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画月弦
池星抬眸看向林鹿:“你能察觉到裴钦?”
林鹿听到这个名字有些愕然:“这不是裴家的那位……”
池星颔首。
“他对着我放冷气,我就是想察觉不到都难。”林鹿苦笑起来,“原来他在出事后来到了帝都,并且一直在你身边?”
他说着,还在池星身上打量了一下,目光凝在玉佩上:“在玉佩上?”
池星由衷地赞道:“你真挺聪明的。”
林鹿却疯狂摇头:“我不想聪明!还是当笨蛋才快乐。”
池星笑了下,裴余然也说过差不多的话,看来聪明人的烦恼都很相似。
有些时候太过通透反而会过得不开心。
林鹿又多嘴问了一句:“你们是什么关系?”
池星:“兄弟。”
林鹿:“……”
好一个吃醋拈酸的兄弟。
林鹿提醒了一句:“咳咳,兄弟?你知道骨科吗?”
池星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林鹿悟了,他一个外人都能看出来,更别说池星了。
他没继续插嘴别人的感情,转移话题道:“这骨灰盒……”
池星看向骨灰盒,敲了下盒子,他指尖修长白皙,盒子是纯黑色的,指尖轻点盒子时有一种黑白碰撞的强烈美感。
林鹿多看了眼池星的手,然后又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凉气,他嘴角抽搐地移开自己的目光,看向骨灰盒上的九颗长钉。
池星将九颗长钉一根根拔起,被钉住的九张符箓也从盒子上掉落。
他捡起一张符箓打开看了眼,隐约分辨出这是封印类型的符箓,不过池星也不确定,他对裴钦问道:“这是什么?”
九张符箓凭空消失,池星神色自然,知道是裴钦把符箓拿到玉佩中细看,但林鹿还是第一次看到物品凭空消失,他眼珠子都快要瞪出来了。
玉佩中的裴钦将折叠起成三角状的符箓打开,符文闪过一道幽暗的光芒,宛如脉络般在纸上缓缓流动。
【九转封印术,将鬼封印在骨灰盒中永世不得超生。】
【这符箓也是出自谢家。】
“又是谢家的手笔?”池星有点惊讶,“这谢家卖的符箓怎么都是这种类型?”
【封印厉鬼本就是玄学世家的义务,这世间厉鬼太多,就算是世家也做不到详细得知每张符箓的去处。】
【被封印的厉鬼是好是坏,谢家也无从得知。】
池星懂了,就是只负责卖没有售后。
池星又将骨灰盒后面的红钉子拔出来,那张女孩的黑白照片飘落在桌上。
“你还不出来?”池星捡起照片看了一眼,“你成年了吗?”
“成年了。”女鬼的声音阴气森森的,但她愣是没敢从骨灰盒里出来,还颇为客气礼貌地说了一句:“你没让我出来呀。”
池星:“……出来吧。”
女鬼:“不会再按着我的脑袋把我塞回去吧?”
她小心翼翼地从骨灰盒里冒出脑袋,脸色惨白,只从骨灰盒里露一个脑袋看着池星。
池星早就习惯了这些鬼稀奇古怪的模样,但对于林鹿来说这画面实在太恐怖,他又惨叫了一声。
鬼还是很可怕的!!就算生前是好人,死后也超级恐怖!
女鬼三百六十度转头,幽幽地看了林鹿一眼。
林鹿和厉鬼暗红色透着冰冷寒意的眼眸对上,脑中登时一片空白,不过几秒的时间,刚干的后背衣服又被冷汗浸湿了。
池星一巴掌拍在女鬼头上:“别吓他。”
女鬼缩了下脑袋,被这一下拍得头晕眼花的,她将脑袋转了回去,又努力从骨灰盒中爬出来,整个身子逐渐出现在办公桌上。
池星嫌弃地看着她:“下去。”
女鬼老老实实地从桌上飘下来,她头发很长,眼睛是冰冷阴暗的猩红色,额角处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红的血渍从伤口中流下染红她半张脸,这血迹又一路往下将她身上的衣服也染红一半。
池星看着她身上的校服一愣:“你还是高中生呢?”
女鬼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校服,表情复杂:“我死的时候刚高三。”
她左脸上都是血,右边的脸也被溅上一些血迹,但从五官轮廓来看长得很清秀。
“你被家里人害死的?”池星拿着骨灰盒,一会儿将钉子拔出来,一会儿又拔掉,“这个九转封印术应该是你家人做的吧?他们为什么要封印你?”
“他们不是我的家人!”女鬼的表情带着令人窒息的阴冷,因为仇恨,她表情变得扭曲,“我没有这种家人!”
