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能特别监察处 第100章

作者:时今 标签: 强强 幻想空间 灵异神怪 玄幻灵异

“你怎么就背着我抢跑了!”

比起小伙伴性向的事,程向更在意自己每天努力却没摸到一点爱情的小苗,这个人每天吃吃睡睡毫无活力结果一谈就是总教官,据说好看又有钱。

十分甚至有九分的不合理!并且他居然是比较晚知道的那个。

要不是来上班的时候看到有同事意外的消沉,他好心地问了一下,这才知道这件事。

“是脸吗,是差在脸吗?”

程向收回锁喉的手,拍拍自己脸,又拍拍小伙伴的脸,试图寻找差距。

小伙伴的脸冰凉的,手感莫名挺好,碎发下的眼睛垂下,睫毛带出一道弧度,深色瞳孔墨一样散开,像是很专注的一样看来。

“……”

小心脏扑通一跳,在友情变质前,他火速收回了自己的手。

往栏杆上一靠,周然问:“他们还有说其他什么事吗?”

程向说:“没了。”

周然意外地一侧眼。战斗科那边保密工作还做得挺好,这次这件事从一开始就被列为了秘密行动,真就一点消息也没外露。

挺好。

办公室的生活和之前没有任何差别,主任又来查他们摸鱼了,顺带给上新工作,去郊区一户人家查家里的异常现象。

他又重新认识了一遍蔡袅。

只是这次和之前不一样,菜鸟对他的初始印象从一个很能睡的后勤部的人变成了居然能拿下陆教官的神人。

按部就班上班,重新把以前做过的任务再做一遍,工作结束在冬天来临之前。

老头被枪决的当天,周然提出了辞职,黄局长连夜从Y市跑来。

辞职没那么简单,直接跳过了主任和其他领导,局里打从一开始就什么都知道的局长找他谈话,开出条件,表达了希望他留在战斗科工作的想法。

早就知道这边会扣人的黄局长杀到,无论如何也要和这边抢,把自己的指挥长带回去。

两个人搁办公室争半天,最终的结果是周然哪边都没去。

他申请调岗了,去了实训基地。那地方缺训导员,之前是总局派教官轮流去任职,变动太快训练质量也起伏不定,于是他去了。

倒不是因为他多爱当训导员,主要是那边没有写不完的报告,另外气温比较高。

实训基地训的是分部和总部的人,哪边都能沾上点边,两个局长对这结果并不十分满意,但总比一方赢一方输好,最终达成一致。

调岗通知出来当天,后勤部痛失一个养眼摆件,程向痛失一个感情深厚的摸鱼搭子,下班后和菜鸟一起三个人吃了顿饭,期待下次见面。

这顿饭吃完,周然调岗,菜鸟去实训基地进修,下次再聚不知道是什么时候。

两个人悲伤春秋,周然拿着叉子品鉴果盘,看了眼菜鸟,最终选择没吱声。

从唏嘘到乐到忘乎所以,只需要一个通知。菜鸟饭吃到一半得到小道消息,原本预计这次要去实训基地的陆教官不会去,有其他人负责当训导员,高兴得再吃了三大碗饭。

吃饭的时候有多高兴,实训开始的时候他就有多难绷。

虽然说过很想再见面,但他没想过和朋友这么快就再见,还是在基地里,以训导员的身份。

这位平时搁办公室要死要活,能坐着就绝不站着的体力废物,是他的新训导员。

有时候两个人能走到一起不是没有原因,比如他的这位朋友和陆教官。陆教官能边救把人骂哭,这位会笑着原谅参训人员的愚蠢行为,并转身一脚将其踹进更危险的地方。

从结果上来说,参训的人都哭得挺惨,包括他和一开始很激动很兴奋的Y市监察处的人,以及部分原本高兴训导员长得很好看的人。

世界上果然还是犟种多,实训结束,期间被踹得那么惨,居然还有人激流勇进,试图去找人要联系方式。

没人要到,因为训导员的男朋友来接他了,气场直压其他人一头,一眼扫过去没人敢说话。

这天的天气很好,跟刚下班的周姓训导员的心情一样。

搁副驾抱着怀里新鲜收到的花跟越发凝实的保安戳戳搞搞,他垂眼笑着,开始规划休假时间的行程,完全不见把人踹下高楼时的模样。

已经稳居男朋友高位且再也没有掉下来过的司机陆侧头看了眼,问:“今天晚上想吃什么?”

十分平常的一个问题,下班之前就已经思考好,周然顺溜报了菜名。

陆司机说好。

周然戳戳保安,又说:“挺久没去看叔叔阿姨了,明天刚好去看看吧。”

陆景文侧眼多看了两眼,之后一笑,继续说好。

傍晚的光从地平线上延伸出去,落进车里,昏黄光亮映亮逗安全出口小人的手,怀里花上的细小碎钻折射出一片斑斓的光。

【作者有话说】

诸君,完结的味道咯!

