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麒麟认错反派师尊后 第39章

作者:柴帽双全 标签: 仙侠修真 萌宠 沙雕 美强惨 玄幻灵异

我要跟你住一起。他用蹄子比划。

裴九徵现出一副为难神色,跟着进来的卢新洲见状,体贴地代为开口道:“师尊不习惯夜间与人同住。”

路乘撇着耳朵看了他一眼,像是在看一个胡说八道的骗子,以前在涿光山他哥哥明明都是跟他一起睡的,而且在船上那几日,他也一直睡在哥哥怀里。

他比比划划地告状,卢新洲虽看不懂马语,但也大致能猜到小马在说什么,他冤枉道:“是真的,师尊在入定时是不能有旁人在侧的,之前那几日是因为师尊压根就没有入定,也没有休息,是一直在不睡觉陪你。”

修士的入定跟凡人的睡觉无异,都能起到休息的效果,修为高深者可以几日不入定,也即几日不休息,但即便是裴九徵,六日下来也相当疲乏了,尤其他不久前还刚刚耗费过许多精力封印翳化的玄武,可以说,这几天他都是强撑着在陪伴路乘。

路乘“唰”地转过头,不敢置信地看向裴九徵,而裴九徵此刻也点头承认道:“确实如此。”

为什么?路乘一面满心不理解,一面又试图说服哥哥,入定时不能有旁人再侧,但他又不是人,他只是一匹小小马呀。

“不行……”裴九徵为难且不舍,但还是坚定拒绝了,他哄孩子一样地揉揉路乘的耳朵,温声说,“夜间你一个人睡,白天我再陪你,听话。”

意识到没有转圜余地了,路乘很不高兴地撇下耳朵,他也不是不讲道理的小马,知道哥哥这几天是一直没睡觉陪自己,他当然也是心疼的,只是却也难免生出些许委屈,即便是那个疑点重重的假哥哥,夜里入定时都是让他枕在腿上,靠在怀中的,结果找到真哥哥后反倒要孤零零一个人睡了。

这份委屈的情绪白天尚能抑制,等到了夜间,哥哥真的让他一个小马睡在清冷的侧殿后,却是再难忍受,他难过地团起身体,给自己盖上小被子,假装仍然依偎在某个温暖的怀抱中。

而等到入睡后,他好像还真的在虚假的睡梦幻觉中寻觅到了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只不知道是曾经的哥哥,还是错认的某人。

第050章 恶马威压

初时路乘是很不适应的, 但在清霄峰住上一段时间后,他好像慢慢也能接受夜里一个人睡的日子了。

除却夜里不会陪他睡,他哥哥其他方面倒是跟以前一样, 温柔又耐心, 满足他一切有理或无理的小要求,关心他有没有按时吃饭, 担心山上清冷他睡觉会着凉,除却给他搭了个特质的柔软小窝,准备温暖的小被子,还专门定做了顶可以把小马耳朵捂进去的睡帽, 平日里还会帮他洗澡梳毛毛。

当然, 虽然他哥哥已经尽力做到最好来弥补不能陪他一起睡的事,但路乘还是不会真正习惯的,只是他说服了自己, 等到他哥哥恢复记忆后,一定就能回到从前, 像以前在涿光山中那样,兄弟两依偎而眠。

而在忽略掉这点小小的不如意后, 清霄峰上的日子其实颇为自在,不需要练剑,却可以悠哉悠哉地看别人练剑, 有吃不完的灵草, 除却他哥哥喂给他的正餐,还可以自己溜达去后山的灵草田自助加餐。

无聊了呢, 就去跟清霄峰的弟子们玩玩游戏, 玩累了呢,就跑回他哥哥怀里睡会儿午觉, 也不用管他哥哥原本在干什么,是在看书,检阅弟子的修行进度,又或者是在讲经授课,他只管走进去往人怀里歪倒躺下,反正这里是他哥哥的地盘,他做什么都没人敢置喙,若真有胆大敢欺负他的,也不要紧,他哥哥一定会为他做主。

路乘这段日子过得悠闲又恣意,是匹无比逍遥的快乐小马,但相对的,清霄峰的一众弟子们则完全是另一番感受。

“太过分了!”大门紧闭的秘密议事屋中,一名弟子拍案而起,愤怒道,“师兄,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骆师弟。”他指向坐在左侧的一名正不断抹泪抽泣的年轻弟子,“辛辛苦苦养了几年的实验灵草,每天除草捉虫,天热搭棚,天旱浇水,就等着长成后出一份灵草种植心得上交门派,换点功勋点数,攒够了好去剑阁挑把好的灵剑,结果那些实验用的灵草全被马吃了!”

