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麒麟认错反派师尊后 第42章

作者:柴帽双全 标签: 仙侠修真 萌宠 沙雕 美强惨 玄幻灵异

“是。”两人各自应道。

于是两拨人暂时分开,裴九徵一行人依然前往县衙与闫柏涛商议正事,而路乘三人组则开始在街上闲逛。

“我也想去听师叔与闫掌门谈事……”郭朝阳跟在路乘身后,语气颇有些不情愿的抱怨,他对逛街没兴趣,只对寻找麒麟下落的事感兴趣。

“等陪着小马师叔逛完后我们回去直接听结果便是。”杜子衡道,“而且我们在街上也可以顺道看看有没有什么其他跟麒麟有关的情报。”

“行吧……”郭朝阳不情不愿地应完,又小小声地跟杜子衡耳语道,“你还真的把他当师叔啊?”

他瞥着前方站在摊位前,正期待地等着点心出锅的小马,虽然来瀛洲的路上,他从卢新洲口中知道了清霄峰上突然多了一名小马师叔的前因后果,但他仍然觉得很梦幻,那是一匹马,是一匹马诶!

“唔,师尊说将其当做弟弟看,那他自然就是我们的师叔。”杜子衡这样答,显然,他多少也觉得这件事有点离奇。

“师叔为什么会认一匹马做弟弟啊?”这是郭朝阳最想不通的,事实上,裴九徵从初见时对小马那异样的喜爱他就很想不通。

“我也不知道,也许是师尊的特殊爱好罢。”杜子衡小声答道。

两人在侧旁窃窃私语,路乘则在摊贩惊奇的眼神中自己从胸口的围巾里掏出一袋裴九徵给他的钱币,用嘴叼着递过去,并用蹄子比划着自己要什么。

摊贩一脸“天呐马竟然会自己买东西”的梦幻神情,身体则照着路乘的要求把他要的那几样点心打包好,再用绳子系好递过来,路乘正要开开心心地去接,却又不经意瞥到街边一个似是偶然路过的身着鸦青色衣衫的身影,原本自然的动作霎时一僵,随后又赶紧把脑袋低下,像是生怕被对方注意到一样,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然而,他这举动非但能降低存在感,反倒在摊贩“客人,啊不,客马,你要的点心好了”的催促叫唤声中,引来不少人的关注,那鸦青色衣衫的男人同样投来一眼,他先注意到那匹脑袋低得很低,背脊也无比僵硬,模样俊秀毛色油亮却不知为何显出些许慌张的小白马,又注意到马旁的两人。

郭朝阳和杜子衡同时注意到了他,神色一喜,打招呼道:“商前辈!”

商砚书微微一笑,脚步一转,走上前来寒暄:“你们也是来寻找麒麟?”

“对,我们跟师叔一起来的。”郭朝阳朝商砚书身后张望,奇怪道,“路乘呢?他没跟商前辈一起?”

在玄武城的时候,路乘可是几乎跟商砚书寸步不离的,怎么此刻却不在呢?

“实不相瞒,我的爱徒已经丢了一月有余了。”商砚书叹道。

“路乘道友丢了?”杜子衡讶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怎会如此?”

“就在你们离开玄武城的前夜,我也不知为何,但一直在试图寻找,二位可能为我提供些许线索?”商砚书一副恳切神情。

“离开玄武城的前夜……”杜子衡和郭朝阳一起回忆一番,然后又双双摇头,他们并没有任何路乘下落的线索,他们见路乘的最后一面是在离开玄武城的前一天上午,而那时候商砚书也在,之后就再没见过了。

“商前辈放心,我们虽没有路乘道友下落的线索,但会拜托师门帮着一同寻找,若有消息便立即通知商前辈。”两人表态道。

“如此便先多谢两位了。”商前辈谢完,又看向一旁背对着自己,从一开始就显出一股莫名慌张躲避的小白马,眼中闪过些许困惑,打探道,“这是照夜仙尊养的灵宠?”

裴九徵养了匹马当灵宠的事,因为太过奇特,这段时间渐渐在仙门传遍,就连不怎么关注此事的商砚书也略有耳闻。

“不是灵宠,是我们的小马师叔。”杜子衡道。

“小马……师叔?”商砚书眉梢一挑,神色跟任何第一次听到这个称呼的人一样惊奇。

“嗯。”杜子衡点头,“师尊是将他当做弟弟看的,而且小马师叔很聪明,能听懂人话,还懂剑术,甚至会指点弟子练剑呢。”

一匹马懂剑术?商砚书看着小马的目光愈发奇异,而且不知道为何,在杜子衡说到这里时,他竟是从这匹马的背影上看出了几分汗流浃背之感。

商砚书眸光闪动,突然问:“你们师尊是什么时候捡到他的?”