“我叫赵芝芝,从小就是孤儿,十岁那年被收养。”
当时还有一个女孩和她一起被收养,俩人年纪相仿,又是去的同一家,关系相当亲密。
收养她们的人是年约四十岁的中年男人,一场车祸带走他的妻子和孩子,他在伤心欲绝下收养了两个孩子抚慰自己伤痛的内心,也想让凄凉的家里重新拥有欢声笑语。
男人对她们很好,虽然忙于工作,但对俩人也算无微不至,还专门在家里安排了保姆照顾俩人。
赵芝芝性格安静,喜欢看书,见到男人回家会规规矩矩地问好,但跟男人的关系一般般。
比她大三个月的姐姐则性格活泼,和男人很亲近,一口一个爸爸。
男人叫赵洪都,因为姐姐嘴甜会说话,也对姐姐比较偏爱,在家会经常忽视赵芝芝,单独带着姐姐出去吃饭。
不过赵芝芝并不在意这些,她对赵洪都能收养自己已经很感谢了,相比较出去逛街吃饭,她更喜欢在家看看书做张试卷,更何况家里有保姆也不缺吃的。
赵芝芝和姐姐从被收养就在同所小学,同所初中,后面也自然是同所高中,她俩一起上学放学,关系比一般家庭的亲姐妹还要像亲姐妹。
俩人一起做作业,一起聊过彼此的梦想,一起出去旅游过。
和忙碌到不怎么在家的赵洪都相比,赵芝芝更喜欢姐姐。
但在高中时,赵芝芝隐隐察觉到姐姐好像有点不对劲,眼睛经常红红的,成绩也退步了不少。
赵芝芝问她遇到了什么事,平时活泼开朗的姐姐却摇了摇头,什么都不肯跟她说。
“姐,你是被人欺负了吗?”赵芝芝有点疑惑,她放下手中的书,对姐姐认真说道,“我去跟爸爸说。”
“别去。”坐在赵芝芝对面的女孩抬手按住赵芝芝,“我没事,就是最近学习压力有点大。”
赵芝芝没什么心眼,听她这么说也就信了。
她对面的姐姐表情复杂地看了赵芝芝好一会儿。
这种情况持续了将近大半年,赵芝芝也不止一次问过她是不是不开心,但对方每次都会敷衍过去。
在俩人高二的时候,从某一天开始,赵芝芝的姐姐又恢复成平时笑嘻嘻的开朗模样,赵芝芝在这时候才彻底放心。
赵芝芝依然和赵洪都维持着不远不近的关系,说生疏不至于,但也不像其他家庭的父女那么亲近,她和赵洪都最多的沟通就是对方询问她成绩如何。
赵芝芝也会将每次考试的试卷递给赵洪都,赵洪都偶尔会给她讲解下做错的题,然后俩人之间就会陷入尴尬的沉默,赵芝芝这时候就会主动离开,说自己要去学习。
赵洪都也同样会辅导姐姐的功课,姐姐的成绩在高一时还行,但到了高二急剧下降,也不爱和赵芝芝一起做试卷了,整天都忙着化妆打扮。
因为这个事情,赵洪都似乎也呵斥过姐姐几次,说她不像话,这个年纪不学习只知道玩像什么样子。
有次赵芝芝从书房路过,听到俩人又在因为这个问题争吵,姐姐似乎说了什么,书房里变得一片寂静,然后是赵洪都服软的声音。
赵芝芝感觉赵洪都对姐姐的态度有点奇怪,但她也不好意思偷听,转身离开书房的走廊。
姐姐和赵洪都的争吵在高二下学期时不减反增,姐姐开始夜不归宿,经常逃课,成绩从一开始的前十掉成倒数。
赵芝芝每次都想找姐姐询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姐姐却像是在刻意避开她,每次她刚开口想讨论这些话题,姐姐都会离开。
赵芝芝心里很着急,但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姐姐越来越叛逆。
高三时,姐姐有次一晚上没回家,第二天一早回来的时候,赵洪都就坐在沙发上等她,赵洪都直接扇了她一巴掌,然后对她骂道:“你什么时候才能像芝芝那样听话?”
这话让姐姐猛地抬头看向他:“你觉得她听话怎么不找她……”
她话还没说完被赵洪都打断:“够了!”
赵洪都看向从卧室走出来的赵芝芝,姐姐也看向赵芝芝。
赵芝芝拧眉看着赵洪都,视线在他身上划过落在姐姐身上,姐姐眼中的情绪沉甸甸的,透着让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她隐约从姐姐眼中看到一丝恨。
赵芝芝一愣,姐姐恨她?为什么?
姐姐转学了,不再和她一个学校,也不和她说话,家里就算只有两个人也会把自己锁在卧室,让赵芝芝想要找她问清楚都不给机会。
过了一段时间,赵芝芝在卧室又听到赵洪都和姐姐吵架,她走出房门,这次她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赵洪都说:“我打算等芝芝大学就让她进公司实习。”
“那我呢?”
“你自己成绩都烂成什么样了,你还进公司干什么?”
“……”
一阵长久的沉默后,赵芝芝听到姐姐发疯的声音:“我原来的成绩也很好,都是你这个烂人!”
随后是巴掌声的响起,外面又变得寂静无比。
从这天过后,赵芝芝几乎没在家里遇到过姐姐,偶尔遇到,姐姐也总一种憎恶的眼神看着她。
这种冷暴力让赵芝芝的成绩都下降了不少,她忍不住了,在某天下午拉住姐姐的胳膊,一字一句地问道:“你这两年到底怎么了?你和爸爸是怎么回事?”
在问到后面那个问题时,她目光颤抖,但仍然固执地看着姐姐。
最近对她都爱答不理的姐姐听到她的问题突然笑了:“你想知道啊?今天晚上来我房间我跟你说。”
赵芝芝见她终于愿意坦白,也跟着笑了起来。
晚上她来到姐姐的房间,姐姐一改往日的憎恨,对她很热情,甚至还久违地和她一起做起试卷。
赵芝芝心里高兴,以前她和姐姐的关系就是这么好!她抱了下姐姐:“姐,以前的你终于回来了。”
姐姐轻轻推开她,递给她一杯饮料,是她喜欢的葡萄味。
赵芝芝对亲人哪有什么防备的心理,直接喝了半杯。
没过一会儿,赵芝芝感觉头有点晕,试卷上的字变得模糊无比,她脑袋砰的一下砸在书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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