“陈师弟。”他又指向右侧的一名满面愁苦的弟子,“打扫主殿的时候让那匹恶马先出去一会儿,结果就被那匹恶马跑去师尊面前告状,说陈师弟欺负他,要赶他走,现在被师尊罚抄门规一万遍,抄得笔都断了,还有八千多遍没抄完!”

“还有我!”他掀开自己的衣襟,屋中几名女弟子不由抬手挡了挡,但从手指的缝隙中也能隐约看到其胸膛上的马蹄印。

他悲愤道:“我不就在他刚到门派那日说了他几句吗?而且说得哪里不对了?其他仙尊哪有养马当灵宠的?咱们师尊就该配威风凛凛的猛兽,或者俊雅飘逸的仙鸟,养个马算怎么回事?”

“师尊的爱好自有其道理,我等身为座下弟子,师尊就是养头驴,也不可妄议。”卢新洲听到这里忍不住打断了一下,同时不忍直视般地示意说,“秦元,把衣服穿回去,这里还有师妹在呢。”

等秦元把衣服穿好,卢新洲又道:“你胸口那马蹄印是怎么回事?这都半个多月了,还没消?”

“之前的消了,这是新的!”秦元愤愤不平,“是,我是不该妄议师尊,我这不是也被掌门责罚过了吗?结果这匹恶马就记住我了,天天逮着我欺负,我扫洒的时候他在旁边磨蹄子刨泥,我练剑的时候他在旁边做假动作吓唬我,我被他吓得不小心没拿稳剑,他还不屑甩脸,好像在嘲笑我一样!我气不过又说了他两句,他就直接动蹄,一声招呼都不打,太不讲武德了!”

“还有大家!”秦元扫视着屋中所有师兄师弟师姐师妹,“谁没被这匹恶马欺负过!”

众人俱都沉痛点头,不光是秦元有被马用假动作吓唬的经历,他们都有。

在小马刚到门派那日,便踹飞了数名弟子,秦元就是受害者之一,而自此之后小马的威名就在门派中传播开来,在清霄峰上更是尤其响亮,毕竟连他们一众弟子中最厉害的二师兄卢新洲都被踹飞过三次,是以众人对小马天然带有畏惧心理,每每见之,只要不是有事躲不掉,必然远远避开,而小马似乎是发现了这点,结合之前在云舟渡上用假动作吓唬卢新洲和郭朝阳的成功经验,他发明了一个全新的游戏,那就是犹如老鹰捉小鸡般追逐那些畏惧他而逃开的弟子,再时不时辅以假动作威慑,加深众人的恐惧心理。

他每回开始游戏时,清静的山门中总是会发生这样的场景,一群弟子在前方犹如无助的羊群般惊慌乱跑,一匹小马在后方“哒哒”地追赶,他没有獠牙利爪,但硬生生跑出了一种恶狼的气势,而且他同时有恶狼的坏心眼,追赶也不是胡乱追赶,有时会有意地同时追赶两拨人,让他们相绕着跑过一圈后,在终点齐齐相撞,在众人撞得人仰马翻后,小马便会在旁边“哒哒”路过,模样无辜得仿佛一切与他完全无关一样。

这种游戏多发于饭后,显而易见,小马是在为他的饭后消食溜达活动找乐子,而他们就是他的乐子!

众人想起被马追赶仓惶而逃的经历,都是面露一股悲愤的耻辱,而秦元在此时振臂一呼:“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师兄,你得为我们做主啊!”

“是啊!卢师兄,大家伙就指着你了!”

众人纷纷应和。

他如何做主?卢新洲面露难色,心道你们不敢惹那匹恶马,难道他就敢了吗?他可是货真价实地被踹飞过三次啊!

不过……他看着屋中众人,除了闭关冲击金丹的杜子衡以及其他一些当值有事的弟子,清霄峰的所有弟子几乎都在这儿了,这么多的人,若是一起联名去告状的话,他师尊应该多少会约束小马一二吧?

不,他师尊真的会吗?

霎时有很多画面在卢新洲脑海中浮现,最近发生的一幕,他师尊在晗光殿前广场对众弟子进行每月例行的讲经授课答疑时,小马突然“哒哒”走过来,打断了裴九徵的授课不说,还直接趴到裴九徵面前,脑袋往对方怀里一倒,就开始贴蹭求摸。

裴九徵不算很严厉的性格,但也不是会容人在自己的课堂上造次的,可小马就如此堂而皇之,视课堂纪律如无物般扰乱课堂秩序,换做旁人,他师尊必然会斥责惩戒一番,但是对于小马,他却是什么都没说,摸摸了小马的耳朵,便若无其事地继续上课。

