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晚留
“那个脸红的是被阵界逐出、加入南洲郑家的叛徒?莫不是眼馋秋道友的仙器了。”
“怎么还有巧灵与妖族参与?这是要和败类合起伙来残害我人族天骄吗!?”
……
足足九位有头有脸的人物,硬生生被说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几乎所有干过的好事坏事都被消息灵通的修士一一翻了出来,他们脸色或阴沉或惨淡,一声不吭。
先前想要加入这批人的大能心底颤颤,仿佛被压在那的是自己,也是一句也不敢说。
郑家灵舟上,“郑润”难得失去风度,暴跳如雷,怒骂不止,中洲之外,一众修士正翻阅着影楼的悬赏令,忽然间,悬赏令一下短了一截,众人一抬头,愕然发现顶头的那个秋亦的悬赏被影楼火速取消了。
天外天,十位长老久久沉默,表情比打翻了调色盘还要精彩——怎么可能!怎么会!他们明明最不想得罪那个人!
唯有此前隐隐有猜测的少数修士一边庆幸,一边幸灾乐祸地看戏。
先前因为说了秋亦坏话所以惨被禁言一段时间的大能简直喜上眉梢,看其他那群不明真相的看出了优越感——怎么不可能?怎么不会?想不到吧!踩上铁板了你们!
九位修士狼狈瘫软在自己身前,秋亦未给他们过多的眼神,反而轻声说:“你不过来吗?”
“我在这里。”
声音响起的一瞬间,秋亦便已经感知到了虞观的气息、看到了虞观的身影。
就在他身边。
时隔许久未见——心魔劫时自然不能算,再者心态亦有些变化,秋亦竟有些近乡情怯之感。
他特别特别想抱一下师尊,肌肤相贴,最好能窝在对方怀里,但最终,秋亦只是内敛腼腆地抿唇,对师尊笑了下。
想说些无意义的闲话,但此时此地好像也不太合适,于是秋亦指指那几个修士,拽拽虞观的袖子,颇有点狐假虎威的气势,道:“谢谢师尊给我出头。”
中洲诡异地陷入了安静,几乎连呼吸声都消失不见。
宗舞、阿虎、梁云延等见过两人真面的,神情几乎惊骇。
无需多言,只要不是蠢笨的,现在便都已经明白秋亦身边修士的身份!
无数人在心底尖叫:拽袖子!拽那个堕仙的袖子!你怎么敢的!你不该更毕恭毕敬一点吗?!万一惹怒了堕仙,我们所有人都要被你牵连遭殃的!
但随后,更叫人大跌眼镜的一幕出现——虞观微微低头,只看向秋亦,完全是以一个纵容的低姿态温声问他:“你想要如何处置?”
这下,终于,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虞观对秋亦到底态度如何了。
虚空中,先前多次揣测虞观心思态度的大能们不少默默脸疼了。
还好没去趟浑水!
“……”
屠剑尊者等人抖若筛糠,心中的悔意连绵不绝,像毒刺一样深深刺进心底。
他们不敢说话,也不敢在虞观眼皮底子下逃离,只能用哀求地目光看向秋亦,希望秋亦能善心大发,将这件事轻轻掀过。
坦白讲,他们看着是有些可怜,但对一群对自己起了杀心做了准备的修士,秋亦心中毫无波澜。
他想了想,道:“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虞观道:“好。”
!!!
那岂不是生不如死!
……生死关头,只能背水一搏了!
刚刚还一副哀求模样的几人脸色瞬间变动,三人猛然向秋亦抓去,或是想挟持人质,或是想死前再带一人下水,恶意赤/裸/裸地彰显。
剩余六人各取一方,如流星般逃向他处,众人不过眨了下眼,便再无踪影。
荒村老头忽然叹息一句:“傻啊。”
秋亦看不清向自己袭来的三人的动作,根本无法避开攻击,但他也无须有所应对——
“叮——”
一声清越剑音,剑未出鞘,冰冷浩瀚的力量须臾俯罩整片天地,仿佛岁月之河也为此停滞,秋亦面前,三名袭向他修士身影仿若照片般定格在了那一刹那,连脸上狠厉神态都能看的分毫毕现,连秋亦衣角都未触及到。
“嘭”。
仿佛无数把剑切割而下,血雾骤然爆开。
在秋亦惊讶的目光中,三道身影重新聚合,只是萎靡虚弱了许多,然后再一次,嘭,好像只是冰冷的酷刑,大片的血花绽开。
血色如雾,秋亦和虞观身上却清净,第二次重新聚合的那三名修士却更为虚弱,目光溃散无神,仿佛已经濒临崩溃。
在秋亦和其他人的视角看他们只是爆开了,但在他们自己的视角看,他们已经被一剑一剑划开、割肉凌迟过无数次!
时间在他们的感知中无限拉长,这种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看着自己一点点去死,没有尽头的折磨带来溺死般的无力感和痛苦,几乎一瞬压垮了这几人的身心。
这是一种极为残忍的手段。
荒村老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以前也没这样啊……”
——堕仙虽有凶名,但从不恶意折磨敌人。
这一次他们再复活后就只剩下一条命了,虞观忽而伸手,一把抓过什么,秋亦下意识地去看他,只是尚未看清虞观的动作,左手便被拉去塞了什么东西。
紧接着,不等秋亦反应过来,虞观拉过弟子的右手,带着他消失在原地。
……
屠剑尊者也在先前逃走的六名修士中。他当年吃过亏,锐气多少已经消磨,这次再一次踩上铁板,想也不想,当即选择逃命。
跑!跑得越远越好!
