶地去啄褚千秋的唇, 小鸡啄米似的,一下一下。
这个高度,一个坐着,一个站着,正正好合适。
亲吻完,褚千秋目光望向旁边近在咫尺的月初白,突然开口:“我可不可以……”
清朗的少年音打断褚千秋的假设:“不可以,我的能力是蕴养与封存。被封存的任何东西以及人都是不允许动的,这是天地规则。”
何为规则。
不可违背,不可更改。
褚千秋遗憾地叹息,“好吧。”
他还想说,既然现在全世界都暂停,他可不可以把想杀的人全部除了。
这岂不是无敌。
褚千秋遗憾得不行。
段林玉又道:“小师兄,我的力量快要结束了,我先避一避,记得想我。”
说完,段林玉倾身向前。
褚千秋感受到唇上传来柔软的触感,保持着这个亲吻的姿态,褚千秋的双眼被重新覆上白纱。
眼睛已经好了。
但是这些都不必让旁的人知道,褚千秋可以继续装瞎子。
随着段林玉的离开,被暂停的世界重新开始运转。
月初白正保持着伸手试图去抱褚千秋的姿势,他抬头间,看见外面渐明的月色,喃喃道:“原来天已经亮了啊。”
月初收回有些发僵的手,揉了揉自己的头。
宿醉的感觉并不好,迷迷糊糊中一夜便结束了。
褚千秋抬头看着月初白,原本他还想着接下来面对月初白的说辞。
但是现在他发现,似乎完全不需要。
很神奇。
段林玉的“封存”,简直就像是视频剪辑一样,将整块内容从视频条上裁掉,再毫无痕迹地拼接。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他真实地跟月初白呆了一晚上。
只是这一晚,转瞬即逝。
褚千秋唇角微微勾起,他突然觉得他的灵宝能力确实逆天,他不太遗憾了。
月初白懊恼于自己的洞房花烛夜被搞砸。
但是很快心情又好了起来,看见褚千秋在笑,他满心欢愉。
走到褚千秋的身后,月初白开心地说:“师兄,自此以后,你我便是夫妻了。天亮了,要出去走走吗?”
褚千秋有些累,便拒绝道:“不了,我想休息。”
月初白又道:“昨日招呼客人是比较劳累,我抱师兄去床上睡会。”
月初白抱着褚千秋从轮椅上起来,将他放到床上。
月初白想给褚千秋脱衣裳,他的身上还穿着昨日成亲的喜服。
看见他的手指落到自己身上,褚千秋立即开口道:“不用脱,就这样。”
月初白的目光落在褚千秋的衣裳上。
不知为何,明明熨烫得体的衣裳,他觉得有些皱巴巴的。
月初白的心里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他抬眸望着褚千秋,血红色的唇瓣勾起,柔柔地笑道:“师兄手脚不方便,宽衣这种事情我自当代劳。”
说着,细白如玉的手伸向褚千秋的衣领。
衣服被褪下。
“……”褚千秋闭上眼,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
月初白阴暗的眸子变了变,他看着褚千秋,眼神温柔得几乎将他溺毙一般,“师兄好好休息,我爱你。”
然后像是对待珍贵的宝贝似的,轻柔地为他盖上被子。
门被关上。
月初白离开了。
褚千秋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的手脚都有劲了不少,尝试着伸手动了动。
确实没有大碍了,褚千秋坐起身扯下眼上的布,低头看自己身上。
昨天的战况他清楚,身上没有痕迹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是褚千秋低头看,却发现自己的身上雪白光滑,没有半点痕迹。
褚千秋确定自己没有敷任何药,段林玉也没给自己身上涂啥。
不对,倒也不算完全什么都没抹,某种某些不可说的东西倒是粘黏了不少。
褚千秋沉思:“……还有这功能?”
看来以后身上有什么伤了,都不用敷药了,多做做就可以了。
月初白一出门,便给两人的房间设下一层复杂的结界。
虽然二人成了亲,但月初白从没打算过放松看护。
他很清楚,这一切都是他强求而来。
不过,那又如何。
凡事看结果便好了,褚千秋只属于他一个人,他的世界以后会只有自己一个人。
他总会爱上自己的。
一天不行,那就一年,一年不行那就十年,百年。
他们有很长很长的未来。
月初白转身,看见了依旧跪在门口的灵千霄。
他便往旁边让了一步。
“我虽不是什么好人,但师尊跪弟子却是有违天理人伦。师尊请回吧。”
“哎……”
灵千霄踉跄着起身,失魂落魄地回到浮仙阁。
他把自己关在宗主大殿里,想了很久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接下来的日子里,不断有弟子前来通报魔族的攻击路线。
他们还在继续侵略。
所过之处,尸横遍野。
魔族不是好商量的角色。
他们的一切行为都建立自己不吃亏的基础之上,虽然双方达成了协商,他们也不会就此直接守株待兔。
葵魔挑明了这一立场,且派人给灵千霄带了口信:什么时候把仙府交给魔族,他们就什么时候停手。
灵千霄背对着众人站在大殿上,身材佝偻,白发干枯凌乱得像是杂草,仿佛一夜之间变成了一个行将就木的老人。
“我该怎么办……”
他轻声叹息,不知道是在问大殿里站着的修士,还是在问自己。
浮仙阁的压力与日俱增。
整个东洲的宗门都将希望寄托在这样领头人的身上,所有眼睛都看着他。
夜里。
灵千霄枯坐在桌前,平静地看着空荡荡的大殿,大殿里的萤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
耳边没有声音。
心中一片空茫。
灵千霄突然觉得自己前所未有的轻松。
伺候的弟子给灵千霄倒上热茶,轻声道:“宗主,你已经连续几日未合眼了,且休息休息吧。”
灵千霄没有回答。
弟子收回手,便继续安静乖巧地立在灵千霄的身旁。
直到一声鸡鸣,弟子迷迷糊糊地揉了揉眼睛,再看大殿的外面,东方泛起了鱼肚白,他扭头道:“宗主,天要准备亮了。”
灵千霄依旧没有回应,弟子又喊了一声,侧头看去,灵千霄目光盯着前方,眼神涣散——
弟子的心跳突然慢了一拍,他的脑子里升起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伸手去摸灵千霄。
“宗、宗主?”
随着他手指的动作,灵千霄整个人便直直地倒了下去。
“宗主!”弟子大叫一声,脚步凌乱地朝大殿外拼命奔去,他嘶哑地哭喊着,“宗主没了,宗主没了——”
……
天亮了。
浮仙阁内一片悲哀。
苏折秦提前出关,披麻戴孝跪在灵千霄的棺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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