之后课程自然也不会有多顺利,小马时不时就闹出点动静惹来裴九徵的主意,打断其原本正在讲解的经文,而裴九徵依然是不恼不怒,任由其胡闹,甚至在小马玩累了,趴在自己腿上睡着了时,他还突然停下讲课,目光柔和地看着对方的睡颜,示意众弟子暂时自习后,便将小马抱起,带回那张特制的小床上安睡去了。

是的,他师尊还将小马抱起来了,这匹马不驮人也就罢了,竟然还要人抱!也是难为他师尊竟然能把他抱起来,小马虽然不大,但也着实不小,看着跟某些大型犬类差不多,而且因为其修长难以安放的四蹄,抱起来尤为麻烦费力,可他师尊就一脸温柔地把他抱走了,看起来要多宠溺有多宠溺。

还有许多类似的画面,卢新洲简直越想越怀疑,越想越没底气,而在他跟众人说了联名去告状的事后,众弟子也是纷纷道:“不行!不能去找师尊!”

归根究底,这匹恶马为什么能有在清霄峰上横行霸道的底气?他们又为什么敢怒不敢言,只敢聚在这大门紧闭的屋中偷偷开批斗会议,还不都是因为师尊在给恶马撑腰吗!

明明裴九徵素来处事也是很公正的,从不偏颇徇私,偏偏在小马的事上,彷佛戴了什么选择性可视的滤镜一样,看不到小马的一点过错,错的只有旁人!

那怎么办?卢新洲正要发问,突然又“吱呀”一声,一名在门口望风的弟子躲进屋中,惊慌道:“马、马来了!”

众人立即现出一副惊恐状,卢新洲也是面色一变,“嘘”了一声,布下一层隔音的结界还不够,又示意众人赶紧屏住呼吸。

众人俱都屏息静气,在那落针可闻的寂静中,一道“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地在屋外响起,这脚步声十分轻快,但在众人听来又无比沉重,像是层阴云噩梦一样罩在他们心头,即便卢新洲不说,在这蹄声前,他们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的。

“哒——哒——”

一蹄又一蹄,沉重到彷佛直接踩在众人胸口,这往常眨眼而过的短短数息的时间在此刻好像变得无比漫长难熬,而在马蹄声终于渐渐远去后,众人彷佛劫后余生一般,惊魂未定地喘息平气。

“师兄,你看到了吧,难道我们要一辈子都活在恶马的阴影下吗!”秦元悲愤发问。

“这……”卢新洲一副为难状。

有弟子彷佛从他这态度窥见了什么,顿时一阵绝望,不由掩面而泣。

悲哀绝望的气息在屋中蔓延,眼看着又有几名弟子开始抱头痛哭,卢新洲烦恼地摸摸脑袋,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主意般,示意众人安静,又将大家招过来,小声说:“我有一计,找师尊告状师尊会袒护那匹恶马,那我们不如把事情闹大点,直接闹到掌门那里去!”

“掌门?”秦元思量了一下,拍手道,“好,就闹到掌门那里去!再把诸位长老也喊上,咱们来个三司会审,想来掌门他们定不会如此偏袒恶马!”

“此计可行!”

“我赞同!”

众人纷纷应和。

卢新洲于是拍板道:“那就这么干!”

他摩拳擦掌,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他跟小马那三蹄之仇,也该就此清算了!

第051章 小马师叔

群玉峰, 太微殿。

这座承天剑宗规模最大,能容纳最多人,历来只在举行重要典礼仪式时启用的巍峨宫殿, 在没有任何节日庆典的眼下, 却突然聚起了很多人。

各峰长老执事们坐在席位上,弟子们则站于殿外, 众人议论纷纷,不明白掌门突然把大家召集过来是要做什么。

“非年非节,也不是什么重要人物的生辰祭典,难不成是有人犯了什么大错, 要全门公审?”

“不会吧?那得什么样的大错, 咱们门派得有几百年没办过公审了吧?”

“非也,你忘了?五十多年前就公审过一次,被审判之人正是现任魔尊, 萧放。”

“萧放当时是对师叔生出不伦之心,甚至在师叔打坐时欲行不轨, 难不成又有人色欲薰心,胆敢做此悖逆犯上之举?”

