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和月老互换工作后 第72章

作者:术子佚 标签: 强强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成长 逆袭 玄幻灵异

只好先行交出自己能给的所有东西。

那夜赶走小古,白迎笑哪里是在跟谢逢野说什么荒唐赌局。

原本侠女气满身的妖仙忽地跪了下去,竟是行了个幽都最大的触额礼。

她说:“我这辈子没跪过谁,连我父君母神都没跪过。”

谢逢野稳稳坐定,坦然地受下她这一礼:“我也没准备跟你客气。”

白迎笑不多废话,那良云知瞧过她一眼被吓丢了魂是真,如今她因天道责罚危在旦夕也是真,良府中有冥王丢了的心也是真。

最重要的是良云知的身份……

白迎笑同谢逢野保证,事后她会逼着白迎瑕离开俞家,离开百安城。

但希望谢逢野能网开一面,在责罪定罚的时候,留她弟弟一命。

“我如今被贬下界来,灵力都使不了,还放他一命?”谢逢野端着茶杯讽刺地说,“不如你替我去向你弟弟求个情,让他网开一面,不要动参归才是。”

寒鸦嘁嘁,渡来几声秋凉。

白迎笑额头贴在地上,久久没有抬起脸。

见她脊背起伏,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才说:“我知冥王使了“净天”咒。”

谢逢野下颌线瞬时绷紧,又缓缓松开:“你倒是消息灵验。”

他不是甘心听命而行的,若非有这一身倔骨,也不至于到今天这般地步。

更不是能安心被青岁庇佑于羽翼下。

幽都冥王从不是、也不能是见不得风浪的娇花。

沐风一事,那魔族借他们苦命鸳鸯宣示本领,扯下了浮屠八苦的第一瓣花。

再到崔木引逆咒下幽都,招招式式都在将谢逢野和青岁往死路上逼,最后还要揭开俞思化的身份让他来瞧。

只要想起这些,就恍若有张尖利嚼血的嘴巴附在耳边对他说:“你看,你就是一个敢说不敢做的懦夫。”

桩桩件件,似有把利剑迎面刺过来,上面还蘸着往日恩怨情仇为毒,非要去挑他那几根最痛的筋。

他们就是要将谢逢野往绝路上逼,架着杆子,杆子上挂着他最在乎的事,然后逼他逆心而为。

一开始用琉璃玉镇阵,是叫他在柴江意和百安城数万人命数之中选,这是他神性里最禁不住考验,最为脆弱的一面。

后果自然也不堪设想€€€€天道容不下心无苍生的神。

他们是认定谢逢野过不了这道考验,毕竟不过百年而已,在他漫长一生中,只亮起过柴江意这么一道璀璨烟火。

那是他伤口最疼的时候。

即便当日青岁插手,可至今也没有现身说明。

后来歧崖上崔木要叫俞思化恢复记忆,好叫谢逢野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又叫他在柴江意和月老之间选。

若要选柴江意,就等同于他放弃了整个三界,可神仙又不能躲到三界之后。

这也是天道。

有趣得紧,谢逢野混账百来年,沐风就同他结怨百来年,姑且算得上含仇带怨。

至于崔木更不用说,谢逢野可是亲自断了他和小孟婆的缘分。

如今又把白迎瑕送到面前。

该说不说,那个至今从不露面的魔族,是很了解谢逢野的恩怨情仇的,也很会利用这些仇,化作毒箭,暗中伤人。

可是,再一再二不再三。

谢逢野绝无可能让他们蹬鼻子上脸第三回,天道不罚的,他来罚。

不世天捉不住的,冥王捉。

在歧崖之后,谢逢野丢下老怪物和俞思化独自离开,却不是去做那神伤,亦或是泄愤。

他却有怒气,如同身子里炸开滚烫炎火,一路顺着脊背烧起来,然后和他的理智交织缠绕,非要生生扯断那些考量,叫他不顾一切去寻回道理来。

只是,当日那片灿烂孤独的浮屠花海里,有只黑龙孤零零蜷在角落里很久,碾落浮屠成泥,圈出一圆巨大泥坑。

再回玄冥殿时,他已然面色如常。

众生也好,三界也罢。

他不选。

柴江意从来都不是用来选择的。

“他们可不是有耐心的人,不日便要有所动作。”谢逢野招了梁辰过来,“第一个异动出现之时,我要你们看紧天上地下每一处洞府,传本座令,幽都要下‘净天’。”