他听过裴九徵养了匹马的事,却一直没关注过对方是什么时候养的。

“就在离开玄武城那天早上。”杜子衡道。

“离开玄武城的那天早上……也就是说,我前夜丢了徒儿,隔日一早,你们仙尊就捡了匹马?”商砚书轻声重复着,目光死死盯住小马的背影,眸中这一刻闪动的神采犹如窥见猎物的蛇,危险又兴奋。

小马的身体愈发僵硬,心中的冷汗犹如瀑布一样“哗哗”往下落。

“似乎是这样。”郭朝阳一无所觉,只思考着补充说,“而且这匹马……我是说,小马师叔,小马师叔是自己跑过来的,一见到我师叔就往我师叔身上蹭呢。”

“哦?那他还真是喜欢你师叔啊——”商砚书的声音越来越近,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更是伸手揽住小马的脖颈,弯下腰来贴近小马的耳畔。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道,路乘却觉得无比阴冷,犹如被毒蛇缠绕绞紧了一般,他全身汗毛直立,惊慌得几乎就要夺路而逃了。

第055章 床前黑影

路乘用尽全身力气, 以一种强装镇定但实际还是不太镇定的慌张神态强撑着站在原地。

“你好像很紧张。”商砚书的声音温温柔柔的,揽着小马脖颈的手臂却箍得很紧,他以一个近到将路乘的耳朵都蹭倒了些许的距离轻声说话, “紧张多是因为心虚, 心虚多是因为做了亏心事,小马小马, 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

这一刻,路乘内心的恐慌简直达到巅峰,极致的恐慌中,他的大脑以一种几乎要冒烟的速度飞速运转, 跑, 立刻就会暴露他内心有鬼,不跑,他仍然可以装作一匹小马, 或许还有蒙混过关的希望,他一边想着一边飞快往侧方看了一眼, 在对上商砚书视线的一刹那,什么理智希望都在瞬间被冲垮, 他迈起蹄子就想狂奔逃走,却偏偏被仿佛早有所料的商砚书紧紧箍着,一步都逃不出去。

犹如被这一下的挣扎刺激到了, 商砚书眸中的光彩愈亮, 若是伏见在此,便会立即惊骇退避, 不管不顾地转身逃离, 因为商砚书眼下这种兴奋到几近癫狂的神态,往往预示着他接下来做的事不会有任何顾忌或理智, 他也确实不准备有任何顾忌了,灵力在经脉中狂涌,劫火在丹田内沸燃,然而,在劫火太岁的威压重临世间之际,却有一股冷寒剑意,刺入他的识海,让他心中高涨的火焰稍稍一停。

商砚书微微松开手,便看到小马脖颈上,藏于围巾之下的一枚银色小剑,小剑泛着淡淡的灵光,介于一种激发和未激发的中间态,想来他的行为稍微再过火一些,威压再外露一些,隐藏于其中的渡劫期剑气便会立即斩出,而某个距离此地不远的渡劫期仙尊,大抵也会立刻赶来。

商砚书眸光闪烁,剑气的刺痛感让他的思维恢复了一线的清明,但疯子的一线清明,其实有或没有并没有太大差别,他心中的疯狂火焰并未在这剑意威慑下退却,反倒变得更加危险,毕竟,那个位置,本来该挂的是一枚金色的铃铛。

他正要伸手握住那枚小剑,以劫火将其直接熔去,却偏偏又有事情将他的动作打断,一枚系在腰上的令牌型传讯法器正在不断闪动,寓示着有人在联系他。

所谓一而盛再而衰三而竭,接连两次被打断,商砚书心中的疯狂念头在此刻多少有些不复先前,而且他又注意到小马在自己禁锢下无比僵硬的身体,就跟逃跑那晚很像,说来,在他吓到路乘前,路乘似乎从来没有从他身边逃开的念头。

罢了。商砚书阴晴不定地盯着小马看了一阵,到底是松开手。

“商前辈,怎么了?”杜子衡和郭朝阳不解地走上前,他们全然不知在刚刚那短短片刻时间,有怎样可怖危险的事情在酝酿又消陨。

“没什么。”商砚书重新恢复笑颜,温柔地抚过小马的脑袋,“只是觉得你们这位小马师叔颇为可爱,就如我那爱徒一般。”

“商前辈也这样觉得?”杜子衡道,“我也总觉得小马师叔跟路乘道友有几分相似呢!”

