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画月弦
池星依然拒绝着。
顾昭最无赖,他又揽住池星的肩膀:“女生来给我们加油打气我们必胜!”
跑得最慢的王嘉阳举起手:“有女生在,必胜!”
夕阳落在几人身上,池星依然是那副不耐烦的模样,他抖了下肩膀,将顾昭的手抖掉,还是继续拒绝道:“不去——”
这下子不止顾昭无赖,连陆朗也加入无赖的行列中:“池少,来嘛来嘛来嘛来嘛~”
林鹿跟着后面嘴角抽搐,王嘉阳嘴上也在劝池星,但手指却忙着用手机发消息,不知道在联系哪个女朋友。
几个高中生的嘀咕声比一万只鸭子还要吵,池星被烦得不行,万般无奈下只能答应。
毕竟这几人曾经干过夜袭池星家,在他家门口喊池星,让他答应某件事的壮举。
当时的池星气得半死,又被家里的爸妈嘲笑,说同学都追到家里了。
不想再经历一番这种体验的池星表情很冷地瞪着几人。
不过几人都不怕他,相反还笑嘻嘻地跟他说着比赛的时间,让他千万别迟到。
然而第二天的池星还是迟到了,他懒得提前去篮球场看到顾昭几人,是卡着时间出门的。
他骑着摩托车,戴着银色的头盔,身上穿着剪裁得体的黑色皮夹克,摩托车传来一阵又一阵的轰鸣声,在街道上风驰电掣地骑向篮球场。
有一缕红色的碎发从头盔中钻出,路人只来得及看到那一缕红色,摩托车的车影就消失在街道处。
摩托车的速度很快,在即将拐弯的时候,一个中年女人突然惊慌失措地出现在街道转角处。
池星一个漂亮的漂移,险之又险地从女人身旁擦过。
女人被惊吓地坐在地上,愣愣地看着摩托车。
池星单腿支地,他摘下头盔,露出那头张扬又热烈的红色短发,蹙眉看着女人:“人行道是红灯。”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忽地抓住池星的衣角,她神态实在惊慌,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呼吸急促,眼中也是满是泪水:“我女儿、我女儿出车祸了!周末我打不到车,求求你送我去医院!”
池星微怔,也没迟疑,他将头盔丢给女人,简短说道:“戴上头盔,上车。”
女人接过头盔,她手忙脚乱地接过头盔坐在池星的车上。
池星说了一句“坐稳了”之后,问道:“哪家医院?”
女人报了个医院名字。
周末的下午,街上人特别多,医院又是在市中心,池星骑着车一路过去耽误了不少时间。女人心急如焚,一直在催促:“能快点吗?”
池星红色的发丝在风中飞扬:“红灯。”
“求求你,我女儿等不了了!”
池星看着即将跳跃成绿色的路灯,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后面一路的池星都在闯红灯,他没戴头盔,红色的碎发被风扬起,闯红灯的模样看起来嚣张极了,偏偏他又语气客套地对路人说:“麻烦让一让,我们有急事要去医院。”
满肚子怨气要过马路的路人对上池星的视线看愣了,肚子里的火都消了。
兴许是池星太过扎眼,路边的交警开车追上来,池星将事情简洁概括后,交警一边责怪他不能这样骑车,一边帮他在前方开路。
有了交警的帮助,池星骑向医院的速度变快了不少。
可惜等来到医院的时候,中年女人到底没能见上女儿最后一面,她女儿在几分钟前去世,去世时还喊着妈妈。
中年女人将头盔丢在一旁,在女儿的尸体旁痛哭。
池星默默将头盔捡起来,他斜倚在医院走廊处,低垂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交警倒是主动来安慰了一句:“不要自责,你尽力了。”
池星抬眸看着交警,交警对上他的目光微愣。池星很快收回视线。他没在医院多待,开车前往篮球场。
池星到的时候,比赛已经进行到一半了,没参加比赛的林鹿对池星招手:“你总算来了,还以为你今天不来了呢。”
池星沉默地坐在林鹿旁边。林鹿敏锐地问道:“你怎么了?”
池星摇头:“没事。”
林鹿侧头看着他:“你遇到了什么?”
池星没回话,而是将视线看向在球场上青春洋溢的顾昭等人。
这场比赛池星全程面无表情看完,他长得帅,时不时就有女生想过来搭讪,但看着他生人勿近的模样又踌躇着不敢上前。
就连池月和池海都没敢坐在池星身边,池海小声嘀咕道:“他这是在生气吧?”
池月猛地点头:“绝对在生气,虽然哥很少生气,但他每次生气都挺可怕的。”
池海和池月对视一眼,谁都没敢上去触霉头。
篮球比赛结束的顾昭满身臭汗,他用毛巾擦了下脸上的汗,走到池星身边就要来搂池星。
这次的池星都没让他近身,直接骂了个“滚”字。
大大咧咧的顾昭都察觉到池星的不对劲,他问道:“你生气了?谁招惹你啦?”
