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画眉郎
——不剪也没关系!只要有小猫咪!我吸吸吸吸,我暴风狂吸,我一顿炫十碗小猫咪!!!
……
墨观至的话,引得阿波和张玄沄两人好奇不已。两人绕着离他们最近的一朵鬼火研究了半天。
阿波肯定道:“没错,就是这个东西,居然会发光。看起来很像一个会飞的监控摄像头,就是大马路上用的嘴筒很长的那种。”
张玄沄顿时笑出声:“神他妈嘴筒很长,你让我还怎么害怕得起来?气氛都被你破坏完了,也太不给节目组面子了。”
墨观至大略数了数,现场所有的跟拍飞行器总数超过一百个,相当于有一百多个机位。而这些跟拍器可以灵活调整位置,意味着它们可以无死角、全方位覆盖摄影棚,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将暴露在镜头之下。
正说笑着,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不见其人,只闻其声,将神秘的气质拿捏得十分到位。
“相信各位对我们第一个环节的规则已有所了解。我在这里再补充两句:请记住,我们对各位的唯一要求就是猜出柜中有什么,细节越详尽越好。但我们并未排除任何可能性,也就说,柜中的可以是一个具体的物品,可以是一个生物,甚至可以是一个人。
我们会给各位两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个时间内,每队成员可以自由活动,活动范围不超过场地界限。每支小队需要在规定时间内提交答案,最终答案有且只有一个,答案提交后,同队成员不得再补充。
各位队员可以尽情使用任何你们觉得必须的道具,采用任意一种卜筮方式,但是身体不得直接接触柜子本身,不得利用任何未提及但不符合比赛原则的漏洞进行违规操作。
原则上,我们并不禁止小队与小队之间互相交流,但请记住,最终能够脱颖而出的队伍有限,你们是以小队形式在竞争优胜。
未能在规定时间内提交答案的,或是答案与谜底本身相关度过低的,或是在操作过程中出现明显违规行为的,都会被直接判定出局。
最终,根据答案的准确和详尽情况,我们会在一百支队伍里选出十支进入下一阶段的比拼。”
一百进十!
参赛者们骚动起来。
“没错,你们没听错,我们初赛的淘汰率高达90%。机会有且只有一次,请务必认真对待,祝各位好运。”
主持人的声音彻底消散,留下场内众人面面相觑。
片刻之后,议论声再次响起。这一回,大家没有再压制音量,一时间众口嚣嚣,看着倒是比之前要严肃紧张,只不过这种紧张更像是大学生们在期末考试周时一边临时抱佛脚,一边紧张地刷手机的那种紧张,——有一点,但是不多。
小队内,张玄沄率先道:“我去,直接就淘汰九成吗?这也太刺激了吧。”
阿波也摸着下巴,一脸沉思,说道:“所以现在应该就是海选现场吧,我说怎么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呢。”
“不过怎么一下子给了两小时,时间会不会太宽泛了,这赛事拉得太长,总觉得节目组是不是要搞事情。”
“说不好,不然两小时直播,大家就自由发挥,观众们就这么光看着,多没意思啊,很影响直播间热度的吧。”
墨观至揉着怀里的小黑猫,说道:“不管是半小时还是两小时,我都没什么头绪。我们怎么办?”
小黑猫抬起下巴,眯着眼睛看他,喉咙里发出咕噜咕噜的引擎声。
墨观至没察觉小猫咪的动静,反而看向张玄沄。阿波也同样眼巴巴地看向张玄沄。
不得不说,张玄沄这人虽然总是不靠谱,但为人还是有点神道的,倒是三人之中最适合搞封建迷信的。
张玄沄接收到不靠谱的队友们投来的信任的眼神,顿时自信哼笑,露出洁白的门牙。他朝自己比划了一个大拇指,自夸道:“让开,这种事情当然得让专业的来。今天就让你们贱死贱死什么叫做实力。”
小黑猫不悦地眯缝双眼,锋利的爪子张开,在墨观至的手背上留下两道白印子。
没见识的人类,求人也求不到位!