第105章 从头下到尾的雨

这个世界像虚假的。

从很早的时候起, 陆景文就是这样认为。

父母一次出差再没回来后,专业管理人接手他。虚假的谦和态度,亲和笑容之后的冷漠, 在管理人和一众父母曾经的合作伙伴前来吊唁的时候, 他能精准察觉出这些背后的情绪。

但他不在意。和这些人私下里说的那样, 他没在葬礼上掉一滴泪, 是个情感淡薄, 很不关心他人的人。

他不在意,但不代表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毫无保留地表明这些想法。坦露的情绪和话语结束于他直接一脚把一个说话的人踹进医院。

这些人又一改态度, 开始迅速远离他,全身心里都写着害怕。

这个世界很虚假, 人也是。一窝蜂地来, 又一窝蜂地走, 没有自己的思想,只随波逐流。

去学校后是没有难度的学业,一句话也没说过却跑来说喜欢的同学, 阶段性找茬的没有脑子的混混学生,没有理由地来, 被打后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像是从没出现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很无聊。唯一的意外是混混里也有能力者,也是唯一一个被打后还跑回来的,顶着一身伤自我介绍说叫李淼。

毕业后,对十年前的案件还有疑虑的地方,他直接进了监察处。工作和在学校没有什么差别, 简单重复。

他和世界隔了一层有色的隔膜。像时刻行走在火海, 整个世界都在泛红, 直到仅凭视力无法分清血液和透明的水。同时身为研究员的医生告诉他, 这是能力的伴随症状,或许也有他自己的因素在。他和这个世界缺少联系,主观上在自我脱离。

再后来,他接到新任务,被紧急派遣去Y市。

一个能力者暴走,其他人实力不够,无法前去中心查看情况,轻易踏进或许会被冻伤绞杀。

能力者是Y市监察处的重要人物,需要尽快确认情况。

进入Y市,他一脚踏进了凛冽雪山。

雪落下的时候很安静,但暴风雪不是。被大雪覆盖的树木,大楼,冰封的街道,汽车,城市完全沦陷,成了空前广阔的能力者的领域。

在城市的中心,大厦倾斜,道路损坏,人为造出的巨坑里堆满积雪。电力停摆,路灯弯折,四处都是飞溅的肉块。

不断有冰霜攀上手脚又被融化,在庞大的废墟之上,他找到了一个人。

风雪呼啸,碎发凌乱里,他对上了一双垂下的冰蓝色的眼。

冰冷,平静,又带上些微的讶然,像是没想到会有人出现在这里。和他不一样,那是一双深扎于这个世界的眼睛。

更多的是暴戾和绝对的蛮横,那双平静的眼睛的眼角边,是斜飞出去的顺着下滑到一半被冻住的血迹。

——无视了他的能力,也无视能力带来的伴随症状,那双眼睛就这么看来,原原本本地落进眼里。

霸道地成为了这个世界里唯一正常的色彩。

明明是最冰冷最安静的颜色,却比其他任何色彩都要来得更锋锐,更有穿透力,一眼深扎进眼底。锋利到几乎让人差点忽略那双眼睛已经失去基础的对焦。

风里传来比雪还要偏冷的清透声音:“来给我收尸的?”

大概是因为这里的空气不那么令人烦躁,他意外的有耐心,回答了,说来接对方去医院。

“去医院麻烦,还是收尸快一点。”坐在废墟上的人略微抬手一抛,说,“这个给你。”

有东西从上面滚下,是一个冰冻的肉块。极致的冰冷,东西到手上后,手指有一瞬间失去知觉。

上面的人还有个东西给他,但不方便行动,需要他走两步。

他踏上了废墟,真正看清了坐在上面的人。很瘦的一个人,衬衫上大半都被血水浸湿,与其说是不方便行动,不如说已经动不了,上半身靠在雪堆里,低头一手抓过倒在身边的人的头放他手上,说:“刚才给你的东西交给黄局长或者你拿走都好,只要注意不要让冰化掉。这个人是A市来的研究员,事情起因在他,背后还有个组……”

身上的血还在不断蔓延,对方说着最后的话,抬起头的瞬间,声音停下。

冰凉的手碰上眉峰,血液的濡湿感传开,那双已经失焦的冰蓝瞳孔清晰了瞬,眼睛一弯,像是从很早以前就认识他一样,笑了下:

“我又不着急死了,还请麻烦送我去一下医院。”

笑起来像雪山上忽绿的青松。冰凉感渗透进骨髓。

一片雪花穿透隔膜,落进火海里,顽固落根。

他带这个人去医院了。

医院专家迅速会诊手术,病人生命体征趋于稳定。最后他得知,对方身上只有一处致命伤,在心脏上方,是枪伤。他也记得当时遇见时,对方手边有把枪。

重伤短时间内难以恢复,能力被动持续出发,其他普通人无法长时间处在过于寒冷的条件里,所以他留下了。

原本以为这是结束,后来他才知道,这只是个开始。

能力者叫周然,Y市监察处指挥长,一个十分麻烦的人。

怕冷但爱光脚乱跑且睡觉不老实,一天可以踢八百回被子,同时在床上旋转两周;身体虚弱但严重挑食,医院营养餐最多吃四分之一,无论厨师怎么变花样都是四分之一,顶多在他监督的时候多吃两口,再多一口都不行。

在医院里除了玩小游戏和睡觉打发时间,人其他的时间都在和他聊天,问起他的以前。

他没什么以前,只普通地上学,再普通地工作。他第一次觉得,或许上学的时候,他应该更多的做点事。这样在这种时候才能聊得更久。

度过了艰难的重伤期,对方可以回去独立生活,局长告诉他可以完成任务回去了。

但是自己也没有意料到的,他留下来了,留在了大麻烦身边,用了从没请过的人年假。

没什么原因,他只是觉得要是让对方一个人生活,那个人会把自己养死也不一定。也可能是在病房和他说对不起的时候,那双眼睛太过专注,专注到只剩下他的身影。

在很多人都暗暗希望他消失的时候,还有人记得以前的他,因为他选择活下去。

落进火海的雪花顽固扎根,又悄无声息蔓延,将有色屏障冰封又破碎。

他第一次学着照顾人,第一次学着做饭。成果意外的好,一个挑食的人第一次吃完了一整碗饭,并夸他是老周之下第一人。

这是他第一次当第二,也是第一次在意名次。

在莫名其妙的地方有了胜负欲,他最后翻遍菜谱,得了并列第一。

排他以下的是对方曾经的男朋友们。他主观上主动忽略了这个事实,选择记住自己是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