屠剑尊者本就是渡劫境,自身又有数件提速的保命法宝,此时灵力燃烧,全身数重灵光叠加,让他的速度在一众渡劫境中也达到顶尖层次。
“呼呼”——
风声飒飒,屠剑尊者的身影如流光般横跨天空,穿云破雾,他身边的空间在撞裂与修复间扭动,身下的地貌从海洋到荒漠又到山脉。
不过转瞬间,他已经横跨数百万里。
虞观久久未追来,与屠剑尊者一样逃跑的大乘境修士们此时已经放下了一半的心,心中怀着一丝侥幸,想仙境或许也没那么厉害,足足有两个渡劫一个大乘对他软肋出手,他顾此失彼也正常。
但是屠剑尊者不似他们这般乐观:谁知道仙境能有什么样的手段?!就他所知,仙境就不能以常理来衡量!
是以,虽然是逃出距离最远的一个,屠剑尊者此时依旧不敢放慢一点速度。咬咬牙,他的速度再度攀升一倍,电光石火间又穿梭过又一片千亩湖泊,掠起千尺浪。
此时此刻,他只恨自己再没有关注过更多低境界的秘境的存在——入秘境、唯有进入秘境才能躲过此劫!
但好在无论怎么说,屠剑尊者也是曾经一境界一境界闯荡上来的修士,昔日的记忆在他脑海里浮现,他记得有一个合体境的开放型秘境就在附近……
远远的,屠剑尊者看到了作为地标的庙宇,他的狂喜在看到庙宇边上榆树时骤然凝固——绿荫下,有两名修士正在谈话,屠剑尊者脚步当即一顿,飞快转身往他处去。
但这件事从他将秋亦选中作为目标时,就不可能善了。
虞观以指为剑,虚空中只轻轻一划,屠剑尊者膝盖一软,当即跪地,身上修为境界凭空被削砍去三分!浑身灵力也尽数失去!
这一招仿佛扒皮抽筋,直接断了屠剑尊者所有的反抗之力。
紧接着,虞观隔空一点,屠剑尊者被虞观封住修为,身体须臾间缩小数倍,几乎像是笼中的蛐蛐那样大小,虞观隔空取来,然后将瑟瑟发抖的这只“蛐蛐”交给秋亦。
他教导弟子道:“当你对道的理解感悟加深,修为远超出另一人时,你就可以试着从经脉关窍入手,切断他的灵力,阻断他的实力,虽然在对敌中很难发挥作用,但对付比自己弱的敌人,却比动用武力更方便。”
尤其适合敌人挣脱开威压之时。
秋亦颇有兴趣地接住已经毫无反抗之力的屠剑尊者,加上先前虞观塞给他的三个,秋亦左手上便有四人了。
秋亦其实还挺感兴趣的,但他没看一会儿,虞观忽而拉过他的手,又带他去往别处。
四面风景风驰电掣般变化,几乎连影子都看不到,这样的移速,若不是虞观护着,秋亦身躯早已四分五裂。
令人惊异的是,虞观每一次出现都出现在各个逃亡修士的必经之路,这些修士有的上天下海,有的逃去秘境,有的偷渡小世界,但竟然无一人能躲过虞观。
就算是提前打好标记,这样短时间内未经任何卜算就抓住不同去处的渡劫与大乘,未免也有点惊人了。
秋亦眼睛闪亮地看着自己师尊,刚要好奇询问,虞观便知他所想,心有灵犀般开口了。
他斟酌言语,缓缓解释道:“我在他们时间的末端等候,所以无论如何,我都能等到,而他们跳脱不出时间的流逝,便只能看似巧合地碰到我。”
就好像捕鱼人在河流下游张网捕鱼,只要鱼顺河流来,它便必定落入这张网中。
这样看,仙境修士仿佛是另一个层次的生命一样。
秋亦若有所悟。
虞观揉揉弟子的头:“所以将来若是境界还不够时遇见仙境敌人,不要去试探,也不要去激怒,若我不在,先逃。”
唯有仙境才能对抗仙境。
秋亦乖巧道好。
虞观微微笑了。
他将最后一个擒获的修士小人交予秋亦。
秋亦手中的修士终于齐了,虞观又随意摘取一根野草,又让秋亦将手摊开。
柔韧青色在虞观指间一绕一圈,平平无奇的草叶上加持了莫大的伟力,所有缩小修士被牢牢束缚在一起,后六名被逮到的面目狰狞地大叫且挣扎,但使劲浑身解数也挣脱不开,真如同一群被小孩捉到的小虫。
不,他们比小虫更惨,他们连求死也做不到。
虞观替秋亦打下奴印,然后轻轻将野草环放在秋亦掌心。
不久之前,这群修士还是随时都能碾死自己的存在。
秋亦低头看看,只心念一动,草叶形态变换,再把这些人拎成一串,竟像是一串铃兰。
诅咒与谩骂声让这串铃兰显得吵闹,秋亦试了试,又是心念一转,果然如他所想一般安静了下来。
他再摇动这串铃兰,上面绑串着的屠剑尊者们即便破口大骂也传不出一点声音来,像是在表演一场默剧。
这下,秋亦想要怎么对付他们都行了。
虞观平静且温和地看着,见弟子玩得差不多了,道:“走吧。”
秋亦又晃了晃铃兰,忽然道:“他们之前就是想这么对我的?”
虞观早已在被拉长的时间中审讯过那三位袭向秋亦的人,不过他没有回答。
他不说秋亦大概也能猜到,无非就是狠狠瓜分干净,榨干最后一滴利用价值之类的。
秋亦唏嘘:“修真界真危险啊……”
虞观轻描淡写道:“那和我回洞天去罢。”
“……”这人怎么不上套呢?秋亦将那一串还没想好怎么处置的铃兰收进自己的洞天中,语气硬邦邦,“不是要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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