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寒菽
“好恶心。都是你的口水和细菌。不要亲我,不准亲我。”
“我只是要你来上/床,又不是要和你接吻。”
炽树的嗓音低得似已把渴望压制极致,仍忍不住,心存侥幸地继续亲吻,吻印在克里琴斯的脸颊和推他的手上,他恳求地问:“Coti,让我亲一亲好不好?我好想亲你。”
说不上是讨厌。
其实他没有真觉得恶心。
可就是想要躲开。
克里琴斯依然说:“不要,不要。”
于是,炽树只能深吸一口气,压下在躯壳里横冲直撞的莽动。
既然是克里琴斯的吩咐,那他就算再不愿意,也会遵守照办。
炽树真的停下来了,克里琴斯反而觉得空落了那么一瞬间。
接着,他又被稳稳地拖住了。
炽树坐在床的另一边,手隔着衬衣贴在他的侧腰,问:“这个姿势可以吗?”
克里琴斯躺着,用手臂遮住自己的眼睛,闷声说:“可以。”
他感觉到自己被掐着腰,轻易地拖了过去,贴紧,彼此的体温互相传递,像在缓慢地融合。
接下来,是不是等待就好。
虽然伸头缩头都是一刀,但要是能缩头不看,也是好的。
炽树小心翼翼地说:“Coti,可不可以抬一下腰?”
都这样了。
该怎么做怎么做吧。
挨一挨就过去了。
最艰涩的那一下过去就好。
过了一会儿。
炽树依然没有动静。
不争气的东西。
不给他吧,流着口水似的想跟我要。
真的给他了,又拖拖拉拉的,不知道在拖延什么。
正当克里琴斯开始感到纳闷时,炽树犹犹豫豫地开口了。
克里琴斯竟然听见炽树很是惭愧心疼地说:“有点肿。Coti,对不起,我昨天好像太过分了。我不想你不舒服,要么,今天还是算了吧。”
克里琴斯:“?!?!”
没看老子兴致都来了,你现在给我说这个!
第13章
炽树是极认真地这样说。
不是在戏弄人。
有机会可以亲近自己喜欢的人,他当然求之不得。
可也正因为机会难得,而他又不是仅想要一两次的露/水之欢,所以他才更珍惜。
他想要的借此契机,可以和克里琴斯正式成为恋人。
先成为恋人。
至于再往后的事,现在他还不敢奢望。
他也有点郁闷。
他还觉得自己昨天已经很克制了呢,都没有觉得足够。
却还是让克里琴斯这样了吗?
或许,克里琴斯也没有擦药?
其实他本来想要亲手给克里琴斯擦药的,想来也是,克里琴斯那么洁癖挑剔的人,怎么好意思自己给自己那个地方上药呢。
炽树真不希望克里琴斯受一点点伤。
他还记得三年前,在一场战役中,克里琴斯机甲被炸,尽管他在最后关头弹射出逃生舱,但依然受伤不轻。
他还记得自己找到救生舱,看到浑身是血、昏迷不醒的克里琴斯时的感受。
把克里琴斯从血泊中抱出来,他的手不停地发抖。
可那时他连去医疗处陪克里琴斯的时间都没有,洗了把脸又得继续上战场。
他似乎从来没有那么不冷静过。
他想,要是克里琴斯没了,他不会再有第二个搭档了。
等到这场战役告一段落,他去到医院,终于见到醒来的克里琴斯。
克里琴斯头上缠着纱布,刚读完了战报,对他半是嘉奖半是好胜地说:“打得还不错,还利用了我不在这个情报,故意给对面设了个陷阱,你好阴险哦。”
话音刚落,炽树突然大步走上前来,抱住了他。
克里琴斯被抱了个措手不及,叫痛地说:“痛痛痛,我肋骨断了还没好呢!”
炽树连忙放开他,眼眶湿润,说:“我不想……”
克里琴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没等他说完,便抢过他的话:“不想换搭档是吧?”
说的时候也不看炽树。
炽树:“嗯。”
翻涌的心虚重新被隐忍下去。
克里琴斯不喜欢。
那他就继续装傻充愣。
那时能忍,现在,他也能忍!!
炽树拼了命地让自己忍住,收回去,一边一脸严肃地说:“这样对你的身体不好,我昨天给你的药你有留着吗?没有的话,我房间里还有,我回去拿来,先给你擦药,我觉得提高同调率的事情并不比你的健康更重要……”
“我说要就要!”
克里琴斯简直想对他翻个白眼,他红着脸、没好气地说。
炽树这家伙果然讨厌!
装什么呢?
要装的话,首先不要支棱着啊。
这幅样子说得太正直禁欲都没有说服力啊!
说完,克里琴斯干脆腿一勾。
以炽树为着力点,手臂却没有借力,仅凭腰部用力便腾地坐了起来。
与炽树面对面。
克里琴斯习惯性地想要伸手去揪住炽树的衣领。
捞了个空。
好吧,这家伙现在什么衣服都没穿。
所以,他只能掰抓住炽树的肩膀,说:“我觉得同调率很重要。我也没受伤。不要因为我被你艹了一次,你就真的觉得我多么娇弱,觉得我需要呵护了!开什么玩笑?”
炽树连忙解释:“我不是觉得你娇弱……”
克里琴斯:“那你在磨蹭什么?”
炽树垂下眼睫,又不知道在想什么。
克里琴斯似乎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地看炽树的脸。
他以前从不觉得炽树长得很好,甚至觉得这家伙长得粗糙。
炽树浓眉深目,乍一看,像是用重黑铅笔画出来的肖像,未加精修。
今天,这时,却觉得,这家伙其实长得也还挺不错嘛。
也可能,是因为炽树的眸中不知怎的,还流露出几分,很难描述的,像是对他予取予求的感觉。
让克里琴斯觉得自己像占据了上风。
刚有点得意。
克里琴斯就见炽树用这忠臣的脸说:“那,今天做完以后,我要给你擦药。你不好意思,我可以代劳。”
克里琴斯怔了一怔。
脑子里轰地炸了一炸。
他:“……”
——不要!
这个抗拒的念头毋庸置疑是克里琴斯的第一反应。
真想逃。
可他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想逃。
是他自己要表现得熟练,不在意。
他要是扭捏,岂不是会被小看?
而在不知什么时候,炽树粗壮的手臂已悄悄地揽住他的腰,微微仰头地望着他。
克里琴斯忽然犯迷糊,仿佛被这双虔诚真挚的眼睛给攫慑住灵魂。