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龙沙雕
被溅了一脸水的康柯:“……”
康柯缓缓闭眼深吸气:“。”
·
一场猫菇大战,从晚上十一点,持续到凌晨。
康柯起身穿衣时都在纳闷,他是不是低估员工们的精力充沛程度了?白天外勤,晚上种田,两班倒还有劲儿打架?
要不把外勤时间拉长一点……
“嗯?猪猪刚吐进来的,拍卖行来信了。”
灰毛猫饶有兴致的声音打断了院长的邪恶念头:“我看看……请我作画?”
康柯凑过去看信:“最高报价三百万罗币?你接吗?”
灰毛猫哂笑:“散尽千金,都不如让我看个乐子。”
比起赚钱,他更期待的是N的反应——啊,找到了!
白色信纸后,还有一张黑底金墨的信,是来自N的,借由拍卖场转交。
信的内容极其简练:
【后续呢?】
短短三个字,力透纸背,从差点被划破的信纸可以看出,寄信者是如何咬牙切齿,如何破防,如何想把作者抓了煲汤。
断章狗!不得house!
断章猫:“哈哈!”
他立即撰写回信,故作为难表示自己的主业是个破画画的,写作只是忙里抽闲的娱乐,之前只是出于对购买者的感激,分享一下自己写出的只言片语,感谢喜欢。
只是感谢,绝口不提啥时候下一次更新。
鸽子精是这样的,它可以跟你分享天南海北的见闻,但不可以聊聊更新。
晃荡着坏水将信寄出去,朝辞再度看了一下拍卖会寄来的信件:
“N已经把200个活人送到交易地点了,我催小菇去接。”
·
人祭归来时,天刚蒙蒙亮。科里亚正在田地里——闲逛。
对,闲逛。
科里亚自己也觉得不可思议,身边还有更多和他一样不可思议的人,此时正茫然地杵在田地里闲聊:
“按理来说,今天我应该还在割野草……”
“我也是……可是昨天晚上,龙骑士大人挥着大镰刀,一个人就把整片荒地上的野草都给割了,新买的粮种又还没送来……”
“龙骑士大人昨天说,等粮种到了,他还来田里帮我们种……”
“…………”
“这、这样,真的好吗……?”
田地里,人们仰着一张张茫然的脸,忍不住发出心底的疑问。
在这片崭新的、本该充满待办事务的土地上,他们忽然有点感觉不到自己存在的意义。
这不行,这怎么能行?
“等、等粮种来了,一定不能让龙骑士大人再亲自下地了!天底下哪有领主种田,子民赋闲的道理?”
“对,对啊!我前几天还看剑士阁下和龙骑士大人争吵呢,说龙骑士大人公务本来就多得没空睡觉,两眼青黑了,居然还跑来帮人种田,是不是觉得自己已经脱离人类的范畴,可以不睡觉不休息等着见光明神了?”
“……剑士阁下什么都好,就是说话有点毒。不过我看龙骑士大人,最近的脸色确实很疲倦的样子,确实不该再来帮忙了。那、那活都被龙骑士大人干完了,还要我们做什么?”
真是拔农具四顾心茫然。
科里亚没加入讨论,只深吸了一口气,嗅到泥土与草汁的清爽香气。
放在半个月前,他是根本闻不到这种田野香的。
森寒的风会卷走所有的气味,冻僵他的鼻子。
贫瘠的黑曜石岩层会杜绝野草扎根的可能,积雪再替其助纣为虐。
他也不可能只穿着一身薄衣,站在田里看朝阳,龙息雪山只有蒙蒙的雪幕,看不见日升日落。
但现在,在搬迁之后,这些无法摆脱的绝境都没了——
温特城堡远离龙息雪山,这里没有风雪,气候和罗曼大陆同步。
大片开阔的土地围绕在新的聚居地周围,没有黑曜石岩层,只有深而松软、被一年又一年的野草滋养得肥沃的土壤。
唯一的缺憾——缺水,也被龙骑士大人轻易解决了:
田地的高处,被挖掘出一个百来平米的坑。
身为贵族炼金师的龙骑士大人在坑底刻画了空间法阵,每时每刻,都有龙息雪山的积雪从坑中溢出,又被周围的火石烘烤融化,干净的融雪水积成小湖,又被引流向各处田地。
原本Level Hard的生活忽然变成Level Easy,哪怕龙骑士大人许诺的“一定会将送往巫妖塔的人祭接回来”无法实现呢?科里亚也承认,龙骑士大人是迄今为止最优秀可敬的领主大人。
是的。
虽然龙骑士大人、剑士阁下都有做出承诺,说一定会接回人祭,科里亚仍觉得这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事。
从巫妖王的手底下讨回已经送出的祭品?别犯傻了。任何有脑子的人都不会肖想这种天方夜谭。
人们的闲聊仍在继续:
“话说回来,咱们是不是不该继续称呼‘骑士大人’了?继承边境侯的爵位后,龙骑士大人应该就是侯爵大人了吧?”