说着,他又自觉有些失言,毕竟路乘现在不知所踪,想来商前辈是非常焦急忧心的,正在忐忑,却见商砚书笑笑,朝他们道别道:“我还有事,便先走了。”

“好,那我们若是有了路乘道友的消息再联系前辈。”杜子衡递了一枚传讯的法器给商砚书。

商砚书又道一声谢,随即很干脆地转身离开,甚至没有再往小马身上看一眼。

这让路乘产生一种错觉,他是不是成功蒙混过去了?他不敢确定,也不敢动弹,直到商砚书消失在视线中了,整个马才从那种石化般的僵硬中慢慢缓过来。

“小马师叔,你不舒服吗?”杜子衡终于后知后觉地发现了路乘的异样。

“那还逛吗?”郭朝阳问。

路乘用力摇头,他一点都不想逛了,早知道逛街会遇上某人,他一定乖乖跟着哥哥去开会,而且他现在惊魂未定,后怕不已,急需把脑袋埋到哥哥怀里让哥哥安慰一番。

三人于是转道往县衙走,一到地方,路乘也不管裴九徵正在屋中跟闫柏涛单独谈事情,踢开门就往屋里跑,动作丝滑流畅地扑到裴九徵怀中,一双乌黑湿漉的眼睛自下朝上,可怜兮兮地看着对方。

“怎么了?”裴九徵一阵讶然,又微微蹙起眉头,“谁欺负你了?”

路乘摇头,也不说话,就把脑袋一个劲往裴九徵怀里拱。

裴九徵心中不解,但还是配合地摸摸小马脑袋,一下一下地顺着其背脊上的毛发。

对面的闫柏涛看得一阵奇异,裴九徵养了匹马当灵宠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却是没想到竟是如此宠爱,裴九徵此刻轻抚着小马的温柔神色,跟平素的冷淡简直判若两人。

“就这样定罢,我们明日便启程,闫掌门,阵法的事劳烦你去准备了。”裴九徵道。

闫柏涛还在看马,回神后连忙应道:“好,我这就叫人去准备。”

说完,便自觉地起身离开,将房间留给裴九徵和他的这匹爱马。

在裴九徵一下又一下地轻柔安抚中,路乘惊慌的心绪慢慢平复下来,但他仍然赖在哥哥身边不走,也不管裴九徵还有没有其他事要忙。

裴九徵也由着他,叫来弟子,交代他们前去准备明日的行程事宜,自己则一直坐在屋中陪伴着路乘,直到傍晚,前去县衙外的客栈安顿过夜时,他方才带着路乘一起离开。

安阳县的县衙着实不大,碧海阁的人都是勉强塞下,实在无法再加个剑宗了,因而碧海阁特地为剑宗一众人等在本地的客栈预留了房间。

也幸亏他们有预留,否则依安阳县现在这八方云集一房难求的热闹程度,他们剑宗大概要全员露宿街头了。

只是,虽说碧海阁有准备,却也只勉强准备出了四间房,就这还是跟一些散客商议,以灵石补偿拜托他们与旁人合住将房间空出来的结果,四间房中裴九徵自然是要单独住一间的,剩下三间住卢新洲等人,挤一挤倒是也够住。

然而,碧海阁的人还是忘了一件事,邹士杰带众人到客栈安顿分配房间时,卢新洲问:“那小马师叔呢?”

“小马师叔……?”邹士杰看向裴九徵身旁的那匹小白马,心道“小马师叔”是个外号吗?好奇怪。

他一点都没把这个“小马师叔”跟常规意义上的“师叔”联系到一起,只理所当然道:“住马棚就可以了,客栈后面有。”

闻言,路乘的耳朵立刻往两侧一撇,卢新洲等人也立刻一阵紧张,相处一个多月,几乎所有清霄峰的弟子都掌握了一个本领,那就是凭借小马的耳朵来判断小马师叔此刻的危险性,立起时代表小马师叔现在心情不错,倒下就要小心了,而像现在这样往两侧撇的,则代表很快就有人要乘风飞翔。

“那是我们尊敬的小马师叔!是师尊的弟弟,怎么能住马棚呢!必须要住最好的上房!”卢新洲一边说话一边冲邹士杰疯狂使眼色。

邹士杰半点没接收到卢新洲的好意,只一脸“把一匹马当师叔?不懂你们剑宗但选择尊重”的复杂神色。

“……我去想想办法吧。”邹士杰前去跟客栈老板协商,卢新洲也前去帮着一起协调,弟子们的住宿由他们来想办法,裴九徵则带着路乘先回房休息。

这要是往常,邹士杰刚刚那样把路乘安排到马棚,他可能已经不高兴地踢过去了,但因为白天遇见了商砚书,虽然对方现在走了,却还在安阳县中,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无意再碰上,因而路乘决定低调做事,小心做马,表现得无比乖巧安顺,与之前在清霄峰上耀武扬威的恶马判若两马。

