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麒麟认错反派师尊后 第11章

作者:柴帽双全 标签: 仙侠修真 萌宠 沙雕 美强惨 玄幻灵异

说着,一次尤为猛烈的冲击恰巧袭来,正撞向郭朝阳负责的那方阵位,郭朝阳被撞得不由一退,剑阵几乎就要溃散,但他随即加大灵力输出,重新站于鱼眼处。

“不行!跨了两个大境界,我们不是它的对手!”杜子衡也是咬着牙在支撑,灵力与阴气激烈冲撞下,两人的衣袍在狂涌的气流中猎猎翻飞。

路乘见这两人如此辛苦,终于后知后觉地想到自己似乎该帮点忙,于是从储物袋拿出那柄练习用的小木剑,使起平常练过的剑招,用上灵力往剑阵外的阴魂一砍。

阴魂分毫没有损伤,反倒一把咬住路乘的木剑,路乘拔萝卜一样地试图把剑拔回来,却被一股巨力往前带的踉跄几步,几乎就要拖出剑阵的防护范围,好在路乘及时松手,一屁股跌坐到地上,人虽然没事,唯一的木剑武器却是被阴魂们撕碎嚼烂了。

见到这一幕的郭朝阳杜子衡两人:“……”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们就知道路乘气息虚浮,实力应该也不太强,但着实没想到竟弱到如此地步,且因为他的剑招过于不像样,他们两人愣是没看出来路乘学的其实是跟他们换了名字的同款。

意识到指望不上对方后,郭朝阳道:“没办法了,用师尊的剑符吧!”

邪祟虽然是元婴期,但他和杜子衡的师尊都是化神期,即便并非本尊在此,五道化神期剑气,也足以将这邪祟斩灭了。

“不可!”杜子衡道,“剑符威力无法控制,不能在城中用!”

上次没有伤到人是运气好,但绝不可再在城中轻用。

郭朝阳:“那怎么办?!”

“想办法引它出城!”杜子衡说着,便要换诀变阵。

“那可不行。”商砚书在书房中,明知几人听不见,却还是煞有介事地应道。

他伸手在空中虚虚一画,身前便现出一道与明光符截然不同的散发浓烈不详阴气的黑色符箓,他又屈指轻轻一弹,便将这符箓打入绕着剑阵盘飞的其中一只阴魂体内。

遮天蔽日的黑气下,这道符箓掠过的黑色流光并不显眼,三人都未曾注意,直到那得了符箓助力的阴魂在身形凝实几分后,突然开始撕咬抓挠另一只阴魂时,方才发现变故。

“那面孔是……方夫人?!”郭朝阳虽没有直接见过方夫人,却隔着屏风见过其身形,而在这一众阴魂中,女子面孔的寥寥无几,就这一个最为相似。

而与方夫人缠斗的,赫然正是方道文,不,不应该说是缠斗,应该说是单方面的撕咬吞吃,不知道是因为方夫人是孕育邪祟的母体,是以苦恨尤为深重,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她的阴魂竟是比身为修士的方道文更强些,方道文很快被她撕碎吞下,她的阴魂随之变得更加凝实,浑噩的脸孔上突然有了神采,她好似在这一瞬恢复了些许理智,也在这一瞬明白了自己所遭遇的一切,她以一种难以形容的凄惶嗓音哀叫道:“何以负我?何以负我——?!”

她突然又低低呢喃:“我之一生,苦——好苦啊——”

“好苦啊——”无数盘飞的阴魂一齐出声,重重叠叠,苦意深重如山海,声音浩大如洪流。

下一刻,方夫人发出一声凄厉尖叫,铺天盖地的黑气同时开始翻涌,犹如狂风龙卷一般将所有阴魂卷入其中,随后,黑气不断扭动,凝聚出一张巨大无比的狰狞鬼面。

“滴答”一声,鬼面空洞的眼窝处突然流出一行黑色粘稠的液体,犹如泪水,落至地面,那是无数枉死冤魂凝聚的悲苦与绝望,其浓烈到化作液态,朝四方蔓延流淌。

“糟了!它竟然翳化了?!”郭朝阳杜子衡神色同时大变,虽然这液态黑水表现得并不如之前的黑雾狰狞张狂,它也并未有很强的攻击性,只静静流淌,可两人的惊惧却比之前见到邪祟进境到元婴期时更甚百倍,因为元婴期他们尚可以以师长的剑符应对,可是阴翳化后,却是万法禁绝,再难奈何了!

