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画月弦
谢云再次对他警告道:“池家的人你就别想了。”
任萧泽有点不服气:“凭什么?”
“你说凭什么?池家的那几个人,你挑中谁不好,挑中池淼?池淼都要接手池家了,你觉得她能看上你吗?”谢云上上下下打量着任萧泽,“虽然你不错,但是你做过的那些事,只要池家想查,是瞒不过去的。”
任延安冷声说道:“池星不是已经知道了?”
谢云:“那就更别想了,池家向来最注重品行,你……”
她皱了皱眉头:“池淼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你玩不过她的。”
任延安:“池家不是还有个小丫头?看上那个小丫头都比看上池淼好。”
谢云消息灵敏:“那个小丫头和陆家的人在一起了。”
任萧泽更不服气了:“是池淼的妹妹吧?她妹妹都能看上陆家的,我怎么就不行?”
谢云深吸一口气:“什么叫都能看上陆家?任家在你眼里凌驾陆家之上吗?”
“陆家是不差,但我不比陆家的阿猫阿狗要强吗?”任萧泽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是陆家的陆朗,不是陆家其他的人。”谢云又叹了口气,“你虽然也不差,但除非你现在就爬到我们这个位置,要不然……陆家继承人的身份能压你一头。”
任萧泽怔住,在前几年那件事没发生之前,他还能争一争任家继承人的身份,但现在是别想了。
一家人关于池家的话题暂时止住,谢云表情严肃地让任萧泽打住心思,他要是敢对池家的人做出什么事,就算是任老爷子都保不住他。
任萧泽见爸妈这边都不答应,心里对池淼更加渴望了。
他甚至想出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不过他和池淼的社交圈完全不同,就算心里有着生米煮成熟饭的念头也实施不了。
不过任萧泽在晚上就没空想那些东西了,他开始浑身发痒,身上的某个部位瘙痒难耐。
任萧泽被痒得半夜从床上爬起来,因为太痒,他轻轻一抓就破了,还流出腥臭的液体。
他不敢耽误,立刻喊私人医生过来。
谢云和任延安被他的声音吵醒,陪着他一起等着私人医生。
没过一会儿,私人医生提着药箱赶来,他对任萧泽问哪里不舒服。
任萧泽看着爸妈,有些难以启齿地说:“下面。”
他说着,带私人医生去没人的房间检查。
谢云和任延安一开始还没把这事当一回事,心想可能就是一些小病,在他们心里,就算任萧泽在外面再荒唐也是会注意防护的,不会把自己的小命不当回事。
而只要是能治的小病就没什么大问题。
但是医生检查后,面色发白地从房间中快步走出来,他就一句话:“任先生,快带着任少去医院检查吧,他这病……不是普通的性.病。”
性.病分很多种,普通的去医院治疗,后面修身养性不乱搞就没什么大问题,但也有能让人死的类型。
而这医生唯恐避之不及的表情,看起来特别像后者。
他怕得罪任家,没把话说得很清楚,只是催促道:“现在症状还不明显,先去医院检查吧。”
谢云和任延安有些发愣,任萧泽提上裤子后从房间里走出来,他听到了医生的这番话,在刚刚检查的时候,医生震惊的表情也让他心里一咯噔。
一家人连忙赶去附近的私人医院,但检查的结果就算加急也得两周后才能出来。
一家人的身份被医院安排了贵宾室,这个点的贵宾室也没其他人,谢云指着任萧泽问道:“你在外面都做了什么?!”
任延安绷着脸,他直接问道:“你在外面玩没戴套?”
任萧泽摇头,然后又点头:“戴了,就是这段时间,那个套的质量可能不好吧,总是出问题。”
“出问题你还继续?”任延安气急,他指着任萧泽骂道,“等检查结果出来我再骂你!”
一家人几乎一夜没睡,任萧泽在下半夜开始发烧,一家人也没敢回家,安排任萧泽住院。
这之后的每一天,任萧泽的体重都会下降,整个人以肉眼可见变得萎靡。
医生委婉地跟任延安以及谢云说,任萧泽不止被感染了一种性.病,其他的病都能治,但他的这个症状,要做好被感染HIV的心理准备。
任延安:“HIV?”