“可是继承仪式还没举行,爵位就不算正式继承。咱们还是不能这么叫。”
“继承仪式能顺利举办吗?龙骑士大人的作风,一看就很不合帝都那些贵族老爷的胃口,如果给他使绊子……”
“唉!看东边!那是什么?!”
科里亚下意识地随着这一声忽然拔高的惊呼,看向东北方,瞧见一行白金色的车队,沐浴着晨光缓缓靠近,车队之后是百来个——
科里亚的眼睛骤然瞠大,思绪尚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先一步冲向东北方:“——海莉!”
他务实的思维尚且转不过弯,还在想“怎么可能”“怎么做到的”“天啊,我是不是在做梦”,不敢置信、狂喜、惑然已经在他的身体内交织。
科里亚只是这场久别重逢大场面中的一员,更多的人从闲聊和呆愣中惊醒,狂喜地奔向那支车队:
“人祭——龙神在……不!龙骑士大人在上!龙骑士大人真的替我们将人救回来了!!”
“我的女儿!!我是不是在做梦?”
“等等,白金色的马车?圣殿的人也来了?解救人祭,圣殿也帮忙了吗?还是来举行继承仪式的?”
——猫猫办事,向来一箭多雕,当然是两者皆有之。
马车上,雷文手中正拿着一面金色的圆镜,巴尔德优渥的五官在金镜中更显得神圣不可亵渎,虽然雷文只想狠狠给本尊一拳:
“很抱歉,你亲自前来,我却不在圣殿。”
“执事已经将你的请求转告给我……你想用圣殿做挡箭牌,让巫妖王误认为人祭返乡之事有圣殿的插手,从而将可能招致的报复集中在圣殿身上,对吗?”
雷文:“……”
不是,你这话……你这话怎么说的呢,他原话不是这么说的……这家伙懂不懂成年人的委婉话术?!?
巴尔德显然没打算在同谋者面前装委婉:
“很狡猾的计谋,但的确是降低人员折损的最优方法。”
“我同意,不论怎么说,你愿意答应我的提议,我们就是同盟。”
巴尔德似乎身处一个奢华的私人宅邸里,看看周围繁多的炼金饰品,这宅邸应该并不属于他:
“就像之前约定的那样,光明神骨会在继承仪式上正式交付给你使用。”
“至于你说的‘病人和边境侯留下的人合谋刺杀,被手下的剑士悉数斩杀’……不必担心,我会在半个月内送一批新的死刑犯过去。”
“希望在此之前,你能够在雪山准备好安置病人的据点。”
龙骑士将雪山民全部接到城堡周围安置,原本的地窖就不方便再收容病人了,以免传播瘟疫。
将据点改建在雪山也是好事,本来宜居的地方就该安置子民,荒僻的地方才该设置瘟病据点。
巴尔德没有和龙骑士多聊的意思,毕竟他一点不能理解对方的脑回路。
从金镜的联络开始,对方就在用“你这个骗子,你骗我好深”的幽怨眼神瞪视他,可偏偏这人又答应了他的试验要求……
算了,他为什么要了解一个会当众大喊“吃人的恶龙!受死吧!”的人的想法?
巴尔德的视线扫向左侧的大床,将手伸向金镜,准备切断联络。
装饰奢靡的大床上,一具矮小臃肿、腐烂变形的身躯正俯卧在其上。
因为林根郡不断爆发的黑沼,他这段时间一直没空来检查边境侯的尸体。
刚刚他在房间内仔细探查了一圈,又验了一下尸体,确认边境侯只是自然猝死,以他的年纪和生活习性来说,忽然暴毙很正常。
腐肉的臭味令他不适,他准备离开了。可手指刚按上金镜边缘,就听对面的龙骑士问:
“继承仪式,你不来吗?”
雷文没参加过多少贵族的继承仪式,他懒得去。
如果去,那肯定是奔着灭门去的,继承仪式自然也就打了水漂。
唯一一次体验完整的,也就是他继承帝位的那一回,巴尔德作为阻拦他最厉害的人,居然坚定地表示要亲自主持这场继承仪式——
巴尔德:“?只是侯爵的继承仪式,我为什么要亲自出席。”
他觉得龙骑士这话问得很可笑,甚至让他觉得有些僭越。
放眼整个罗曼帝国,有那个资格邀请圣子主持继承仪式的有几人?
从巴尔德的角度来看,只有雷文一个。
巴尔德不耐烦的掐断了联络,完全不知道自己拒绝的是谁。
而另一边被鄙夷了的雷文:“……”
雷文:“…………”
@#¥@#你丫给我等着!!你最好是没事落进我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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