剑能斩断生灵邪物,却斩不断众生绵绵不绝的悲苦,而这种黑色液体状的阴翳,便是世间最为极致的苦痛的集合!

鬼面的身体开始溶解,它原本是虚幻的气雾状,可在流下那行泪后,它便也随之凝聚为液态,黑水不断流淌,其状粘稠,肮脏得有如泥污。

“走!回师门求援!”郭朝阳原本还想凭自己和杜子衡一起把这邪祟解决掉,此刻却是再无这个心思,无论这邪祟之前修为如何,阴翳化后,就已经不是他们能够对付的。

他冲站着未动的杜子衡叫道:“别犹豫了!趁着其还未泛滥,或还可以让师尊他们来处理解决,否则一但泛滥成海,整片北方大地就全完了!”

“我知道!”杜子衡何尝不知道这些?他不动只是因为路乘,在邪祟翳化后,那围困住他们的阴魂便都消失了,路乘似乎是觉得有了机会,便想离开这里,去找他师父。

“跟我们一起走!回头再找……别动!快回来!”杜子衡想叫上路乘一起,却见路乘已经跑出了一段距离,而在他前方,正有一股粘稠阴翳在缓缓流淌。

路乘见到这拦路的阴翳,愣了愣,他听到了杜子衡的声音,却又隐隐感觉到,商砚书似乎就在前方的宅院中,他眉目压紧,现出一抹少有的坚定,在杜子衡“不能碰!阴翳会把你吞噬的!”的喊声响起的同时,他也一步跨入了这脏污黑水中。

“糟了……”杜子衡郭朝阳两人眼看着黑水立刻犹如绞获猎物的蛇,黏腻地沿着路乘的身体攀缠而上,很快,他已完全被阴翳包裹。

犹如骤然坠入一片由悲苦组成的大海,路乘的眼前现出无数幻境,耳边响起无数声响,他看到无数个人,被邪祟所害,枉死无辜之人,打更的更夫,夜间赶路的行商,满心爱意却所托非人的女子,他们沉浮于黑水之中,以其极致的悲苦,不断往下拉扯着路乘。

他一个踉跄,犹如溺水窒息一般,几乎就要被这沉重的苦痛吞没,但下一刻,路乘闭上眼,喃喃念道:“我此法门……”

他声音很轻,却又好像无比宏大,霎时间,一切的幻境声响都如被风卷起的雪尘,顷刻间离他远去。

“没救了,快走!”郭朝阳拉住仍想救援的杜子衡,想强行带对方离开,可一转头,却见阴翳已经蔓延到四面八方,挡住了他们所有去路。

剑阵仍在运转,可灵力光柱在元婴期邪祟的凶猛攻击下尚能勉强维持,在这缓缓流淌的阴翳面前,却好似纸糊,灵光破碎,往日强盛的剑招、道法皆在众生悲苦的洪流下消寂陨灭,两人此刻竟是连御剑都不能。

郭朝阳杜子衡二人背脊相抵,在这步步紧逼的黑暗绝境中,他们突然听到声响。

“我此法门……”

两人同时看过去,就见那已经完全将路乘包裹吞噬的阴翳突然开始扭曲变化,不知为何,它竟好似遇上了什么畏惧之物,在缓缓退去。

“救一切苦……”

路乘的身形重新露出,他闭着双目,抬起右手,轻声吟诵:“真实——”

“——不虚。”他睁开眼,眼底是澄澈灿烂的金色,好似日光下粼粼的水波,他的右手同时抬到高处,光如海潮样从掌心朝四方普照散射,宏大又轻柔,庄严又肃穆。

“这是……”郭朝阳杜子衡两人不敢置信地环顾四周,本该万法不能奈何的阴翳竟是在这光芒照射下不断蜷缩退去,而光愈加盛大,他们隐隐好像还在其中看见了字符,玄妙无比,难以辨认,光符连接成段,在空中轻柔飞舞,犹如随风飘动的经幡,也犹如绽开的莲瓣,以其无上伟力,一重重向四方温柔席卷。