医生:“艾滋病。”
任延安有点茫然:“我知道,我的意思是,我儿子怎么会感染艾滋?”
医生心里吐槽:你问我,我问谁?还能怎么感染,看你家儿子的那模样就知道是乱约乱玩呗。
谢云同样茫然,任萧泽就算是被那两个小孩的魂魄缠住变得倒霉,她都不紧不慢地处理这件事,就算任萧泽分数很低又觉得靠捐款进学校不好听,她和任延安也能让任萧泽名正言顺地进学校,哪怕是后面任萧泽担心这件事暴露找人把孟石打死,他们也能游刃有余的收拾烂摊子。
……但生病和其他的事都不一样。
她是会玄学,但是玄学也救不了艾滋病啊!
谢云没能站稳,她闭了下眼睛:“检查结果还没出来,再等等,兴许没事。”
医生听多了这种话,每个发现HIV初期症状来医院检查没出结果前都是这样自我安慰的。
任萧泽住院的两周时间,整个人都变得暴躁易怒,每天等待检查结果对他来说煎熬无比,他开始掉头发,抵抗能力下降,病房中一晚上的窗户没关,第二天就开始咳嗽发烧,人烧的神志不清,在梦里说着些胡话。
他这个样子也没办法回家,只能每天都待在医院。
而给他挂水的护士知道他可能是HIV,每次的动作也都小心翼翼的。任萧泽看到更烦躁了,每天都把心里的不满和怨恨发泄在小护士身上。
不止是小护士,就算是医生和院长,他也照样骂。
整个医院的工作人员从一开始的悉心照料,到后面看到任萧泽的这种性子,都恨不得他赶快确诊。
任萧泽心里害怕,在检查结果出来的那天,他都不敢看,只一个劲地问着任延安和谢云是阳性还是阴性。
刚从医生办公室走出来的谢云脸色发白,她没回这个问题,只是对任萧泽说道:“咱们家有钱,有什么病是不能治的?这个病会让你抵抗力变差,你平时多注意锻炼身体,按时吃药也没什么大问题。”
任萧泽呼吸急促,他死死地看着谢云。
谢云避开视线不看他,但是绷紧的下颚线已经让任萧泽知道答案了。
他真的艾滋了!
任延安之前还说着等结果出来要骂死任萧泽,但真当看到结果时,心里什么骂人的念头都消失了,只剩下怒其不争的悲哀。
他指了指任萧泽,什么话都没说,但是表情中满是失望。
自从任萧泽住院后,杜美和孟石就光明正大地跟在任萧泽身后,医院里有不少鬼,现在就算任萧泽身上沾染到鬼气,谢云也不会怀疑。
杜美看着在病房内拼命砸着东西的任萧泽,对孟石问道:“看到他这个样子,爽不爽?”
孟石表情复杂地看着任萧泽。
任萧泽在砸完东西后,情绪崩溃到极致,他大喊着说道:“我不想死啊,爸妈,我会不会死?不是有特效药吗?我应该不会死吧?”
“得了这病活几十年的也不是没有。”任延安想要安慰几句,但实在没能忍住,还是咬牙说了一句,“这都是你在外面瞎玩的后果!”
谢云正在打电话帮任萧泽在学校那边请假:“你这段时间先住院养着,学校那边以后再说吧。”
任萧泽看着病房,他神情惊恐:“不行,我不要在医院,我要回家,在医院我感觉喘不过气了!”
谢云和任延安拗不过他,给他办了出院手续。
不过任萧泽得HIV的消息不知道被谁泄露出去,家里的几个佣人纷纷辞职,虽然任家的工资高,但现在大部分人提起HIV都害怕,生怕自己也被传染。
谢云又加钱挽留,最终有两个保姆看在钱的份上愿意留下,但面对任萧泽的时候总是神色不自然,也远远避开任萧泽。
任萧泽在家里休息了几天,等到有天他照镜子的时候,感觉自己都要认不出自己了。
这段时间,他因为生病和焦虑掉了不少头发,脸色也是蜡黄的,镜中的人满脸颓然,哪里还有之前意气风发的样子?
