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琅空一色
“去卸妆吧。”应非逐鼓励似的轻抚白茸的头发,“待会去北泽菜馆。”
听到要去见白泽,刚被疲惫浸染过后的白茸顿时又提起精神。
白茸弯起唇角,黑葡萄般的眼眸里止不住地流露出欢喜。
“好!”白茸回答的声音都扬起欢快的情绪。
看着白茸离开时略显雀跃地背影,应非逐紧抿着唇。
路数从旁边走了过来。
“他好像很喜欢白泽。”
应非逐侧身:“你确定他那天看到了白泽?”
路数耸肩:“九成吧,能瞒住我的眼睛的妖怪屈指可数,看起来还很亲和的那就只有白泽了。”
他们上古时期活下来的妖怪们,除了白泽,没有人能和亲和两个字攀上关系的。
应非逐压低声音:“总不能真的是白泽的孩子。”
“……”路数不敢置信地掏了掏自己的耳朵,“你说谁是白泽的孩子?不会是白茸吧?”
应非逐:“只是猜测。”
路数看应非逐的眼神一言难尽:“我看你是疯了,白泽是天生地养的神兽,不可能有孩子的。再说了,他和龙富修都是公的,谁生啊?”
应非逐皱眉:“白泽和龙富修在一起不过千年而已。”
路数:???
他沉默了,艰难开口:“你不会直接问了龙富修吧。”
应非逐:“……”
见应非逐不回答,路数急忙道:“你不能再和龙富修打架了,如果被天道知道,必然会降下惩罚。”
说到天道的时候,应非逐嗤笑了一声。
路数:“应总,应哥,忍住!”
应非逐最终没开口嘲讽天道。
“待会不用跟过来。”
“?”路数傻眼,“我去看个戏也不行吗?”
应非逐:“下个月发不出歌,下半年行程就排满。”
路数火速滑跪:“我错了。”
……
白茸换回自己的衣服,脸上也清洗得干干净净,临走前还被化妆师抓住,喷了点保湿的水雾。
应非逐坐在驾驶座上,降下车窗。
这种情景让白茸莫名想到第一天见到应非逐的时候,他也是这也,半降下车窗,喊着让他上车。
经过这两个月的相处,白茸也不用应非逐喊了,小跑着去拉开副驾座车门。
从拍摄现场到北泽菜馆不过十几分钟的路程,路上,白茸和应非逐都安静得要命,谁也没开口。
那个有些年头的小院落还是如同前天晚上那样,幽静神秘,四周被浓雾所包围。
院子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盏灯,看起来还是手工制成的灯笼,最外层宣纸上还写着北泽菜馆四个字。
白茸心情复杂,这个灯笼的增加让这个院子看起来更像鬼屋了。
应非逐停好车,来到白茸身边。
“进去吧,别怕。”
白茸的确有惊喜也有害怕,但应非逐低沉的嗓音在身边响起时,心中那丁点害怕就散去了许多。
他抬脚踏过小院木门。
和上次一样,四周的空气好像都往里陷进去了许多,淡淡的阻塞感让白茸误以为自己是穿过一道水门。
白茸刚站稳身体,前方就传来一道略显暴躁的声音。
“应非逐?你还敢来!”
嗯?这语气听起来好像和他老板有仇?
白茸小小的往后退了一步,后背刚好贴到一处温暖的胸膛。
应非逐从身后拦住白茸,皱眉道:“别吓着他。”
龙富修气笑了:“你是不是有病?”
应非逐直接忽略他这个问题:“白泽呢?”
龙富修也不想和应非逐说话,干脆就将视线转到他怀中的白茸身上。
忽的,他的视线凝滞住。
“你……”他皱着眉,视线在白茸身上不停徘徊。
他看到白茸时的表情变化实在太明显,应非逐揽在白茸肩膀上的手倏地稍稍用力。
龙富修望着白茸,总觉得这个少年很熟悉。
他突然转身朝屋内走去,白茸被他的行为弄得有些不知所措。
应非逐轻声安抚:“他是去找白泽了。”
白茸深吸了一口气,仰起头去看应非逐。
但他的声音还是小小的:“应先生,白泽是妖怪吗?”
应非逐被白茸这句话弄得愣在了原地。
他低头和白茸对视。
白茸脸上的无措和茫然没有作假。
应非逐:“你不知道白泽?”
白茸乖乖摇头。
应非逐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半眯起凌厉眼眸。
“那你知道自己是什么吗?”
白茸被这句话问得猫躯一震,本能的伸手捂住了尾椎骨的位置。
他有些支支吾吾的:“我、我……”
白茸总是不敢对外说出自己的妖怪的身份,可事情到了这种地步,应非逐看起来也是妖怪,或者说知道妖怪存在的人类。
白茸低下头,声音更低了些。
“我好像也是个小妖怪。”
应非逐:“好像?”
白茸吸了吸鼻子,悄悄往应非逐相反的方向挪了两步。
“我不知道。”白茸垂眸,他移开了和应非逐对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脚尖,“我只知道,五岁之后,我有一条白色的猫尾巴。”
应非逐:……
他现在哪还不明白,白茸对自己的身份完全不懂。
别说知道自己什么血脉了,这小妖怪估计连妖怪存不存在都不一定清楚。
虽然如此,但应非逐的声音还是保持着基本的沉稳。
“那你知道我是什么吗?或者,你了解施淮吗?”
两个问题,直接将白茸心都问凉了。
果然,他就知道,应先生肯定也不是普通人类!
白茸嗫嗫喏喏:“不、不知道……”
风吹动着院外树影窸窸窣窣,应非逐的轻叹好像也从风里飘来一样。
他还从没见过应非逐叹气,这是第一次。
白茸更加不敢说话,恨不得龟缩到石头缝里。
直到温暖的怀抱再次向自己靠近。
白茸睁开眼睛,只见应非逐脸上带着些许无奈,像哄小孩一样轻拍着自己的后背。
“没事,这次带你找白泽问清楚。”
太温情了……
白茸有些出神,他怔怔的看着应非逐,却又不知道如何回报对方的好意。
积攒了二十多年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涌了出来,白茸眼圈一红,却还是用力憋住了眼泪。
他低着头,手背胡乱地在眼睛上蹭着,但很快又被应非逐抓住手腕。
应非逐沉声道:“不许蹭眼睛。”
说完,他的手里凭空出现了张手帕,弓着腰替白茸擦拭眼角的泪水。
等白茸平复好心情后,紧扣在白茸手腕上的掌心下移,温热厚实的掌心将白茸的手整个握在其中。
白茸在应非逐的牵引下,走进了屋子里。
他眼尾还因为刚刚的哭泣有些泛红,眼睫上也挂着未干的晶莹泪珠,脸上却露出惊奇。
明明还是上次来的那个房子,一样的外表一样的入口,进去后的房间却和上次完全不同。
应非逐偏过头来看白茸:“怎么了?”
白茸看着屋子里古色古香的装修,“和上次不一样。”
应非逐:“是阵法,每次进入的门不同,所进入的空间也不同。”
并不了解这些都白茸听不懂,不过他想起上次在蓐收小院时的经历,忽然有些了然。
“之前那家蓐收小院也有这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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