“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我听说这回要审判的好像正是清霄峰的人,虽然师叔他确实姿容绝世,但既然拜为师长, 怎可再起这等妄念呢?真是荒唐。”

众人越聊越远, 仿佛已经确认了这回就是有人又对师叔起不伦僭越之心,直到孟正平裴九徵一起来到殿中, 众人的议论声才稍稍停下。

“今日召诸位师兄弟和各峰弟子前来, 是有一难以评断的案子,想请大家一起做个见证, 断个公理。”孟正平站在殿前台阶上,朝众人朗声道。

果然是要公审!下方顿时又起一阵窃窃私语声,对之前的猜测越发深信不疑。

但也有人发觉些许不对,若真是如此严重之事,为何孟掌门神色未见严肃,反倒颇有些无奈呢?而且他在主位坐下后,还叫弟子泡了壶茶来,全然不像是要处理什么严肃要务,倒闲散得像是饮茶看戏。

“师兄,到底是何事?”有长老疑惑发问。

“等当事人来让他们自己说罢。”孟正平一副不欲多谈的模样,他又侧头朝裴九徵悄悄传音道,“师弟啊,我也不想闹那么大,是你那些弟子强烈要求,说什么一定要让全门派公审,不然就是黑幕不公,徇私枉法,一个帽子一个帽子往我头上扣,简直是不答应不行。”

“无妨,他们若觉我判决不公,那公审便是。”裴九徵淡然道。

不一会儿,在司仪的传唤声中,卢新洲带着一众清霄峰弟子从殿门步行入内。

殿外围观的人立刻支起脑袋张望,看到卢新洲时他们一阵惊诧,心道怎么卢新洲这个浓眉大眼的也能做出这等事?但很快他们又注意到卢新洲并不是一个人来的,他身后跟着一串人,有人数了数,发现整个清霄峰的弟子竟是几乎都来了,这么多人自然不可能一起对师长起不伦之心,那还能是什么事呢?

众人一头雾水,就见卢新洲等人来到殿中后,朝上座的掌门师尊以及诸位长老行了一礼,随后由卢新洲作为代表,上前道:“弟子等人今日来此状告恶马,实乃被逼无奈,受其压迫甚深,再难以忍受,请掌门师尊及诸位长老为弟子们做主!”

“恶马?”有长老开始回忆,他们门派有“恶马”这么号人物吗?这名字也太奇怪了。

不光是他们有此疑惑,殿外一众围观弟子也是在悄悄嘀咕“恶马”是谁,而在众人的疑问声中,司仪又唤道:“传当事人,啊不,传当事马——”

“哒哒”的马蹄声在殿外响起,众人这才发觉原来恶马非人,而是一匹货真价实的马,他们纷纷朝两侧退开。

人群散开的空隙中,一匹小白马迈着四蹄,步态优雅地越众而出,他高昂着头,那自信骄傲的样子不像是来参加审判,倒像是名伶走台,而在见到殿中的卢新洲等人后,他更是不屑甩头,彷佛非常瞧之不起。

卢新洲等人见到恶马这副嚣张样子,愈加悲愤,在一位长老问“你们要告此人……此马何罪?”时,卢新洲拱手道:“其罪行累累,罄竹难书,请容弟子一一禀明!”

“第一桩罪行,偷吃灵草,致使骆师弟多年心血付之一炬!”卢新洲将骆师弟辛苦种植灵草,日夜照料,就为研究灵草培育方法的事当众陈述一番,又把骆师弟叫上前来,令其指认道,“吃了你灵草的可是此马?”

骆师弟边抹泪边叫道:“就是他!我认得他的蹄印!”

“……你可认罪?”那发问的长老在发现卢新洲他们搞那么大阵仗告的真的是匹马后神色就变得有些一言难尽,但此刻还是按照流程问了问小马。

路乘点头,又摇头。

这是什么意思?众人茫然四顾,只看到同样茫然的脸。

“他说灵草确实是他吃的,但他不认罪。”裴九徵开口翻译,他看着小马比划的动作,说,“食用田中灵草是得过我允许的,而且他吃的时候不知道那片灵草是实验草,旁侧也没有标识。”

“我确实应允过。”裴九徵翻译完马语,又自我陈述道,“那片灵田是清霄峰所有,维护灵田的阵法费用也都是从清霄峰财政所出,按理只应种植规定的几种灵草,我不记得可以私用,我在允诺他时,也未曾想到那田中还有旁人所种之物。”

殿中一时议论纷纷,骆师弟的抽泣声也是霎时一停。

“公田私用,那即便被吃了也不占理啊。”

“可他种植灵草多年,就这么被吃了,也实在是可惜。”

“而且门规中也没有门中灵田不能私用的条例,说其有错,好像也有点牵强,此案真是难断。”

孟正平坐在上首,捋着胡须,若有所思了一阵,清清嗓子开口道:“门规确实没有门中灵田不能私用的条例,但同样也没有可以的条例,按常理说公田是不该私用的,我近日正在修订新的门规,便准备将此条加上,但此案既然发生在新门规颁布之前,且是因旧门规规定不清而引发,那就这样罢,双方都不追责,至于你被吃掉的灵草,由我私人补偿你一次去剑阁挑选灵剑的机会如何?”

骆师弟种植灵草本就是想积累功勋点数换取去剑阁挑选灵剑的机会,闻言自然是激动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