墨观至嘶的一声倒抽凉气,一把抓住作乱的猫爪子握在手心,低头去看小黑猫。
小黑猫一眨不眨地盯住他,眼神莫名凉飕飕的。
墨观至不解,略作犹豫,埋头飞速亲了一口猫爪子,又立刻放下。
小黑猫受惊般的瞪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抽回爪子。他一边甩动前臂一边嫌弃地嘟嘟囔囔,但心情显然已经好转,重新咕噜咕噜起来,惬意地将自己摊成一片小猫饼,嵌在人类的臂弯里。
这头,小猫咪喵的都队的队员们还在商量,那头已经有人坐不住了。
只见一个高大壮实的男人,身着紧身大V领的皮衣,一双造型浮夸的圆头马丁靴上镶满了亮晶晶的铆钉。他大步流星,手肘高抬,不客气地推搡挡路的选手们,硬生生从人群中开出一条道来。在周遭一片抱怨声中,他三两步跃身上了舞台,快速靠近那红漆木柜,直到逼近节目组设置的安全线时,才猛地刹住脚步。
光从装束看不出这男人是什么流派的。他绕着木柜走了一圈,竟从怀里掏出一颗台球大小的水晶球,对准柜门径自比划了起来。相较于他的个头而言,男人手里的水晶球未免显得过于迷你,整个画面并不和谐,反而透着几分滑稽。
第一个吃螃蟹的人总能受到万众瞩目的待遇,不仅现场其他选手们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高壮男人的身上,就连弹幕也沸腾起来。
——诶,好像是刚才表演胸口碎大石那哥们。
——这大哥好勇啊,就这么A上去了吗?
——这个比赛设置得不公平吧,先上台的人不是有更多的机会做法吗?要是他提前知道了正确答案,后面的人还比不比了。
——前面的一看就没仔细听主持人的规则介绍吧。两个小时的占卜时间,不管算没算出来,最后提交答案的时候是分别提交的,彼此互不干扰,不存在抄答案的情况哦。再说了,每家的占卜手段都不一样,不是所有人都需要靠近柜子才能猜物品的,厉害的人哪怕站在原地,隔空就能算出来。
——也不是离得越远的人越厉害吧,还是得看具体用什么方法来测。不过我同意两个小时有点太长了,老实说,如果真有本事的人用不了这么久,如果是花架子,再给两个小时也白搭,也不知道节目组为什么要这么设计。
弹幕能人不少,不管是道听途说,还是略懂皮毛,各方就六壬、梅花易数等传统易学占卜术 法争论起来,反倒掀起一小波流量高峰。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有弹幕的加成,两小时的直播时长倒是并没有人们预计的那般难捱。
而那台上的男人依旧在来回比划他的水晶球。一个小小的球儿像是有生命般灵活地在他健硕的双臂之间游走,而他配合着水晶球的轨迹扭动身躯,不断摆出高难度的舞蹈造型,技艺之高超堪比杂耍,看得人眼花缭乱。
墨观至暗自怀疑,光是看高壮男人的水晶球舞蹈表演,大概就足以留住直播间的观众们了。
这时,变故再生。只听有一人大喝一声,指着台上的男人怒骂道:“你这个邪魔外道,居然使用妖法,破开我的屏障!你不讲武德!有本事我们就一对一比试比试,光明正大,不要耍这种小手段!”
墨观至:“……”
弹幕飘过一片密密麻麻的问号和一串串吵闹的哈哈哈。
叫骂的也是个男人。他跳上舞台,直接站在高壮男人的对立面。两人一个白鹤亮翅,一个金鸡独立。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墨观至扭头看向张玄沄,幽幽问道:“你们玄学中人都是这样比斗的吗?”
张玄沄还没反应过来,墨观至怀里的小黑猫几乎将小脑袋摇成一面黑色的拨浪鼓。
第68章 玄学春晚
墨观至环顾四周, 欣慰地发现有人和自己一样茫然诧异,不过也有人一派淡然,好像这样小儿科似的比斗理所当然。
后面上台的男人个头很小, 面色不自然地发红,身上裹着一条脏兮兮的皮毛披巾, 整个人像颗瘦巴巴干瘪瘪的红枣干。
在他的衬托下, 另一个男人壮实得好似一整块土耳其旋转烤肉。
红枣干亮出倒立金蝉,土耳其旋转烤肉就耍出倒挂金钟;红枣干来一记鹰击长空, 土耳其旋转烤肉就舞出鱼跃波涛的气势。
双方隔空对战三百回合,咋咋呼呼, 刘海丝毫不乱, 杀伤力约等于零。但很显然,对战双方打得十分尽兴,脸上皆露出棋逢对手的餍足神色。
红枣干高声叫嚷:“过瘾啊过瘾!好小子, 你很不错。虽然是你先不讲武德, 破了我的结界,但我也不手软, 同样破了你的结界。我也不以大欺小, 此事就罢了。日后若是再让我碰见, 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
说罢, 他迈着骄傲的四方步, 雄赳赳气昂昂地跳下了台。
土耳其旋转烤肉冷哼一声,显然并不服气, 然而他毕竟是懂礼数的人, 朝着红枣干拱手行了一个晚辈礼,而后脸上挂着胜利者的笑容,同样趾高气昂地款步下了台。
墨观至:“……”
嗯, 他们都在神气什么?
