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画月弦
方温城郑重点头:“哥,你要记住你的话。”
方年初没在意这话,只是抱怨道:“最近一段时间你都不陪我一起吃饭,我心里可难受了,感觉空落落的。”
说起来和学姐掰了也有方温城的原因,因为方年初和学姐吃饭的时候总是想着喊方温城一起,方温城不来,他就蔫了吧唧的。
一连几次之后,学姐非常不满意,讥讽他不如和弟弟搭伙过日子算了。
方年初脾气好,听到学姐这种嘲讽意味十足的话也没生气,反而觉得——哇靠有道理啊!
虽然搭伙过日子不在考虑范畴中,但和弟弟当饭搭子还是不错的。
学姐爱吃甜,他不喜欢,方温城也不喜欢,他和方温城一起吃饭明显轻松不少。
而且他这段时间没怎么见着方温城总感觉有些焦虑,就算对学姐有好感,也总是失神会想起方温城。
方温城认真地想了下,在自己心里,还是方温城更为重要,自己对学姐还是不够感兴趣,就不耽误学姐了。
而且……方温城侧头看着方年初,想到心理学书上的内容,心里划过淡淡的忧虑。
阿城——心理上有问题。不能放任他,让他一个人待着。
后面的日子,方年初带着方温城认识了许多新朋友,方温城的性格也出乎意料变得开朗了一些,他脸上的笑意变多了,比之前冷冰冰的样子不说判若两人,但也改变了不少。
与此同时,城市里不断出现一起又一起杀人案件,每起的杀人手段极其残忍。
只是凶手从来没在现场留下过证据,反侦察意识比警察还要强。
甚至凶手恶劣到还会故意逗弄警方,刻意留下一些线索,每当警方以为有进展的时候都会发现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痕迹。
为了能将方温城从心理不正常的漩涡中拉出,方年初沉浸在学业中,把方温城当作自己的第一个患者,对他换了好几种心理治疗。
方温城杀人后心情很好,每次都会配合他。
但本质上,方年初的治疗一点用都没有。
方年初明显很苦恼,方温城也很苦恼,方年初把他当病人的态度太明显了,就算是傻子都能察觉到,但是……他没病啊,为什么要把他当成病人呢?
某天晚上,方温城从外面带着烧烤回来,方年初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随口问道:“今天又做什么血腥的实验做到现在?”
方温城换鞋的动作停了一下,随后自然地反问:“怎么你每次都能闻到我身上的血腥味?”
“就是能闻到啊。”方年初对他说道,“你每次解剖后身上的血味都很浓,有时候做实验身上也有血腥味。”
方年初想了想,说:“可能我爸妈都是警察,我遗传了爸妈的基因,所以对这方面比较敏锐吧。”
“敏锐?基因?”方温城笑了下,他将烧烤放到方年初面前,对方年初说道,“我赞同你说的基因论。”
方年初兴致很高:“我最近看的专业书里就提到了这个观点,小孩子的性格形成除了跟后天的环境有关之外,父母的基因更为重要……”
方温城点头:“所以我这是基因遗传,我没病。”
方年初一噎,他咬着烧烤的竹签,对方温城露出一个标准的八颗牙齿的笑:“我也没说你有病呀。”
“是吗。”
方温城没在这个话题上多聊,他去浴室洗了个澡,将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全部清洗干净。
第二天下午,方年初听到同学说又死人了,死者身份没对外公布,但和前面几起凶杀案相似,死者的死状特别可怖。
方年初中午和方温城在食堂吃饭的时候还说起这个话题,他叮嘱方温城最近少离开学校,外面指不定就有杀人魔徘徊。
方温城表情严肃:“是啊,太吓人了,别说了,快吃饭吧。”
方年初猛地点头,中午连吃了三碗饭。
方温城最后一次杀人是在深夜,方年初在家发烧,他出来买药。
买完药出门的时候,他迎面遇上一个抱着孩子的中年女人,小孩子脸色发红,嘴唇有点发紫,看着都快要烧傻了。
小孩子皮肤娇嫩,露在外面的手小小白白的,五官还没完全长开,但看起来很可爱。
但是女人皮肤黝黑,皮肤粗糙,脸上戴着围巾,露在外面的眼睛平庸,和怀里的孩子完全不像是一家人。
方温城扫了一眼就收回视线,药店的工作人员没注意到这些,给女人推荐了儿童退烧药,然后让女人带着孩子去医院看看。
小孩子要是烧成肺炎,治起来要比大人麻烦多了。
女人敷衍地点头,然后在药店里给小孩子喂药,这小孩儿的生命力也很顽强,服了药后,脸色好了很多。
女人拿着剩下的药离开。
她没注意到自己身后跟着一个人。
小婴儿的哭声很微弱,方温城看着女人不耐烦地掐了下小孩儿的胳膊。
然后她走了很久,一路避开有监控的地方,来到一处偏僻的地方打算找个住的地方。
在此期间,她还给自己变了个装,从一个穿着朴素,神态憔悴的中年女人化身成看起来家境不错的中年女人,连脸上的手工围巾都换成了某个牌子货。
就算是刚刚的药店工作人员站在她面前都认不出来。
方温城看到她这一番改头换面,以及跟孩子没有一丝一毫相同之处的外貌,确定这女人应该是人贩子。
他将自己买的药放在巷口,跟着女人走到巷子里。
女人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一道毫不掩饰的脚步声。
这深更半夜的,最近又有多起命案发生,就算是人贩子听到脚步声也不免头皮发麻。
她加快脚步,但还是被身后的人拦下。
方温城将尸体丢进河里后,看了眼摔在地上的小婴儿,这婴儿是真的命大,大冬天的裹得厚,摔下来都毫发无损。
他蹲下身,戳了下小婴儿的脸蛋,口中喃喃自语道:“小孩子也算是小动物吧?”