“光音天经……”商砚书从书房中远看着这一幕,喃喃自语,“果然是光音天经……”

阴翳本已蔓延到方府四处,但此刻在光照下不断萎缩,竟是又恢复了一开始的鬼面形状。

路乘同时向前,他每进一步,那团阴翳便蜷缩回退一步,鬼面现出畏惧的神情,可却无处躲避,它发出哀哭之声,重重叠叠,似是无数男女老少的哭声混杂在一起。

虽形容丑陋可怖,可这哭声之悲痛,却叫一旁的郭朝阳杜子衡都不得不动容,路乘却仍然坚定向前,待到鬼面退无可退后,它身体中的黑色也已经浅淡得犹如一层薄纱,路乘以手轻轻按上对方的额顶,他眉目低垂,白衣沐浴于光中,这一刹那,竟显出几缕神佛的神圣与悲悯。

“到彼岸去。”路乘轻念道。

光盛放到极致,照彻一切阴暗与污秽,鬼面中最后一重黑色也被洗脱,它蕴含着无尽悲苦的眉目突然变得无比平和,透明的灵体化作无数光点,犹如纷飞的萤火,飘散向浩大天地。

院中三人安静看着这一幕,待到光点彻底消散于夜空,路乘手中的光也熄灭消失后,又过了好一阵,郭朝阳才如梦初醒一般,跑到路乘身边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法术?”

路乘瞥他一眼,方才的神圣与悲悯尽数消失了,他又变回了寻常的模样。

“我师父教我的。”他把下巴高高昂起,满脸鄙夷,“你连这个都不知道?你师父没教你吗?”

郭朝阳:“……”

这家伙也太记仇了!

第016章 傻狍子

商砚书刚刚走出来,就听到路乘这句,眉梢一挑,他自然是没有教过的,他压根也不会什么光音天经,光音天经这种堪称道法本源的法术,这世上除路乘外会用的大概只有一人,或者说,一兽。

商砚书只当路乘是在拿他当幌子遮掩,没有拆穿,笑眯眯地唤道:“爱徒~”

路乘闻声回头,一见着商砚书,立刻就如见到大马的小马一样,欢快地朝对方跑去。

“师父——”他一把扑跳到商砚书身上,商砚书稳稳地将其接住,单手抱稳,又空出一只手来捏捏路乘的脸颊,像是在捏一个无比有趣的玩具。

“你去哪儿了?”路乘难得对商砚书表现出了一丝不满责怪,他一边搂紧对方的脖颈,一边倒着耳朵责问。

“为师……”商砚书眼珠一转,就随口编出一套说辞,“方道文就是操纵邪祟的幕后黑手,他欲对我下手,却未能得逞,反被邪祟反噬吞噬,我虽逃过一劫,却也中了他下于茶中的阴毒,一时灵力凝滞,无力对敌,便暂时逃出躲避,待到运功将阴毒化解后,方才匆匆赶回,却不想,你们已经将其解决了。”

他这个说辞可谓是相当完美,甚至证物都很齐全,那下了阴毒的茶水正在书房中,郭朝阳杜子衡听了都并未怀疑,唯独路乘觉得有些不对,他方才明明感觉到商砚书的气息就在不远处,可对方却是直到此刻才过来,但他也没有多想,反正他哥哥做什么总有他的理由,路乘怀疑谁都不会怀疑对方。

“那你有没有事?”路乘从商砚书身上下来,担心地摸摸对方的腹部,“阴毒完全化解了吗?”

“当然,小小毒素如何奈何得了为师?”商砚书道。

路乘一想也是,毕竟他哥哥那么厉害,当即放下心来。

“总算是结束了。”郭朝阳一屁股坐到地上,也不顾及形象,四肢摊开,便往地上一躺,突然又有些不放心,半撑起身体,抬头问杜子衡说,“你这回没有什么奇怪感觉了吧?”