“精彩啊,精彩!”一旁有人高声称赞,“真是一场精彩的对决!不愧是ABC电视台出手,邀请的各位大师果然身手不凡。”
墨观至:“……”
这套好评赞太硬了,他只好礼貌地选择了相信。
红枣干和土耳其旋转烤肉的对决只是前菜,不多时,台上陆陆续续又跳上去不少人。同样一通操作猛如虎,对着柜子各展神通,掐掐算算,嘀嘀咕咕,神神叨叨。
其中有一个人,头上扎着五颜六色长短不一的羽毛,身上挂着大大小小十几枚铜铃,手上举着一面羊皮鼓。羊皮鼓一摇,叮叮当当,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一看便是典型的萨满作风。
另有一人,上台后直接盘腿往地上一坐,一会哭一会笑一会哇哇乱叫,浑身抽搐犹如触电,抽着抽着就一翻白眼,口吐白沫,整个人陷入癫狂,像是犯了羊癫疯似的。——看起来是北派的出马仙。
还有一人,明明是个面相丑陋的男人,却挽着发髻,头插鲜花,身着女裙,在台上绕着圈,乱唱乱跳,敲锣打鼓,吹牛角,沉浸式做法事。——看这做派应该是南派法师。
又有一人,穿的破破烂烂,手里捏着一个奇丑无比的巫蛊娃娃。他的手上上下下,巫蛊娃娃的嘴跟着一张一合,叽哩哇啦吐出一连串谁也听不懂的话。——看来这人是一个……腹语表演大师。尽管同样称得上一句技艺精湛,去少儿节目当个主持人绝对没问题,但对比前几位大师就显得很不够看。
众人各显神通,只是像最初的两人那般公然对决的倒是不多,总体而言氛围祥和友爱。
正演得热闹,忽见南派法师的队友登登登几下也上了台。一人揪着一头半米长的小香猪,一人手里拎着杀猪刀,嘴里呜呜渣渣,气势汹汹。小香猪嗷嗷嗷地惨叫,杀猪刀泛着森然的冷光。
众人:“……”
张玄沄捂脸尖叫:“卧槽,他不会是想当场杀猪吧!”
众人:!!!
杀猪取血敬神确实是南派巫师法事中的一环。
当是时,场面陷入一片混乱。萨满的羊皮鼓掉了,出马仙的羊癫疯好了,腹语大师也顾不上他的巫蛊娃娃,一把掀开脏兮兮的厚刘海。几人惊恐地瞪大眼睛,齐刷刷扭头看热闹。
小黑猫一个激灵直起身子,两只前爪搭在人类的肩膀上,往舞台方向探头探脑,两只猫眼睛又圆又亮。
小香猪:嗷嗷嗷!
南派法师:喳喳喳!
众人:啊啊?啊?!
字面意义上的杀猪般的动静响彻摄影棚,音浪险些撕裂所有人的耳膜。
说时迟那时快,隐藏在暗处待机的安保人员纷纷出动。几个壮小伙翻身上台,朝着南派法师飞扑上去,一个泰山压顶扑倒南派法师,一个扫堂腿踢飞杀猪刀,一个双手揪住小香猪的耳朵将它扯开。趁白刀子还没进去,及时制止了一场血案的发生。
小香猪:嗷嗷嗷!
众人:啊啊啊!
受到惊吓的小香猪体型虽不大,力气却不小。它拔腿狂奔,四条腿各顾各地不断打滑,犹如一辆失控的小汽车,拖曳着那个揪他耳朵的壮汉一路狂奔,咚咚咚跳下舞台,慌不择路朝人群闯去。
围观群众原本提着的心还未放下,此时再次揪起,掀起新一轮的尖叫。别管他们有着多么大的玄学咖位,此时面对愤怒的小猪,还是只能惊慌失措地跳脚。
小黑猫两眼紧紧盯着小香猪,兴奋地抡着尾巴左右晃动,嘴里发出嗒嗒嗒类似敲击电报的不明动静。
墨观至哪能放任进入狩猎状态的小黑猫自由行动,只能将他抱得更紧,往小香猪飞窜的反方向躲闪。
柔弱无助的张玄沄原地跳了一支踢踏舞,阿波浑身颤动抖落跳蚤。
幸而,节目组的安保措施还算完善,不多时有更多的壮汉加入到抓猪的行列。满身大汉的小香猪终于撑不住被当场逮捕,嗷嗷嗷地拖离摄影棚。
世界安静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闹剧终于落下帷幕。众人面面相觑,脸上还残留惊骇的神色,一时间谁也说不出话来。
原本,于情于理应当出面安抚众人的主持人也毫无动静,显然节目组和他们一样对这样大的阵仗毫无准备。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与现场僵持的沉默完全不同,此时弹幕是一片欢乐的海洋。
——哈哈哈哈哈哈哈猪猪好可怜啊,请一定要多撒辣椒面!
——确定了,你们玄学中人有自己的春晚。
——吹拉弹唱,动物表演,真是一出好戏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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