不过他向来没什么爱心,又因为没接触过小孩子不会抱孩子,倒提着孩子来到附近的福利院将孩子丢在门口。
随后,他又重新捡起放在巷口的药,在漫天风雪中回家。
至于那孩子会不会在大雪天冻死,他对此毫无怜悯之心,也完全没放在心上。
他回到家后,方年初烧得脸颊泛红,他表情担心,大步走到方年初身边,方年初却捏着鼻子指着他:“你身上怎么又有血腥味,今天学校放假,你又没有课……”
方温城将药放在他身边,举起手投降,但没回答这个问题:“我离你远点。”
方年初对他有气无力地招手,声音沙哑地说道:“先给我倒杯水。”
方年初吃了药后,昏昏沉沉地睡下,第二天早上烧虽然退得差不多了,但整个人还是没什么精神。
他养了一周才好彻底,然后又听到同学说警方又发现一具尸体。
这具尸体是在水中被打捞上来的,法医推测死亡时间是在一周前。
方年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一怔,心里划过一丝奇怪的感觉,不知道为什么想到了方温城身上的血腥味。
可能爸妈都是警察的原因,方年初的记忆很好,他把最近一段时间从方温城身上闻到的血腥味日子一一回想,然后记在本子上。
去掉方温城有解剖课和需要活体实验的日子,最后出现的这几个日期让方年初愣在原地。
晚上方温城回家的时候,看到方年初坐在客厅里,他抬头看着天花板,似乎在沉思着什么的,有种魂不守舍的感觉。
方温城和他从小一起长大,对方年初的了解远超想象,他开门后竟然没敢走进去。
方年初转头看着他:“进来。”
方温城还是和往常一样换了鞋子才进房间,但俩人之间除了那两个字之外,剩下的半个小时都很安静。
谁都没有说话。
方年初一直看着方温城,以往喜欢盯着方年初看的方温城却没抬头,他垂眸看着脚下的地毯,默默数着地毯上有多少花纹。
“阿城。”方年初喊了一声。
方温城这才抬起头,他脸上的表情和往常没有差别,但眼中却有些紧张。
“阿城。”方年初又喊了一声,他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方温城缓缓坐直了身子。
如果是警察问他,他肯定会漫不经心地敷衍过去,但问他的是方年初。
他感觉自己除了害怕之外,还有点开心……方年初终于发现了。
这些年,他是既恐惧方年初会知道一切,又想着方年初什么时候才能察觉到这一切。
他想在方年初面前毫无遮掩,让方年初清楚地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方温城的声音中带着些兴奋,将自己做过的事没有丝毫隐瞒地完整道出。
随着他的诉说,方年初的脸色逐渐发白,他突然大喝一声:“阿城,你为什么不提前跟我说。”
方温城反问:“哥,你为什么没提前发现呢?”
方年初紧紧抿着唇:“你瞒得这么紧,我怎么提前发现?”
方温城:“哥,如果是你,我第一时间就会发现。”
方年初和他对视着,他发现方温城黑沉沉的眼中只有他的倒影,这目光带着些偏执,让方年初的内心如坠冰窖。
这绝对不是看待家人的目光!
但不管是什么感情,和现在杀了这么多人对比起来都不值一提。
方年初推算着时间,他犹豫地问道:“你……第一次杀人,为什么?你既然压抑了这么久,为什么不一直压抑着?”
“这话真残忍。”方温城又垂下眼眸看着地毯,“为什么要让我压抑一辈子。”
方年初沉默以对。
方温城说:“没有为什么,那段时间心情不好,想杀就杀了。”
这种杀人宛如跟杀小鸡崽似的语气让方年初嘴角微抽,他没说话,只是躺在沙发上想着那段日子……心情不好?
其实方温城的情绪很稳定,一直都是不冷不淡的,但那段时间他和学姐走得比较近,难道这一切的开端都是因为他?
坐在沙发上的方年初身形微颤,他闭上眼睛,脑中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方温城主动问道:“哥,你要报警吗?”
客厅内一片寂静,方年初的声音哑得不像样子:“我不知道……”
他表情茫然:“我不懂你为什么要杀人,还杀了这么多人,如果我报警,你肯定会死刑……”
“阿城,我不想你死。”
但他爸妈是警察,从小学到的理念也是遇到坏人就报警,尤其方温城不止是简单的坏人,而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
方温城其他的话都没听到耳中,他其实不在意自己会不会死刑,但他听到方年初说不想让他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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