“没了。”杜子衡同样坐下来,这一番恶战下来,两人都累得够呛,虽然还有些事情没弄清楚,但此刻却是除了休息,什么都不想做了。

路乘抱着商砚书的胳膊,没骨头一样挂靠在对方身上,他也好累。

商砚书心情颇好地盘膝坐下,将路乘揽入怀中,让其靠着自己休息。

四人都不说话,也不回有柔软卧榻的房间,只以一种无言的默契坐在这院中,仰望着阴气消散后,澄澈空净的夜空。

星辰莹莹闪烁,细碎的光点汇聚成光带,在浩大天幕上缓缓移转,便如一条横跨了亿万光阴,见证了无数星陨寂灭的银色长河,以其亘古不变的光辉,温柔地拂过黑暗人世中一切的疮痍与劫难。

一夜的休整后,在通知县衙,进行善后工作的同时,郭朝阳杜子衡也渐渐想明白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方道文确实是天资有限,难以突破金丹,但他却不像他说的那样豁达,反倒为了突破不择手段,竟生出了豢养邪祟,再以其炼丹的邪恶心思。

而他豢养邪祟的手段,便是如两人先前推想的那样,选中近似至阴之体却独独差了些时辰的方夫人,以其八年前流产的亲子骸骨为胚,炼化为邪祟的雏形幼体,如此再将其放回母体养育便不会遭遇排斥,毕竟它与方夫人本为一体,血脉相连。

随后方道文再以为城中死者免费超度的名义收集魂魄,混杂着自己调制的药草一起,炼制为丹,借口为夫人调理身体延年益寿,诱骗其服下,可怜方夫人满心以为自己夫君对自己如何情意深重,却未想到那张道貌岸然的人皮下,是怎样丑陋恶毒的心肠,方夫人的亲子,又何尝不是方道文的亲子,可是在他看来,那尚未成型的胚胎,大抵只是一味能助他突破金丹的美妙补药罢了。

因为并非真正的至阴之体,方夫人在体内邪祟生长壮大的同时,也渐渐被阴气蚕食成一具活尸,虽看似与常人无异,仍然能像往常一般开口说话,坐卧行走,却不过是如剥皮后仍会抽动的蛙类一般,身体惯性僵硬的反射罢了。

八年中,方道文一直将此事隐瞒得很好,以浓重香粉掩盖尸臭,在下人面前也做出恩爱和美的样子,收集的魂魄养料也都是正常的死者,并非他动手加害,因此从未惹人怀疑,只是随着邪祟日益成长,在他即将大功告成前的这段日子,邪祟便渐渐有些不受控,死者魂魄已经难以满足其胃口,为了避免被饥渴难耐的邪祟所伤,他只好放其去城中觅食,如此便有了邪祟害人案。

他运气很好,负责此方治安的玄武城忙于他事,暂时无暇管这偏远县城的邪祟小事,倒也省得他费功夫带方夫人离开,另寻他地喂养,但他运气同时也很不好,因为玄武城虽然没来人,却意外来了另外两拨人,若这四人只有表面上那么点修为也就罢了,承天剑宗的剑修虽厉害,但郭朝阳杜子衡两人到底只有筑基大圆满修为,方道文豢养的邪祟却是金丹,各个击破的话,这四人还能成为不错的养料,说不定能助他除突破金丹之外,顺势再冲击一下元婴呢。

结果他第一次动手就吃了大亏,他只知道郭朝阳杜子衡两人是承天剑宗弟子,却未想到这两人的师父来头这样大,身上竟有化神期修士的剑符护身,他自知是奈何他们不得,便演了一出戏想骗他们离开,哪料他出门做戏之际,家中为炼丹准备的灵草却被至今尚不知名的窃贼趁虚而入,一窝端掉,于是不得不铤而走险,对金丹期的商砚书出手,却不想商砚书也没有那么好对付,在中了阴毒的情况下竟还能意外反击,反叫他被邪祟反噬吞吃,便有了郭朝阳杜子衡赶回方府时所见的那一幕。