若说谢逢野是天道那个力排众议也要好好爱护的神仙,那么“天净”就是天道给幽都这个地界唯一的恩意。

行此咒,定千万洞府神仙善恶,诛异心之辈。

万世往来,只可行此一回。

为了三界,不冤。

为了柴江意,更是值得。

谢逢野下令时没有丝毫犹豫。

而白迎瑕现身百安城,开了认君楼,做了俞府管家。

简直异动得不要太明显。

“说起来,你们东海之滨白氏也在净天咒波及之中。”烛光噼啪炸开几声,映得谢逢野失了往日玩笑颜色,“你族出此异类,恐怕难以保全。”

“生死不由己,求冥王念在我弟弟只是鬼迷心窍误入歧途,尚且还能挽留。”

“若能救他,我族愿今后诚心追随冥王殿。”

一个姐姐毫不体面地跪地而求。

“我记得你们姐弟见面就该往死里打。”谢逢野问她,“你这么替他求我,他未必领你的情呢。”

白迎笑只说:“既是年长些,那自该为弟弟多考量的。”

如今白迎瑕作妖在前,白迎笑又当着这个节骨眼抛出族牌来,无非就是让谢逢野记得当天晚上的约定。

可白迎瑕这倒霉孩子居然还要将此事牵扯到月老身上。

那真的要下些狠手了。

谢逢野拿出那根饭席上同良叶说要给他儿子绑的红绳,把梁云知的袖子往外面扯带了些,将红绳搭到他手腕上。

未能有人瞧见处,上面一抹血色稍纵即逝。

谢逢野做完这些,抱怨了句良云知久病在床,肯定臭死。

说完搓着手指头喊:“小玉兰,过来。”

俞思争听得瞳孔乱颤,面上那些冷毅也绷不住了,急声喊:“你叫我弟弟什么?”

“谢公子只是爱开玩笑。”俞思化僵着脸走过去,路过白迎瑕时手腕被拽住,他才低头看去,余光却瞥见谢逢野弹指送来血珠弹到白迎瑕的手背上,烫出一片乌黑。

白迎瑕吃痛,却只是正正地看着俞思化,不肯松开手:“……不要去。”

眸中尽是俞思化看不懂的执着,可他如今即便没有多说话,也听了个大概。

他是不懂面前这只狐狸和谢逢野的恩怨,可他明白白迎瑕在用自己的恩怨,行不义之事。

俞思化不喜欢。

他想把手抽出来,却不料白迎瑕力气大得惊人,就算没有死死把人捏住,也叫他半分都动不得。

“放开!”俞思争的刀已经劈了过来。

却劈了个空。

谢逢野本就不满这自作多情的狐狸总爱折腾胡闹。

如今看他捉着俞思化不放,更是瞧得牙紧。

索性借着血指,轻松一弯就将俞思化凭空拉了过来。

电光火石之间,少年人身上那股草木香入鼻,本该是清幽静心的味道,却勾起谢逢野许多恶劣心思。

他扬开手臂让俞思化正正撞进自己怀里,再振袖落臂,玄袍静下之时,他一掌就搂住了少年的腰,身形宽宽地罩下,

所有人都瞧不清俞思化是何表情,却看得见谢逢野的。

他扬着下巴,宽阔的胸膛接住了少年,玄袍青衫交错在一处,像浓稠夜色裹住了纤瘦玉竹。

目光如炬。

恶狼在炫耀只属于自己的猎物。

白迎瑕在乎俞思化,这样自然能狠狠地恶心他一回。

俞思争……俞思争被白迎笑拉住了。

最重要的是,怀里这个人是月老,是那个孤傲不可一世的成意上仙。

是不置一言就砍断了他命缘线的可恶角色。

是那个修了无情道的冷心神仙。

如今还不是被他这个幽都来的混账抱在怀里。

谢逢野本该因此获得极大的痛快,可他忽地脑袋空白一阵,凭空出来一句话:他怎么这么瘦……

“疼。”俞思化闷闷地说。

谢逢野顿时像抱了块热碳一般脱手,低头去看少年撞了鼻子,眼圈红起来,像是被欺负得狠了。

可惜没掉出泪来。

可惜……

个屁啊!

谢逢野被自己接二连三地这些想法吓到,默念了几声正事要紧。

又怪白迎瑕定是使了惑心之咒,否则如何叫他至此。

“一会捏好这根红线,我今日姑且保你小命。”谢逢野指着良云知手腕上那根红线,“还有刚才我看的那本书,若有性命之忧,只管拿起来。”

俞思化不明白:“你要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