就算是两年前的官司,他都没怕成这样。
只要一想到这个病会入侵免疫系统让他器官衰竭,他就打心底害怕,他怕死!
他还年轻,他还不想死!
任萧泽痛恨自己当时为什么要约那么多人,但同时为了不想死,他找了心理医生,想要开始重新生活。
杜美还是蹲在树上,她拿着望远镜看着房间里的任萧泽,任萧泽在短暂的迷茫悔恨和痛苦之后,在家里人和医生的安慰下开始重拾信心准备新的生活。
现在他正在家里的镜子前刮胡子,状态看起来要比前两天痛不欲生的绝望好上很多。
“他这个心理素质真不错,还好你没入梦,要不然在梦里他也不好对付。”杜美喃喃自语道,“他太自信了,身边也环绕着太多爱和金钱,按照那句话来说——很难杀。”
孟石一声不吭地看着任萧泽,他离得远,也没用望远镜,只能从窗户看到任萧泽的轮廓,他低声说道:“就算他重拾自信又能怎样,上次我们在酒吧里不是见过他那些跟班?对他没一个是真心的,他就算回归正常生活,也不可能回到过去了。”
和孟石说得相似,任萧泽在回到学校后发现同学们看他的眼神怪怪的,他知道这肯定有人将他得病的消息走漏了!
但是他没跟任何人说,而是在心里猜着到底是谁泄露的?
以前同学们看他有钱,又长得不错,他在学校中不管走到哪里都是人群的焦点,但现在这些同学看到他都纷纷避开,任萧泽还能听到有些同学在小声地议论着什么。
他的那些跟班倒是在微信上询问他最近没来上学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但当他来到学校后,这些跟班连一个上前的都没有,避得更远了。
任萧泽从小就在众星拱月中长大,他完全接受不了所有人都避着他的模样,他主动去找跟班,手搭在跟班肩膀上的时候,他明显察觉到跟班全身一僵。
跟班转头笑呵呵地和他打着招呼,态度和以前看起来完全没变化,但却不动声色地躲开任萧泽的触碰。
任萧泽心里忽地瑟缩了一下,他发现了,除了怕死,他还怕其他人对他的忽视!
他觉得这个世界这些跟班就应该围着他转,但现在跟班的这种态度让他内心恼怒不已,他看着假装在关心自己的跟班,心口的那团火腾地升起,一拳砸在跟班脸上。
跟班愣了一下,下意识就想还手,但立刻被身边人拦住:“算了算了,任哥打你是给你面子,你刚刚是不是哪句话让任哥不爽了?改!”
任萧泽看着大家和以前一样谄媚的态度,心里的惊慌才这消散了不少。
跟班挨了一拳头反而跟任萧泽道歉,任萧泽大度地原谅了他,转身离开。
任萧泽虽然人在学校,但也没去上课,而是坐在篮球场上看着别人打篮球。
他现在身体不好,不能剧烈运动,只能看着。
不久前跟他发生过冲突的跟班手上拿着篮球走进来。
任萧泽坐在角落里,他现在头发变少了,人也低调了许多,安静坐在角落里并不显眼。
这跟班也没看到他,而是跟同伴说着话:“妈的,气死我了,什么东西,打了我还让我道歉,去他妈的!真是仗着家里有钱瞎嘚瑟!”
“算了,我看他那样子有点不太正常。”之前劝他不要动手的同伴这时候也在劝他,“他这阵子没来上学,学校论坛里都传他得艾滋了,我之前还不信呢,但今天他一来学校,那个脸色和头发掉的,感觉不是艾滋也是其他的病,我们还是别招惹他了,他马上把火撒到我们身上怎么办?”
说到艾滋,同伴又抖了下身子:“那可是艾滋病啊,你想一想,你刚刚要是跟他打起来,你们俩都出血互相触碰到伤口……”
“我靠,别说了,我害怕。”跟班语气发颤,“你说得对,不能跟他起冲突,以后再看到他,我直接闪人,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任萧泽坐在原地听着这俩人的说话声,然后站起身大骂了一句脏话。
跟班被吓了一跳,拉着同伴就跑人,压根不敢和他面对面起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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