他们推导出的真相是这样,毕竟两人获知的信息有限,路乘知道的倒是更多,他知道窃贼是谁,也知道商砚书说辞中的漏洞,他是唯一有可能推导出全部真相的人,但他不推导,就像大部分时候一样,他只在哥哥不在,需要他去找的时候会努力一下,但凡跟哥哥在一起了,他就安心躺平,盲目地当个什么都不管只需要吃吃喝喝的尾巴和挂件。

若非那夜被逼到没办法了,路乘也不会自己出手,只会想找到哥哥,让哥哥动手解决,不过也是这一番逼迫,叫他发现哥哥教他的法术竟然这么厉害,此前路乘从来没用其对敌,只在商砚书反噬发作时试着帮其平复过,因而他也一直不知道光音天经真正的威力,此刻在获知真相、知道是路乘真正消灭了邪祟的陈县令等人的崇拜目光下,他一面表现得云淡风轻,不过如此,一面内心无比膨胀,抱着胳膊想:原来我也这么厉害,我真了不起。

当然,他也没忘记例行吹一下他哥,对着恭维崇拜不断的众人道:“都是我师父教我的,我早就说了,区区邪祟,我师父那么厉害,随随便便就解决了。”

众人于是转头又来恭维崇拜商砚书,商砚书作为昨夜巨变的真正幕后黑手,听着这么一番赞美之词,倒也不脸红羞愧,只慈祥地摸摸路乘的脑袋,回吹道:“爱徒也不遑多让。”

两人你来我往,互相吹捧着把对方越抬越高,一副要师徒两手拉手一起上天的节奏,他们不脸红,倒把旁边的郭朝阳听得一身鸡皮疙瘩,忍不住打断道:“邪祟一事这回终于真正了结,陈县令,我和子衡便不再叨扰,先行告辞了。”

“不可!”陈县令赶紧回过头,道,“仙长们诛灭方道文这等人面兽心的败类,除我平安县大害,我和乡邻们正准备大摆三日宴席,款待诸位呢。”

又来?!杜子衡当即和郭朝阳一起起身,两人连礼数都不顾了,道一声告辞,便匆匆御剑而去。

陈县令等人追着跑了几步,他们自然是追不上御剑的修士的,于是只得放弃,好在还有商砚书和路乘两人,仍可庆祝一番,可他们转回头,却发现方才坐于厅中的师徒两,也不知何时,消失无踪了。

“师父,我们为什么要走?”路乘被商砚书提溜着,用缩地成寸的遁术转瞬间来到城外了,方才开口问。

那么多人给他夹菜,上回他吃得还挺开心的。

当然是因为那两个挡箭的傻小子不在,被灌的就只能是他了。商砚书不讨厌喝酒,但也着实不想浪费精力跟那群凡人虚与委蛇,无趣,除喂饱路乘外也没什么作用。

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则冠冕堂皇说:“为百姓除邪是理所应当,不可贪图酬报宴饮,而且平安县百废待兴,就不要浪费县中财力物力摆什么酒宴了。”

原来如此,不愧是他哥,真是周到又体贴。路乘深以为然且颇为钦佩地点点头。

带路乘离开平安县后,商砚书却也没急着用法术飞行离开,只慢悠悠沿着官道步行,走了不一会儿,便在前方路口处,看到了专程在此等候的郭朝阳杜子衡二人。

二人一齐行了一礼,杜子衡道:“不知商前辈和路道友接下来欲往何处?”

“我正准备带着爱徒去玄武城游逛一番。”商砚书微笑道,这也是他这回下山的真正目的,平安县邪祟一事,出手或是不出手,都不过是随手为之的游乐。

杜子衡立即道:“我和朝阳也欲前往玄武城,既然同路,不如一起?”

之前他和郭朝阳都是准备平安县事了后,便与这师徒两分道扬镳,此刻却来主动相邀,实在是他们对这看似平庸实则实力惊人的师徒两太过好奇,尤其是路乘用的那法术,他们至今不知道那到底是何来历,竟能如此厉害。

“有两位小友相伴,自是再好不过。”商砚书道。

这两个承天剑宗的傻小子虽然不如他的爱徒有趣,但在某些时刻,却也很能派上用场。

商砚书笑得真心实意,只是他的“意”向来很少是什么好意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