说着,他还看向林鹿。陆朗和王嘉阳也看着林鹿,挤眉弄眼地无声问着什么情况。
林鹿耸肩,表示不知道。
池星看完球赛后就算遵守和几人的约定,他没管用眼神交流的几人,走出球场。
几人看着池星默不作声地骑车离开,都表情纳闷地对视着。
林鹿还对池海问道:“池少这是什么情况?”
池海比他还莫名其妙:“不知道啊!”
池星回家后郑阿姨和庄敏正在包饺子,郑阿姨一看到池星就哎哟了一声:“不开心哦?”
池星闷闷地点头。
庄敏看着好笑,对池星招手问道:“怎么啦?不是说出去看球赛吗?你们学校输了?”
“没,赢了。”池星的语气很闷,他去厨房洗手后也包着饺子,就是包得很丑,饺子的造型和王八似的。
他包了几个越包越丑,失去耐心将面团一丢:“去的路上遇到了一件事。”
池星将事情说了下,语气很低:“就差几分钟,要是我前面就闯红灯……她说不定能见到女儿最后一面。”
庄敏捏了捏他的脸颊,语气有些苦恼:“难怪我跟你爸把你教得太好了?还要自责自己没有闯红灯?”
她松开手后,池星脸上浮着一层面粉。郑阿姨大惊失色:“哎呀,这皮肤好的,比面粉还要白哦!”
池星被郑阿姨逗笑:“鬼都没面粉白。”
庄敏将手上的面粉擦干净,对池星说道:“星星,你只想着自己能再快点,但是有没有想过,万一你闯红灯的时候撞到了别人呢?”
池星微怔。
庄敏笑着叹息了一声:“人各有命,你已经尽力了。”
这话和交警说得一样,但池星心里还是难受。
尤其在第二天,池星看新闻说医院有人跳楼。跳楼的照片被打了马赛克,但是池星从衣服上认出就是他昨天送去医院的中年女人。
新闻上这女人丈夫早逝,她和女儿相依为命,在女儿离开后她连最后一面都没见到,她也不想活了。
池星看着这条新闻愣了许久,他在家里的床上盘膝坐了一整天哪都没去。
等到晚上时,他倏地从床上起身,打算去医院看看。
他能看到鬼,他想去问问,她恨他吗?
池星这次的摩托车速度很快,或许是着急询问,又或者是内心不甘,总觉得自己再快点就能让女人见到女儿最后一面,这样她就不会绝望到自杀。
池星精神紧绷,身体紧紧压着摩托车,速度快成一道闪电驶向医院。
这时天上下起雨,淅淅沥沥的雨声从天落下,很快将池星浑身淋湿,头盔的镜片也变得模糊。
池星骂了一声,将镜片打开,就在他分神的时候,远处一阵强光出现,大货车的闪光灯刺得他眯起眼睛,下雨路滑,车头不受控制地歪向一边。
「池少昨天骑车送别人去医院!」
「但是那人自杀了!」
裴钦收到消息的时候正是深夜,他站在荒野之中,身边的裴余然戴着墨镜,做出张望的姿势:“剥皮鬼的味道在这就消失了,她躲哪里去了?”
没人搭理他,他回头一看,发现裴钦低着头在看手机。
在深夜中,穿着一身道袍的裴钦神色冷淡。自从汪溪给他剪毁一次头发后,他不再让汪溪把自己当小白鼠。但头发也一直没剪过,长度垂至身后,被他用一根红色的丝带随意地系着。
他长得着实俊美,眉眼冷而淡,但含笑看人时,那双浅色的瞳孔又带着丝丝缕缕的温润。再加上这身和现代人完全不同的穿着打扮和气质,就算是时常见到裴钦的裴余然也经常看愣神。
就是现在的裴钦看起来心情不太美妙的样子。
裴余然凑近问道:“你看什么呢?”
裴钦将手机锁屏,言简意赅:“消息。”
“……”裴余然,“我当然知道是消息,什么消息?”
裴钦扬了下道袍的衣角,没有敷衍他,但回答的态度也算不上诚恳——
“鬼发来的消息。”
裴余然:“……”
妈的,好想揍死裴钦!
裴钦和裴余然在荒野中找了好一会儿都没找到剥皮鬼的身影,裴余然累得气喘吁吁的,他指着裴钦说道:“你快算一卦,算算她的具体位置。”
裴钦眼眸微阖:“算有何用?你当剥皮鬼是你吗?会在一个地方等着我们去找她?”
裴余然一噎,跟条死狗似的躺在杂草上。
裴钦的手机又收到几条消息,裴钦点开手机看了眼,表情倏地变了。
他不再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踢了一脚躺在地上的裴余然,“我算卦找剥皮鬼的位置。”
裴余然乐了:“刚刚还说算卦没用。”
裴钦没和他废话,掐指算出剥皮鬼的位置后没有等裴余然一起就率先找向剥皮鬼。
裴余然在他后面喊道:“等等我啊!”
夜风簌簌,一座座孤独的老坟矗立在草木凋零的土地上,没有墓碑,坟墓也只是一个个小土包,苍凉又阴森。
风声仿佛孩童的哭嚎声,一道道不知是鬼哭声还是风声的压抑悲鸣声在四周回响着,隐约还有诡异的嬉笑声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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