他乖乖跟着哥哥回到房中,窝在哥哥怀里赖到深夜,等到赖无可赖,裴九徵必须要入定休息为明天要做的事养精蓄锐后,他方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但走到门口,他突然又想起什么,走回来,从围巾里掏出一块洗澡布,让哥哥帮他擦擦毛毛,还有四蹄,把自己擦成一匹白白亮亮的干净小马后,他又叼出一个一起带来的睡帽,让裴九徵帮他戴好。

然后他才走回裴九徵的隔壁房间,在客栈的床榻上侧躺好,用嘴叼着把储物袋里装着的他的专用小被子铺展开,给自己裹紧,如此一番繁琐步骤,路乘才戴着睡帽,优雅又精致地枕在枕头上,安静入睡了。

子时三刻。

“吱呀”一声,寂静的深夜中,一道门窗被推开的轻响突兀响起,一抹黑影从路乘房间的窗中翻入,他悄无声息地来到屋中,又悄无声息地走至床边,俯身看着熟睡的小马。

黑暗中,男人脸上似乎露出了一抹笑容,像是安静蛰伏,缓缓游至猎物身边的斑斓毒蛇,危险也艳丽,冰冷也血热,而在这兴奋的神情中,似乎还隐隐夹杂有几分不可言说的欲念。

在深夜翻窗而入,站在别人床头露出这种笑容的行为已经足够变态,而他做这些的对象是一匹小白马时,则更是变态得无以复加。

然而,路乘对这些一无所觉,他睡得非常香甜,甚至有人掀开他睡前裹好的小被子,躺到他身侧时,他都没有反应。

直到,一双手摸上他胸口的毛毛,香甜睡梦中同步生成一副被蟒蛇五花大绑,紧紧锁住的噩梦场景,路乘才在那有些喘不过气的紧迫束缚感中醒来。

一睁眼,他便觉有些不对,低头看到胸前那双紧紧抱着他的手,以及感觉到背脊上紧贴着胸膛热度后,他的身体一下变得无比僵硬,而似乎是察觉到他的醒来,那深夜突然出现在他床上的男人抬起一根手指,在他耳边轻轻“嘘”了一声。

虽然只有一声,但路乘还是立刻从这熟悉音色上辨认出了对方的身份,霎时间,冷汗混杂着惊恐,在他内心犹如泛滥奔腾的大河,轰然着将他仅有的镇定冲垮。

第056章 禁制结界

在短暂的安静后, 路乘立刻就想扑腾着从对方怀里挣开,他才不管商砚书刚刚那声“嘘”,他现在惊恐得不断嘶叫, 几乎就要口吐人言, 直接喊隔壁的哥哥来救他了。

然而他刚刚叫了一声,便被一双手捂住嘴巴, 商砚书同时将大半个身体压在路乘身上,以压制住小马胡乱扑腾的四蹄。

“深更半夜,会扰民的。”他一副责怪语气,仿佛路乘乱叫是因为没有公德心, 而不是受自己半夜爬床的惊吓所致。

路乘扑腾得愈发厉害, 嘴巴虽还被商砚书捂着,但蹄子踢踏时床板发出的“砰砰”声,以及两人相博角力时床腿不堪重负的“吱呀”摇晃声, 都在寂静夜色中分外清晰明显,按理说, 只有一墙之隔的裴九徵不会没有察觉,可隔壁静静悄悄, 路乘挣扎得都快有点没力气了,裴九徵都没有来。

“唉,你想叫就叫吧, 反正隔壁那位仙尊也是听不见的。”商砚书反倒先松开了, 他叹了声气,透着股不被理解的无奈, 以及随意路乘叫唤的无所谓。

你做了什么?路乘趴跪起来, 身体紧缩在离商砚书最远的床铺内侧边缘,同时警觉地打量四周, 他知道商砚书说的没错,不然他哥哥不会听到异响还不过来,可他明明没有感觉到屋中有隔音的结界。

路乘虽没有出声,但商砚书似乎也从那神态看懂了,语气愈发无奈道:“我可没有布设什么结界,隔壁那位仙尊可是渡劫期,以他的修为,我刚刚接近这间屋子,他大概就察觉了,又怎么会给我机会布什么结界呢?”

即便商砚书同为渡劫期,但路乘跟裴九徵住得实在太近了,这点距离,他摸进路乘的房间跟摸进裴九徵的几乎没有什么差别,裴九徵很难不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